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邊舔著還留有牛肉幹鹹味的手指一邊把這張翻看了已經不止一次的宣傳手冊收進背包。每次有時間休息,我總是免不了要望著它想一想我們過去發生的那些事。說來也巧,這張手冊是我們離開田陽後,我在劉禮承給的補給品背包裏發現的,也不知道他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麽;或許僅僅是出於對我們的同情吧。


    我們現在應該已經在南寧郊區了,如果不出意外明天就可以如願以償回到南寧了。根據早上的遭遇來判斷這裏的情況估計也好不到哪去,說不定比田陽更糟。作為首府城市,這的人口明顯要比田陽那種小鎮要多上好幾倍,那麽就意味著我們也許要麵對更多的變異者,早上的掠奪者如此猖狂,說明製約暴徒的力量相當薄弱甚至有可能根本就沒有人敢反抗他們。看來我們要走的路還很長,即便回到這座應該被稱為“家”的城市也不會安全。


    “恒哥。”


    龍皓剛一湊近來,我連忙收好手冊和對過去的種種懷念,雖然此時內心仍未完全平靜。“啥事?”


    “現在快回到市裏了,接下來我們該怎麽做啊?”龍皓說出了我們每個人的心聲,房間裏頓時籠罩在迷惘的沉默中。


    “我有點想回家看看……”龍皓遮遮掩掩的低聲說道,“也不知道現在家裏變成什麽樣了……”


    “能怎麽樣?城外什麽樣城內也好不到哪去吧。”韋厲勤攤手毫無顧忌地說道,“要我說最好先找個地方作為我們在南寧的根據地,什麽事情都等穩定了再說。”


    “不進城四處看看,我們怎麽知道去哪安營紮寨?”黃瑋崢問道,“現在的食物和其他的補給用完以後要怎麽辦?南寧裏勢力的分布是什麽情況?誰是敵誰是友我們都沒弄清楚,很容易從蹈我們田陽的覆轍。”


    梁旻莨嚼著手中的一大塊果脯說道:“我覺得黃瑋崢說的有道理,既然這些問題都要進城四處偵查後才可以解決,我們不如順路去龍皓家看看;反正我是對我家沒什麽留念了,估計造成廢墟了。”


    “我們有車有槍,隻要小心點,在白天做這些應該不會太危險。”


    得到了黃瑋崢的支持後,梁旻莨更有底氣地抬起額頭說道:“就這麽決定啦!杜宇恒你不用發表意見啦!”


    “噓!不要說話!”門外一絲細微的聲響立刻觸動了我的神經,多日的奔波讓我時刻保持高度的警惕,以至於跟著門我都可以感覺得到房外走道上玻璃渣被踩碎的聲音。


    “幹嘛?”梁旻莨瞪了我一眼,換做往常早就破口大罵了,然而這一次她從我臉上看出了一些不對勁。


    我也沒有理會大小姐的抗議,而是拿起步槍向身邊的朋友們都使了一個眼色後跳下床,悄步靠近房門,透過門上的貓眼觀察門外的情況;昏暗的走道上空無一人。黃瑋崢關上床頭的台燈,打開散彈槍的保險,走到落地窗邊,拉開一絲窗簾的小縫,向外瞄了一眼後回頭對我們搖了搖頭,說明樓下徘徊的變異者並沒有異常。


    “恒哥,你是不是太緊張了?”在我身後拿著那根自製長矛的龍皓不打趣地對我說道。


    “不對,我明明聽見撒在外麵的玻璃渣被人踩碎的聲音。”我手上步槍的槍口向門的方向甩了甩,堅持道。


    “是不是你想扯開話題下下我們啊,杜宇恒?”和陳茉站在房間中央最安全位置的梁旻莨臉上的肌肉還沒放鬆,這句話更像是她對自己的安慰。


    “我有你那麽無聊嗎?安靜。”我壓低聲量反駁了一句正打算再檢查一次是否安全。可我在貓眼裏卻看到的是一片黑暗!我僵硬在原地,用右手往身後做出警戒的手勢,示意讓朋友們不要輕舉妄動。


    短短幾秒鍾瞬間變得漫長,我可以感覺得到門的另一頭有東西壓在上麵,而且此時同樣也是通過貓眼瞄著我們房內的動靜。碰碰兩聲,門板被什麽東西從外輕輕拍了兩下,我身後的朋友全都悚然一驚,但沒有人感發出一點聲音,甚至連呼吸聲好像也在此時被我們屏蔽。


    “你多想了吧,我們還是快點找到一個可以藏身的房間比較好。”門外朦朧地傳來一個女生清朗的聲音。


    “不可能,這門後麵肯定有人。”跟我隻有一門之隔的男孩斬釘截鐵地說道,“萬一是拾荒人的話我們就慘了。”


    門外的女孩哀求道:“韋宏,我們還是快走吧!”


    “不行,我要保證你百分之百的安全。”貓眼的黑暗一下子變得明朗,果不出我所料,剛才那個叫韋宏的男孩一直透著貓眼和我對視。他不放心地挪開腦袋,我終於可以看清他和那個女孩的廬山真麵目。


    酒店走道的廊燈本來就不算明亮,但門外兩人的裝束和相貌我還是可以得清楚。他們身上的衣服多多少少都有些破舊;我並不知道他們口中的“拾荒人”和我們說的“掠奪者”是不是同一種類型的組織,但在我眼裏他們倆看上去就比較像從字麵上理解的拾荒人。


    這兩個家夥看上去像一對兄妹,男的估計比我們大不了多少,像個大學生;女孩則比較像個初中生。她背著一個鼓脹的大旅遊背包,身上藍色薄羽絨服和陳茉的兜帽外套相似,腳上的牛仔褲已經被磨得破爛不堪,但一看就知道質量絕對上乘。別看女孩穿得有些臃腫,可以看得出她要比陳茉苗條。她微微鼓起臉頰的讓我聯想起卡通片裏拿著胡蘿卜活蹦亂跳的大白兔,而她白皙的皮膚和那一雙圓鼓鼓的大眼睛更加深了她白兔一般可愛的形象。


    和女孩潔白如玉的膚色相比,叫韋宏的這個家夥要黝黑不少,也不知道是因為光線所致還是女孩的雪白給人一個明顯的對比,韋宏簡直不能稱得上黃種人,巧克力似的黑色膚質讓人感覺他更像是一個白種人和黑種人混血的後裔。他上身穿了一件墨藍色的牛仔外套,倒是下半身的迷彩軍用耐磨長褲引起了我的注意,而且他腳上的軍靴也讓我想起了在田陽時遇到的那些士兵。


    韋宏個子和我們相仿,沒有謝濤那樣高大挺拔,不過他背上的大背包的確要讓我們敬佩幾分;這重量估計我背起來都要有些吃力。他手上並沒有拿著步槍或是其他槍械,而是一把黑色的競技弩,整張弩的弓曲要比我印象中的要長,粗糙的外表上沒有過多的修飾,弩臂的墊木也已經被磨得光亮,一支自製的弩箭架在上麵;其餘的弩箭全都塞在他左腿上的皮質箭套裏。


    韋宏的腰上還佩了一把漢劍,估計原本這應該是哪戶人家裏收藏的工藝品,誰也想不到現在它已經成為了一把精悍的兵器。和韋宏身上一套極具戰鬥力的武器裝備相比,小女孩手上的那支登山錐就好像一把大刀旁放著個水果刀一樣有些相形見絀的味道。但不可否認,即便是這樣,兩人也算得上是能在末日亂世中幸存下來的佼佼者。


    “那我們就換一個地方好了。”女孩無所謂的說道,“反正周圍那麽多房子。”


    “雯雨你聽我說,現在已經天黑了,我們隻能在這裏休息,但我要確定至少這一層樓是安全的,才能放心讓你在這休息。”


    沒想到韋宏是個有責任心的好保鏢,我在門的另一頭津津有味地看著他們,反倒感覺自己有些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畢竟這種好戲在末世可不常見。


    “好吧,聽你的好了……你比我爸還囉嗦。”雯雨跟一個拗不過自己哥哥,隻好順從行事的妹妹一樣,嘟著嘴站在一邊。


    “今天就不應該不聽教授的勸,帶你出來。”韋宏無奈的搖搖頭,轉身朝向我的方向,把弩跨在背後,拔出腰間的漢劍立在身前,對身邊的雯雨說道,“你往後退一點。”


    “嗯。”別看雯雨在和韋宏交談時是多麽天真,當麵對門後未知的威脅時,她就立刻露出久經沙場的謹慎,緊握著那把略帶滑稽的登山錐,等待著韋宏的命令。


    韋宏護著雯雨躲到了門框旁,隨即消失在我的視線中,不過我依然可以感覺得到他們在門邊有所動靜。


    “喂!裏麵的人聽著,我們是普通的學生,隻是出來為自己的隊伍找點藥品,沒有敵意。不如大家都見個麵,談一談,這樣我們誰都可以安心過夜,如何?”


    我剛一回頭想問大家意向如何,誰知梁旻莨就直接搶了我的問題,悄聲問道:“怎麽辦啊?”


    我聳聳肩示意自己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大家也就此陷入沉默。從他們之前的對話來看,這兩個人應該不是什麽不軌之徒,而且我們不管在裝備還是人數上都要優於他們,就這樣麵對他們倆應該不會有什麽危險,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誰知道這兩個來曆不明的家夥會給我們引來什麽麻煩。


    離開田陽後也整整過了差不多一年,又是一輪春冬,在末世中各種無奈抉擇和來自四麵八方威脅的磨煉下,我們漸漸褪去了單純的學生想法,取而代之的是原有世界道德觀破滅後自私的求生欲望。組群意識取代了對他人的同情,助人為樂也變得多餘,低調行事是安全的保障,時刻保持警惕才能免遭突襲……我覺得自己都可以寫一本末世求生指南了,當然如果有機會的話我絕對會寫一本。


    我還在胡思亂想地等待著朋友們的回應,黃瑋崢便走上前,向我使了一個眼色,我知道這是我們談判官登場的前奏,於是我乖乖地讓開道,陪在他身後;雖然他手上的那把散彈槍已經足以應付門外兩個隻是拿著近戰武器的家夥,但我還是不想我們幾個在這種時候出現什麽意外;隻會動手不會動嘴的我也隻能這樣保護自己的夥伴了。


    黃瑋崢打開門鎖,輕輕拉開房門。他沒有隨之走出房外,而是把房門完全打開後立即倒步一退,保持了一段距離站在玄關口,猛然一拉散彈槍的槍栓,哢嚓的上膛聲就像是對門外人的警告。散彈槍的槍口並沒有被黃瑋崢提起,但我相信隻要那個韋宏有什麽出格的舉動,他絕對會開槍,而且不會有半點猶豫。


    “我們也沒有敵意。”黃瑋崢平靜地說道,“但你們的舉動並不像你說的那樣坦誠啊。”


    說得好哎!我忍住讚歎的衝動瞄了一眼黃瑋崢,這家夥還真有點談判官的感覺。


    韋宏在門框邊像害羞地小貓一樣探了一眼後又立刻縮回去,然後用幹脆的語調繼續說道:“彼此彼此。”


    黃瑋崢見狀甩頭示意讓韋厲勤把燈調亮,四周的光線一下子明亮了不少。我和黃瑋崢也在這時都單手持槍擺在麵前表示自己的誠意,以此希望韋宏能放下戒心。


    “現在行了吧。”黃瑋崢問道。


    韋宏又不放心地探了我們一眼,在溫暖的燈光襯托下,大家的友好也一覽無餘,剛才劍拔弩張的氣氛很快煙消雲散。我擺了擺腦袋暗示韋宏是不是也該收回自己的武器。他也心領神會地收回自己的短劍。


    “不好意思,形勢所逼。”韋宏緊繃的沒頭一下子放鬆了不少,沒等我們回應便友好地伸出手。


    黃瑋崢握手道:“能理解。”


    “我叫韋宏,這是我的朋友,張雯雨。”韋宏一邊介紹著一邊挪開身子,好讓我們見到看上去天真無邪甚至可以說得上和陳茉一樣有些反應遲鈍的張雯雨。


    “嗨!”張雯雨露出潔白的牙齒,笑嘻嘻地向我們招了招手,就好像她完全不知道剛才我們很有可能擦槍走火一樣。她的臉上看不到一點經曆了末世天災後的那種疲倦,相反卻是充滿活力生機,如同一枚出淤泥而不染的寶玉一樣純潔。


    習慣了在見到陌生人後的那種不信任與警惕後,我們竟然不知道該用什麽表情去麵對張雯雨無邪的笑容。


    我還在苦苦思索該用什麽表情去回應張雯雨,房間裏的陳茉就像是和她早已認識一般興奮地擺手打起招呼道:“嗨!快進來!”


    “好啊!”張雯雨也沒有什麽顧忌,全然沒有在意橫在門前的我和黃瑋崢,理所當然地從我們倆之間鑽進房內,和陳茉一見如故般有說有笑地開始了她們的話題。


    真不愧是物以類聚,這兩個天然呆的女孩的臭味相投讓我們也沒有必要進行什麽交涉了。


    黃瑋崢歎了口氣,無奈地讓開道,右手朝房內甩了甩,笑道:“進來吧,看來也沒什麽好說的了。”


    “我,我想也是。”韋宏尷尬地搖搖頭,在我們的陪伴下一起走進房間。


    房門一關,安全感再次回歸,而且我們似乎還多了兩個夥伴,男孩們還有些安全方麵的顧慮,女孩們卻憑借著她們的天性用驚人的速度打成了一片,沒過多久便開始談論那些我們無法理解的話題。


    簡單的寒暄介紹後,女孩們的小話也談得差不多了,韋宏借機對他身邊的黃瑋崢問道:“哎對了,你剛才說你們是從百色那邊趕回來的……這麽說那邊也已經淪陷了?”


    “淪陷這個詞用得有點誇張,不過也差不多。”黃瑋崢遞給韋宏一包食物,也不知道裏麵裝的到底是什麽;但願不要是我喜歡的牛肉幹。


    “見鬼……”


    “怎麽了?有麻煩?”


    “沒事,我們本來想往那邊撤退的,看來還得往海邊走才行。”韋宏解釋道,“可是北海方向的路已經不通了……”


    “為什麽要離開南寧?”梁旻莨一如既往地打斷別人的談話說道,“我們可是花了好大勁才回來的,沒想到你們還要逃離這。”


    韋宏打量了梁旻莨一眼,像向上級匯報情況一樣回答道:“南寧現在的情況很複雜,光是人類盤踞在幾個重要地區的據點就有好幾個勢力,再加上那群躲在角落裏,晚上出沒的食屍鬼,我們這種勢單力薄的幸存者小組隻能選擇離開。”


    “食屍鬼?”


    “就是那些被咬後變異的喪屍。”張雯雨像小學老師一樣補充回答了我的問題。


    沒想到還有人給那些怪物起了比我起的還要霸氣的名字,我不甘心的說道:“哦,我們叫那玩意變異者。”


    “變異者……”張雯雨托著下巴想了想突然對我笑道,“好像你這個比較貼切唉!”


    “是吧!”第一次得到認同的我不禁得意地仰首用勝利者的眼神掃視了一圈我的那些損友。


    “哎喲,人家那是出於禮貌附和你,你得意個什麽勁啊。”梁旻莨不留情地在我腦袋上拍了一掌喊道,“聽人家談正事。”


    和往常一樣,在這種無厘頭的時刻,黃瑋崢絕對不會站在我這種刺頭的立場上說話,但我還是要慶幸他沒有落井下石,而是繼續問韋宏道:“你知道現在南寧的勢力分布情況是什麽樣嗎?”


    “呃,不好說。最霸道最強大的應該算是在萬向城的一群強盜,我們叫他們拾荒人。”韋宏說的萬向城是南寧最大的購物中心,裏麵的商品應有盡有,估計光是擺在貨架上的東西都夠我們度過這個冬天了,更別說它倉庫裏的那些存貨。不僅如此,萬向城還擁有一個五層深的地下停車場,最後一層還被設計成了一個防空洞掩體。可以說在這個時期,萬向城就是一個最堅固的末日城堡。


    “我們今天也碰到了一群匪徒,不過我們叫這類人都統一叫做掠奪者。”


    “你們要是在這附近碰到的匪徒應該不是我說的拾荒人。”韋宏糾正龍皓道,“拾荒人最近在和青山上的幸存者營地爭奪控製區。你們碰到的很可能是飛車黨。”青山原本是南寧市的一個旅遊景點,低矮的丘陵山路和一些有圍牆的景區建築現在都成了那些躲在裏麵幸存者的有力屏障。青山和萬向城隔了好幾個街區,不過我猜著兩個同樣擁有得天獨厚優勢的勢力必定是水火不容。


    “那些人騎著摩托,開著皮卡,還有一些輕武器……”


    龍皓還沒描述完,韋宏就肯定了他們描述道:“對,就是這些人,他們前陣子剛摧毀了我們的營地。”


    “我們今天剛教訓了他們一次。”我得意笑道,“反正他們絕對報廢了一部摩托,估計那個騎摩托的家夥不死也殘了。”


    “哇!你們那麽厲害?”張雯雨兩眼放光地看著我,那充滿崇拜的目光耀眼得讓我好不自在。


    “呃……那是當然啦!”


    我的胸膛剛挺起來,陳茉馬上不給麵子地拆台道:“拜托,杜宇恒,今天要不是黃瑋崢,我們還不知道會怎麽樣呢。”


    看在陳茉是在維護自己喜歡男孩子的情麵上,我也就沒有反駁她。話說回來,畢竟我現在好歹也是個軍人了,還是問點正經的問題比較好。於是我又裝著一本正經道:“除此之外,還有別的組織嗎?像部隊之類的。”


    “部隊?”


    “是啊,像一些救援的組織或是幫助撤離的軍隊。”


    “當初病情最早是在江南失控,政府不得已炸掉了連接南北的橋梁,不過還是沒有阻止病情擴散。政府封鎖了城市所有的通道,然後在火車站設立唯一的撤離站點,不過市民要一個個通過體檢才能上車離開。維持秩序的武警和警察後來也沒有辦法隔離檢查成千上萬的市民,而且失去耐心後有些人就開始煽動情緒引發騷動。軍隊後來也出動了,但是那時候已經有食屍鬼出現在市中心,原本的市民大軍全都變成了食屍鬼,軍方打完子彈後也隻能逃命……”


    “人口越密集的地方越危險……”


    “沒錯。”韋宏瞄了一眼深思的黃瑋崢繼續說道,“我們這些人當初還在大學校園裏等待撤離,所以幸運逃過一劫。”


    “照你這樣說,看來我們也沒有必要進城了。”韋厲勤說道,“不如找個地方落腳吧。”


    “能去哪?回你的高老莊嗎?”


    龍皓的諷刺真夠狠,韋厲勤推了他一把,反駁道:“那你說我們去哪?”


    “不如你們跟我們一起去青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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