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床被小桃桃蹦塌了,這個房間自然不能睡了,隻能去旁邊的客房裏休息,這一次她不敢再亂蹦噠了,輕手輕腳的爬上床。


    坐到被窩裏後,她突然想到剛才自己幹的事兒,心虛的看了眼自己圓鼓鼓的肚肚,她伸手捏了捏,肉嘟嘟的一層皮,好像之前小橙哥哥買的涼皮兒,厚厚的摞了起來。


    小桃桃重複捏了幾下肚皮,突然有一點難受,她好像真的不瘦了。


    她用力的吸了口氣,肚子還是胖嘟嘟的,嗚嗚,難受!


    小桃桃欲哭無淚,她難過的看著自己凸起的肚子,輕輕的歎了一口氣,然後默默的躺下了。


    躺下後,她將被子拉上來蓋住肚子,這樣她就看不到自己的肚子了,看不到她就不難過了。


    因為又無意間幹了壞事,小桃桃沒好意思再讓笨蛋哥哥給自己放經文,自己閉上默念經文,無聲的哄著自己入睡。


    坐了一天車的小桃桃很累了,很快就睡著了,呼吸之間肚子又起起伏伏的撐了起來。


    夏日炎炎,晚間的夜風輕柔的吹著,這一夜大家都睡得很沉,嘴角也抑製不住的上揚了。


    等小桃桃再次醒來已經是第二天清晨,夏日明媚的晨光透過窗戶照了進來,清脆悅耳的鳥叫聲不斷。


    小桃桃翻身坐了起來,揉了揉眼眶後順著鳥叫聲走到窗邊,窗外有一顆枝繁葉茂的大樹,蓊蓊鬱鬱的枝葉上站滿了小鳥。


    小桃桃踮著腳打開窗,開心的和外麵嘰嘰喳喳的小鳥打招呼,“阿彌陀佛。”


    小鳥嘰嘰喳喳的叫,似乎在對這個新來的小孩很好奇。


    “你們好呀,我是小桃桃。”小桃桃眨了眨大眼睛,“這裏是我爸爸媽媽家。”


    提起爸爸媽媽小桃桃的眼神瞬間黯淡了,“可他們都生病了。”


    小鳥嘰嘰喳喳的好像在安慰她。


    小桃桃嗯嗯兩聲,正想要說話時聽到外麵傳來一聲碰撞聲,她轉身走到門口,發現聲音好像是從媽媽的房間裏傳出來的。


    媽媽怎麽了?


    小桃桃趿著鞋子朝媽媽的房間走去,她踮著腳輕輕擰開房門,探頭探腦的看向裏麵,輪椅歪歪斜斜的倒在地上,而媽媽則不知道怎麽摔在地上了,此刻正狼狽的趴在輪椅的後邊。


    媽媽此刻正用力的伸手想要朝床頭櫃的位置爬去,可因下半身不能動彈,她試了幾次都沒有移動分毫。


    見狀,小桃桃連忙推門進去,噠噠噠的跑進去輕鬆的扶著媽媽靠著床坐著,她蹲在地上輕輕給媽媽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塵,“痛不痛呀?”


    江媽媽怔怔的看向長得精致可愛的小桃桃,雙手顫抖的去摸摸她的臉頰,溫熱的觸感讓她後知後覺發現這一切都是真的,“我沒做夢?”


    小桃桃不解的看著她,媽媽這是怎麽了?


    江媽媽不敢置信的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手,疼痛的觸感才讓她多了幾分真實感,是真的嗎?


    她紅著眼眶又用力的再掐了自己幾下,直到手被都掐出淤青才停下,她滿眼水光的看著還站在跟前的小人兒,昨天的一切都是真的?


    自從女兒被偷走後,她精神狀態很差,時而清醒時而混沌,今早醒來她又以為自己是做夢了。


    為了確定自己不是做夢,不知幻覺,她試圖想出去看看,沒想到竟然摔了。


    不是做夢,這一切都是真的,江媽媽喜極而泣,豆大的淚珠順著臉頰往下滾落。


    “你怎麽又哭了?”小桃桃盤腿坐在旁邊,伸手輕輕給她擦了擦眼淚,糯聲糯氣的說:“哭起來就不漂亮了。”


    江媽媽努力的笑著點了點頭,可是看到失而複得女兒,眼淚確怎麽都止不住。


    小桃桃看媽媽哭得更凶了,不解的歎了一口氣,“你們怎麽都這麽愛哭呀?”


    “因為太開心了。”江媽媽抬手輕輕的撫過小桃桃肉嘟嘟的小臉蛋兒,這都是真的。


    小桃桃擰著眉頭,“開心應該笑才對呀。”


    江媽媽的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努力的扯出一抹笑,“對,你說得對。”


    “是的哇。”小桃桃得意的揚眉,她說得的都是對的!


    江媽媽笑著嗯了一聲,但笑著笑著又紅了眼。


    小桃桃見狀,輕輕的歎了一口氣,大人怎麽還這麽愛哭呢?


    “你不哭好不好?”小桃桃像個大人的似的,從自己的口袋摸出自己珍藏的巧克力塞到媽媽的手心裏,“呐,給你吃,吃了就別哭啦。”


    江媽媽怔怔的看著塞在手心裏的巧克力,又抬頭看著也拿出一顆巧克力的小桃桃。


    小桃桃剝開巧克力放入嘴裏,一臉享受的朝媽媽抬抬下顎,“你吃呀。”


    她說完後想到媽媽趴在地上動不了的模樣,她肯定是沒有力氣剝外麵的包裝袋的,她立即去幫忙:“我幫你呀。”


    小桃桃剝好巧克力喂給媽媽,“甜不甜?”


    江媽媽點點頭,“甜。”


    這是她這輩子吃過最甜的一顆巧克力。


    小桃桃美滋滋的點著頭,“超甜的。”


    江媽媽看著失而複得的小桃桃,她覺得這一天是她這輩子最開心的時刻,她定定的看著小桃桃,好像怎麽都看不夠。


    小桃桃吃完一顆巧克力後又從衣服口袋裏拿出一個繼續吃,甜甜的味道讓她眼眸彎成了月牙兒。


    江媽媽看著她一個接一個的從裏麵掏出來,忍不住問她,“很喜歡吃糖?”


    小桃桃點頭說喜歡。


    “那你還喜歡吃什麽?”江媽媽又問了一句,清醒時刻的她想多了解一下女兒。


    “我喜歡吃的可多了。”小桃桃掰著手指數給媽媽聽:“我喜歡吃方便麵、蛋糕、燒烤、肉,還有笨蛋哥哥買的薯片、可樂......”


    江媽媽聽著怎麽都是零食,阿離就是這樣照顧妹妹的?


    “對啦,我還喜歡吃寺裏大師父做的白饅頭,超級好吃的。”小桃桃立即給媽媽安利了起來大師父的手藝,“以後我帶你去吃呀。”


    江媽媽想到小桃桃是在寺廟長大的,“你以前在寺裏都做什麽?”


    小桃桃想了想說:“念經,吃飯,練功夫。”


    江媽媽詫異的看著她,“你還練功夫了?”


    小桃桃點頭,“我超厲害的。”


    她說著扶著地毯撅著屁股站了起來,走到空地處擺出一個紮馬步的姿勢,奶聲奶氣的為自己打節奏:“嘿哈!”


    江媽媽目不轉睛的盯著小桃桃比劃著,真好。


    “我還會這個。”小桃桃抬起腳,做出金雞獨立的姿勢,剛站了兩秒鍾就發現自己控製不好平衡了,歪歪扭扭的往後倒去。


    恰好這時江離敲門走進來,看到倒在自己腳邊的小桃桃,“大清早的想訛我?”


    小桃桃瞪大了眼看向誣陷自己的笨蛋哥哥,“大笨蛋。”


    “小笨蛋。”江離走到媽媽的身邊,和女護工一起將她扶起來坐在輪椅上,“媽,今天覺得怎麽樣?”


    “前所未有的好。”江媽媽紅著眼看著兒子,又看了看一側的女兒,她覺得今天是她這輩子最高興的一天。


    江離也輕鬆許多,“那我讓醫生進來幫你做基礎檢查。”


    江媽媽點頭,她輕輕揉了揉幾乎萎縮的小腿,怕嚇到小桃桃,“阿離,你帶妹妹先出去吧。”


    江離看了眼小桃桃,“你不是說要送禮物給媽媽嗎?快去拿吧。”


    “對吼。”小桃桃這才想起自己給媽媽準備的禮物,她轉身就往外跑。


    江媽媽的目光跟著小桃桃移動,直到看不見了才收回視線。


    醫生看著她晦暗病態的眼睛裏多了一絲光,也更有信心讓她振作起來,“來,我們開始檢查。”


    小桃桃跑回到房間找到自己的小布包,從裏麵掏呀掏,掏出了一枝幹枯的桃樹枝,這是她來凡間唯一帶著的東西,是她以前在蟠桃園做事時仙女姐姐們送給她的,可以辟邪保平安。


    等拿到後返回房間,此時媽媽已經完成了每日檢查,她將桃樹枝藏在身後,輕手輕腳的走到坐在輪椅上的江媽媽跟前,奶聲奶氣的說:“我有個禮物送給你。”


    江媽媽笑著問她,“是什麽呀?”


    小桃桃將桃樹枝遞給媽媽,“是桃樹枝。”


    江離看著不過是一棵枯樹枝,“你藏藏掖掖的就是這個?”


    “啊。”小桃桃將桃樹枝放到媽媽的手上,很是認真的說:“這個可以保護媽媽。”


    江離看著說大話的小姑娘,“一截枯樹枝怎麽保護人?你不如說種活了吃桃子。”


    “那......也可以試試。”小桃桃很是認真的說了一句,這個是蟠桃園的桃樹枝,如果種活結出的果子可以治病的。


    江離看著毫無常識的妹妹,“......但凡你有個幼兒園文憑也不至於說出這種話。”


    小桃桃不滿瞪了一眼不相信自己的笨蛋哥哥,她氣呼呼的扭過頭看向媽媽,“媽媽,你一定要收著哦。”


    不管這是枯的還是腐爛的,隻要是小桃桃送的,江媽媽都喜歡的,她接過禮物:“我插花瓶裏,如果發芽了就拿出去種在院子裏。”


    小桃桃聽到後滿意的點點頭,“一定要哦。”


    江媽媽溫柔的應好,並親自插到了花瓶裏,並叮囑張阿姨和護工隨時記得提醒自己別摔碎了。


    難得她精神狀態好,江離推著媽媽下樓一起去吃早餐,吃飯是小桃桃最喜歡做的事情,一口一個黃油小饅頭,吃一個又喝一口酸奶,奶白的酸奶在她上嘴唇上沾了一圈,像個白胡子的小老頭。


    大家看著她憨態可掬的模樣,整顆心都被萌化了,怎麽有這麽可愛的小孩子?


    小桃桃胃口好,連帶著江離他們的胃口也變好了,江媽媽甚至比平日多吃了一個小餃子,這可把張阿姨高興壞了,隻要太太願意吃東西,恢複健康是遲早的事情!


    等吃完早飯,江離去和醫生討論關於母親接下來的治療方式,小桃桃則挨著媽媽坐在客廳裏看電視,電視裏正在播放娛樂新聞,“當紅流量小生江離打人拒不道歉,隱婚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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