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東西就算沒見過,或多或少也會有些耳聞,眾人聞聽火名,皆驚訝動容,那似乎是傳說中能驚鬼神的東西,據說陰陽兩界之所以難以逾越,就是因為遠古時期有古神利用‘三昧真火’煉製出了分陰陽的定物。


    之所以稱之為‘定物’而不稱為法寶,是因為那東西已經超出了所謂法寶的範疇。


    別說旁人,哪怕反應過來的童明山看向左右掌中的黑白焰火亦有些激動,亦難以相信自己能得此機緣。


    濃眉大眼的吳斤兩那雙鋥亮的大眼睛眨呀眨,還忽閃忽閃的,不時看看童明山,又不時看看童明山手中的火焰。


    其他人還好,修煉火性功法的另兩人卻越發激動了起來。


    原因不難想象,這裏有神火不斷送來,童明山能做到,就說明他們兩個也有很大幾率也做到。


    朱向心迫不及待問道:“宗主,敢問是如何將那些神火融合的?”


    不知是不是受了吳斤兩的影響,有需要的時候就喊‘宗主’,她以前也不太喊什麽宗主的,都是一起坐過牢的倒黴蛋。


    聞聽此言的吳斤兩有些欲言又止,他其實不太希望童明山輕易道明其中奧義,想插話打斷,但看了看朱、安二人的反應,到嘴的話還是忍住了。


    童明山想了想,徐徐闡述道:“我也說不太清,就是各種神火吸收到一定數量後,察覺到神火未必是吸收的越多越好。


    感覺數量多了後,在體內雜亂且動亂的有些厲害,隱隱給人一種一不小心會壓製不住的感覺,我心中是有些隱憂的,擔心時間久了是禍不是福。


    之後我看星辰運轉,那麽繁雜都能有序,便想著將它們運轉起來,看能不能找到有序的運轉方式。


    閉關期間反複嚐試,不斷將那些神火做各種周轉,後來竟發現有些神火在一起是能融洽的,便一點點嚐試剝離,分成三夥安置後,它們就消停了下來,可我不能一直這樣不停控製著,就起了嚐試熔煉的念頭,沒想到還真成了。”


    說罷看向二人道:“結果就成了這樣。”


    原來是數量達到一定規模後產生的效應,朱、安二人恍然大悟狀,同時目露期待,都陸續看向了吳斤兩。


    摸著下巴的吳斤兩亦若有所思,自言自語地嘀咕,“三昧還差一昧,照這樣說,也就是再找齊另外十種神火才能真正煉成‘三昧真火’。”


    後麵的情況不難想象,許、尤二人再送來神火,吳斤兩催他們別老是抓類同的神火,要抓點不一樣的送來。


    怕兩人不努力,吳斤兩為此特意去找師春,將相關情況告知了師春。


    聽聞居然搞出了‘三昧真火’那離譜玩意,那還得了,師春立馬也督促起了許、尤二人。


    二人也抱怨,覺得真盡力了,說抓來抓去就那些,甚至問,那九位爺會不會是新鮮品種,要不要直接動手試試?


    對塔裏九位爺,師春也隻見過兩個,還有七個連長什麽樣都不知道。


    不過許安長的話倒是提醒了他,那九位有可能是新鮮品種。


    就算是,那也隻有九個,離十個還差一個,他下意識想到了真兒身上。


    不過那九個他並不急著動,因為那九個和地心塔是一體的,是跑不了的,最後再收拾都可以,現在動那九位,有可能把其它神火都給嚇跑了。


    眼下既然有這個機會,他不介意讓安無誌和朱向心也把神火吃個飽。


    是有一個煉成了三昧真火好,還是有三個煉成了三昧真火好,這還用選擇嗎?


    而冰封的幽暗湖底下,塔中門窗內往日晃動的異彩光華已經逐漸黯淡失色,原因塔裏的人也清楚。


    “老大,我們還要忍到什麽時候,再這樣下去,那些火苗子都要被他們給殺光了。”


    一個暴躁的聲音打破了塔底的安靜。


    一個唉聲歎氣的聲音道:“不能打草驚蛇,都能理解,可他們都搞的如此猖狂了,火苗子們也吃不消了,回避一下也不算是打草驚蛇吧?”


    女人聲音響起,“就是,這樣硬受著不動,換我反倒覺得奇怪,反而會被打草驚蛇。”


    盤膝打坐的大爺緩緩睜開了雙眼,眸光深沉。


    絮絮叨叨的聲音響起:“我們都忍成這樣了,他們應該也放心了吧,為何還不動手破陣?”


    老九的聲音響起,“應該是想多吸收神火吧,把那些火苗子給撤了,他們應該就會動手了吧?”


    “沒錯。”


    “可以試試看。”


    讚成的聲音此起彼伏。


    誰知老九忽又“咦”了聲。


    他那倍感奇怪的聲音令眾人一靜。


    女人聲音問:“怎麽了?”


    老九道:“我鎖定過的熟悉法韻又出現了,還真有不怕死的,前些時候我出手教訓過的那家夥居然又來了,看樣子又是朝這來了,怎麽辦?”


    大爺道:“還在追殺師春不放?”


    老九:“師春不是他對手,他來了肯定要嚇跑師春,都這時候了,離神火域出口開啟已經不遠了。我們出手教訓的話,那家夥有點邪門,出手力道小了還弄不死他,出手動靜大了,恐又打草驚蛇嚇跑師春他們,怎麽辦?”


    大爺果斷道:“給點教訓,讓他知道靠近有危險,嚇跑他就行。”


    於是李紅酒又遭殃了。


    躲著療傷,好了個七七八八的李紅酒,等不到痊愈又來了,因為時間不夠了,等到他傷勢徹底痊愈的話,本屆神火盟約都要結束了。


    他又悄悄摸到了湖畔,不是上次出事的那個位置,看著冰封的湖麵,他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一個閃身而起掠去。


    誰知人剛到半空,那道熟悉的綻放藍光的裂紋就出現了。


    李紅酒頓大驚失色,有過經驗的他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可他避無可避,也知道對上這種高手出手,以他的實力想躲都沒辦法躲。


    果然,光亮渲染他的同時,又看到了裂縫裏晃動的手影。


    轟,然後他炮射般飛了出去,砸落在了山體上。


    又被打飛了,但動靜遠不如上次。


    “咦,比上次遜色了不少,哦,傷還沒好。”


    老九樂嗬的聲音剛在塔底響起,側耳閉目凝神狀的大爺突然緊急出聲道:“住手!”


    九爺喊了聲,“哎呀,沒留神他。”


    然後塔內一片死寂,似乎都關注到了什麽。


    也沒別的,跟師春麵談後,帶著褚競堂一起返回的吳斤兩突然出現了,朝著發出動靜的地方飛了過去。


    人在途中,忽聞動靜,好像還有亮光閃了一下,兩人立馬駕風鱗弧轉而去,想看看是怎麽回事。


    距離其實很遠,但對比風鱗的速度,也不算太遠,兩人很快就到了。


    看到煙塵彌漫處,兩人低空徘徊了一下,看不清煙塵裏的動靜,遂落地探查。


    吳斤兩是很小心的,又將那三尊法相請了出來戒備。


    煙塵裏傳來些許稀裏嘩啦的動靜,一尊法相立刻揮刀一掃,蕩開了那彌漫煙塵,隻見一狼狽不堪的人搖搖晃晃站起。


    披頭散發,一身塵土,看不清是什麽人,吳斤兩直接彈出了一粒檀金,照清了對方的麵容,頓瞪大了雙眼,明顯被驚著了,竟撞上了那瘟神!


    一旁的褚競堂同樣是心驚肉跳,就差驚叫。


    李紅酒揮手一把抓住了彈射到眼前的檀金,冷冷盯著兩人,另一手緩緩拔劍而出。


    “走!”吳斤兩一聲怪叫,駕馭著法寶拐上褚競堂轉身就跑。


    然剛跑到半空,他又“咦”了聲,似乎才反應過來了什麽。


    見人跑了,李紅酒剛垮肩鬆了口氣,感覺嗓子眼咽下的血水又在往上冒,再忍住之際忽又是一驚,隻見一尊法相從天而降,一槍怒刺而來,吳斤兩的聲音隨後傳來,“吃爺爺一槍!”


    李紅酒立馬揮劍一擋。


    空中怪叫的吳斤兩看似凶猛,實則緊張,準備發現不對立馬調頭再跑。


    要不是之前被人家追著跑過一次,知道人家無法輕易追上他,他還真未必敢殺這一出回馬槍。


    沒辦法,李紅酒這慘樣太明顯了,剛才都搖搖晃晃站不穩了,雖不知發生了什麽,但吳斤兩覺得自己若不捅一槍試試有點對不住自己。


    轟!地麵煙塵炸起,李紅酒的人影又從煙塵中橫飛了出去。


    沒了早先和他們幾件法寶交手的不動如山,簡直不堪一擊,吳斤兩雙眼立馬放光,身邊的另一尊法相瞬間操刀追殺而去。


    這個時候都不趁其病要其命,那他也算是白混這麽多年了。


    砸落在地的李紅酒一個翻滾跪地,剛要杵劍站起,便被一股襲來的強大威壓給壓翻在了地上,眼睜睜看著鋒利刀芒當頭劈來。


    這一刻,他麵露一絲苦笑,知道現在的身體狀況也躲不掉了,也就幹脆不躲了,他隻是沒想到自己居然會是這麽個下場。


    死這大個子手裏,他確實覺得有些不甘心呐,居然是這麽個玩意殺了自己,他覺得要是師春的話,還比較能接受,隻配死在師春跟班的手裏,他自嘲好笑。


    手中劍鬆開了,另一手鬆出了檀金焰氣的光芒,被勁風吹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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