“怎麽還不出來?”黃燦瑉毛躁地掏出煙盒,又點燃了一個根煙不耐煩道,“今天是要耗在這了。”


    “不會的,”我目不轉睛地注視著單元樓的門口,“她沒有理由傷害黃瑋崢。”


    “難說,這個世界已經不正常了,所以不正常的人遍地都是。”黃燦瑉一吐煙圈哂笑道,“那些匪徒的頭子就是一個瘋狂醫生。”


    “你見過?”


    “聽說過,見到沒有真正看見過。”


    “那個人叫秦嶸,聽說是個醫生,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謝濤一邊跟我介紹即將麵對的惡棍,不時還張望著單元樓的情況,“他還圈養著許多喪屍,據稱他一直宣稱可以治好所有人,因此很多人都帶著他們已經變成喪屍的親人投奔他。。”


    “那他真的……”


    “你認為可能嗎?”黃燦瑉帶著嘲諷的語氣說道,“一個醫生想治好全世界醫學家都無法解決的病?就是一個瘋子。”


    姑且不評論這個人到底有沒有這個能力,然而他的暴行卻絕對無法得到我的原諒!想到這,我托靠步槍的雙手不由得握的更緊,真相早點教訓教訓這個混蛋。


    “出來了!”謝濤指著剛走出單元門的黃瑋崢笑道。


    我小跑上前,摟著黃瑋崢的肩膀,加快腳步離開門口,隻不過目光並沒有聚焦到他身上,而是關注著單元樓裏的動靜。“就你一個人?”


    “幹什麽?你還想幾個人?”黃瑋崢看上去對我之前的言行有些不滿。


    “啊?哦,我還以為那個女的會和你一起出來。”


    “她放我出來都不錯了,你還奢求那麽多。”


    “不是,我不是指望著多一個隊友嘛。”我皮笑肉不笑地聳聳肩,“她剛才也提到了匪徒,如果沒猜錯應該和我們找的是同一夥人。”


    “她在房裏也問到我這個了,說我們是不是真的要去那些強盜那救朋友。她說那些強盜的首領叫秦嶸,是個殘暴的混蛋。”


    “那就是啦!”我傻笑著拍拍黃瑋崢的肩膀,剛回頭時便發現了我期待看到的一幕。


    女孩穿著她那身墨綠色休閑夾克,背上還背著一個塞滿箭矢的登山背包站在樓梯口前,有些害羞但依舊冷豔地看著我們。她左手提著那把看上去比她本人還要威武的反曲弓,腰間還配了一把不知道從哪弄來的山柴刀。


    “走吧,我帶你們去找那幫畜生。”女孩用帶著護指的右手一縷自己的長發不以為然道。


    心中暗喜的我明知故問道:“你的意思是跟我們一起去?”


    “廢話。”


    “大小姐,我可沒時間當你的保姆。”


    一如既往口無遮攔的黃燦瑉剛想彈飛煙頭,誰知這時候女孩拉弓引弦,箭矢彈弓一掠,正正從他的臉麵擦過,嚇得他連忙舉槍警告道:“你想幹什麽!找死啊!”


    “要死也是你先死。”女孩絲毫沒有把黃燦瑉放在眼裏,她一甩頭,瀟瀟灑灑地向通往我們目的地的街口走去。


    “找死。”黃燦瑉拿女孩無可奈何,隻好憤憤地低聲咒罵了一句後乖乖跟著她前進。


    也許是女孩的出現對黃燦瑉起到了不小的震懾作用,接下來的一段路上,無法無天的軍中無賴一下子變得老實了許多,一個人在隊伍的最後頭殿後,也不知道他暗地裏數落了女孩多少次,總之不再像一開始那樣一馬當先了。


    我和黃瑋崢伴行在女孩身邊,同齡人的緣故讓我們很快拉近了距離。女孩也放下了先前的警惕心,開始和我們倆開起玩笑。從她口中,我們得知她的名字叫張曉穎,其實也是個南寧人,危機爆發時和父母一同回到田陽老家走親戚,剛到家不久,疫情就失控了。我們沒有問她的父母和家人結果如何,這不僅僅是因為對她的尊重,也是我和黃瑋崢逃避現實的一種表現;我們的家如今怎樣?誰也不敢去問,更不敢去想。


    張曉穎是個了不起的女孩,她獨自一人在那棟單元樓裏支撐到現在,親眼見證了人們在街頭撕咬失控,軍警的防線瞬間被瓦解,幸存者成為變異者口下亡魂。經曆了一個又一個鬼哭狼嚎的夜晚,與死亡和恐懼抗爭了將近一個多月後才遇上我們。據她所說,之所以會上演剛才的那一幕,是因為她曾經看見有強盜掠奪對麵一戶幸存的人家,搶走了所有的補給品後便殺光了那戶人家一家老小五個人。


    張曉穎說那是她在危機後最難熬過的一天,從那天起她便下定決心要自己武裝起來保護自己。她的父親是個競技弓箭愛好者,於是她拿起父親的弓,磨利了箭矢的鋼頭,成為了荒城中的獵人。


    我們惺惺相惜的談話還在繼續,走在我們身後一直扮演著忠實聽眾的謝濤吱聲提醒我們閑聊時間到此結束了。我順著謝濤的目光看去,原來在前方的路口出現了幾具腐壞的屍體。其中一個倒在一家餐館破碎的櫥窗邊,一片鋒利的玻璃碎片將它攔腰截斷,地上的血泊已經風幹,腐爛的軀幹散發出一股濃烈的惡臭。餐館所在的一排矮房被覆蓋上了一層厚實的蕨類植物,也不知道這些植物怎麽會突然有如此強悍的生長能力,就像在吞食人類留下的印記般瘋狂地生長。一片片密密麻麻的藤蔓布在餐館的牆壁上,茂盛的枝葉把餐館封得密不透光。


    在餐館的入口處還躺著一具屍體,很明顯是被人從餐館裏擊中斃命的。他的腦袋已經炸成碎肉,蒼蠅盤旋在上空發出擾人的嗡鳴。最後一具……應該稱它為變異者,奄奄一息的變異者。它應該是踩中了某人的陷阱,一根纜繩套住了它的左腿,像吊臘肉一樣把它倒掛在餐館臨街的店鋪門前。看見我們後的它變得焦躁不安,向我們張牙舞爪,看上去還想把我們當成他的午餐。沒等這個變異者在空中無助的折騰幾分鍾,它的那條腐爛且幹瘦的左腿竟然被它活生生地扯斷了。隻見它在空中灑出一道血線便重重摔倒在地,然而這個饑渴難耐的怪物依然不屈不撓,拖著他殘存的軀體快速匍匐向我們靠近。黃燦瑉和謝濤都沒有來得及開槍,相比之下,反應迅速的張曉穎沒有一絲動容,嫻熟地彈弓一箭輕鬆地了結了可悲的變異者。


    張曉穎若無其事地走到變異者的屍體前拔出插在它頭顱的箭矢,一邊用粗布擦拭著鋼頭一邊不帶感情地提醒道:“這種反應速度會害死你們的。”


    與其像黃燦瑉一樣不服氣地擺這個臭臉給張曉穎看,我更在意的是這個陷阱。“是你放的?”我指了指還掛著半條腿在空中晃蕩的纜繩。


    “不是,應該還有其他幸存者,也有可能是匪徒為了好玩設置的。”張曉穎看都沒看我一眼,而她似乎被餐廳裏的什麽吸引了注意力,“裏麵有東西。”


    這句話相當於一個遲到的警報,我們幾個男人全都不約而同地舉槍對準那間陳設稀鬆平常的餐廳,隻有張曉穎無動於衷。在一片狼藉的餐廳裏,還有一具屍體靠在角落。我們並不能確定這是不是一具人類屍體或者說不能確定它到底是什麽。


    可以看得出,它有著一雙腿,其中右腿上還有個發綠的傷口,它的上半身卻更像是某種植物,不僅表麵布滿了青苔,雙手看上去更像是樹的根莖插在被翻開瓷磚的地板裏。不過最駭人的還是那個像是熱帶雨林中巨型食人花的腦袋,我們已經無法看清它的麵目甚至無法辨清原有的外形,向四個方向打開的肉片就像四片血紅的粘稠花瓣,泛著黃綠色熒光的脖子上飄散著許多類似於塵埃的細小孢子。


    “這是什麽鬼玩意?”


    黃燦瑉撥開枝葉,小心翼翼地壓低身子靠近那個不明生物。站在一旁冷眼相待的張曉穎有些不安地提醒道:“喂,最好不要靠近那東西,它四周好像還飄著什麽。”


    “關你屁事!”黃燦瑉回頭怒視一眼張曉穎,他的聲音雖然很低但能聽得出這是最後的警告,“老子在死人堆裏爬的時候,你他媽還躲在床底哭呢。”


    黃燦瑉口頭上雖然是惡語相對,但他終究還是有些顧慮。為了避免吸入什麽未知的孢子,他隻好用左手肘蓋在口鼻前,右手單手持槍繼續靠近那一動不動的奇怪生物。我總有種不好的預感,因為從我們在田陽城區裏雖然隨處可見荒敗的街道和混亂過後的殘跡,但還是第一次在這個大白天見到變異者和這個神秘屍體。這既不是什麽好兆頭也不會對我們營救梁旻莨等人有什麽幫助,相反可能還會引來麻煩。


    “黃燦瑉,我們走吧,沒有必要浪費時間在這裏。”我對黃燦瑉說道。


    “噓!”黃燦瑉就像一個瘋狂的科學家在未知森林裏發現了新的生物一樣,如履薄冰般一點點挪動腳步。


    終於離這個惡心的玩意還有一步之遙了,黃燦瑉用槍頭試探性地一點那個粘稠的“花瓣”,嘩的一聲,整具屍體瞬間開始觸電般的抽搐!就像有什麽怪物要從屍體內爆出來一樣,我甚至可以清晰地聽見它骨肉裏發出咯吱咯吱的悶響。黃燦瑉也意識到了危險,他往後連退了幾步,立穩了步槍準備朝任何可能朝他撲來的怪物開火。


    “別待在那!”


    黃瑋崢的話音剛落,餐廳裏的“人肉花”噗的一聲噴出黃綠色的煙霧,嚇得黃燦瑉撒腿就跑。我們所有人也都如同闖了大禍的小孩一般,頭都沒回地跑開了那家詭異的餐館,在街的對頭氣喘籲籲地看著那家還在冒著綠煙的“叢林餐館”。


    “那是究竟是什麽?”


    沒有人能給黃燦瑉一個確切的答案,相比之下我更擔心他的身體狀況。“你沒事吧?”


    “沒事。”黃燦瑉故作鎮定地拍了拍身上的塵屑,我們全都本能地蓋住口鼻,一麵吸入附著在他身上的孢子。


    張曉穎沒有冷嘲熱諷黃燦瑉所做的這些在她看來愚蠢至極的行動,隻是用蔑視的目光在土頭土腦的大兵身上一掃而過,仿佛在說“我早就提醒過你了,誰叫你像個蠢貨一樣一意孤行。”


    經曆了這次餐館驚魂後,估計短期內我對植物叢生的地方都會有些敏感,至少今天我不會再想看到那些神秘的綠色怪物了。於是我們幾人定下規矩,不能擅自闖入枝繁葉茂的樓房街巷。


    隨著我們的深入,城市被破壞的也逐漸加深,而與之相伴的是依附在建築上茂密的植被,綠化帶更是成為樹木和蕨類植物的天堂。街道兩旁也逐漸出現一些屍體,它們大多在陽光的暴曬下腐爛發臭,有點也已經變成奄奄一息的變異者,不過對我們都沒有什麽很大的威脅。走了許久後,我們決定在一處相對安全的綠化帶前休憩。高大的行道樹在這時候終於體現出一些優點了,拂麵的秋風也帶來久違的清爽,隻不過味道有些奇怪。入秋後氣溫並不高,不過今天的豔陽倒是讓人感到乏力。


    “奇怪,怎麽會變成這樣?”黃瑋崢用槍杆挑起一條橫在馬路上的蕨草氣根問道,“這個生長速度太可怕了,更何況現在已經是秋天了。”


    “我也覺得,正常情況下應該要幾年時間才能長成這樣吧。”黃瑋崢身邊的張曉穎說道,“這裏算是田陽森林化最嚴重的地區了,估計再過幾年這裏就要變成真正的森林了。”


    “會不會是這些植物營養過剩啊?”黃燦民又掏出了一根煙抽起來,而他看上去無厘頭的問題卻多少引起我們的注意,大家同時朝他看去,沒想到這個平時蠻橫的痞子兵這時倒有點害羞,連忙幹笑著繼續說道,“那……那不是嗎?人營養過剩了也會變胖啊,這些植物變不胖就隻能長咯。”


    “那得要多營養過剩啊。”我笑道。


    “誰知道?施肥過剩了吧。”


    “誰施的肥?難道是那些變異者嗎,半夜出來綠化城市。”


    “難說,不是有個手機僵屍遊戲就是種植物的嗎?”


    “那是種植物打僵屍……”


    我和黃燦瑉兩個人站在席地而坐的同伴麵前一唱一和,就像在表演街頭相聲一樣。難得的休息時間,大家也樂意聽聽玩笑,黃燦瑉在這時也變了一個帶我們去郊遊的大哥,除了一直低頭檢查自己裝備的謝濤沉悶不語外,我們所有人都沉浸在短暫的休閑中。


    張曉穎環視四周說道:“其實剛才黃燦瑉說的也有道理,整座城市人的屍體足夠給這些植物提供充足的肥料了。”


    “你是說變異者把他們吃剩的屍體堆起來種樹嗎?”


    張曉穎沒有理會我老不正經的諷刺,繼續說道:“還記得剛才我們在餐廳裏見到的那家夥嗎?它就像科幻電影裏那種變異人,在給某種外星生物給養。”


    “越說越玄……”


    我多少也算是個科幻電影迷,不過我還是堅信那種離奇的事情不可能發生,什麽外星生物就是天方夜譚嘛。我瞥了一樣身邊的黃燦瑉,本想一路上和張曉穎拌嘴的他會和我一樣嘲諷張曉穎一番,沒想到他居然在這個時候變得一本正經。


    “有可能,雖然不會是什麽外星生物入侵,不過剛才我確實看到那個怪物的雙手插在地上,就和植物的根一樣。”


    “而且它也變得像個植物,不是嗎?”得到黃燦瑉支持的張曉穎囂張地向我搖頭晃腦地瞪著大眼,這樣子讓我想起了那個得理不饒人有時卻又行俠仗義的梁旻莨。


    孤立無援的我隻好可憐巴巴地看向還沒有表態的黃瑋崢,希望他能語出驚人為我找到一個有力的論據。或許是為了報複剛才我的背棄,黃瑋崢笑嘻嘻地拍拍屁股站起來說道:“ok,我們繼續走吧。”


    “什麽!你不為我說些什麽嗎?”


    “哦?哦!我不知道。”


    “不知道?”瞅著那兩個不知什麽時候站在統一戰線的張曉穎和黃燦瑉趾高氣揚,再看看見在這時死不救的好兄弟,我隻能認栽跟著他們重新出發上路。


    田陽城裏大多數的街道都已經無法通行,這些道路不是被看不到頭的車龍堵死就是離奇地長滿了詭異的植物,種種原因使得我們本來隻需要半個小時左右的路程被拖長到將近兩個多小時。不過幸運的是,我們總算趕在傍晚前到達了匪徒的老巢——一家明顯被武裝成堡壘的百貨商場。


    為了不打草驚蛇,我們躲在一棟裏這家百貨正門不遠的平房中,暗地觀察著敵人的一舉一動。謝濤掏出了一副高倍率的望遠鏡蹲在窗邊仔細打量那家百貨的情況;黃瑋崢帶了一副望遠鏡,雖然沒有謝濤的專業,但這也足夠他使用。黃燦瑉和我並沒有攜帶什麽觀察設備,所以隻好充當戒備的角色。張曉穎則是遊蕩在幾個窗戶前,認真打量著那家百貨四周的地形。她同樣沒有望遠鏡,不過作為一個經驗豐富的城市獵人來說,僅憑一雙明察秋毫的眼睛和聰明的大腦就足以應對任何突發的狀況。


    “怎麽樣?”過了大概五分鍾,我希望我們的兩位觀察員能給出一些建設性的意見。


    “他們的把守幾乎沒有死角,這家百貨的三個出口都被人用推倒的汽車和鐵板堵住了,而且從一到三樓的窗戶全都被封死,我們很難溜進去。”謝濤搖頭道,“我覺得我們還是先回基地吧,除了跟他們敲門,估計沒有辦法進到裏麵。”不知道為什麽,今天感覺謝濤就一直在有意無意地打退堂鼓,也沒有了往日的朝氣,從走了黃燦民提議的路後就開始瞻前顧後。


    “不一定。”黃瑋崢的語氣似乎還可以帶來一些好消息,“我發現在這家百貨靠近小巷的那麵牆上有一條消防梯,我們可以從那爬到三樓,然後進去。”


    “這樣太冒險了,而且我們不能確定百貨店裏麵的情況,甚至不了解地形,一旦落入他們的圈套就麻煩了。”


    “我們可以有一組人在外麵待命,另外一組進去探路啊。如果真的遇到了什麽麻煩,在外麵待命的一組就立刻鬧出一些大動靜,然後裏麵的一組就趁機撤退。”黃瑋崢邊說邊看了看我,從他的眼睛裏我可以看出,他希望得到我的支持。


    “還是太冒險。”或許是出於對我們保護吧,謝濤這時的謹慎已經不是過去的那種害羞,而更像是緊張,“你們沒有受過專業訓練,就算我和黃燦瑉兩個人進去,在外麵的你們也難免會碰到什麽意外。”


    “那我和你去吧。”我的開口直接讓謝濤失去繼續爭辯的優勢,畢竟他的任務是支持我們這次行動,我和黃瑋崢才是行動的主導者,“槍我用得比黃瑋崢好,而且我天生就應該是在前線擋子彈的,他最多就負責把我拖回去好了。”


    我的玩笑話並沒有讓謝濤放輕鬆,不過他也無話可說隻好點頭默許。我和謝濤潛入百貨,黃燦民帶著剩下的人在這棟樓給我們提供掩護。在靶場時我就見識過黃燦瑉的槍法,那可是和他的人品就是成反比的。我有時也不得不懷疑他在那晚給的我兩槍是不是有意為之,或許他當時根本沒有想要我的命。


    無論怎樣,這一次黃燦瑉算是可以一展拳腳了,他現在就是我們最後的保障,黃瑋崢和張曉穎同樣和他繼續留在這棟平房中,等待我和謝濤的信號隨機應變。再次測試過對講通信正常,核對好手表上的時間後,我們便準備開始分頭行動。按照約定,半個小時後如果我和謝濤沒有出來並且失去聯係,那麽黃燦瑉就帶著黃瑋崢和張曉穎返回田陽基地。


    “小心點。”我還在整理戰鬥背心繁雜的口袋,黃瑋崢突然一本正經地拍著我的肩膀說道,“記得不要衝動,聽謝濤的安排。”


    “知道啦!”我抖抖肩膀,一拉槍栓笑道,“待會見。”


    “嗯,待會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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