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豔陽有驟雨,按照這風速估計兩個小時左右那片雲就會飄到我們上空。”難得韋宏開口,冒出的卻是這種我摸不著頭腦的專業估算,“春冬更迭,南寧的天氣複雜,也許又會下場大雨。”


    “他說的沒錯,快動手吧。”隊長愁眉凝重,我們也明白時間緊迫,丟下懶散,加快速度拆卸搬運。


    別看我們幾個人平日裏鬆懈散漫,到了關鍵時刻,大家可都會全神貫注地進入狀態認真行動。我們三人一組輪流來回拆卸搬運,沒過一會兒工夫,天台上的太陽能板就隻剩下兩三塊了。此時烏雲以近在咫尺,穿梭在空蕩蕩的校園裏帶著一股潮濕氣味的風呼呼作響,陳茉的長發也已經飄起,以至於她必須時不時捋一捋淩亂的頭發。校園裏隱約傳來好像有人在其中隱隱遊蕩翻弄各種設備發出的聲響,與此同時,在校道上也漸漸出現變異者的身影,它們雖然腳步還沒有我想象中的那麽迅速,但也跟正常人行走的速度無異。


    出於安全考慮,隊長決定我們這次一起搬下一塊電池板上車後就離開。這是個相當正確的決定,此時任何分頭行動都是不明智的,而我們如果一起行動便可多出人手來負責戒備。事實上,來回於天台與貨車的這段路途中並沒有太大的威脅,但唯一讓我不安的是每層樓樓梯間緊鎖的木製雙開門,尤其是三樓的那扇門不僅緊緊關上而且還被人用木棍插在了兩個環形把手中,就好像有人為了逃避變異者之類的怪物追擊,不得已做的障礙。每次經過那的時候我都會留個心眼,雖然幾次來回下來都沒有發覺有什麽異常。眼下也沒時間多想了,盡早離開這才是關鍵。


    一轉眼,我們已經從七層樓高的天台下來,還有幾步我們就到達三樓了。隊長和龍皓兩人在我們下方負責扶穩電池板,韋宏在受力較輕的上方抱著電池板以防滑落,陳茉和我則在隊伍上下兩頭注意警戒。在下方警戒的我,先走下三樓,為了更好地探清前方的情況,我又下了幾段台階,在三樓和二樓之間的台階一邊觀察他們搬運的進展一邊留意樓下的情況。


    往下看,樓下的護欄一覽無餘,沒有出現詭異的影子或是奇怪的聲音;再看看上頭,隊長他們即將來到三樓的樓梯間,要不了多久,我們就可走到一樓,到那時我首要注意的便是一樓樓梯拐口的安全,到貨車還有一段路程,這期間也是極易遭到變異者包圍的階段。


    我還在暗自計劃著到了一樓後該如何完成護送任務,可我一直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我身後突然傳來一陣嘈雜而驚慌的叫聲,電池板就像一塊破門錐,勢不可擋地推著隊長和龍皓兩個人跌向三樓樓樓梯間的木門,好在他們離樓梯間的距離不長,隻有兩三級台階,但他們倆隨即和電池板一起撞開門的那一瞬間,我意識到這一擊可能會讓他們傷得不輕。


    雙開門在這種程度的撞擊下就像塊泡沫板一樣被輕鬆砸開,門一打開便是通風的開放式走廊,外界的光線隨之一晃而過,突然間我聽到在呼嘯的風聲中傳出了那陰森且讓人不安的低嚎。果不其然,兩個變異者就像埋伏在門後已久,等候我們多時的殺手一樣將和電池板一同滾出樓梯口倒在門下的隊長和龍皓死死摁住,緊接著自然是它野獸本能般的張開大嘴想要啃咬他們。


    驚慌失措的陳茉根本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我和韋宏倒還反應迅速,分別選定了目標,將那兩個變異者擊斃。本以為事情就此結束,誰知在龍皓身旁同時又是我和韋宏視覺死角的走廊角落又出現一個變異者!這個變異者和龍皓簡直就是比肩而坐,當龍皓發現時,這混蛋已經準備撲向他,我和韋宏完全來不及反應,就眼睜睜地看見變異者腐爛的嘴巴幾乎就要靠近龍皓慘白的臉上了。這時龍皓強烈的求生欲瞬間逾越了他的理智,雙手在這一刹那不顧一切地擋在作為他身體要害的腦袋前!


    這一擋的確讓龍皓的腦袋免遭致命一擊,但變異者卻死死地咬住了他的左手,應該說半個左手手掌都被其咬在口中。龍皓頓時感到劇痛,六神無主地掙紮,試圖甩開被咬住的左手;電池板把他和隊長一起壓在地上,他無法用腿蹬開變異者,所以他隻能用右手使勁推變異者的脖子。然而還沒等我們其他人做出反應,我就隻能無能為力地看著龍皓的手掌被撕成兩瓣,他的小拇指和無名指連同中指被活生生咬斷,連同這一絲絲血肉被變異者撕開吞下,他手掌白森森的骨頭已經隱約可見,涓湧而出的鮮血瞬間染紅了他的左手。龍皓嘶喊著用右手捂著他殘缺的左手,瞪大的雙眼恐懼地盯著自己血紅的雙手。他就像一個將死的麋鹿一樣在不停的抽搐,變異者似乎並不滿足,吐掉口中殘缺粘稠的半掌,轉而準備開口再向龍皓咬去。


    這一次貪婪的變異者沒有得逞,躺在龍皓身邊的隊長抽出右手緊握電池板的矽板碎片猛然朝變異者的腦袋一捅。雖然這一擊刺中了變異者的腦袋但碎片似乎沒刺穿它的頭骨,我見狀箭步上前拔出匕首從它的後腦勺一捅,鋒利的刀刃立即貫穿它肮髒的腦袋從它罪惡的口中刺出,我一轉匕首,就像摘一個熟爛的柿子一樣把它的腦袋擰下!


    韋宏和我一起把電池板掀開,分別確認隊長和龍皓的傷勢。他們的肋骨都應該都出現了不同程度的骨折,但最糟糕的還是龍皓左手的傷勢。我讓陳茉扶著隊長站到一邊以便騰出空間來處理龍皓的傷。


    “恒哥……我要玩完了嗎?”龍皓忍痛問我道。


    “不會的不會的,你放心好了。”我扶著龍皓的左手仔細檢查他的情況,即便不容樂觀我也不斷的在安慰著他,其實我更多的是在安慰自己。老天,千萬不要帶走我兄弟啊……


    “我們要先離開這才行,剛才那麽大的動靜一定會引起周圍喪屍的注意。”隊長捂著腹部在陳茉的攙扶下靠在走廊的牆壁伸脖子探望樓下的情況分析道。


    “那龍皓怎麽辦?”


    “把我丟在這吧……”


    我知道就算龍皓不這麽說隊長也應該會給我這個答複,但我說什麽也還是不願意這麽做。“不不不!我不會把你留在這的。”


    “我已經被感染了……”


    “噓噓噓,不要說了……讓我想想,讓我想想……”


    我們都在冥思苦想,真希望這隻是一場噩夢……怎麽辦?就算是把龍皓帶回青山,被變異者咬傷的他也活不了多久,難道我隻能把他丟在這等死嗎!


    “杜宇恒!”我和韋宏都還全力思考處理龍皓的辦法,雖然隻過去不到三分鍾,但我已經覺得仿佛過去了幾個小時。站在我們身邊的陳茉忽然叫我抬頭,她和隊長兩人緊張地注視著我們所在走廊的盡頭,我順著方向看去,三四個步履蹣跚的變異者正緩緩向我們靠近,“快想想辦法!”


    “我們必須離開這了。”隊長命令道,“帶上他吧。”


    “但是帶著他會拖慢我們的速度。”韋宏抬頭看了看開始暗淡的陽光,再低頭瞧了瞧校園裏越來越多的變異者,“變異者在增多,我們再晚點說不定全都離不開這!”


    “我絕對不會丟下龍皓不管!”


    “杜宇恒,你隻能這麽做。”韋宏提了提手中的弩,站在我麵前,那尖利的目光牢牢鎖定著我的雙眼,從中我可以感覺得到這是他給我下的最後通牒。


    我緊咬臼齒,如今隻有一個辦法了。“兄弟,對不起了。”我蹲在龍皓身旁,所有人都一言不發地關注我下一步舉動。龍皓喘著粗氣,紅潤的雙眼苦苦地望著我不舍地點點頭,他閉緊顫抖的嘴唇同時也閉上眼等待我送他最後一程。


    我深呼一口氣,呐喊著把龍皓猛然摁倒在地扣住他的左手,同時奪過插在韋宏腰帶上的砍刀,奮力朝龍皓的左手腕上一砍,龍皓再次哀嚎著拍打著我的肩膀,哀求我停手。韋宏和隊長都沒想到我會這麽做,但也許我這麽做可以救龍皓一命,陳茉更是捂著嘴巴忍住驚叫,幾乎要哭出來但依然看著我像一個殺人狂魔般揮舞著砍刀。


    由於刀鋒不夠鋒利,一次不足以砍斷手的骨頭,我又不顧龍皓抓狂地撕扯我的衣服再次手起刀落,他的血漿飛濺在四周的牆壁上我的衣服上和臉上,我的兩耳已經麻木了他的哭嚎聲,眼睛根本不敢看他的臉,隻是盡可能將注意力集中在那殘斷的手腕,那血肉模糊的筋肉已經被我斬斷,冰冷的白骨仍在勉強連接。


    由於尚不清楚病毒是否從手掌的傷口大範圍擴散,為了降低病毒之後仍殘留在他手上的可能性,我砍的是他手腕的中部,但這也加大了他的痛苦。其實我也不知道截肢是否有用,但這是當下我唯一可以讓龍皓繼續活下去的辦法。


    一刀,兩刀,三刀……每次我揮刀落下,龍皓都會慘叫得更大聲,韋宏幫我摁住他的另一半身體,以至於我不會被打擾,此時龍皓就像一個被施以極刑的囚犯一般生不如死,而作為他朋友的我更像是一個冷血無情的屠夫。終於,我砍下了他的左手,而龍皓也在同時失去知覺昏迷不醒。陳茉脫下外套為龍皓進行臨時的應急包紮,希望能減少他的失血量,韋宏則把他背起。隊長雖有傷,但還能自己行動,他拿起槍走在我們最後放,而我則拿著砍下龍皓左手的砍刀以及捅穿那個變異者腦袋的匕首,全身血紅地走在隊伍最前麵。


    隊長在我們後方開槍幹掉了兩個跟著我們下樓的變異者,同時他還發現有更多的變異者從樓上下來,我們也因此不得不加快腳步。當我們來到一樓時,在樓梯口附近已經出現了四五個變異者,其中一個見到我們後便立刻自不量力地走上前,還沒向我伸手就被我砍下腦袋。上一個變異者的腦袋還沒滾多遠,又有一個變異者從側邊企圖襲擊我,後方的隊長立刻開槍打爆了它的腦袋。空氣中彌漫著血腥味,陳茉為龍皓做的應急止血效果並不是太明顯,沿途都是大滴大滴的血跡,嗅到新鮮血液的味道極大地激發了變異者的獸性,與此同時大批藏在校園裏的變異者被我們的槍聲驚醒,他們就像是一群聞到蜂蜜的蜜蜂群起而擁。


    我們才剛走幾步,背後的變異者就從三兩個驟升到二三十之多,陰暗的天氣讓這些畜生更加肆無忌憚。即便是彈藥充足的青山,子彈也是相當珍貴的,像我和隊長這類持有步槍的人對步槍子彈更是珍惜不已,通常外出帶上兩個彈匣的步槍子彈幾乎就已經是全部的家當。這一次,隊長打光了他兩個彈匣的所有子彈,可前後的變異者卻越打越多。我將背在背後的步槍丟給隊長,自己則全力劈砍上前的變異者。


    通過校門後,隊長順勢將路障攔在唯一的通道門口,變異者雖然速度上有所提升但依舊是智商低下的怪物,它們被路障攔住後,要不被絆倒要不擠在狹窄的門框內,不過還是有不少變異者通過了和我們一樣通過了校門。


    一排排隔離欄使我們不得不來來回回按著彎曲的s型路線前進,走到街頭時才發現街上的變異者比校園裏的還要多,它們估計也是被我們“吵醒”趁著對他們來說的好天氣出來覓食,好在我們停在路邊的卡車附近沒有徘徊太多的變異者。


    我先跑到卡車旁清理周圍的變異者,在長久的末日餘生中我的雙手已經習慣如何去砍殺變異者,大部分的揮砍幾乎都不需要大腦去過多的思考,肌肉的記憶讓我的動作變得迅速連貫,不知不覺,我全身上下已經沾滿黑色的血漿和龍皓鮮紅的血跡,我的手腕也因為體力透支開始發麻顫抖。雖然我盡力去控製,但我的呼吸也漸漸出現紊亂,視線也變得模糊,血汗滲進了我的眼睛,火辣辣地發燙,我隻能勉強痛苦地睜著眼。在卡車的駕駛座旁還剩下最後一個變異者,我一刀朝它的天靈蓋砍去,沒想到砍刀竟然插在了它的頭蓋骨上無法拔出。變異者沒有斃命,複仇一般地朝我撲來,我剛想用匕首刺穿它的太陽穴,這時一聲不同於步槍的槍聲在我耳邊響起,變異者腦袋一歪當場倒地。


    我轉頭一看,原來是陳茉,她就像殺了人一樣驚恐地看著像是從死人堆裏走出來的我,仍保持著射擊的姿勢站在原地發抖。其實我知道,從剛才到現在陳茉一直一槍未開,因為她克服不了殺變異者時去思考它們過去仍是人類的顧慮。危機爆發以來,陳茉一直都在我們保護下生活,而黃瑋崢等人的失蹤恐怕讓她明白必須勇於站出來為生存而戰,而不是等著我們去保護她。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算得上是陳茉第一次開槍,而且還救了我一命。


    我走上前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別想太多,你救了我一命。”


    “嗯……”陳茉將信將疑地點點頭,緊握手槍的雙手慢慢放下,正當我以為她會迫不及待鑽進貨車裏時,她像觸電了一樣猛然舉槍喊道,“小心!”


    砰一聲槍響,我的耳朵頓時一麻出現短時間的耳鳴。我回頭一看,一個全身長滿肉瘤的身穿醫院防護服的怪物單膝跪在地上仰天發出沉悶的吼聲,這時四周的變異者一下子全都加快了速度,如同被激怒了一般朝我們湧來。


    “肉瘤怪!”我指著跪在地上的肉瘤怪大聲向隊長高喊,“快幹掉它!”


    隊長正準備上車,聽我這麽一說趕緊瞄準肉瘤怪開火,五六發子彈打出後,肉瘤怪非但沒有倒下反而和其他變異者一起向我們狂奔而來。我把陳茉拉到身後,立刀準備迎擊。跑得最快的變異者已經來到了我麵前,我橫刀一劃,它的下顎就被我砍飛?,我趁機用匕首往它腦門一捅,再一腳把沒有動靜的它踢開。剛解決完這個,下一個變異者就張著嘴衝向我和陳茉。我推著陳茉往一旁退去,那家夥撲了個空,我見狀拽著它腐朽的腦袋發了瘋一樣使個勁地往卡車的引擎蓋上猛磕,直到它腦殼敲碎,腦漿四濺我才肯放手丟下那惡心的軀殼。


    我體力的透支比我想象的要快,幹掉這個變異者後,我扶在車頭大口大口地喘氣。這時一個變異者趁虛而入,從我側麵撲來,我急忙揮刀格擋,背後又傳出一聲槍響;不得不說陳茉的槍法還是讓我佩服的,這一槍又是正中變異者的腦袋。不過她並沒注意到自己身後還有一個變異者,情急之下我正準備開口呼喊她注意,身體也準備撲向她時,一支弩箭從我們身後射出,正中肉瘤怪那長滿腫瘤的腦袋上。肉瘤怪瞬間斃命摔倒,原本都離我們隻有兩三步之遙的變異者全都想斷了線的木偶一般倒地不起。


    就像我們過去所見到的那些肉瘤怪一樣,它們絕對就是所在的那群變異者的領導中樞,隻要它斃命後,周圍的變異者都會隨之喪命。


    把龍皓扛上車後,隊長發動了卡車,四十多分鍾後我們終於回到了青山。我們將龍皓緊急送進了廖醫生的救護室。經過漫長的手術治療後,龍皓暫時脫離了生命危險,雖然不排除傷口會感染的可能,但最讓我慶幸的是廖醫生說目前並未監測到龍皓的身體裏含有病毒,這也讓我鬆了口氣。


    一直到傍晚我才稍稍放鬆,找了個機會在醫護室的洗漱間清洗這滿臉的血跡。鏡子裏的我就像一個殺人狂魔,赤紅的雙眼疲憊無力,淩亂的頭發因為蘸在上麵血液凝固而結塊,而我這身衣服算是徹底穿不了了,全身都是一股血的惡臭,過一會再處理它們吧。我雙手捧著水往臉上一潑,用力搓洗臉上的血漬,流下的血水讓我腦海裏再次閃現出今天砍下龍皓左手時那觸目驚心的場景。


    “可惡,可惡,可惡!”悲憤交加的我隻能將怨氣撒在洗臉池上,一輪敲打猛踢的宣泄後,精疲力盡地我隻能伏在洗臉池上啜泣。


    這時,有人輕輕用手指點了點我的肩膀,我抽了抽鼻子,剛一轉身,陳茉就緊緊地抱住我悶著頭哭了起來。我雙手懸在半空中,不知道該不該給她一個擁抱安慰,誰知她竟然主動拉下我的雙手放在自己腰間,我沒有多想長歎一口氣將她抱在懷裏,此時的我們都是如此脆弱,或許隻有擁抱才能安慰彼此吧。


    “我果然是你們的累贅,隻能給你們添麻煩……”陳茉在我的胸口哭喊道,“今天我什麽都幫不了你們……”


    “你幫了很多,醫生不是說你的應急處理為他們爭取了很多的時間嗎?”


    “可我……可我……”


    “可你還救了我。”我往後退了一步,讓陳茉看著我的眼睛,“謝謝你。”


    陳茉委屈地望著我什麽話也沒說,隻是在不停地抽著通紅的鼻子,她抿著雙唇像是有什麽話要對我說但欲言又止。隊長不知何時悄悄地出現在洗漱間的門口,他識趣地敲了敲門,我和陳茉恍然一驚,趕緊推開對方竭力裝作什麽都沒發生一樣。


    隊長披著上衣,腰上纏著白色的紗布,他平淡而略帶微笑地明知故問道:“我打擾你們了嗎?”


    “沒有沒有!”我和陳茉都異口同聲道。


    “嘿嘿,沒事,今天發生那麽多事,我和你們的心情一樣複雜。”隊長好像在暗示著我們什麽又好像沒有,他換了口氣對我說道,“杜宇恒,市長讓你立刻去她辦公室一下。”


    難道是因為市長不滿意我們今天糟糕的任務要給我什麽處罰嗎?畢竟她當初不太主張我出去執行任務,當然這是因為他們可不希望唯一持有前線病毒資料的我出現什麽閃失。“她有說是什麽事嗎?”


    通常在隊伍中出現人員傷亡的話,隊長必須當麵向市長匯報說明,相比我們的隊長一定是剛剛匯報完任務後得到的市長通知。他微笑的搖搖頭,看來不像是什麽壞事。“你去了就知道了,或許對你們這幫孩子來說都是個好消息。”


    這下可好,隊長賣的這個關子更加讓我心裏犯迷糊,於是我安頓陳茉回她的房間休息後便立刻來到了市長的辦公室。直到站在辦公室門口時我才意識到自己沒換衣服沒有洗漱,這樣邋遢地去見她會不會不太合適?正當我由於之時,辦公室的門忽然打開了,迎麵我就撞見了廖黛萍市長,她見到我後先是一驚,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像是在說“你小子這人模狗樣的就來見我,太不禮貌了吧?”


    不過這當然都是我的臆測,廖黛萍全然沒有在乎我一身的邋遢笑嘻嘻地把我迎進辦公室。“哎呀,正說你怎麽還不過來呢?”


    廖黛萍走到我身後雙手溫柔地放在我的肩頭,像是一位母親在向他人介紹自己引以為豪的兒子一樣向辦公室內背靠著我坐著的人宣布道:“呐,他來了,有什麽話你們就說吧。”


    辦公室裏的人很多,除了廖市長和我外還有楊營長和兩個衛兵以及一個靠在牆邊懶散地望著我的陌生人,另外就是兩個背對著我坐在辦公室中央辦公桌前客座上的一男一女。


    雖然從他們的裝扮上我無法判斷他們的來曆,但這背影卻似曾相識,我的胸口不知什麽原因突然砰砰直跳,這一刻時間仿佛被放緩,我一動不動地看著他們倆站起朝我轉來。當我看清他們臉時,我渾身上下為之一振,呼吸在此刻幾乎都要停止。


    “哦我的媽啊,你們真他媽混蛋……真他媽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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