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這幫大佬的瞎扯淡,現場主事人似乎沒聽到也沒看到,盯著鏡像畫麵一動不動。


    衛摩又豈能不知這些域主是看熱鬧不嫌事大,就是在挑事,他哪能掉進這種小孩子的套路,也不會當眾認輸招來群嘲,於是順嘴就把他們都扯上了,“諸位不能光動嘴不負責,要不這樣,我若賭輸了,諸位一起幫他洗,他若賭輸了,讓他幫我們一起洗,怎樣?”


    眾域主們一怔。


    蚩讓當場樂了,“行,我這裏沒問題,就看你們敢不敢賭了。”


    在他看來,玄洲拿第一的可能性最大,再不濟,以生洲的整體實力而言,也不可能奪魁。


    反正他左右都不會輸,反而有可能讓一幫人出糗,自然是沒什麽不敢賭的。


    見一幫人要偃旗息鼓,衛摩立馬補刀,“上啊,怕他做甚。不要長他誌氣滅自己威風,跟他拚了。就他這小人嘴臉不能忍,不爭道理也要爭口氣。是可忍孰不可忍,咬他,跟他賭了。”


    將一幫家夥起哄的話還了回去,免得回頭嘲笑他不敢賭。


    這臉回打的也太快了,徹底揭露了一夥人的無恥嘴臉。


    有能唾麵自幹的,也有要麵子的,某域主忽起身,轉身對眾人道:“諸位,賭就賭,有什麽好怕的,跟他賭了。”


    邊說邊背著蚩讓在胸前做手勢,一個勁地對大家眨眼睛使眼色。


    眾人懂了,輸了也沒關係,大家集體賴賬的話,蚩讓拿他們也沒脾氣,先保住眼前麵子再說。


    “好,跟他賭了。”


    “衛摩,就按你說的,跟他賭了。”


    “賭。”


    “賭了。”


    這次輪到衛摩愣住,蚩讓也很意外,兩人坐在最前麵,沒看到背著他們的名堂。


    起哄起到了這個地步,不能退了,誰退誰孫子,衛摩能怎麽辦,隻能答應了下來。


    這裏剛敲定賭盤,目光盯向鏡像的蚩讓又咦聲道:“他們在幹嘛?”


    別說他,眾人都很意外,隻見鏡像中的師春和吳斤兩放了腳下的人質不說,玄洲各派的包圍陣勢也撤了,然後兩邊毫無防備的樣子混到了一塊,集體走人。


    沒有挾持的意思,扛著刀的吳斤兩還跟一藍杉漢子勾肩搭背著,笑談如親家公一般。


    “什麽意思,看不懂了,玄洲的不太可能和其他洲的聯手。”


    “就算聯手,那倆家夥也沒資格代表生洲參會各派做這決定。”


    “這倆家夥不會是冒充玄洲門派的人,打入了玄洲內部準備搞破壞吧?”


    “有點腦子,憑他們兩個,能破壞什麽。連衣服都沒換,穿著無亢山的衣服去冒充玄洲門派的人,你怎麽想的,當玄洲上下是豬嗎?剛才沒看到嗎,已經驗過了他們的名牌。”


    “加入了玄洲那邊不成?更不可能,生洲參會人員加入玄洲,回頭衛摩非弄死他不可。”


    “換個方向想想,被圍了,想活命,肯定要付出代價。玄洲一夥憑什麽放了他們,又有什麽是能打動玄洲一夥的?利益點肯定不在他們兩個的身上,最大的可能就是他們背後的生洲。”


    “讓他們兩個回生洲那邊做臥底?”


    “沒錯,根據這情況來看,也隻有這個可能性最大了,安插個內奸在生洲那邊,不但能掌握蟲極晶的收獲情況,還便於準確到位的襲擊。”


    一夥域主七嘴八舌出來的結果,令衛摩的一張臉陰沉了下來,冷冷目光直勾勾盯著鏡像裏的師春和吳斤兩。


    蚩讓卻是聽的樂嗬嗬又哈哈的。


    另一邊山頭的看台上,見到師春二人無事了,還跟玄洲的打成了一夥,倍感稀奇的南公子嘿了聲,“這倆家夥行啊。”


    緊盯的苗亦蘭也鬆了口氣,隨後又意識到了點什麽,對母親道:“娘,這畫麵時間好像挺長的。”


    蘭巧顏又回頭看向了南公子。


    南公子一愣,忙再次擺手,“不是我不是我,嫂子,這次真不是我。”


    不但是這邊,校場內類似的議論動靜也起來了,有不少花了錢排隊,排了好久都沒排上的門派,一直看不到本門弟子情況,有意見了,開始表達出了各種不滿。


    柯長老兩耳不聞那些個動靜,怔怔看著鏡像中的倆個孽徒跟宿元宗一夥混到了一塊的情形,發呆,有點懵,不知是個什麽情況,隻知倆家夥越發搞的引人注意了,這倆難道就不能消停點?


    蒙在鬥篷裏的鳳池也怔住了,沒想到會是這麽個結果,然轉念一想,這似乎又是最好的結果,真打起來師春他們肯定吃虧。


    校場內的不滿意見,很快傳遞到了最佳看台的山頭,有人到主事人耳邊嘀咕了幾句。


    主事人微微點頭後,又湊到一夥域主跟前,問道:“諸位域主,校場內不少門派花了錢遲遲輪不上,對占用鏡像時間太長有了意見,鬧到了楊兀主事那,楊兀主事讓人來問,可以讓鏡像按規則正常切換了嗎?”


    蚩讓直接批評道:“那是楊兀的問題,賊眉鼠眼一看就不是什麽好東西,怎麽能拿這種事情賺錢?”回頭又問大家,“其他畫麵也沒什麽好看的,不如就看這個,你們說呢?”


    前一句大家沒意見,後一句冒出來,立刻有人勸道:“算了,算了,已經打打殺殺搞開了,各派想知道本門弟子情況的心情可以理解,讓給他們吧。”


    “是啊,把他們召集來,現在弄這麽血腥,正著急的時候,再鬧個怨聲載道沒必要。”


    有意見的都是他們下麵的人,所以各域主大多還是很通情達理的,老在這裏看玄洲的畫麵,人蚩讓當然沒意見,他們不能苟同。


    於是俯天鏡鏡像畫麵很快還給了各派。


    藍杉絡腮胡漢子名叫褚競堂,是“碧瀾宗”的領隊,師春眼睜睜看著吳斤兩與之打得火熱。


    兩人隨著玄洲一夥回了宿營地,然後又跟著管溫去了宿營地的中樞地帶,在居中的那座山坡上見到了木蘭青青。


    確實是個很美麗的女人,要相貌有相貌,要身段有身段,要氣質有氣質,還有很好的出身,兩人當場就被木蘭青青的美貌和風采給吸引了。


    師春還好,他心中有理想,不容易被美色所惑,但此時也不得不承認以前的眼界太狹隘了。


    在流放之地時,覺得苗亦蘭就已經是難以逾越的美貌了,如今看來,確實是井底之蛙,論美貌,無論是象藍兒還是眼前這位木蘭青青,其實都是勝過苗亦蘭不少的。


    吳斤兩則表現的有些過分了,眼神直勾勾盯著木蘭青青,連宿元宗其他幾個都顧不上看。


    木蘭青青對此似乎已經習以為常了,眼中略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厭惡後,便以高冷待之,聽完了管溫的講述,她平靜道:“歡迎遊霞山加入,以後就是朋友,你們就劃到管溫那一隊吧。”


    貌似和氣,又簡單明了。


    劃到管溫那一隊意味著什麽,師春二人也不知道,反正也就這樣先應下來了。


    隨後就跟著管溫去了,眼睜睜看著管溫招呼上了一支一千多人的隊伍出發,二人隨行。


    本以為是日常搜尋蟲極晶之類的布置,跟著隊伍跑了小半天,還見管溫不時看地圖,二人才漸漸意識到不對。


    師春趕緊找機會問管溫,“管兄,我們這是去哪?”


    管溫道:“西極月海。”


    “啊?”師春和吳斤兩一齊失聲,那地方的情況,圖冊上有講述,很危險,連天庭人馬都不敢擅闖。


    一打入你們內部,就讓我們去那麽危險的地方,不會是識破了我們的身份吧?


    吳斤兩有點著急道:“那可是禁地呀,很危險的。”


    管溫停下了飛掠動作,麵朝眾人抬手,示意大家暫歇,之後才對兩人解釋道:“那裏也是蟲極晶最活躍的地方。我們不進入月海,隻在外麵暗伏蹲守,一旦發現有哪個門派的從月海裏出來,立馬組織截殺。”


    用平靜的語氣,說著血淋淋的話。


    原來是這樣,兩人擔憂的心稍稍放下了。


    師春再問:“我們好像跟玄洲大隊人馬那邊脫離了,他們不來嗎?”


    管溫:“不能因噎廢食,他們暫不受任何影響,繼續按原有步驟收集蟲極晶,我們去月海則是以防萬一,探查情況,若月海那邊真會出現決定勝負的情況,大隊人馬自會趕來相助。”


    原因和情況已經講述的夠清楚了,吳斤兩看向師春,見師春沒意見,那就是不會影響計劃,他也就沒了意見。


    一行休息了約半個時辰後,再次整隊出發,不急不躁,一路保持著速度前進,兩翼和前方都先撒出了探子……


    月海,並非是真正的海,而是西極之地一塊形似彎月的凹地,長達五百多裏,坐落在西極的中間地帶,據說地形複雜,內裏充滿各種不可預知的危險。


    臨近傍晚時,一千多人的隊伍終於抵達了月海邊緣,放眼看去,就是一塊地勢很低且一望無際的盆地,籠罩著一層終年不散的淡淡薄霧,偶爾隨風跌宕清散,很快又複原,夕陽光輝賦予了無盡神秘感,偶有瘮人的怪叫聲從中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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