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道玄:“怎麽個比法,大家可以商量著辦,盡量商量出個能讓大家都滿意的辦法,你們看看你們想怎麽比吧,有什麽好的意見,你們可以提出來。”


    這麽一說,一群烏合之眾立馬湊到了一塊嘀嘀咕咕,似乎怕被萬道玄他們聽到,還往邊上避開了些。


    一幫家夥中,有人還竊喜低笑了一聲,“還是麥兄高明,果然是會哭的孩子有奶喝。”


    言下之意是,要不是這樣一番吵鬧,對方哪會做這般退讓。


    麥展長略拱手當回應,一副過獎了的樣子。


    萬道玄幾個並不在意那些家夥,更多的是在觀察師春,隻要這位不插手,他們就能放心不少。


    讓他們越發放心的一幕出現了,師春似乎懶得參與這些個,任由你們吵鬧,一副與我無關的樣子回洞窟裏歇著去了。


    哪怕是吳斤兩,也略感意外,然後也跟著走了。


    褚競堂愣了一下,也趕緊跟上了。


    同在賊船上的四個門派弟子沒有參與外麵的熱鬧,嚴密把守著他們進入的洞口,洞裏還有碧瀾宗的四名弟子守著,主要目的就是保護存放於此的大量蟲極晶。


    斜對麵的山頭上,木蘭青青的身形側躲,她雖沒露麵,卻一直在暗中觀察,見到王勝竟然一副不摻和的樣子離開了,臉上不由浮現出驚疑。


    號稱要率領烏合之眾與她這邊一決高下的就是王勝,如今到了決高下的時候,怎麽反倒不參與了?


    這讓她心頭有些擔心了起來,不禁喃喃自語:“給了他機會,他為何不參與?”


    一旁的冠英傑也看倒了,略帶嘲諷道:“勝負已分,可能是不想打自己的臉吧。”


    木蘭青青遲疑道:“會不會出什麽變故?”


    冠英傑:“師姐,你想多了,那邊有我們的臥底攪和,他們一時間是商量不出什麽有力決議的,機會給他們了,自己不珍惜,最後隻能接受我們準備好的比試方法。”


    “但願吧。”木蘭青青慢慢嘀咕了一聲,一顆心還是有些懸著。


    說實話,冠英傑也隻是口頭淡定。


    不知不自覺中,這邊的幾個頭目對王勝都有了相當的忌憚,越是不見王勝代那邊做出最終決定,他們心裏就越是無法踏實下來,怕對方突然發招,自己卻不知道該如何接招,就好像是一直在麵對著一個隱而不發的大殺器。


    進了洞的吳斤兩,見師春竟真的坐下了休息,不由湊上去問道:“不盯著,就任由他們那樣商量做主?”


    長途奔波一場,還是有點辛苦的,師春閉目扭了扭脖子,“有什麽好盯的,有搗亂的內奸在中間折騰,他們說破天去也商量不出什麽結果來,最終還是對麵說的算。傻乎乎守半天看他們演戲,累不累?”


    這麽一說,褚競堂也品出了點味來,揪著臉頰上的絡腮胡,貌似自言自語道:“我就說,那些家夥怎麽突然來了血性,敢當麵跟那些大派頂嘴,敢情是內奸呐。”


    吳斤兩關心的是別的,“那就任由對麵說的算?”


    師春:“瞎操什麽心,你就安心歇著吧,就外麵那般家夥,能占便宜才敢大包大攬,討不到便宜的事,伱覺得他們能跳過我們答應下來?推不過去了,還得找我來背鍋。”


    吳斤兩想想也是,於是也走到一旁打坐休息上了。


    褚競堂發現這位大當家還真是把那些烏合之眾給看透了,深以為然,嗬嗬了一聲,袖子一甩,悠哉踱步,也去同門身邊坐下了休息,手搭在了一堆黑布口袋上輕輕拍著,打著愜意的拍子。


    雖然不是自己盡在掌握中,這種跟著盡在掌握中的感覺也挺不錯的。


    洞外那些都是烏合之眾,他覺得自己跟外麵那些人是不一樣的。


    外麵一群嘰嘰喳喳議論的人,這一議就議了快半個時辰,始終達不成共識。


    一夥人可謂絞盡腦汁想盡了各種比試方法,什麽文鬥武鬥,連猜謎的方法都出來了,建議比誰歌唱得好的被一群人罵了個狗血噴頭。


    還有建議派人去月海最後摸一把的,限定時間內看誰找到的蟲極晶多。反對的說再跑去月海時間不夠了,讚成的說時間是足夠的,趕在傍晚前離開就行。有人問了句誰代表大家去月海搏一把,建議立馬就黃了。


    總之各種層出不窮的建議,無一例外,商討後都被否了。


    這不商量不知道,一商量大家夥才認識到自己跟精銳人馬那邊的差距。


    武的擔心打不贏人家也就算了,比文的也懷疑自己不如人家那邊,說什麽大派修煉資源多,人家讀書的空閑時間可能更多之類的。


    一通議論下來後,差點認清了自己,發現自己好像啥啥都不如人。


    連個能占優勢的建議都提不出來,這他媽還怎麽比?


    半個時辰過去了,硬生生在那等了半個時辰的萬道玄等人也沒得啥好滋味,半個時辰真心不算短,英明的早去洞裏睡了一覺。


    枯燥的不願再枯燥了,火候也差不多了,幾人碰了個眼色後,李山山出聲喝斥道:“再等下去天都要亮了,怎麽個比試法,你們倒是說呀,難道還要我們等個天荒地老不成?我們願等,天雨流星大會的截止期也不願等呐。”


    等得無聊,或站、或坐、或靠的精銳人馬們嗤出了陣陣嘲諷聲音。


    一群烏合之眾愣是被說了個暗藏羞愧,關鍵是被人問到了頭上,卻沒人能站出去喊出一個好辦法來,總不能站出去亂說吧。


    見無人回應,李山山立馬不給喘息之機,迅速順勢而為,“嗬嗬,那就不能怪我們了,不是我們沒給你們機會,既然你們遲遲拿不出好辦法來,那就按我們的辦法來吧。”


    麥展長貌似壯著膽子回了句,“什麽辦法說來聽聽。”


    萬道玄出聲道:“也別磨磨蹭蹭囉嗦了,給你們最後一次機會,兩邊各挑三個人出來,打鬥比試三場,三局兩勝。哪邊勝了,哪邊就統攬所有蟲極晶,另一方不得再有任何異議。”


    麥展長立馬強嘴道:“那怎麽行,你們高門大派的,隨便來三個高手,我們就輸定了。”


    萬道玄似乎帶了股怒意道:“我們這邊的人,沒有受傷的,任由你們挑三個出來對決,你們那邊沒有受傷的人由我們挑三個出來,這樣總可以了吧?”


    李山山:“我們已經是一退再退,你們再無理取鬧就過分了。”大手一揮,不耐煩的樣子道:“不說了,這次我說的算,就這麽定了!”


    麥展長回頭看向大家,想得一些有力支持的意見,卻沒人回應。


    大家悲哀的發現,對方那邊的對決的人手,任由他們來挑,他們居然也沒有任何勝算。


    經此一遭,對他們的自信心打擊還挺大的,都有些蔫了,甚至是自我懷疑,自己真的配享那些功勞嗎?


    問題是,這事在場的也沒人敢做主答應下來。


    麥展長就更不好做主了,他四周張望了下,咦道:“大當家呢?”


    有人道:“回了洞裏。”


    麥展長忙一瘸一拐而去,東南西北幾路僅剩的領頭人也跟著跑了去。


    一幫人跑到山洞內,喚醒了打坐的師春,把情況嘰裏呱啦一陣稟報後,問怎麽辦?


    已經站起的褚競堂豎起了耳朵,也想知道這位大當家會怎麽應對。


    盤膝而坐的師春淡淡道:“你們多厲害呀,想打的時候我也攔不住,想談判也不由我做主,你們看著辦就好了,犯得著來問我意思嗎?你們說的算,我聽你們的。”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損失慘烈那次不是已經過去了麽,幹嘛還提,搞的一夥人極為尷尬。


    “大當家,大家畢竟還沒散夥,你畢竟還是我們共推的大當家,這事最終還是要你拍板的,你隻要點頭覺得行,我們就答應他們,你覺得不行,就說服對方再商量。”


    麥展長點頭哈腰著在那幹笑道。


    一夥人也連連點頭。


    “嘿嘿。”一旁的吳斤兩忍不住樂了,事到如今了,這幫家夥居然還真想找個背黑鍋的。


    師春沒再說什麽,起身站了起來,推開一幫擋手礙腳的家夥,徑直朝洞外走去。


    他不疾不徐地走出了洞口,吳斤兩也扛著大刀出來了,麥展長等人老老實實隨後,褚競堂殿後觀望。


    一見大當家出來,擋在外麵的烏合之眾紛紛退開到了兩邊,主動讓出了一條路來,一陣陣小心又不好意思的聲音響起,“大當家。”


    一見王勝露麵,對麵的萬道玄等人心弦驟然繃緊了幾分。


    暗藏在山頭上窺視的木蘭青青和冠英傑也立馬露出神情凝重的緊盯神色。


    師春停步在一群精銳人馬前,目光掃過眾人,似笑非笑道:“聽他們說,要搞什麽比武,要搞什麽三盤兩勝,還說有人說什麽他說的算,就這麽定了。敢問一聲,哪個定的?”


    雖是尋常的三言兩語,但言語中流露出的氣勢,卻令一幫烏合之眾瞬間一掃剛才的尷尬,瞬間有挺直了腰杆的感覺,瞬間感覺那個率領他們馳騁縱橫的主心骨又回來了。


    對麵幾位也瞬間感覺到了莫名的壓力,清楚感覺到了,正主一出場正式發話,對麵一群烏合之眾的氣場都不一樣了。


    之前大言不慚拍板咬定的李山山抿了嘴角,猶豫該怎麽回。


    萬道玄哈哈笑道:“王兄,難道你還有什麽更好的辦法?”


    師春抬頭看了看遠處的彎月,目光收回,淡定道:“後半夜了,大會規則來說,現在已經可以結束退場了,再磨蹭什麽三盤兩勝太麻煩了,聽了都頭疼。簡單直接點,一對一打一場了事吧,我代表這邊出手,你們那邊隨你們自己挑,時間地點你們自己定,好了知會我一聲,就這麽定了。”


    說罷轉身而去,波瀾不驚地從驚呆的人群中走過,又回了洞窟裏麵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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