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用猜麽,看他那樣子也知道是遇見了寶。


    隻是這麽個鐲子,能算什麽寶?


    師春不解,直接抓到手翻看,一隻寬扁鐲子,顏色是那種在紫焰下不易分辨的顏色,上麵刻有日月星辰和山河之類的,紋路古樸,有大巧不工的味道。


    看他麵有疑惑,吳斤兩興奮提醒,“你施法往裏麵查探一下。”


    師春抬眼看了看他,然後施法照做,隻覺法力一入其中頓感一片虛無,撲入了一片巨大的空間,頓嚇一跳收回,怔怔看向對方,滿眼驚疑道:“這是?”


    吳斤兩興奮哇哇道:“還能是什麽,內有乾坤,傳說中的‘乾坤鐲’呀,比‘乾坤袋’還高級的‘乾坤鐲’呀,你看看裏麵的空間,太大了,不得了啊,這絕不是一般的‘乾坤鐲’,這絕對是真正大人物才用得起的東西,發財了發財了,不虛此行啊。”


    師春往黑漆漆的洞府裏麵左瞅右瞅,“裏麵撿的?”


    “你來。”吳斤兩招手,示意跟他進來。


    進門就是一塊影壁,繞過一看,是一座算是相當寬大的殿堂,從石壁中渾然一體雕刻出來的,堂內還打造了一座居上的寶座,三層台階,上有寬大坐榻,榻上好像坐了個人。


    師春還正驚疑,吳斤兩已經直接蹦了上去,照亮了坐榻上的人。


    壓根不是人,好像是…不知是個什麽東西,師春湊近了看,也認不出是什麽。


    好像是一個毛絨絨的大老鼠,瘦的皮包骨,憑兩人見識也認不出是什麽玩意。


    幹瘦閉目,獠牙從幹癟的唇角露出,爪子鋒利烏黑,毛色油亮,哪怕在紫焰下,也能看出皮毛是金黃色的,看樣子是個坐化的妖修。


    原本是穿著人的衣服的,坐化現形後,體型小了好多,衣服滑落在了底盤上。


    吳斤兩指了指大老鼠的爪腕,“從它手上摘下來的。”


    看這坐位,應該就是此處的正主了,師春又仔細打量了一下坐榻,繼而去殿堂內四處打量壁刻,希望能找出正主的身份,或外出通道的提示,結果實在是看不出什麽名堂。


    後還是吳斤兩提醒了他,“鐲子裏看看有什麽。”


    於是師春再次施法查探,之前隻是感覺空間太大,這次仔細感察後,差點忙出一頭汗來,也終於認可了吳斤兩之前說的,此物絕對是大人物用的,因為他不配使用!


    道理很簡單,他修為的探查範圍有限,而裏麵的空間太大。


    豈止是太大,簡直是自成一界了,這可比他們聽聞過的乾坤袋和乾坤鐲能裝什麽多少多少東西的牛多了,這哪是裝什麽多少東西的事,怕是得問能裝多少座山進去,這他媽才算得上是真正意義上的乾坤鐲呀。


    東西是好東西,就是好到誇張了,好到了他沒駕馭的資格。


    後來實在是吃不消了,睜眼抹了把冷汗,幹脆利落地把乾坤鐲扔給了吳斤兩,“裏麵空間太大了,查探起來太費力了,我吃不消了,你繼續,我先磕藥恢複一下。”


    “這樣啊…”吳斤兩想了想,然後就按照聽說過的施法提取方法,拿起鐲子就抖動了起來,像是要往地上倒東西似的,“那就別查看了,直接全部倒出來不就行了。”


    師春被他嚇一跳,驚呼,“住手!”


    已經晚了,咣當,真有一件物品被他倒了出來,差點砸到兩人的腳,驚的兩人同時跳腳躲開。


    是一隻箱子。


    吳斤兩不解,“怎麽了?”


    師春心有餘悸道:“你瘋了嗎?那裏麵大的離譜,鬼知道放了多少東西,就這小小空間,你全部倒出來,不怕把我們兩個活埋了?”


    這麽一說,吳斤兩也是嚇了個不輕,後怕不已,指著箱子尷尬道:“已經全部倒出來了,就一口箱子。”


    師春錯愕,“就一口箱子?”


    吳斤兩點頭,“就一口箱子。”


    師春無語,那麽大一個儲物空間,就存放這麽一隻箱子?這不是浪費的離譜麽。


    他當即掀開了鎖扣,人側身躲到一邊,慢慢揭開箱蓋,徹底掀開後,也沒見有什麽危險。


    兩人這才湊近了看,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部一尺見方的漆黑如墨的冊子,紫焰光照下透著一股詭異感,上有四個氣魄雄渾的血色大字。


    吳斤兩歪著腦袋念了出來,“北鬥妖書…”


    複抬頭問,“這什麽東西?”


    “我哪知道。”師春給了個白眼,輕輕觸摸封皮,也不知是什麽材質,輕輕翻開,裏麵依然是黑色頁麵,隻不過薄了很多,滿是密密麻麻的小字,都是凹刻的字跡,刻痕裏不知填了什麽紅色物體,透著一股邪魅感。


    明明很清爽的字體,卻給人一種血淋淋的感覺。


    再翻下去,有圖有畫,兩人都是修行中人,仔細查看一陣後就明白了,這是一部修行功法,隻不過不是給人修行的,而是給妖的,於兩人而言,毫無用處,不過一些內容看著倒是挺玄乎的。


    快速翻完,見實在沒用,又合上了,拿起了邊上一塊同樣刻滿了字的玉牘細看。


    隻見上麵寫著:老夫金戰,受困於此千餘年,幾欲癲狂,自知壽限將近,飲憾留言。有緣人得見,勞將“北鬥妖書”送於金氏後人,聚窟洲金闕山是也。若物是人非,妖書自處,箱中財物當是緣分。若後人得以修煉妖書,必有厚報。誤入此間者遺物,老夫斂聚不少,同老夫一生積攢,藏寶一地,隱於壁畫,金氏血脈修以妖書,可施術勘破。覓得藏寶,我後人隻可取三件,餘數盡酬恩公,能出離此地者,必不憂後人食言。誤入者,若離去無望,莫毀老夫遺物,平生可有憾事,或有未了之願,可一並留書於此,金氏後人得見,必不負我,必為君一並了之。


    通篇看完後,師春二人癡癡對望,已經是心涼了一半。


    至於什麽藏寶之類的,已是拋之腦後,何況這藏寶還不是他們能找到的,得能出去的人才有機會得到。


    現在出去的問題才是大問題,有人在這裏困了千餘年都出不去,這是什麽概念?


    首先,能在這裏困千餘年,就已經代表了其恐怖的修為。


    初武的壽限因人而異,高武壽限可達一百五十年,人仙可達三百年,地仙可達八百年,天仙可達三千年。


    這個叫什麽金戰的,能在這裏困一千多年,那說明是天仙境界的高手。


    如此境界的高手,一千多年想盡辦法都出不去,試問他們兩個如何能不心涼,心裏哇涼哇涼的。


    現在別說什麽寶藏,也別說什麽乾坤鐲,給一大美人吳斤兩也不會有任何興趣。


    “不是天雨流星大會麽,怎麽跑這來了?春天,咱們才從牢裏出來幾天啊,這又關進死牢了?”吳斤兩滿臉哀怨。


    師春無言以對,但還是給了他鼓勵,指了指自己右眼,“未必。”


    吳斤兩頓時精神一振,連連點頭道:“是是是,春天,還是那句話,伱可不能放棄。”


    向來如此,隻要這位大當家不放棄,他就還有信心。


    師春看了看玉牘的反麵,無內容,施法查探其裏,也沒什麽名堂,隨手扔在了妖書上,又拿起了一支金燦燦的令箭,半尺來長,上麵刻的花紋和四周牆壁上的雕刻類似,不知是個什麽名堂。


    留言中也未提到這個,他翻看一番後,又施法查探,忽咦了聲,發現裏麵另有玄虛,像是件法器,當即試著以法力觸發其中的冥冥之物。


    忽“嗡”一聲耳鳴,隻見一道金光從令箭上綻放出來,化作一道金色虛波的球體,將二人給包裹在了其中。


    正從箱子裏撈出一遝票子查看的吳斤兩愕然抬頭,問:“這什麽?”


    師春搖頭,他哪知道。


    吳斤兩當即抬起大刀,試著戳了戳球形包裹光幕,大刀能輕易進出,沒有任何感覺。


    他放下刀,又試著用手中票子去戳,還是沒感覺,再手指頭去戳,也無感,然後又邁腿出去嚐試,還是無感,最後人在金色虛波中來回跳來跳去,也沒感覺到任何異常。


    而師春收了法力加持後,那金色球體虛波也就驟然收斂不見了。


    反複釋放又收回了好幾次,實在是感覺不到任何名堂,雖知必有用途,但現在不知,幹脆也就扔在了一旁,連同整部妖書一起從箱子裏搬了出來。


    箱子裏沒了其它東西,剩下的都是吳斤兩撈出的那種一遝遝的票子。


    他也拿了一遝出來查看,發現材質非同一般,上麵圖文極為繁複,有包羅萬象的感覺,看不懂,但是能感覺出是什麽玩意,因為上麵寫有“六界通兌”字樣,還標有“一百萬”的數額。


    一旁的吳斤兩已經在唰唰清點一遝的數量,點完後抬頭道:“剛好一百張,也就是說一遝一億。”


    師春瞅了瞅箱子裏的規模,“這得有個幾百遝吧,給了我們幾百億?”


    “聽著挺多的。”吳斤兩嘀嘀咕咕,一臉的納悶,晃著手上那一遝,“問題是,這老妖怪究竟是哪個時代的呀,敢情箱中財物就是指這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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