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爬到韓國大國家黨黨魁的位置,安謹諫的屁股上不可能幹淨。神域集團能快速崛起也不可能是腳踏實地循規蹈矩發展起來的,它的資本積累也是一部黑暗史。安謹諫是韓國大國家黨的黨魁,同時又是神域集團的董事長,就憑這兩個身份,他的血管裏流淌著的不可能是幹淨的血液,而是包含著罪惡的血液。


    如果掌握了安謹諫的犯罪的證據,那就等於葬送了安謹諫的參選韓國總統的美夢,甚至有可能讓他坐牢,動搖神域集團的根基!


    夏雷的話讓安謹諫感受到了壓力,可他畢竟是大風大浪闖過來的人,他很快就鎮定了下來,他嗬嗬地笑了笑,“夏雷,你確實是一個很聰明的人,不過,你嚇唬誰呢?你說你有讓我進監獄的東西,拿出來我看看。”


    夏雷低頭翻著手機。


    “沒有?”安謹諫忽然拍了一下桌子,“申屠天音,我的耐心是有限的。現在,我不打算給你一天的時間了,你現在就給我一個答複。要麽讓這小子滾蛋,要麽你完蛋!”


    申屠天音忽然要說話,夏雷忽然將手中的手機從會議桌上滑了過去。


    夏雷的手機貼著桌麵滑到了安謹諫的麵前。手機屏幕上赫然是一張照片,照片裏安謹諫還非常年輕,留著一頭烏黑的長發,穿著格子襯衫。一個老人抱著他的腳,苦苦哀求的樣子。旁邊,一群人正在拆除一間房屋。


    拍攝這張照片的年代恐怕是七八十年代,那個時代裏首爾正飛速地向周邊地區擴張。黑道人物、政治人物和商人相互勾結,強占韓國普通老百姓的土地和祖屋,瘋狂斂財。神域集團也就是從那個時候發展起來的,而在那之前,它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工廠而已。


    看見這張照片,安謹諫的臉色再次陰沉了下來,剛才的囂張氣焰頓時別澆滅了。原因很簡單,這張照片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是誰拍的,為什麽會存在,又為什麽會落入夏雷的手中!


    夏雷淡淡地道:“安謹諫,你說我是小偷,可你是什麽?你是強盜。你連老人的房子都下得狠心去搶,你這樣的人還能做韓國總統?這張照片出現在韓國的媒體上,不知道還有多少韓國人會投你的票?”


    安謹諫強忍著心中的怒火,“你是怎麽地道這張照片的?”


    “你想知道?”


    安謹諫點了一下頭。


    夏雷笑了一下,“可我不想告訴你,我想告訴你的是,不止是這張照片,還有,你再看看吧。然後,你再決定該用什麽態度跟我說話。”


    安謹諫拿起了夏雷的手機,滑動屏幕,又一張照片出現在了他的視線裏。照片裏的他已經不再年輕,大概四十歲的樣子。地點是在一間ktv的包間裏,他摟著兩個年輕的女人,他的兩隻手分別插進了兩個女人的領口,抓握著什麽的動作。可這兩個女人都不是陪唱陪酒的女人,而是穿著正規的女人,其中一個的眼眸裏還噙著淚花,一副屈辱的樣子。


    這兩個女人安謹諫一眼就認了出來,那是神域集團的兩個犯了錯的女人。他用這種方式懲罰了她們。那一夜,他倒是爽夠了,卻沒想到還有這張照片存在。


    這樣一張照片傳出去,別說總統了,就連韓國大國家黨的黨魁的位置都得丟!


    安謹諫又滑動了一下屏幕,出現在他視線之中的是一份合同的照片。這份合同他也認得,如果他出現在檢察官的辦公桌上的話,不用二十四小時,他便會收到檢察官的傳喚。


    看了合同,安謹諫又滑動了一下屏幕,不過沒有新的內容了。


    可是,就算隻有這三張照片也足以把安謹諫嚇得膽戰心驚!


    他確實掌握了申屠天音的一些把柄,所以他理直氣壯地要挾申屠天音離開夏雷,與安秀賢在一起,繼續安家之前做的那個美夢——取一個身家千億的兒媳婦,還給安佳生兒育女,最終連萬象集團都是他安家的。而且,他還可以利用申屠天音做踏腳板,進軍華國的市場,最終超越韓國的現代集團和三星集團!


    這個美夢在兩分鍾之前還是存在的,可現在已經破碎得捧都捧不起來了。安謹諫現在要麵對的不是怎麽逼申屠天音就範的問題,而是怎麽說服夏雷不把這些東西流傳出去的問題!


    安謹諫沉默了半響,然後說道:“夏先生,請你們的人出去一下好嗎?”頓了一下,他對神域集團的代表說道:“你們也出去。”


    幾個韓國人跟著起身,鞠躬離開。


    萬象集團這邊的人卻沒有動,都看著申屠天音和夏雷,等著兩人的指示。


    申屠天音輕聲問道:“老公,要讓他們離開嗎?”


    夏雷點了一下頭。


    申屠天音這才說道:“你們也出去吧。”


    萬象集團的人也離開了,偌大一個會議室裏就隻剩下了申屠天音、夏雷和安謹諫。會議室裏的氣氛顯得沉默和壓抑。不過,這份平靜卻隻是攤牌之前的平靜,根本就保持不了多久。


    “看來……”安謹諫終於說話了,“看來我還是低估你了,夏先生。你給我看的這些東西,我自己都不知道它們還存在,你是怎麽搞到手的?”


    夏雷說道:“我告訴你,你會去殺了那個人,你說,我明知道你會這麽幹,我還會犧牲我的線人嗎?別幼稚了,麵對現實吧。如果這就是你深思熟慮之後的態度,我已經打算聯係韓國的媒體了。”他招手,“姓安的,麻煩你把手機給我。”


    安謹諫沒動,臉上也勉強地擠出了一絲笑容,“夏先生,何必鬧得這麽不開心呢?我收回我之前說過的所有的話。你說吧,你想從我這裏得到什麽?”


    安謹諫服軟了,也不得不服軟。


    夏雷嘿嘿笑了一聲,“來的時候你像一隻狼,很凶悍,氣勢淩人,現在你像什麽?你像一條狗。我覺得這不是你,你需要我給你一麵鏡子照一照,看看你的變化嗎?”


    安謹諫的嘴角抽了一下,眼眸裏也滿是恨意。可這些都在一秒鍾之內消失了,他顯得很平靜,“如果你想侮辱我,你的目的也達到了。你出了氣,你滿意了嗎?你滿意了的話,開個價吧。不滿意,你接著罵我,我聽著。”


    這就是安謹諫,就憑這份隱忍的功夫,這份處事不驚,他能混到今天這種地步並不是偶然。


    申屠天音在桌下輕輕抓了一下夏雷的大腿。這是一個暗示,她似乎不想把事情鬧到不可開交的地步。


    夏雷懂她的心思,這才說道:“好吧,看在你這種態度的份上,我原諒你了。”


    “請開價。”安謹諫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滿滿的人畜無害的感覺。


    申屠天音正要說話,夏雷卻又在桌下抓了一下她的大腿,然後在她開口之前說道:“安謹諫,這樣吧,把時代手機的股份以一元的價格轉讓給萬象集團。另外,萬象集團在韓國的投資,一分不少按當日的股價折成現金打到萬象集團的賬戶上。”


    “你欺人太甚!”安謹諫的隱忍能力再強,可麵對這種條件也忍不下去了,這等於是白吞了神域集團在華的投資!


    夏雷淡淡地道:“安謹諫,你剛才不是說了嗎,十幾二十億還不在你的眼裏,這會兒怎麽又著急了?你要是覺得太吃虧的話,我還是聯係韓國記者算了。”


    申屠天音在旁邊幫腔,“對,那點錢對我來說也沒什麽。”


    安謹諫怒道:“不要忘了,我手裏也有你申屠天音的把柄!”


    夏雷說道:“你手裏有什麽把柄我不知道,就算你從古可文那裏得到了一些東西吧,也算是你手裏的一張牌吧。好吧,我給你分析一下,你出你的牌,這邊有人調查我妻子,我可以從中周旋,將她的懲罰和損失降到最低的限度。可我一出牌,你會失去什麽,不用我提醒你了吧?”


    夏雷一出牌,安謹諫首先失去的便是大國民黨的黨魁之職,然後又是參加總統競選的資格!這樣的損失,安謹諫承受不了!


    “我們都不提把柄的事,股權兌換,這是我的底線。”安謹諫說。


    “媽的,你當我是你們國會的議員嗎?”夏雷騰地站了起來,大步走向了安謹諫。


    “你……想幹什麽?”麵對怒氣衝衝的夏雷,安謹諫一下子就緊張了起來。


    夏雷一把抓住他的手機,從安謹諫的手中奪了回來,然後撥號碼。


    “等等!”安謹諫慌了,“我……答應!”


    夏雷這才停止撥號。


    “不過我有一個條件,那些東西的原件,你得交給我。”安謹諫說道。


    夏雷說道:“同樣,你從古可文手裏得到的東西,原件也得交給我。”


    “那我們改日再談,我得從韓國把東西帶來。”安謹諫說。


    夏雷卻一把將安謹諫按回到了座位之中,“先解決股權的事,然後再解決別的事情。”


    “你不要得寸進尺!”緩兵之計被識破,安謹諫也怒了。


    夏雷冷笑道:“我一個電話,你就等著上報吧。”說著,他又要撥號。


    安謹諫沒轍了,“我……同意。”


    夏雷這才說道:“天音,把你的人都叫進來吧,與安先生談談一元的生意。你要是沒零錢的話,我這裏有。”


    申屠天音笑了,那笑容陽光般明媚,她說,“晚上我給你做好吃的。”


    夏雷也笑了,他覺得這是一個夫妻間的暗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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