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


    天上的月亮隱隱約約掛在雲層後,皎潔地月光忽隱忽現照在大地,邱家後門突然吱呀一聲發出輕響,一道黑影悄無聲息地溜出了門。


    四周靜悄悄的,農村人歇得早,隻有幾處燈光亮著,偶爾遠方傳來一聲狗吠,叫人忍不住心生寒意,無意抖了身雞皮疙瘩。


    小樹林離邱家很近,大概幾十米路,薛青梅披著黑色鬥篷蓋著頭,懷著忐忑地心情默默地朝小樹林走去。


    從收到那紙條兒後她就在猶豫,理智的說她是不該出來的,但最終想到他今日跟大哥比武受了傷,也不知包紮了沒有,心裏擔憂大過於理智,吃過晚飯一等家裏人歇下她便傻傻地出來了。


    不一會兒,她就到了小樹林。


    十月底的夜晚有些涼了,冷風吹得枝兒搖晃,仿佛婆娑影子般叫人心裏生涼。她站在小樹林邊上左顧右盼間,突然,身後傳來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心,猛地一震,她飛快轉過頭。便看見一道修長高大的黑影從一棵樹後走了出來,她緊緊盯著那黑影不由屏住了呼吸,便見那黑影朝自己走來,腳步踩在地上的幹葉子發出吱吱的響聲。終於,月亮從雲層露出半邊小臉,照亮了天地,她看清了那個人的臉。


    “呼……”猛地籲了口氣,提著的心掉了下來。


    “你來了!”石敬安走到她麵前,俊臉在朦朧夜色中顯得有些模糊,他的語氣中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欣喜。


    薛青梅低著頭,靦腆的“恩”了一聲,“有什麽事?”


    石敬安看了看四周,突然道,“我們到另一邊去,這邊不好講話。”這裏離屋子太近,萬一被發覺了就不妙了。說完,他高大的身形一動,似乎要往不遠處草垛那邊走去。


    草垛隔了才不過五十來步,為了安全起見薛青梅自然沒有意見,點了點頭,便要跟上他。卻沒想前麵的人突然停了,她不明所以抬頭,便見一隻厚實的大手伸到了麵前,“天黑,地上不平坦,我帶著你走。”


    青梅愣了愣,看著這人寬厚的大手猶豫著沒有動作。那人卻低低一笑,“傻丫頭,抱都抱過了,背都背過了,拉個手又有什麽?”


    青梅聞言登時有些羞惱,牙齒一咬便準備反駁,沒等開口,突然小手一熱,左手便被一隻溫熱厚實的大手給牢牢的握住了,心裏大羞,她猛地用力掙脫起來,但那人握得死緊,根本不放手。順著那人的力氣,她隻能跟在那人後頭走。


    地上是幹燥凹凸不平的泥地,因為常年有人踩踏而形成小道,兩邊都長滿了青草。石敬安高大的身軀走在前頭,青梅被他牽著在後,四周靜悄悄地,隻能聽見兩人步伐踩在地上的步子聲和青草拂過衣袍發出的聲音。青梅感覺渾身所有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兩人相握的手上,靜靜地行走間,她心裏竟升起一股莫名的安寧。


    行了五十來步,兩人到了草垛邊,石敬安輕輕放開手,薛青梅急忙收回手,心裏鬆了口氣,忍不住在袖子裏摸了摸被握過的左手,指尖似乎還感覺到那強烈的溫度,不自在地在袖裏蹭了蹭。然後想到心裏的擔憂,湊近仔細在他臉上瞧了瞧,見他眼光露出幾分詫異才恍然退開來,有些扭捏道,“那個……你下巴上的傷口有沒有包紮?我大哥今日不是故意的,你……你千萬別生氣,我代他給你說聲對不住了。”


    沒想到二人見麵這妮子說的第一件事竟是關心自己,石敬安頓時心裏柔得一塌糊塗,更加覺得自己眼光好,溫柔的道,“傷口不礙事,沒關係。”


    薛青梅聽了這話,心裏鬆了下來,又小心看了他幾眼,見他神色如常,表情溫和,終於放心了。視線掃了掃黑漆漆的四周,孤男寡女的,她忍不住感到尷尬,“那個,到底有什麽事,你快說吧,我要馬上回去的。”


    她可是瞞著大家溜出來的,要是被娘知道她半夜私會男子,肯定會把她皮都剝了。


    提到正事,石敬安默了默,認真地看了青梅半響,手裏突然憑空出現一個做工精致的木盒子。他將木盒子遞到青梅麵前,道,“給你。”


    青梅不接,疑惑地看著他,“這是什麽?”


    石敬安早已料到她不會輕易收下,也不惱,伸手將盒子輕輕解開。在朦朧的月光下,青梅便瞧見半開地盒子裏隱約露出了一隻翠綠欲滴的玉釵,心頭登時一跳,旋即又有些羞惱的看向他,“你這是要幹什麽?把這麽貴重的東西送給我,你以為我會收嗎?”


    石敬安不語,漸漸將盒子全部打開,裏麵除了一隻玉釵竟還有三錠金子和一些碎銀銅錢等物,底下還放著一疊紙張,薛青梅登時睜大了眼,這放在普通農戶人家可不是一筆小數目,這家夥半夜三更拿這麽多銀子出來幹什麽?


    薛青梅抿著嘴角不語,袖子底下的小手忍不住捏緊了帕子,緊緊地看著他。石敬安對上她的目光,眼中染上柔意,他的聲音在黑暗顯得格外低沉磁性,“梅子,雖然這五年來我一直在外打仗,但也陸陸續續攢下了些銀錢,今日,全交給你了。”


    青梅聽了卻是嚇了一跳,緊緊咬住了唇才忍住沒驚呼出來,便聽到那男人又繼續道,“這隻玉釵,是我三年前偶得了塊翡翠毛石親自解開得來的。得到寶石後我交給金店專門打造出來的樣式,當時……我就想這隻天底下獨一無二的玉釵一定要送給我將來的娘子。”說到這兒,男人的聲音竟然露出了幾分羞赫,在夜色中更深沉低啞,卻是聽得青梅麵紅耳赤,心頭宛若小鹿砰砰直跳……連手心都不由冒出了毛汗,耳朵高高揚著,渴望著他後麵的話……


    “我不是什麽大戶人家的少爺,也不是什麽才子,隻會幾個莊稼手把式和一身蠻力。梅子,我會真心待你,雖然不會大富大貴,但我一定會讓你衣食無憂,不讓你吃苦受氣。這裏一共有二百六十八兩一百二十六錢,這幾日修繕房屋用去了二兩,這玉釵從我再次見你我就想親手為你戴上了,另外,這裏還有五十畝地契,以及一棟在城裏三進宅子房契,這些……都是我的私房錢,以後你嫁給我,我賺的銀子全交給你保管!我是個大老粗,這方麵不及你們女人細心,吃穿用度柴米油鹽樣樣要用錢,以後咱們家銀錢都給你保管!梅子,嫁給我,盡快給我答複好嗎?一切都交給我,你隻要安安心心地等我,做我石敬安的新娘……”


    青梅簡直目瞪口呆,看著眼前這個麵帶別扭卻眼神真摯的男人,心髒仿佛要從胸口跳出來一般。她沒想到這人將她約出來,竟是提前將自己的私房錢老底全交代了,沒有華麗的辭藻,沒有動人的情話,那一個個實心質樸的字眼卻比世間任何情話還要動人還要叫人震撼。


    她張了張口,竟一句話也說不出口,眼裏酸酸的,好像有什麽熱熱的東西要流出來的一般。一直躊躇不定猶豫不決的心在這一刻突然安穩了下來,這樣一個對她毫不保留的男人,叫她如何不感動?如何不動情?


    良久,她還是忍不住捂住臉嚶嚶哭出聲來,喜極而泣,仿佛要將這輩子以來遇到的委屈和辛酸全都哭出來,她在這個男人麵前徹底敞開了心扉。石敬安卻是一驚,有些慌張地將手裏的盒子放下,措手不及不知如何安慰的樣子。最終,索性眉頭一挑猛地將青梅抱在了懷裏,然後見梅子似乎沒有掙紮,臉上閃過一陣驚喜,雙手抱得更加緊了。


    青梅被男人壯實寬厚的胸膛擁入懷裏,濃烈的男人氣息撲麵而來,即刻就為自己的失態後悔了,但男人臂膀像烙鐵般堅硬,將她緊緊鎖在懷裏。她微微掙了掙,索性一股腦埋在那人懷裏,也罷也罷,既然動了心,今夜就讓她暫且任性一次吧……


    溫香軟玉在懷,石敬安心中柔軟至極,心愛的人兒終於被他擁入懷中,想到自己將來便會與她共結連理,他將會成為他的妻,為他生兒育女,組建一個新家,他的心就無比激動,無比滿足。


    黑暗中,兩人緊緊相擁,夜風雖冷,兩人的心裏卻同時升起了對將來的期望和希冀。


    不知過了多久,青梅恢複了情緒,她輕輕推了推那人,低低道,“放開我吧。”那聲音一出,竟然仿佛嬌吟般低微柔軟,頓時叫青梅羞得連耳根都熱了……


    石敬安心中一蕩,黑暗中那雙眸子陡然亮了,他不僅沒放開,兩隻長臂反而將懷裏的嬌軀抱得更用力了,“不放。”


    青梅羞得無地自容,弱弱道,“你……你放開我,時辰不早了,該回去了……”


    石敬安卻是微微低頭,動情地湊到她耳邊,嗓音低沉沙啞,呼吸灼熱,“梅兒……我舍不得……”大掌不知有意無意地在那纖細的腰肢上撫過,連稱呼都換成了“梅兒”,青梅頓時身子酥麻半邊,男人雄厚的氣息籠罩著她,仿佛腦子都有些迷糊了。


    “不……這樣不行……”不行,要馬上回去,男女私會是可恥的,心裏最後一絲理智這樣告訴自己。可是為什麽……心裏卻那麽不舍,可恥地想要與他多處一會兒……


    可是下一秒,頭頂上傳來男人低低的聲音,沙啞低沉到叫人酥麻,“可是怎麽辦,我不想放開你……”


    接著,下巴突然被人輕輕一抬,青梅抬起臉,那張棱角分明的俊臉陡然放大起來,唇上一熱,整個世界都變成了他的味道與氣息……


    作者有話要說:俺無戲言,肉沫沫也是肉吧~????


    滅哈哈哈哈~~~求調戲求勾搭求蹂躪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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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頭哥:溫香軟玉美人在懷,俺不是柳下惠啊~要不要索性生米煮成熟飯?好糾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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