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架直升飛機降落在了天賜醫院主體大樓樓頂的停機坪上,申屠天風和申屠義還有兩個身材魁偉的保鏢從直升飛機上跳了下來,腳步飛快地樓梯口趕去。父子倆的臉上掩飾不住激動和喜悅,可也有著不少的焦急。


    “傅傳福快來了,他走水路,我們一定要趕在他的前麵將屍體運走。”申屠義說道。


    申屠天風點了一下頭,回頭對兩個緊步跟隨的保鏢說道:“待會兒我們見到申屠天音和那小子的屍體之後,你們什麽都別管,直接帶上直升飛機。”


    兩個保鏢齊聲說道:“明白。”


    申屠天風哈哈笑了一聲,“直升飛機在海上出現了故障,萬象集團的董事長申屠天音屍沉大海。我想,明天各大新聞媒體肯定會這樣寫吧?”


    申屠義掩飾不住心中的激動,“那個小賤人總算是死了,這下好了,萬象集團是我們的了!”


    申屠天風加快了步子,“爸,警方肯定會調查,你想好怎麽應對了嗎?”


    申屠義冷哼了一聲,“調查?我什麽都不知道。就算懷疑我們,證據呢?屍體都沒有,警方怎麽查?別擔心,這事我會處理好的。再說了,老爺子也願意為申屠家做出犧牲,退一萬步看這事,真到了那個地步,老爺子一肩承擔下來,現在的法律不會對一個七十多歲的老人判死刑,他老人家隻不過是換一個地方養老而已。”


    “哈哈哈……”申屠天風實在是太高興了,忍不住又笑了。


    華國現有的法律裏,確實不會對一個古稀老人判死刑,就算有罪也會輕判。有申屠偉業充當最後一塊免死金牌,犯罪成本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卻奪取了萬象集團,這樣的事情又怎麽能讓人不開心呢?


    還沒走近停屍間,汪芳攙扶著申屠偉業也趕了過來。四人在走廊裏相遇,眼神之中都帶著激動與喜悅的意味。


    “那小賤人和那小子的屍體就在停屍間,我親眼看見了,被打成了篩子,慘不忍睹。”汪芳忍不住說道。


    “那是她活該。”申屠義一點憐憫之心都沒有。


    申屠偉業歎了一口氣,“你們別說了,她終究還是申屠家的血脈,就這麽走了,給她留點體麵吧。”


    申屠天風跟著說道:“爸、媽,你們別議論了,這裏也不是說話的地方,小心隔牆有耳。走吧,我們去停屍間看看。”


    四個申屠家的人,兩個牛高馬大的保鏢很快就來到了停屍間的門前。


    門口站著好些人,金振煥也在其中。


    一個酒店的保安說道:“你們是誰?來這裏幹什麽?”


    申屠義氣勢洶洶,“我是申屠天音的二叔,這位是他爺爺!你給我讓開!”


    一聽是申屠天音的二叔和爺爺,保安哪裏還敢擋路,跟著就退到了一邊。


    金振煥擋在了門口。


    “你也給我讓開!”申屠義怒道。


    金振煥說道:“傅管家說了,要等他來才可以……”


    卻不等金振煥說完,申屠義便說道:“什麽狗屁管家?我現在就炒了他!還有你,你也被炒了,滾吧!”


    不等金振煥有話說,隨行而來的兩個牛高馬大的保鏢頓時抓住金振煥的胳膊,野蠻地將他架到了一邊。


    這情景,以張院長為首的醫院方麵的人連話都不敢說了。


    申屠義推開了門,汪芳和申屠天風攙扶著申屠偉業走進了停屍間。兩個保鏢也而跟著進去了,直接關上了門。


    金秉煥走到了一個角落裏,掏出手機打電話……


    停屍間裏,兩架停屍車並排著停放在停屍間的中間,冷氣呼呼地吹著,給人帶來透骨的寒意,還有陰森的感覺。


    兩架停屍車都蓋著白色的床單,看不見裏麵躺著的人。不過,女人和男人的身體特征還是很明顯的,申屠天音的胸部在床單下隆起一道波浪曲線,很明顯。


    汪芳走了上去,將申屠天音的身上的床單掀開,露出了她的臉和上身。然後,她又掀開了蓋在夏雷身上的床單,露出了夏雷的臉和上身。


    夏雷和申屠天音的身上到處都是血,那些血已經幹殼了,變成了黑紅色。兩人的胸上都有好幾個彈孔,就彈孔的位置而言,兩人的肺部和心髒部位都中彈了。這樣的傷,更讓人相信他們一早就死了。


    “天音,讓你交出萬象集團你為什麽就不肯呢?你一個女人家,早晚嫁人,相夫教子才是你應該做的事情。”申屠偉業搖頭歎氣,“你要是交出萬象集團,你又怎麽會落得這樣的下場?算了,你人都走了,爺爺也不想說了。你犯的那些錯,我都原諒你了。你安心上路吧,你二叔會好好照顧你爸的,你也不必牽掛。你也不要怪你二叔和天風,他們也是為了我們申屠家好。”


    “老爺子你就是心善。”汪芳說。


    申屠天風走到了申屠天音的身旁,嘴角噙著一絲冷笑,“天音,你別怪哥心狠,都是你逼的。本來我跟你沒什麽好說的,可你都走了,我這個當哥的也應該跟你說一句道別的話。你不是喜歡海嗎?哥就成全你,讓大海成為你最好的歸宿吧。”


    說完,他招了一下手。隨行而來的兩個保鏢跟著就走了過來,給申屠天音和夏雷蓋上床單,推著兩架停屍車就往門口走。


    申屠義跟著打開了房門。


    守在門口的張院長急了,“你們要把屍體帶到什麽地方去?”


    申屠偉業說道:“她是我申屠家的人,落葉要歸根,她當然是要回到家裏去。”


    “這……”張院長很是為難的樣子,“人是在我們這裏死的,現在又是淩晨,警方都還沒派人過來調查,你們怎麽能把屍體帶走呢?這樣吧,明天等警方調查了再帶走吧。”


    “有你什麽事?”申屠天風怒視著張院長,“我帶我妹妹回家,警方一樣可以來我家調查!都給我讓開!”


    張院長還是堵著門口不讓。


    申屠偉業一拐杖就砸了過去,“你個兔崽子,你給我滾開!不然我一頭撞死在你身上!”


    這句話比什麽都管用,根本就不需要申屠天風帶來的保鏢動手,張院長和院方的幾個人便讓開了路。


    “你們帶天音回去,這裏交給我。”申屠偉業說道。


    “我們走。”申屠天風不想多耽擱哪怕一分鍾的時間。


    卻就在這時,一個聲音突然從一架停屍車裏傳了出來,“你們這是要把我帶到哪裏去啊?”


    “誰在說話?”申屠天風並沒有察覺到聲音是從停屍車裏傳出來的。


    推著夏雷的保鏢臉色蒼白地指了一下他麵前的停屍車,“是、是……”


    “你傻了?”申屠天風怒道:“一個死人怎麽會說話?還不快把它推走!”


    卻就在這時,白色的床單下麵又傳出了一個聲音,“天風少爺啊,你這是要把我推進大海裏喂魚嗎?你好狠的心啊,你殺了我還不夠,還要把我拿去喂魚。我就是在陰間,我也要找你算賬。”


    字字清楚,申屠天風這下聽清楚了,可一張帥氣的臉龐上再也看不見一絲血色了。


    申屠義和汪芳夫妻倆也被嚇傻了,懵了,說不出話來了。


    倒是申屠偉業膽子最大,他拿拐杖戳了一下夏雷,試探夏雷的死活。


    夏雷一把抓住拐杖,然後掀開蓋在身上的床單坐了起來。他猛地向申屠偉業吐了一下舌頭。


    “啊——”申屠偉業頓時被嚇了一個踉蹌,然後摔倒在了地上。


    夏雷舉起了另一隻手,他的手裏拿著一隻手機。停屍間裏,申屠天風、申屠義、申屠偉業和汪芳的對話都被他錄了下來。


    申屠天風忽然意識了到了什麽,聲音也顫抖了起來,“你、你……你沒死!”


    “豈止是我。”夏雷伸手掀開了身邊的申屠天音身上的床單。


    申屠天音靜靜地躺在停屍車上,眼淚從她的眼角滾落下來,她的臉龐上留下了兩道晶瑩的淚痕。四個申屠家的人,包括她的親爺爺,在見她”最後一麵”的時候沒有一滴眼淚,也沒有一句道歉的話,卻在商量著怎麽毀掉她的屍體。這樣的事情,怎能不讓她心酸落淚呢?


    看見默默流淚的申屠天音,申屠義和汪芳仿佛被一下子抽走了全身的骨頭,軟泥一般癱倒在了地上。


    “啊——”申屠天風忽然怒吼了一聲,發瘋似地撲向了申屠天音。他已經失去了所有的理智,他的心裏還想著隻要幹掉申屠天音,他就還有一線希望。


    卻不等他碰到申屠天音,夏雷便從停屍車上一躍而起,一腳踹在了申屠天風的麵門上。


    砰!申屠天風仰麵倒在了地上,鼻子歪了,門牙也掉了。可他似乎感覺不到半點疼痛,他嘶吼道:“我不會輸!我不會輸!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


    申屠偉業從地上爬了起來,顫顫巍巍地走到了申屠天音的身邊,忽然一巴掌向申屠天音抽了過去。


    申屠天音抓住了申屠偉業的手,淚眼婆娑地看著申屠偉業。


    “你個賤人!你居然設下這樣的圈套來害我,還有你二叔一家人!”申屠偉業怒道:“我申屠偉業怎麽會有你這樣的孫女!你為什麽不死?為什麽!”


    “爺爺。”申屠天音淒然地道:“這是我最後一次叫你爺爺了,這一聲爺爺之後我就沒有爺爺了,我沒有你這樣的心狠手辣的爺爺。”


    申屠天音甩開了申屠偉業的手,她跳下了停屍車,走到夏雷的身前,看著他,停頓了一下,忽然撲到他的懷裏,趴在他的肩頭上放聲大哭了起來。


    夏雷輕輕地拍著她的背,溫聲安慰道:“別哭,別哭,都過去了,都過去了。相信我,明天會更好的。”


    申屠偉業僵在那裏,這一瞬間他仿佛蒼老了十歲。


    兩架直升機從天空呼嘯而來,其中一架有著警察的標記,另外一架上坐著傅傳福和樸太極、樸燦烈兄弟倆人。不過,留給他們和警方的事情已經很簡單了。


    這就像是電影裏麵演的劇中的情節一樣,警方來帶走已經被製服的壞人,而男主角和女主角相擁在一起,然後在熱吻中全劇終……


    唯一欠缺的便是那個熱吻,蕩氣回腸的熱吻。


    夏雷沒有這樣做,因為他很清楚,他這是在現實之中,不是在電影中。如果在他懷裏哭鼻子的是梁思瑤,那麽他就可以這樣做了,他還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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