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分鍾前。


    夏雷站在門側的牆壁後麵,出聲問道:“你是誰?”


    “我給你一分鍾的時間,放下武器,進來。作為交換,我可以讓你的女人離開。要知道,我從來沒有過這樣的例子,為了你,我可以破例。”混血女郎的聲音從屋裏傳出來。


    “別管我!我不要你管我,你走!快走!”龍冰的聲音。


    夏雷咬了一下嘴唇,他卸下了背包,並將一支手槍放在了背包之上,然後說道:“等等!”


    三分鍾後。


    龍冰從門口與夏雷擦肩而過……


    現在!


    砰!


    一顆子彈突然從門口方向飛來,直奔夜摩莎的腦袋而去。


    但幾乎就在槍聲還沒有響起的那一瞬間,夜摩莎左手中的盾牌突然橫掃過去,擋在了子彈飛行的軌跡之上,提前成了子彈飛行軌跡的末端!


    也就在盾牌橫移的瞬間,盾牌中間的孔洞裏突然飛出了一顆麻醉彈,擊中了想的小腹。


    同樣的距離,夏雷沒來得及做出反應,但夜摩莎卻已經做完了兩個動作,用麻醉彈攻擊夏雷,同時封擋來自門口的偷襲!


    論經驗,夜摩莎在夏雷之上。


    論速度,夜摩莎也在夏雷之上?


    這一點難以判定,但夏雷卻倒在了地上,這個結果似乎便是一個證明。


    砰砰砰!


    龍冰的身體橫躍過門口,手中的手槍顫動,身體在飛躍門口的時候連開三槍。三顆子彈分別射向了夜摩莎的頭部、上身和大腿,她不相信夜摩莎手中的那一麵盾牌會比子彈還快,能將她所有的子彈都格擋下來!


    可是,夜摩莎這一次卻沒有格擋,而是做了與龍冰一樣的動作。在龍冰從門口閃現的那一瞬間,她的雙腳也猛地在地上一踏,一彈,整個人就像是一隻青蛙一樣橫越起來,與龍冰幾乎同時飛過了門口!


    人在空中,夜摩莎右手之中的改裝手槍一橫,一顆特種高爆彈藥也從槍口怒射而出!


    轟!木質牆壁頓時被轟飛了一大片,木屑猶如炮彈的彈片一般望著龍冰的方向怒射而去!


    龍冰的身體從空中墜落地上,身上多了好幾根木刺,鮮血淋淋!


    夜摩莎的身體也墜落在了地上,但隻停頓了一下,她的雙腿和腰部做了一個違反物理原理的配合,她整個人就像是一根被壓縮的彈簧一般站了起來。也就在那一刹那間,她手中的改裝手槍移到了牆壁上的破洞的方向。


    牆壁的另一側,龍冰躺在地上,沒能爬起來。那些被高爆彈藥炸碎的木刺給她造成了傷害,雖然不是致命的傷害,但卻已經影響到了她的行動。在這樣的對決中,哪怕是零點五秒的延遲,那也是致命的。


    現在,夜摩莎的槍口已經對準了她的身體。


    夜摩莎的嘴角浮出了一絲冷笑,“你本來有機會逃走的,可你還是選擇回來白白送死。你和夏雷之間的愛情,真的有那麽大的魔力嗎?”


    龍冰的視線移到了夏雷的身上,在死之前,她想看他最後一眼。然而,就在她的眼角餘光從牆壁上的破洞移到夏雷的身上的時候,她忽然就呆住了。


    “嗯?”夜摩莎忽然意識到了什麽,猛地側身,擺臂,將槍口移向了夏雷的方向。


    嚓!一把獵刀突然飛來,紮在了夜摩莎的手腕上。


    造型奇特的手槍從夜摩莎的手中脫落,往地上墜去。


    夜摩莎的反應也快到了極致,翻轉左手中的盾牌,一下子將往地上墜落的手槍兜住。同時鬆開盾牌,用左手抓槍。這一連串的動作,幾乎一氣嗬成,沒有半點阻塞的感覺。


    同一時間,夏雷也完成了他的動作,翻滾,探手抓槍,開槍,快到了極致!


    砰!


    砰!


    兩人幾乎同時開槍。


    轟!高爆彈藥炸開了一塊地板。


    當!手槍的子彈擊中了盾牌的邊沿,彈頭改變了方向,擦著夜摩莎的臉頰飛了過去。灼熱的彈頭在她的臉頰上留下了一道血槽,還有燒焦的味道!


    一槍不中,夜摩莎突然向窗戶的方向飛躍。


    砰砰砰!


    破開的牆壁外飛來三顆子彈,瞬間就在夜摩莎剛剛停留的地方留下了三個彈孔。


    龍冰也加入了戰鬥。


    夜摩莎甩手,扣動扳機,一顆高爆彈從槍口怒射而出。


    轟!原本就被打得破破爛爛的木板牆壁轟然炸開,幾乎完全垮塌!


    龍冰貼地翻滾,堪堪避開爆炸的衝擊波。


    嚓!一根尖銳的木刺紮中了她的臀部。鮮血滲出,可她已經感覺不到痛苦了。


    砰砰砰!夏雷也開槍了。


    夜摩莎的身體已經飛出了窗口,幾顆子彈幾乎是擦著她的高聳的胸部飛到了不知名的地方。


    砰!沉悶的槍聲。


    另一邊的牆壁突然炸開,木刺蝗蟲群一般向夏雷怒射而來。


    夏雷貼著地麵,滾出了房間。在這個過程裏,他居然沒落下他的xl2500狙擊步槍,順帶了出去。


    不過,他的大腿根部也被一根木刺紮中,流出了鮮血,打濕了一片褲管。


    龍冰也已經從地上爬起來了,她和夏雷都沒有在牆壁下停留,在第一時間就轉移到了走廊下。這家旅館是老式的日式房屋,百分之九十以上的結構都是木質結構,根部就不能抵擋夜摩莎手中的那支恐怖的大手槍。


    果然,兩人剛剛轉移到走廊下,牆壁就再次炸開。若遲一秒,沒準就會被木刺紮成刺蝟!


    夏雷收起了手槍,抓起了xl2500狙擊步槍。他的左眼微微一跳,兩道破爛不堪的木板牆壁先後消失在了他的視野之中。他很快就捕捉到了夜摩莎的位置,就在另一道窗戶的牆壁旁邊。


    他舉槍,扣動扳機。


    砰!一顆子彈從xl2500狙擊步槍的槍口之中飛出,兩道木板牆壁幾乎在同時出現了一個窟窿。那顆子彈破開兩道木質牆壁,擊中了夜摩莎。可惜,擊中的卻不是她的身體,而是她的盾牌。


    xl2500狙擊步槍的威力能破開兩道牆壁,這毋庸置疑,可也被兩道牆壁改變了彈道,無法按照他的意願射殺目標。


    鈦合金盾牌上爆起的火星也把夜摩莎嚇了一跳,她沒有半秒鍾的停留,一個俯身的動作,身體像一個短跑運動員從起點起跑一樣,刷一下衝刺了不下十米的距離。


    嘩啦!又一顆子彈怒射而來,她剛剛停留的牆壁被掀開了一大片!


    有狙擊槍在手的夏雷,和沒狙擊槍在手的夏雷,不會是同一個人。


    夜摩莎沒有停留,眨眼就消失在了黑暗中。


    身體受傷,以一敵二,她已經沒有完成任務的信心。繼續戰鬥,她不是獵人,而是獵物。所以,她已經做出了選擇,她放棄了。


    夏雷收回了視線,擠壓在身體之中的壓力一下子釋放出來,他的雙腳一軟,往地上倒了下去。


    “雷!”龍冰衝了過來,一把抱住了夏雷。


    可是,下一秒鍾,她都夏雷都倒在了地上。連番的戰鬥,再加上身上的傷,她其實也已經到了虛脫的邊沿,全靠一股強大的意誌力在支撐著身體。現在,她的狀態其實和夏雷一樣糟糕,一個幾歲的小孩都能將她推倒。


    夏雷雖然倒在了地上,可是身下卻是軟綿綿的一片,尤其是他的腦袋,它壓在了龍冰身上最豐滿最柔軟的地方。這一跤不僅沒有摔疼,反而摔得很舒服。


    龍冰顯然不介意,她也樂意給夏雷充當人形枕頭。她捧著夏雷的臉,說道:“換個時間好不好?那個女人沒準會殺回來。我們這樣,死定了。”


    “她逃走了。”夏雷繼續放鬆,有氣無力地道:“我現在什麽都不想幹,隻想在你的懷裏好好地睡一覺。”


    “那你就睡吧,你想做什麽我都陪你。”龍冰說。


    “我倒是想,不過我們得離開這裏了。”夏雷掙紮從龍冰的懷裏爬了起來,然後伸手將龍冰拉了起來。


    兩人相互攙扶著往旅館門口走去,這時不少人從窗戶裏遞來視線看著兩人,卻沒人敢發出一點聲音。


    “等等。”龍冰忽然想起了什麽,她鬆開了夏雷,轉身往那間屋子走去。


    “你還要幹什麽?”夏雷問。


    “你要的東西,還要你的槍。”龍冰說,她進了房間。


    房間裏一片狼藉,古可文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龍冰撿起了之前移落的文件袋,還要那支疾風突擊步槍。即將離開的時候,她看了古可文一眼。隻是淡淡的一眼,在那之後她離開了房間,沒有再回頭。


    在龍冰的眼裏,古可文隻是一個麻煩,而她已經清除掉了這個麻煩。


    雪還在下著,野忍八海顯得格外寧靜。如果忽略那些躺在雪地上的屍體,還有櫻花般絢爛醒目的血跡,這裏的風景會是那麽的迷人。


    一輛三菱越野車離開村口,往著遠離東京的方向飛奔而去。


    車載音響裏放著阿黛爾的新歌《hello》,充滿傷感個真情的歌聲感染著車裏的兩個人。


    夏雷的一隻手從方向盤上落了下來,落在了龍冰的大腿上。


    “你想幹什麽?”龍冰看著他。


    夏雷笑了一下,“你說呢?”


    “你是認真的嗎?那在路邊停車吧。”龍冰說。


    夏雷愣了一下,猛轟了一腳油門。


    三菱越野車像在雪花中飛。


    同一時間,野忍之家,那個房間裏。


    一股寒風從牆洞和破爛的窗戶裏吹進了室內,一朵雪花飄飄地落在了古可文的額頭上。


    雪花融化了。


    古可文的手指忽然輕微地顫動了一下。


    幾秒鍾後。


    “呼……咳咳……”一口濁氣從古可文的喉嚨裏呼出來,她劇烈地咳嗽了起來。


    命運,真的是很奇怪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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