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市中心的主幹道已經被堵死,好在動物園旁的小路暢通無阻,我們沿著這條坑坑窪窪的羊腸小徑走了一段時間,最後插入了江北大道。我的視野也隨著登上江堤的那一刻豁然開朗。


    悠長的邕江可以說是南寧的母親河,不過現在卻成了我們的天塹。就像張熙政所說的那樣,本來在離我們不遠的左右兩側應該橫跨有兩座大橋,而現在我看到的隻有幾根殘破的橋墩孤零零地立在江麵上,還有堆砌的橋體廢墟形成的小島。雖然能看得出有人在這廢墟中清出了一條江道,但整條江的水平麵還是明顯高於以往。入冬的江水並不湍急,江麵也還算幹淨,所以沒有看到太多漂浮的建築殘骸。


    韋宏和我都停下車,不由得多停留幾分鍾來感受邕江的憂傷。也不知道江對岸的城區裏還有沒有幸存者,如果有,相信他們也在為生存而戰。這次的任務終究不單單隻是找到通向江北大道的路,所以短暫的休息過後,我們便又再次啟程。


    邕江算不上是一條寬廣的江河,不過在南寧城內連接它兩岸的橋倒不少;也不知道它們是不是都被炸毀了。才進入江北大道,我們就已經發現兩座橋的廢墟,直到邕江第一個稍緩的彎口,我驚奇的看見一座鋼製拱形吊橋如同一個苟延殘喘的將死之人顫巍巍的屹立在漫漫江水至上。即便橋體的基本結構沒有被摧毀,但它也無法通行了,已經毀壞的橋麵殘缺不全,別說車輛,就算是人走在上麵都不一定安全。


    和我預想的一樣,這次出來注定是一場沉默的比賽,一路上我和韋宏形同陌路一般,沒有任何廢話交談。有時當他突然轉向的時候我甚至會以為他要把我甩下,一個人離開。對像我這樣的人來說,沉默一類的冷戰絕對是種折磨。所以我想方設法打破僵局,隻可惜收效甚微。


    “喂!”在永和橋的引橋路口處,我停下車叫住了韋宏,“我想起在這附近有一家戶外用品店。我們說不定能在那找到點裝備。”


    “這次出來主要的任務不是這個。”


    韋宏回答的很幹脆,不過我怎麽會就這麽容易放棄這個可以製造些小插曲並且可能緩解我和他尷尬關係的機會呢?於是我想了想,唬弄道:“要是再往前走我們就差不多要進入市中心了,你認為在那個地方還有機會找什麽補給嗎?”


    韋宏還是有些不願意,不過我看得出他隻不過是在考慮是不是應該繼續嚴守張熙政的指令,還是和我去完成點分支任務。唉,怪不得去當國防生,這種紀律意識我是做不到。


    考慮了一兩分鍾後,他還是妥協道:“好吧,但是不要太久,太陽就要下山了。”


    “早著呢,放心好了!”我聳聳肩,領頭出發,韋宏沒有什麽其他的表態,跟在我身後。


    其實他的擔心也不無道理,冬季日落的時間提前了至少一個小時。雖然現在的時間還算充裕,但如果把它花在搜尋補給上,那麽也就意味著我們今晚很可能就要在這附近過夜了。


    二十多分鍾後,我們倆找到了那一家我所說的戶外用品商店。和其他店鋪一樣,這裏大門緊鎖,透過櫥窗看進去,裏麵的商品整齊地擺放在貨架上。想想也是,在這種物資匱乏的時期,幸存者大多首先想到的就是食物,再者就是武器和藥品,最後是一些生活補給,而他們的目標通常也會局限在超市或是藥店,很少會想到這家偏僻的戶外用品零售小店。


    確認裏麵沒用異常後,我用槍托狠狠地朝櫥窗的玻璃一砸,沒想到玻璃竟然紋絲未動,甚至連裂痕都沒有留下。出糗的我不好意思地瞥了一眼站在一邊的韋宏,而他隻是若無其事地走到商店的防盜折疊門前蹲下,掏出一個小工具包,開始認真的研究那個門鎖,然後搗鼓著他那些工具。我還是第一次親眼見到人撬鎖,別說,還真帶感。沒過多久,防盜鎖還真被這家夥撬開了!


    我心有不服地走進店內,一邊張望著店內的商品一邊對還在收拾工具的韋宏說道:“沒……沒想到你還有這技術。”


    “我爸是個鎖匠,這點看門活還是要會的。”


    “這是看門活還是開門活?。”我不經意的調侃讓韋宏輕鬆一笑,看來我們之間的隔閡已經漸漸開始融化了。


    我和韋宏分頭搜尋店內有用的補給品,翻找了幾個貨架後,他便抱怨道:“這裏基本都是衣服而已,沒什麽好找的。”


    這家店沒有多大,七八十平米的空間裏塞滿了各種戶外品牌的商品,可惜除了一些戶外衣褲外也的確沒有什麽,但還不至於像韋宏說的那樣一無所有。就在我麵前的小貨架上剛好就放有一個強光手電,配有的電池電量也還充足。


    擺弄了一下手電後,我得意地把它亮給不耐煩地韋宏看並對他說道:“你看!還是有點貨的。”


    “這手電估計用不了多久就沒電了。”韋宏有氣沒力地向我擺擺手道。


    “哎!那也好過沒有是吧?”


    “是……”韋宏低著頭翻找著補給,看都不看我一眼。正當我想為此抗議時,他突然轉身給我展示幾個長方形的小盒子,然後笑道:“你的電筒還不如這種防水火柴好用!”


    “我……我……”我眼睛正瘋狂地搜尋周圍可用的補給品,謝天謝地,就在我腳邊放了一大套便攜式火爐。我連忙抱起火爐,逞強喊道,“我還找到了這個!”


    “這麽大的爐,你要怎麽帶走……”


    “它是便攜式的好不好!綁在車後座就好了!”


    “既然這樣,那我帶一個睡袋走,好了。”韋宏說著便挑起一包黑色的包裹。


    這也不算是什麽比賽,但看到韋宏那副自以為了不起的樣子,我氣就不打一處來。這時我看到了放在商店最裏層的野營鏟,這有可能是這家店裏對我們來說最有用的東西,我飛身一跑,幾乎是和同樣發現這寶貝的韋宏同時握住鏟子的把柄。我們兩個人一瞬間都失去重心,無法控製身體向對方撞去,隨即朝兩個方向坐倒在地。對視著對方的傻樣,再想想剛才無厘頭的攀比,我們倆不禁捧腹大笑。


    其實我們都知道,這既是嘲笑自己的小孩子氣又是為之前紛爭的無知抱歉。重新控製好表情後,先站起身的我像是握手言和一般拉起還坐在地上的韋宏。又搜刮了店裏其他的補給品後,我們倆滿足地走出了商店。


    花了不小的功夫,我們才把各種找到的新裝備包裝上車;小刀電筒火柴,大到我的便攜式火爐,我還在展櫃裏發現了一把不錯的小刀還有一塊磨刀石。我們的心情也從剛開始的百無聊賴轉眼被滿載而歸的滿足感所取代。


    騎上摩托後,我看了看手表;此時距離五點的警戒時間還有一個小時,足夠我們再前進一段路,然後找個偏僻安全的屋子過夜了。我正要發動摩托,忽然從商店旁的巷子裏傳來一陣倉促慌亂的腳步聲,一個蓬頭散發的小個子隨之從拐角竄了出來,正好和我們碰了個正著。我和韋宏同時拿出武器警戒,嚇得這小子慌張地舉起手,飄忽不定的眼神不斷瞟著身後,與此同時,巷子裏傳來更多的腳步聲還有一些粗俗的土話髒語。


    “求求你,救救我。”小個子一開口,我才發現原來她是個小女孩,蓬亂的短發還有一身的男孩裝乍看一眼還真的像個頑皮的小子。


    “你是什麽人?”我槍口指了指小女孩再用下巴點著巷子的方向問道,“他們是什麽人?”


    “先帶我離開這好不好。”小女孩哭喪著臉哀求道,“求你了。”


    “先帶她走吧。”我還沒答應,韋宏就放下弩把女孩抱上自己的摩托,對我說道:“我看那些人也不是什麽好東西。”


    想想也是,什麽人會平白無故追這個手無寸鐵的小女孩呢?但是防人之心不可無;隻不過既然韋宏都已經把人抱上車,我也不好再爭,巷子裏的聲音越來越近,我們便立刻發動摩托離開了商店所在的街區。


    一離開商店所在的街區,我們就立刻按在原路返回江北大道。不知不覺中,大家都感覺到了一股緊逼的壓迫感,我也不禁加大了油門。一棟棟樓房從我們兩側疾駛而過,迎麵吹來的風像一張張刀片劃過我的臉頰。


    我們所穿過的街道都是如此寧靜,轟鳴的摩托聲使得我們仿佛才是這裏最大的威脅。潛意識告訴我,這種死寂是不詳的預兆,我的後腦勺突然感到一陣陰森森的冰涼。果不其然,掠過的空氣中又開始夾雜劣質汽油燃燒不全散發的嗆鼻味;摩托車的聲音漸漸在空曠的街區裏回蕩,但這不是我們的摩托發出的噪音。


    “掠奪者!”我吼道,“他們就在這附近!”


    女孩隔著嘈雜的風聲對我喊道:“是飛車黨!就是他們在抓我!”


    見鬼,看來攤上大麻煩了。我沒有當著女孩的麵抱怨,扭頭一看,轉眼出現了四輛急駛的摩托,咄咄逼人地朝我們狂奔而來。他們的速度很快,剛已經入通往大橋的主道就從兩側把我們包夾在其中。


    “小鬼,快停車!”一個穿著很沒品位的刺蝟頭逼近我後威脅道,“別逼我們動手!”


    “開玩笑,你能拿我怎麽樣?”我一隻手扶著摩托車的把手另一隻手拿出步槍;那家夥一看到黑洞洞的槍口對準自己,臉都青了,連忙向外靠和我保持距離。


    “他有槍!”刺蝟頭一喊,所有飛車黨的人立刻散開,但依舊保持著包圍我們的隊形。


    “停車!沒時間他媽和你浪費!”韋宏那邊的另一個飛車黨大漢吼道。


    我想起在田陽時謝濤所說的幾個軍事戰術手勢,靈機一動示意韋宏注意我的手勢,同時右手的五指並攏,手掌直立指尖朝上。韋宏看了看前方;此時我們將要走上永和橋的引橋。他用懷疑的眼神看著我,好像不能確信自己所理解的意思和我所表達的是否一致;但從他的表情裏我敢保證,他絕對知道我在表示什麽。


    我挑挑眉毛歪嘴向他一笑,這似乎讓他有了底,於是我們兩相互點頭表示確認,幾乎是在同時猛然一拉刹車,側身一斜,用勁向後一甩車頭,帶著女孩的尖叫和措手不及的飛車黨驚訝地目光重新調整車身和他們背向而去。


    沒想到我和韋宏竟然能在瞬間酣暢淋漓地完成如此默契的高難度動作,我們倆都不由得爽快的叫喊為剛才的刺激喝彩。回頭再看看那幾個手忙腳亂掉頭企圖再次追趕我們的飛車黨,真想再大聲數落數落這些呆瓜。我們得意洋洋地轉下引橋,向江北大道的方向駛去。誰知在這時突然從馬路上竄出一輛皮卡攔在我們麵前。


    韋宏眼疾手快立刻緊急製動停住了車,而我僅僅是反應慢了不到一秒的時間,隨即馬上失去重心,連人帶車滑倒在地。受慣性的影響,我整個人在地上打了好幾個滾,好在我及時抱頭,至少頭部受到的傷害已經降到了最小,而路邊的綠化帶也給我勉強做了一個緩衝。我的摩托就沒有那麽幸運,直接砸在橫在路上的皮卡尾部散架。


    猛烈的撞擊讓我全身立刻麻木無力,視線也隨之模糊,周圍的聲音全都像隔著厚玻璃傳出的一樣悶響,溫熱的血液從我的額頭流下,滑進刺痛的眼睛裏,我的視線瞬間被染成紅色。我想挪動身體,可四肢立刻傳來火辣辣的痛楚使我隻能大口大口喘著粗氣,壓迫的胸腔突然一顫,喉頭一抽,一口血痰被我吐出。


    側躺著的我腦袋天旋地轉,一個人邁著沉重的腳步漸漸走進我歪倒的視線。他在我麵前停下,像是踢垃圾一樣用腳一撩,把我朝天平鋪在地上。殘紅的光線燒灼著我的眼睛,我隻能模模糊糊看見一個人影,他似乎並不高大,但此時卻如同可以輕而易舉摧毀我世界的惡魔般把我踩在腳底。重若千斤的眼皮一點點把我的視線壓成一條縫隙,最後變成一片漆黑。


    我朦朧地意識冥冥之中漸漸恢複,時間好像已經過去了好久。有人像在拖牲口一樣拉著我的腳拖進了一個潮濕的房間,他們粗辱地把我扶起,然後用冰涼的鐵鏈把我的雙手反銬在背後。昏暗的光線和疲倦使得我無法集中注意力觀察四周的情況,但我能聽見有個熟悉的聲音一遍遍在咒罵呐喊,直到被痛打了幾拳後才呻吟地停止了掙紮。


    房間安靜了不知道有多久,終於有人突然開門走進來結束了令人窒息的死寂。他隨意抓著我的頭發搖了搖我的腦袋,漫不經心地打量了一下我,這也得以讓我有機會看清他的麵目。不同尋常黑褐色的皮膚看上去令人厭惡,醜陋的小眼睛像是某種匿藏在下水道中的怪物一樣冰冷而凶殘地注視著他的獵物,稍稍向前突出的下顎摩擦著參差不齊的牙齒,嘴裏叼著一個惡心的牙簽。就好像我將要成為他下一道美餐般,他沾沾自喜地向我點點頭,隨即挪出了我模糊的視線。


    “怎麽樣,考慮的如何了?”那男人好像在和跟我關在同個房間裏都某個人說話,“告訴我那個小雜種躲到哪去了,我就給你一個活下去的機會,要知道這可是看在過去咱們認識的麵子上給你的機會,好好考慮吧。”


    “別做夢了,有本事自己去找。”原來我的“獄友”就是韋宏啊,沒想到他也被抓住了,不過那個女孩好像逃過一劫。


    “真他媽有種,你知道她有多值錢嗎?”


    “值錢?她又不是商品更不是牲畜,有什麽值不值錢的!”


    “那小婊子可是江上人老大的表妹,廖淑珍!”那男人激動地吼道,“你他媽壞了老子的好事!”


    韋宏沒有說話,沉默了一會後,男人說道:“不如你告訴我她去哪了,我們一起要挾江上人,得到的好處平分,怎麽樣?”


    韋宏依舊沒有回答,男人忍耐到達了極限,不耐煩地罵道:“媽的,你還真以為老子不會殺你是不是?就算便宜撈不到,我也要拿你好看!”


    這時,我的視線範圍裏出現一隻短小精壯的手臂握著從我身上繳獲的軍刀舉在半空中。我吃力地挪動腦袋,這才發現一個矮小敦實的男人背對著我,站在同樣綁著鐵鏈靠在爛椅子上的韋宏麵前揮舞著軍刀恐嚇道:“現在就剁了你一根手指,讓你知道老子的厲害!”


    眼看懸在半空中的軍刀將要落下,我顧不上身體各個部位的疼痛,驟然起身怒吼著向他撞去!那小個子赫然一怔,轉身驚恐萬狀地看到詐屍一樣的我撲來,手一打顫丟下匕首遮擋在自己麵前,驚叫著摔倒在地。


    然而拷在我手上的鐵鏈另一頭被綁在一根下水管道上,在我剛跨出第一步時鏈條就立刻繃直拉扯著我往後一坐。在失去重心的瞬間我飛腿一踢,可惜沒擊中目標,隻是把掉在地上的軍刀踢到了牆角。男人的手下也在此時衝上前,把我拖回原位,緊接著就是一頓暴打。毫不留情的拳頭打在我的舊傷上起到了加倍的傷害,此起彼伏的劇痛讓我毫無招架之力。事實上四肢的麻木幾乎已經讓我感覺不到疼痛,而我的心髒也像是被人死死拽起了一樣扭曲地陣痛。


    幾輪拳打腳踢下來,兩個的飛車黨也都氣喘籲籲地收手退下。而他們的老大則狗仗人勢一般走上前又給了我兩拳,笑道:“沒想到你也是個亂咬人的瘋小子。不錯嘛,嚇了老子一跳。不如你勸勸你的朋友,考慮考慮我的提議如何?”


    “放你他媽的狗屁……”我咬牙咒罵道。


    “我也猜到你會這麽說。”男人對我的回答並不感到驚訝,他擺擺腦袋,向他的手下打了個響指,繼續對我說道,“其實呢,我和韋宏都是老朋友了。你和他的性格很像嘛,我想接下來的遊戲你一定會喜歡。”


    男人變態的語調讓我想起田陽的秦嶸,要我說,他和秦嶸的性格也差不到哪去。話音剛落,他的兩個手下就把拷著我和拷著韋宏的鐵鏈繞了一根水管一圈,連在一起。緊接著,另外兩個人牽著一個被套著頭套的家夥走進房間,然後把扣著那家夥脖子的鐵鏈鎖在那根水管上。其中一個人則用一根抓瘋狗的長棍夾死死壓在套著頭套的家夥的脖子上,將他控製在水管附近無法靠前。


    男人讓他的手下把一根鑰匙放在超不多要靠近房門的地上,自己則走到那個套著頭套的家夥麵前,猛然抽開頭套,向後一靠,退到了我跟前;那動作一氣嗬成,也不知道是因為熟練還是因為他膽小如鼠。


    我仔細一看,原來那個套著頭套的人是個變異者,它就像一條嗜血的野狗齜著嵌滿垢物的牙齒發了瘋地張合,看到房間裏的人類後變得更加的急躁不安,恨不得把我們全都撕成碎片。


    “這是我們的老規矩,從不殺俘虜,怎麽樣,很仁慈吧?”男人指了指地上的鑰匙對我笑道,“我們待會就離開這,解開你們鐵鏈的鑰匙就在那,你們誰有本事就去拿吧。隻不過,綁著僵屍的鏈子和綁著你們的鏈子長度一樣,我猜它會先把你們其中一個人當做最後的晚餐。但是不要擔心,這房間夠大,我已經讓人把你們倆的鐵鏈連在一起,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嗎?”


    “有個人跑得快的話,另一個人和那怪物的距離就會被拉近。”


    “放心,如果跑到底,整條鏈子的長度一定足夠你拿到鑰匙,隻不過另外一個人就不知道會怎樣了。”男人用他肮髒的手摸了摸我的腦袋,帶著他的手下準備離開房間,“好好玩。”


    負責控製變異者的飛車黨鬆開長棍夾,飛身跑出了房間。破舊的木門砰地一聲關上,房間裏隻剩下兩個傷痕累累的人類和一個地獄的使徒。三雙眼睛相互對視,誰都在思考下一步的行動,生與死就在一念之間……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餘生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像獅子的貓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像獅子的貓並收藏餘生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