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實力那麽恐怖的怪物,鬧肚子死了,這不是胡說八道是什麽?


    偏偏這最瞎扯的說法,反倒令古練妮和元垚相覷安寧,沒發出疑問,也沒任何要反駁的意思。


    人家自己都覺得荒唐不合理了,你疑問和反駁什麽?


    最重要的是,冰蛟肚子裏為何會跑出第六朵神火的原因,他們兩個大概是知道的,因為他們當初被冰蛟追趕時,為了脫身,元垚把自己手裏的冰焱給舍棄了,冰蛟追那朵冰焱去了,他們才得以脫身。


    師春為之納悶的事情,而他們卻是心知肚明。


    估摸著這就是第六朵神火的成因,至於六朵神火之間為何會出現排斥情況,天知道是怎麽回事。


    那隻恐怖冰蛟的死,竟然是因為六朵神火相排斥導致爆體而亡,實在是令人感到匪夷所思。


    某種程度來說,那冰蛟是不是還是他們殺的?


    反過來說,情況屬實的話,那他們之前確實是誤會了師春。


    良久後,古練妮見兩位師侄都沒什麽反應,才出聲道:“師春,這就是你給我們的解釋?”


    “你們實在不信,我也沒辦法。”師春唉聲歎氣之餘,又很是奇怪道:“我說,其實我真搞不懂你們是怎麽想的,按照我們的合作約定,你們甚至答應了不跟我們爭第一,要把第一讓給我們,明明是我們占便宜的事,你們怎麽會認為我們是在騙你?


    要騙,也是你們騙我們才有騙的價值吧?我就納悶了,稍見變故,不分青紅皂白,就認定我們是在騙你們,甚至連解釋的機會都不給,就沒見過你們這樣的。我說,我們以前無冤無仇,你們幹嘛對我們這麽深的成見?”


    這話說的幾人心裏稍加反省了一下,好像是這樣的,確實成見很深。


    古練妮哼了聲,“你自己什麽名聲,你自己不知道嗎?”


    師春反問:“我怎麽了,我什麽名聲?欺男霸女了,還是無惡不作了?”


    龐厚:“怪你自己,天雨流星大會,你把勝神洲那些門派騙的多慘,你不知道?你就是以行騙出名的。”


    師春再次反擊道:“如此說來,這次的神火盟約競奪,貴派是打算堂堂正正,不爭不搶,全憑運氣咯?如果你們要用盡手段去爭,那我去爭又有什麽錯,你們憑什麽指責我,憑什麽對我有成見,就因為我爭贏了,別人爭輸了?”


    抓住了機會,他肯定要為自己辯解,要盡力洗清自己。


    古練妮三人被說的無言以對,其實,這麽一番冷靜交流後,他們已經漸漸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


    師春嘴上沒停,“天雨流星大會,百萬人爭鋒,我師春區區何能,無非是暗流洶湧,將我浮出了水麵而已。


    這背後的種種,非外人可想象,譬如最後一戰,我與宿元宗弟子交手,竟有人敢在眾目睽睽之下對我違規出手,將我擊退。


    你們看不到什麽叫以勢壓人,是非曲直抵不過刀架在脖子上逼你認。


    你們看到的,隻是別人想讓你們看到的而已,你們聽到的也是如此。


    你們怎知有人為了掩蓋真相是何等的猖狂,大會結束後肆意抓人、肆意逼迫扭曲真相,逼得一個個門派低頭閉嘴。


    他們輸了,就眾口鑠金,把我打成了奸賊,而我還不能辯解。我若是輸了,那便是他們的能耐,便是我師春無用活該。就算他們燒殺劫掠、無惡不作,也可輕飄飄一句帶過,無人提及半句。


    憑什麽?不就是因為他們人多勢眾,是非對錯全憑他們說的算,而我勢單力薄縱有百口也難辨。


    天理何在,公道何在,我師春何其無辜,何其冤枉。


    童明山他們十一人,分屬十一個門派,在天雨流星大會就跟著我,出來後就被逼逐出了師門,誰那麽大本事能逼十一個門派同時將他們逐出師門?之後又被人強行關進了大牢,受盡了非人的折磨,關了大半年才被我撈出來。


    你們都說我有多壞,難道他們一個個都是傻子不成?為什麽他們至今仍願意跟隨我?因為他們是天雨流星大會的親身經曆者,因為他們才是真正知道真相的人,不是那些人雲亦雲的人。”


    就剩他一個人說話了,古練妮三人都麵色沉重,能感受到那些話背後的風雨是何等的無情和凶猛,也都意識到了自己的偏見是何等的愚昧和狹隘,還真是跟著人雲亦雲。


    心裏認錯了,不代表能放棄自己的利益,古練妮忽然幹咳一聲,“好了,別囉裏囉嗦扯那些沒用的,我們一開始的合作約定可以繼續,按照雙方的約定,你們已經拿到了三朵神火,剩下的兩朵應該是我們的。”


    師春:“首先,這五朵神火,不是在合作中取得的,是你們撕毀合作關係後,我們明山宗單獨取得的,沒理由分給你們。其次,之前是要給你們的,可你們認定了在騙你們,死活不要,現在反反複複的,天下哪有這樣的好事。


    那兩朵冰焱已不在合作關係內,現在才恢複合作關係,自然是從下一朵神火開始分配,按照約定,下一朵才是你們的。”


    龐厚急了,“師春,你這可沒有合作的誠意。”


    師春:“怪我嗎?是誰不分青紅皂白胡搞瞎搞,想對付我們就對付我們,想分一杯羹就分一杯羹?若一直這樣任性妄為下去,想怎樣就怎樣,代價都是別人去承受的,好處都是自己的,那這還怎麽合作下去?換了是你們,你們能答應嗎?”


    元垚:“師春,你們殺了我暑道山兩名弟子,這筆賬我們還沒跟你們算。”


    師春:“那能怪我們嗎?是你們先下令動手的,我們站著任由打殺不成,換你們,你們能不反擊嗎?”


    古練妮:“五朵神火,你們想全部吞了,一朵都不打算給我們,你覺得這樣的合作合適嗎?我暑道山弟子損失慘重,再怎麽誤會,也和你脫不了關係,是你事情沒有搞清楚,導致了我方的損失,你須以神火賠償!”


    師春:“古練妮,你好會算賬啊,五朵?之前我送給你的那朵不算嗎?一開始,我就送了一朵給你們表達誠意,結果你們一回頭就對我們喊打喊殺,現在又明目張膽賴賬,說一朵都沒給過你們。


    算了,打住,就你們這任性妄為,隨時翻臉的德性,我怕了,我覺得沒了再合作的必要,要打就打,今天咱們就分個勝負,活著的走,死了的認命,老老實實躺在這!”


    話畢,一點多留的意思都沒有,趁三人不備,一個閃身就回到了自己那邊的人群中。


    開什麽玩笑,之前可以給,現在他已經有了對抗的實力,害他暴露了千岩宗這邊,哪還能白給。


    他本就一直在審時度勢,隨機應變。


    就這夥煉器人的尿性,他不信見到了兩朵現成的神火,能舍得輕易放棄。


    古練妮三人則有些懵,被師春一說,才又想起了被這邊扔掉的一朵神火。


    明眼的都看出了師春剛才和古練妮那邊發生了爭吵,故而師春一回來,許安長便立馬問道:“什麽情況?”


    師春沒回他,施法朗聲道:“古練妮,誤會已經解開,我們不欠你們什麽,立刻讓你暑道山的人馬撤離,不要逼我們動手!”


    此話一出,雙方人馬的武器立刻全部提起,都是下意識的反應。


    古練妮三人沒急著過來,也沒做任何回應,反而在那交頭接耳。


    好一會兒後,三人才閃身回來,


    古練妮當眾朗聲道:“師春,誤會既然已經解開了,那之前的事就算是過去了,我們的合作約定就依然有效,你認為如何?”


    妥協,既是談判後的結果,也是形勢所迫。


    首先就是師春這邊的實力擺在這裏,不說別的,就那群藍衣裳的才二十人,聽到招呼就敢上來圍暑道山的人馬,任誰都要掂量一二,加之師春在那反向叫囂。


    其次就是利益,他們的鎖元陣沒了,找神火將麵臨困境,動手很容易,動手的後果卻無法保證,商量後還是覺得借助師春這邊的能量合作更有利。


    再者,隻有合作,才有最簡單的辦法讓師春把那兩朵神火交給他們。


    簡而言之,不管最後的合作結果如何,先把那兩朵神火拿到手再說,有變故也不會吃虧。


    師春聞言反問,“當真?”


    古練妮:“你覺得我會拿我的毒誓開玩笑嗎?”


    你沒開玩笑嗎?吳斤兩嘴角撇了撇,下意識看了眼龐厚,結果發現龐厚有些心虛的眼神恰好瞟向了他,被發現,龐厚目光迅速避開。


    師春不是吳斤兩,有利於合作的才會斤斤計較,不利於合作的則避開不提,沉穩道:“既如此,你先把暑道山人馬撤一邊去。”


    古練妮立馬對元垚偏頭示意,後者立刻揮手招呼了幾聲,五十來號暑道山人馬當即撤離,撤到了不遠不近的地方。


    外圍的千岩宗人馬沒有阻攔,在宮時希的揮手示意下,也集中到了一旁去。


    明山宗一夥,在師春的帶頭下,也收起了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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