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什麽情況?”


    抬刀掀開一堆雜碎爬出的吳斤兩,看著人影消失的地方怪叫,環顧四周,發現激蕩出了好大一塊寸草不生的地方,那怪物爬出的空間洞口也消失了。


    師春身形連閃,找到了重傷未愈的邊惟英,拉著跑到了吳斤兩身邊,罵道:“費什麽話,不趁現在清場了走,還要等到怪物們緩過來再把我們弄回那黑咕隆咚的地方嗎?”


    想到那隻能做睜眼瞎的地方,吳斤兩一陣惡寒,趕緊拿起了手中緊握不放的風鱗琢磨。


    頭回用,還不知道怎麽玩,肯定要琢磨琢磨。


    師春看了眼四周,等不了,幹脆直接上手,一把將風鱗奪到了手,直接施法駕馭,無數鱗片頓飛舞而出,卷了三人快速抬升上空,速度越來越快,化作一道弧影一閃而去。


    看著腳下茫茫迷霧的山林,三人還是頭次從空中俯視月海。


    三人也並未跑太遠,一脫離月海,便立刻找了座山腳落下,無數鱗片悉數嘩啦啦歸一。


    相視一眼的三人這才如夢初醒般鬆了口氣,終於從那鬼地方脫離了出來。


    不過三人的目光很快又看向了遠空,吳斤兩再次表達了驚疑,“那幾個黑衣蒙麵人是怎麽回事,這裏怎麽會有這麽強大修為的人出手,這不是違規嗎?還有,他們突襲那怪物頭子幹嘛,怎麽感覺他們就是衝那怪物頭子來的?”


    邊惟英徐徐道:“人家既然蒙麵了,說明不想被人認出,不管是怎麽回事,能在這裏做這種手腳的人,都不是我們能招惹的。還有那個黑暗空間,你們如果不想被人逼著再進第二次,就不要再向任何人提及,哪怕是自己的父母都不行。”


    這話鋒,這語境,令師春和吳斤兩相視凝望,然後又齊齊回頭看向了邊惟英,果然,發現這女人的氣度又變了,這回是真的很邊惟英,這才是他們印象中的那個淋雨不打傘的邊惟英。


    雖然顯得有些狼狽。


    此時,兩個男人才真正發現邊惟英的穿著是真的寬大不合身,之前哪怕看到了好像都沒有當回事。


    見兩人這樣看著自己,邊惟英似乎也意識到了點什麽,臉上閃過一抹不自然,對師春道:“你先療傷要緊。”


    哪怕是關切的話,也沒了那種小女人的意味,給人距離感。


    吳斤兩一手扶刀杵地,一手拿著風鱗在下巴上磨來磨去,歪頭盯著邊惟英,審視琢磨的意味很明顯。


    師春似乎沒當回事,當即閉目凝神施法。


    稍後,一陣嗖嗖物從他背麵射出,打在了後方的土層裏,帶出的淡淡血霧在他身後飄蕩。


    他也緩緩睜眼了,轉身走到土層前,腳尖撥拉出了兩片鱗片,搖頭感慨道:“可惜了,價值不菲的寶物,就這麽廢掉了。”


    吳斤兩剛想對巨大損失表達肉疼,一隻手伸了過來,邊惟英從口袋裏翻了小罐藥膏遞來,示意師春那邊,“給他上藥。”


    “唔?”吳斤兩瞪眼,一副憑什麽是我的樣子,沒好氣道:“幹嘛幹嘛,你去上個藥怎麽了?在裏麵,你們見不得光的事幹都幹了,現在擱我這裝什麽純潔,真當我聾子呢?”


    然被師春的眼睛一瞪,他又收了風鱗,插了大刀在地,一把奪了藥膏在手,走到師春跟前冷哼哼道:“脫衣服脫褲子。”


    師春當即寬衣解帶。


    對他來說,身體恢複能力強,還真沒什麽上藥的習慣,不過這次的傷口確實有點太多了,能加快恢複也不是什麽壞事。


    邊惟英見狀趕緊轉過了身走開,背對不看,非禮勿視。


    吳斤兩一見就樂了,邊給師春背後傷口塗抹藥膏,邊調侃道:“那個師姐,我以後是該稱呼你嫂子呢,還是稱呼你師姐?”


    邊惟英想了想,回道:“以後的事以後再說,還是稱呼師姐吧。”


    吳斤兩喲了聲道:“伱在裏麵可不是這樣說的。”


    邊惟英淡定回應,“你問問他,現在敢不敢娶我,你們背後的勢力能同意嗎?”


    從洞悉師春並非是因喜歡象藍兒而來無亢山後,她就認定了二人背後另有勢力,不然呢?兩個剛從流放之地放出來的土著,敢來無亢山圖謀不軌,沒隱藏勢力背景才怪了。


    她之前是有想借師春的勢力背景競爭無亢山宗主大位的。


    現在冷靜下來,她發現這兩人隱藏的東西遠比自己想象的要深,若說修為是來了西極之後突破到高武的她信,可這殺趙山起等人也如砍瓜切菜般簡單,還能拿出風鱗,而且還是一人一個,這背景豈能一般?


    她不是情竇初開的少女,深知有些事情的可怕,那不是她付出一片真情就能抵擋的。


    既然已經出來了,現實就是現實,是要麵對的。


    吳斤兩疑惑,“什麽勢力?”


    “好好抹你的藥。”師春出言打斷,閉目沉思狀。


    等到藥塗抹好了,褲子衣服都穿好了,他似乎也做出了什麽決定,走到邊惟英身後喊了聲,“師姐。”


    邊惟英聞聲回頭,對上他的眼神,目光下意識躲閃。


    師春:“扯不清楚的事先不提了,眼下天雨流星大會還要個把月才能結束,師姐你有什麽打算?”


    邊惟英臉上有些許黯然,“之前是我錯了,不該有違宗門的決定,導致無法回頭。如今月海我也進了,可以和白術川那邊聯係不上了,回頭也賴不上我無亢山,咱們找個地方躲起來,等到大會結束再露麵吧。”


    師春:“好,聽師姐的,就這麽辦。”


    吳斤兩眼睛一眨一眨的,感覺這話聽著有點假。


    師春回頭對他道:“找個合適的地方躲一躲,風鱗,你不打算練練手?”


    吳斤兩嘿嘿一笑,立馬摸出風鱗,施法領悟其法。


    邊惟英看著有點疑惑,吳斤兩有風鱗卻從未使用過?


    很快,無數旋轉的鱗片包圍了三人,帶著三人晃晃悠悠升空。


    找到了駕馭的感覺後,吳斤兩興奮問道:“去哪?”


    邊惟英道:“還是先去找象藍兒吧。”


    說著摸出了和象藍兒聯係的子母符。


    一隻手伸來,拿走了那枚子母符,是師春,“先不管她,我回頭再聯係她。”


    在邊惟英錯愕的目光下,他直接收起了那枚子母符,然後又拿出了圖冊,指著進入西極的巽門入口方位,讓吳斤兩往那一帶去。


    “好嘞。”新鮮感正盛的吳斤兩立刻辨明了方向駕馭風鱗疾馳而去。


    有這速度,區區西極境內,去哪都快。


    一行並未直達巽門,在離巽門還有相當距離的位置,找了個溝穀地帶,仔細勘察確認無危險後,挖了個容身的洞窟出來。


    活幹了,師春卻無留下的意思,找了個機會開口,“師姐,你身上應該還有幾張定身符防身,安心在此養傷,有什麽事聯係我們,大會結束時,我們若沒回來,你就自己先離去。”


    邊惟英一驚,“你們去哪?”


    沒有答案,師春也沒辦法給她答案,想不到一塊的人,也說不到一塊去,自然也做不到一塊去,給了吳斤兩一個眼色,後者嘿嘿一笑,再次施展風鱗,兩人就此騰空而去。


    邊惟英飛上了山穀,眼巴巴目送,隱隱感覺到了自己跟他們終究不是一路人。


    空中,正在飛行興頭上的吳斤兩問,“春天,往哪走?”


    “你先隨便飛。”師春邊說邊摸出了那塊聯係象藍兒的子母符,直接施法發出了詢問消息:你在哪?


    象藍兒的回複很快:在月海一帶,你從月海出來了?


    師春回複:出來了,給個具體位置,我去找你。


    象藍兒當即報上了大概方位和附近醒目的地標。


    師春把這個給了吳斤兩看,吳斤兩辨明了方向嗷嗷鬼叫的加速而去,“春天,這東西好啊,我們得想辦法再搶一兩個。”


    玩上癮了,他手上這個不太願意再給師春了。


    一路掠過大大小小的平原和山脈,飛臨象藍兒指定的地點時,天色已近傍晚。


    目標地就是周圍一帶最高的一個山頭,二人收了風鱗落地四顧,還真不怕有什麽埋伏,四周也不見人影。


    很快,一處山坳裏閃出了一個人影,渾身蒙的還挺嚴實,見到戒備的二人,直接扯下了罩頭下的蒙麵,露出了一張精致嬌媚的麵容,正是象藍兒。


    這段時間她過的那叫一個六神無主,跟遊魂似的,今天終於見到想見的人了。


    她很驚訝道:“怎麽是你們?”


    師春:“邊惟英把跟你聯係的子母符給了我們,她的心態顧慮太多,不適合在這裏搞下去,給她找了個地方藏身,讓她等結束就好,剩下的咱們來處理就行。你千萬別說就你自己一人,我記得你說過,這裏有你魔道人馬,你人馬呢?”


    象藍兒下意識先瞄了眼樂嗬嗬的吳斤兩,挑眉問道:“孫士岡呢?”


    “孫什麽?”


    “誰?”


    師春二人同時表露出了茫然不解。


    象藍兒冷冷道:“孫士岡和你們同時失蹤了,你們千萬別說你們不知情,你閉嘴…”先喝止了要張嘴辯解的吳斤兩,繼續道:“他身上的東西是不是落在了你們的手上?”


    師春疑惑道:“你說的莫非是那個之前調戲你的孫士岡?”


    象藍兒:“孫士岡身上有能在月海規避危險的東西,便於尋找蟲極晶,能助我們拿到好名次,那東西隻有我知道該怎麽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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