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穿著白色純棉小t恤和牛仔小短褲的小身影就在空曠大屋中四處尋找著,結果繞了一圈都沒有找到他想找的那個人,靦腆的轉身問過一直忍笑跟在他身後的女傭後,他埋著小腦袋一路又走回臥房方向。


    站在主臥大門口,他眨著大眼睛看了一會緊閉的大門,然後抱著手裏的東西乖乖的坐到了門邊的木地板上。


    屋裏,幾乎一夜未睡的陸進早在門口發出輕微動靜時就醒了過來。


    層層紗簾將晨光變成了朦朧微光,照在他懷中人兒熟睡的臉蛋上,像是給她罩上了一層淡色光暈。


    淡色粉嫩的唇瓣在朦朧美好的光線下浸出瑩潤光澤,睡夢中的唇角依然微微上翹,仿佛夢到了什麽美好無比的畫麵。


    陸進伸出手,用指背輕輕撫弄懷中的柔嫩臉頰。


    她真是他見過的最清透的人。


    當她覺得幸福的時候,她周身都會透出一種說不出的溫潤美好的氣息。


    這種氣息,連帶著讓他也跟著覺得心情愉悅起來。


    陸進看著那張美臉無奈又寵溺的搖搖頭。


    全天下,大概也隻有她能讓他心甘情願的妥協了。


    將手臂慢慢抽出,他俯身在初雲額上溫柔地吻了一下,然後輕輕翻身下床。


    隨手撈過長褲穿上,他赤-裸著上身拉開了臥房大門,然後笑眯眯的低頭看向正乖乖坐在地板上等大人起床的小家夥。


    “裝好了”,小家夥有些害羞地將一直抱在懷裏的東西獻寶似的遞到陸進麵前。


    陸進挑起眉,蹲到兒子麵前,然後伸手接過那柄漂亮的金色手槍,反複的,仔細的看了半天,昊昊眨著大眼望著他,眼底帶著期待無比的神色。


    “拚得不錯”,陸進微微一笑,伸手摸摸他的小腦袋。


    昊昊的小臉立刻就亮了起來。


    他小臉上浮起笑意,直笑得眼眸彎彎,可愛無比。


    陸進看得幾乎心都快化了。


    “走!爸爸再給你找別的東西玩!”他伸手將兒子抱起,將他舉坐到了自己的肩上,然後朝著自己專門放置好家夥的小型庫房走去。


    突然就被拎到高處的昊昊先是有些不知所措的張大了眼睛,等他發現小屁股下麵的厚厚肩膀又穩又安全,攬在他身上的大手更是又大又有力時,他眨巴了一下眼睛,然後抿起嘴,伸出小手,緊緊握住了放在他腰間的那隻大手的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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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醒來後的初雲覺得自己的世界變得有些不一樣了。


    她分明的感覺到了一種幸福感。


    這種感覺沒有言語可以形容,心突然就變得很滿,尤其是在看到他的時候。


    原來,當你確定你喜歡的人也喜歡你的時候,世界會變得這麽美。


    看著坐在小庫房裏木地板上正在研究“新玩具”的一大一小兩個身影,初雲隻覺得滿心滿眼的都是暖意。


    這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人。


    等以後,再能得到母親的原諒,自己的家人都能接受她愛的這兩個人,那麽,她的生命,將再無缺憾。


    她靜靜的站在外麵看著兩人,神色溫柔無比。


    陸進回過頭,凝睇她的眼眸深處。


    兩人目光交纏,纏綿悱惻,漸漸的陸進眼神變得火熱起來,看得初雲麵上不由自主的飛起了淡淡紅暈,眼瞳中更是一片水波蕩漾,


    “壞蛋。”輕柔的微風細細拂過她火紅的粉頰,她低低輕呼一聲,落荒而逃,羞怯地返回客廳去讓女傭準備早餐,


    陸進嘴角翹起,慢慢收回目光,專心的陪著兒子研究玩具。


    不過幾分鍾後,父子倆的溫馨時光就被總部突來的報告打斷了。


    今天一早,獨立軍總部接到了緬甸政府軍對於他們要求獨立給出來的條件。


    對方以“新憲法”已獲得高票通過為由,要求獨立軍必須撤離其管轄範圍內的兩處要地,並將該兩地拱手轉讓軍政府。


    而整個金三角的人都知道,這兩個地區分別是獨立軍和其盟軍kai總部的所在地。


    軍政府要他們放棄這兩處戰略與經濟貿易重地,明顯就是存心想切割他們的結盟勢力並逐步收緊他們的管轄範圍。


    談判代表小組向政府軍表示嚴重抗議,但對方堅持這個條件。


    為了此事,尤拉現在正從山寨處趕往總部。


    陸進沉默著聽完了電話,嘴角浮起冷酷笑意。


    政府軍的那幾個老家夥,想來是太久沒有上過戰場了,這麽異想天開的條件也提得出來。


    既然談不成,那就繼續腥風血雨的打好了。


    初雲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但她明顯的感覺到了陸進身上瞬間陰冷的氣息,眼底不禁露出了擔憂的神色。


    “我要回總部一趟,你和昊昊就乖乖呆在家,好不好?”陸進望著她微微一笑,摟過她的細腰輕聲安撫,


    “戴上這個,酒店的任何地方都可以去,但是沒有帶人的話不能離開酒店附近,明白嗎?”他將兩塊帶著鏈子的精致銅牌放到她的掌心,跟她鄭重交代。


    雖然這裏是轄區內最中心的一個點,周圍都有駐紮的部隊軍營,但因為跟政府軍還在談判中,如今還有了變數,為了安全起見,他還是隻能限製她的活動範圍。


    “嗯”,初雲聽話的輕輕點頭,有些不舍的望著他,


    “你要去多久?”她咬著紅唇低問。


    “我盡量每天回來”,陸進攬在她腰間的手臂收緊,因為她的不舍也跟著有些不舍起來。


    纏綿親吻了許久,他才放開氣喘籲籲麵色緋紅的女孩,再次叮囑了幾句話後,大步離開了頂樓。


    但是,陸進這一晚並沒有回來,因為怕打擾他,初雲連電話也不敢打過去。


    負責保護她們母子安全的士兵告知她,因為有可能要繼續開戰,陸進他們正在總部日夜開會,連電話也極少有機會打,暫時幾天內是回不來了。


    沒有他在的日子似乎變得特別無聊,但幸好還有昊昊陪著她。


    這個孩子現在依然沒有開口叫爸爸媽媽,但是對她和陸進的依賴卻是漸漸多了起來,每天早上,她都會跟孩子一起在花園看書,講故事,中午的午睡時間,昊昊都要初雲陪坐在小床邊好一會,他才能熟睡過去。


    有了那兩個鑰匙牌,初雲帶著兒子上上下下把酒店逛了個遍,當然,兩人身前身後還跟了無數個全副武裝的士兵,沒幾天,酒店上上下下的管理層都知道了,住在頂層的這兩個嬌客,是整個酒店乃至整個軍區裏,最需要小心招呼的人。


    這天傍晚,女傭在廚房準備晚上的晚餐,初雲正在屋裏慢慢看著這幾天收集來的關於這整片轄區的各類資料,因為她想真正的了解陸進生長和為之戰鬥的這片土地。


    見媽媽正在聚精會神的看書,昊昊研究完自己手裏那個早被掏空了裏麵碎片的圓形手雷,開始有些無聊起來。


    一會後,他一手拿著那個手雷,一手掛著初雲給他的那塊鑰匙牌,慢慢走出了屋子,守在走廊上的士兵立刻跟了上去。


    這不是昊昊第一次自己下樓了,小家夥常常無聊了就到酒店幾個樓層溜達一圈再回來,所以女傭見有士兵跟上後便沒有再跟著。


    昊昊邁著小短腿,慢悠悠的逛著酒店的各處熱鬧無比的地方。


    餐廳裏飄揚著高雅的鋼琴聲,但悠哉給貴客端菜倒酒的,卻是穿著金色比基尼幾近全-裸的女郎,活色生香得讓人鼻血直流。24小時營業的酒吧裏,吧台一圈圍滿了客人,正在欣賞隻著一條丁字褲的帥氣調酒師那讓人眼花繚亂的手上動作,賭場裏,燈火輝煌,注底幾百元起跳的賭桌旁圍滿了各色男女,5-30萬元籌碼以上才能入內的貴賓廳也不時有人出入,燈光下,已不知道外麵是白晝還是黑夜的賭徒們麵色各異,或緊張,或絕望,或欣喜,或癲狂,宛如浮士眾生相。


    小家夥眨巴著大眼頗有興致地一處一處的逛著,兩個士兵搖頭苦笑,眼也不敢錯的跟在他的身後。來來往往的客人或工作人員無不好奇萬分的看著小男孩像是在逛自家後花園一般的在各個場子裏轉悠,漂亮的小臉上神情居然還十分淡定,要不是看到他身後的持槍士兵,幾乎每個人都想伸手去摸摸他的小臉蛋了,


    不過,當小家夥準備從人聲鼎沸的賭場大廳往回走的時候,意外發生了。


    因為沒有注意腳下的台階,他不小心被絆了一下,晃動間,抱在手上的黑色圓形空心手雷,居然朝著賭場大廳內滾了過去。


    一個穿著露背裙裝的女人驚訝的低下頭,想看清滾動到高跟鞋處的黑乎乎的東西是什麽,


    兩秒鍾後,寬闊的賭場大廳響起了一聲尖厲無比的驚恐叫聲——


    “有炸彈——!”


    這一聲尖叫,猶如一滴冷水濺進了油鍋,整個場子立刻慌亂了起來,本就人來人往的大廳更是亂得不成樣子,推擠間,昊昊不斷後退,退進了一處小門裏,等兩名士兵推開幾個擋住自己視線的賭客後,已找不到了昊昊。


    因為之前的騷亂,原本守在小門處的人出去查看了一下情況,外麵大廳的騷亂沒多久就被聞訊趕來的士兵們平息了下去,而誰也不知道,此時,昊昊已經好奇地順著小門走進了一條向下傾斜的長廊裏。


    跟外麵奢華的大廳完全相反,這條長長走廊在慘白日光燈的照射下,顯得十分簡陋陰寒,若是別的小孩,隻怕這個時候已經開始哭著找媽媽了,偏偏小家夥天生膽大,越是向下走越是好奇,竟一路七拐八拐的順著走廊找到了賭場裏最黑暗的地方。


    昏暗的地下室裏,跟賭場借錢去賭博卻又還不上的幾個賭徒麵色慘白的跪在地上,麵前放著幾張紙,他們隻要任意選擇其中一張,就能以眼角膜、腎髒或是皮膚來抵債。


    角落裏,巨大鐵籠裏關著兩隻兩米多高的黑色大熊,籠子的邊上還能看見幾灘黑紅血跡,不用靠近就能聞到一股腥臭血味,令人膽戰心驚的咆哮聲還不時從鐵籠子裏傳出。


    另外一邊,竟是一個下陷的地坑,裏麵大概裝了一半不到的水,但誰也不知道,水下究竟有些什麽。


    哀求半天無果後,豆大的汗珠不停的沿著幾個男人的慘白臉頰滴到地板上,但對著麵前的那幾張紙,幾人卻怎麽也下不了手去簽名。


    不一會,等得不耐煩的打手們在接到頭目的指示後,在一片淒厲無比的慘叫聲中,隨意拎起了其中兩個。


    他們把一個關進了跟黑熊鐵籠隔了一道柵欄的籠子,另一個則直接扔進了那個裝了水的地坑。


    鐵籠裏,柵欄被抽開,嚇得屎尿都已失禁的男人縮在角落裏看著搖晃而來的大黑熊不住慘嚎,


    水坑裏,被扔下去的男人驚恐萬分的從淹到胸口的腥臭水中站起,呆愣了幾秒鍾以後發出了讓人頭皮發麻的慘呼聲,他的臉上,頸子,肩膀,手臂,所有露在外麵的肌膚上,全部爬上了黑乎乎,軟綿綿的水蛭,而這種當地號稱吸血鬼的小東西,此刻正貪婪張開血盆吸盤吸在人體肌膚上,柔軟的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膨脹著。


    不過十來秒鍾,籠子裏的男人就被黑熊拍碎了腦袋。


    水坑裏的人則尖叫著不住扯下臉上頭上已經拇指粗的水蛭並掙紮著想爬上斜坡,但他隻爬到一半,就已經渾身發軟手腳冰涼的又滑了下去,罩在他背上的衣服下腫起一大片,手臂上,蟲身縫隙間露出的皮膚,已漸漸變成死人般的慘白顏色。


    跪著的剩下幾個男人早已嚇得癱軟在了地板上,有一個甚至已經開始忍不住嘔吐起來,而見慣了這種驚悚血腥畫麵的打手們卻毫不在意的返回一旁站著,小頭目繼續溫和詢問地上的幾個男人準備怎麽選擇。。


    誰也沒注意,沒有關死的鐵門外,一個小小身影瞠大了眼睛,將這一切盡收眼底。


    士兵們順著孩子身上鑰匙牌的信號源查找到了地下室,而等他們趕到時,站在大鐵門外的小家夥神色平靜,竟然沒哭也沒叫。


    不過當晚,孩子就發起了高燒。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很晚·~~~就等咯~~~~


    下一章,小萱應該可以放出來溜溜了~~~


    感謝餑餑香,frogbrothers還有九檀幾位親親的地雷~~~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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