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版獨家在晉江文學城,多訂閱一些章節就可以看到即時更新~~林蘇葉:“你哥呢?”


    小嶺再也不敢講什麽哥們兒義氣,指了指一旁的草垛:“那邊看小人書呢。”


    別看他媽平時溫柔和善,跟外人非常和氣,在家裏卻跟母老虎差不多,尤其對他這個小兒子,那是真的毫不留情。


    再溫柔的女人,被熊兒子也能氣得河東獅吼。


    林蘇葉:“大軍,過來!”


    大軍躲在草垛後麵看小人書,原本看得入迷,突然被林蘇葉的吼聲嚇得一個激靈,他就收拾書包想悄悄溜走,不曾想小嶺個沒骨氣的居然給他出賣了。


    小嶺不是沒骨氣,在遊戲或者外人麵前,那他是絕對講義氣,打死不出賣兄弟的。可在親媽跟前,沒轍呀,不招就等著回家大刑伺候,若是氣急了她再跟親爹告狀,斷了他倆的經濟來源,那日子就甭想好過。


    經過這幾年的鬥爭,他倆已經總結了一套理論,那就是麵對林蘇葉同誌,立馬承認錯誤,堅決不抵抗。


    他慢條斯理地站起來,把衣服褲子扯平,上麵的草屑都清理幹淨,鞋麵的灰塵都撣掉,然後背上書包,雙手插兜慢悠悠地走到林蘇葉跟前。


    兄弟倆都穿著林蘇葉過年新做的棉衣,用薛明翊的舊軍裝改的,黃綠色、板正、有型。


    隻是兄弟倆穿上身就大不相同,大軍穿著清爽漂亮,小嶺造得黑乎乎髒兮兮。


    以前看到二兒子髒兮兮的樣子頂多埋怨兩句,如果衣服破了也就拍兩巴掌,可這會兒他正和夢裏一樣逃學,再一想這混小子將來不正經學習還為林婉晴的女兒死了,林蘇葉整顆心都被攢緊。


    林蘇葉這一對雙胞胎兒子,大的叫大軍,大名薛遠征,小的小嶺,大名薛磅礴。


    倆孩子都遺傳了父母的好相貌,生得異常俊俏。


    大軍不好曬太陽,所以皮膚雪白,沉默安靜地站在那裏一言不發。


    小嶺好動,把遺傳自父母的一身雪白皮膚曬成小麥色,個子比哥哥高了兩指,精氣神十足。


    在林蘇葉眼裏大軍性子冷、動作慢、好安靜、心敏感、不愛說話,為人冷淡,學習第一,小嶺熱心腸、上躥下跳、好熱鬧、心大、話癆、為人自來熟好交友,學習倒數第一。


    可不管倆孩子性格咋樣,都是她的寶貝疙瘩啊,想到後來他們的慘狀,林蘇葉頓時心如刀割。


    她腦子裏自動回響渾厚磁性的旁白,悲歎一聲:誰也無法逆天改命。


    她打了個激靈,必須給他們板過來!


    大軍慢悠悠地走在前麵,林蘇葉拎著小嶺的耳朵走後麵。


    小嶺一路上跟牛皮糖一樣想往林蘇葉身上纏,都沒成功,還被打了幾下屁股,他就喊:“小軍,你可快點走吧,沒看我耳朵都要被擰下來了?”


    快到家門口,小嶺蹭得掙脫了林蘇葉的手往前跑。


    擱以前林蘇葉都不正經打兒子,老人都說“小杖受大杖走”,她小時候爺奶、爹娘也是這麽對哥哥弟弟們的,可這會兒她不想饒了他倆。


    她一改往日的慈母形象,從牆根抽出根柴禾,罵道:“你這個皮猴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還敢逃學,你咋不上天!”


    小嶺嘟囔:“要是我能上去,你以為我不……啊,別打!”


    林蘇葉揮手就去抽他的屁股。


    小嶺生得虎頭虎腦,能吃能睡,能打能鬧,整天不是爬牆就是上樹,力氣自然大上幾分。


    他瞅著林蘇葉的荊條抽過來,就抓著牆根柴禾垛邊上的木棍蹭蹭上了牆,嘴裏喊著:“奶,奶,我媽又打我了——”


    屋裏的薛老婆子也不見老態了,抬著裹了又放開的腳就跑出來,嘴裏嚷著:“作甚又打我孫子?有你這樣當媽的嗎?搶我孫子的雞蛋吃,還打人,講不講理?”


    大軍雙手插兜,站在一邊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看熱鬧,嘖嘖,她倆要是對上,指定又開始歪纏。


    奶奶護短疼孫子,媽媽講理講不到點上,火力一分散他倆肯定能逃過一劫。


    薛老婆子一陣風似的衝出來,看小孫子在牆上打不著,就趕緊護著旁邊的大軍,瞪著林蘇葉:“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後娘的,整天打孩子。”


    若是從前林蘇葉指定要和她懟幾句,可這會兒她滿腦子都是夢帶來的壓迫感,根本沒空搭理她。


    要不是婆婆溺愛倆孫子,忽略小孫女,他們何至於就走到那一步?


    孩子有十分錯,奶奶錯八分!


    她這會兒對婆婆也有了怨氣。


    她用荊條指著牆上的小嶺:“薛磅礴,你給我下來!”


    小嶺中氣十足:“我不叫薛磅礴,愛誰叫誰叫!”


    薛磅礴這種寫起來累斷手的名字,哪個黑心的給他起的?他可不承認!


    林蘇葉冷笑:“你要是敢跑,我就去給你爹打電話。頭會兒我剛去給你爹打了電話。”


    小嶺有點害怕了,他天不怕地不怕,但是真的有點怕親爸。


    薛明翊日常也神情冷峻,不苟言笑,看人的時候一雙黑眸冷颼颼的,孩子們就沒有不怕他的。


    這年頭當爹的大多嚴肅內斂,不會和孩子談心,孩子犯錯非打即罵,有些父子那就是天敵,不但沒有什麽親密可言,反而恨不得躲著走。


    他乖乖地溜下來,跟著大軍一起進屋。


    大軍也挑了挑眉,哦豁,他媽好像進步了。


    薛老婆子瞅瞅,合著真要打她孫子呢?她拉扯林蘇葉,放軟了語調,“我說明翊媳婦別這麽大火氣。男孩子哪有不貪玩的,不就是逃學嘛,有啥大不了的嘛。”


    林蘇葉沒好氣:“你起開,沒你的事兒。”


    慣子如殺子,這老話說得好。


    薛老婆子追著她念叨,“我說的不對?你瞅瞅,城裏讀書的都下鄉種地呢,那學校再好也沒有咱鄉下好。咱就是把孩子送去讓老師給看孩子的,你還當真呀?”


    林蘇葉冷笑,以前她也這麽覺得,讀書沒用,上學以後也得回鄉下種地,所以讀不讀無所謂。


    她現在知道未來啊,不一樣了。


    人家要恢複高考,知青要回城,以後大家都搶著進城。


    她可不想被淹死,不想自己的孩子一個個都毀了!


    連旁白都說了,就是因為自己的死才拉開了一家悲慘的序幕,現在自己不死,這序幕就不能給他拉開。


    孩子必須好好讀書,不得逃學!


    她拎著荊條進屋,喝道:“你倆給偉大領袖跪下,好好承認錯誤!”


    大軍這才把兩隻手從褲兜裏拿出來,又把書包整整齊齊放在一邊,然後拿了個蒲團規規整整地放在地上,雙膝彎曲就跪在牆上的貼畫下麵。


    小嶺則沒那麽講究,撲通就跪下,還把薛老婆子之前掃在灶膛前的草屑給撲棱的灰塵四起,鬧得灰頭土臉。


    大軍嫌棄地往旁邊讓了讓,離弟弟遠點。


    林蘇葉瞅瞅漂亮幹淨的大兒子,他學習很好,以後做生意也很厲害,就是性子冷情些和家人不怎麽親近,想著他在獄中沉默的樣子,她就心疼難忍,眼圈一下子紅了。


    她象征地在他屁股那裏胡擼一下,連灰塵都沒撣掉,然後就讓小嶺脫褲子。


    穿著棉褲打,能有啥效果?


    要不是這小子整天瞎逞能,講什麽哥們義氣,何至於出這樣的事兒?


    他交的那個什麽狗屁哥們,害了莎莎,他非要保護那個什麽女主,又害了大哥。


    人家女主和男主你追我逃,分分合合鬧矛盾,男主都把女主丟在路邊,女主自己捂臉往偏僻地方跑,你個缺心眼的去管什麽?


    結果遇到幾個小流氓混混調戲女主,你個逞能的以一敵五,結果被人給打死了。


    就算他是為了救人值得表彰,可在親媽眼裏,別人哪有自己孩子重要?


    林蘇葉越想越心疼,一顆心都揪在一起像要被人捏碎似的。


    她逼著小兒子把棉褲褪下來,要狠狠抽他屁股。


    薛老婆子急了,立刻道:“我給你兩塊錢。”


    林蘇葉一下子怒了,噩夢帶來的壓力、孩子悲慘的結局讓她心疼難當,她再也顧不得害羞不好意思,崩潰一般大喊:“你這是幹什麽!你就會慣孩子,犯了錯也慣,等他們學壞了再哭有什麽用?”


    倆孫子相繼出事以後,奶奶也受不了打擊,整天哭哭啼啼一病不起也沒了。


    薛老婆子被她嚇住,兒媳婦嬌滴滴的,向來說話柔聲細語,除了吼小嶺很少大聲,這會兒竟然瘋了似的跟她吼,她一時間竟然不敢對罵,瑟縮了一下,慫慫地退後一步。


    林蘇葉眼圈跟被辣椒辣住一般紅,抬手就朝小嶺的屁股抽過去,“我今兒打疼你,再逃學的時候就想想屁股疼不疼,還敢不敢逃學!”


    “啪”的一聲脆響,小嶺疼得直抽抽,卻咬著袖子不吭聲。


    他是個倔強的,挨打之前他沒臉沒皮地糾纏,真挨打反而不吭聲了。


    誰叫疼誰不是男子漢!


    小嶺調皮,夏天穿著褲頭光著身子滿哪兒跑,曬得身上都是小麥色,隻有小屁股雪□□嫩的。


    一荊條下去,嬌嫩的皮膚立刻浮起一道紅紅的檁子。


    薛老婆子心疼得不行不行的,撲上去一把抱住林蘇葉的腰,“明翊媳婦啊,娘求你啦,你別打我大孫子啊,娘心髒不好受不了這刺激啊。你要打,你打我,打我呀,是我不好,我沒管好孩子,是你那死鬼爹死得太早,沒人管孩子呀,老天爺啊,可疼死我了啊——”


    她就拉著林蘇葉的手打自己。


    林蘇葉推開她,“你別添亂!”


    薛老婆子拉不住林蘇葉就坐在地上拍著大腿哭鬧。


    林蘇葉聽婆婆在那裏撒潑,心裏很不是個滋味,薛老婆子一把年紀,向來要臉好麵子,隻有為孫子才會這樣拉下臉來撒潑。


    她再看看小嶺屁股上的紅道子,想想夢裏二十歲的小嶺英俊帥氣,那麽高大挺拔的小夥子,結果被幾個流氓打得倒在血泊裏,她這顆親媽的心呀,是真的要碎了。


    她再也打不下去,把荊條一扔轉身進屋關了門,趴在被子上就悶悶地哭起來。


    她真的好怕噩夢成真。


    她沒什麽本事,除了盯著孩子在他們犯錯誤的時候阻止,她不知道怎麽做更好。


    就算旁白說這是既定的宿命,她也不想認命,她想讓孩子們有出息,一家人過上好日子了!


    她真的太想逆天改命!


    青年微微動容,卻依然沉默無言。


    男人起身離去。


    林蘇葉沒有實體,飄飄忽忽的卻依然急得五內俱焚,她伸手抓男人的脖子,“薛明翊你回來,你不能不管大兒子。”她急得回頭看年輕男人,“兒子,你快開口呀,求求你爸爸讓他救救你!你快點開口呀——”


    這是她心肝大兒子呀,考上最好的大學,做生意賺大錢,竟落得個坐十幾年牢的下場。


    青年卻緩緩起身,也跟著獄警轉身離去。


    林蘇葉感覺自己被劈成兩半,她急得仿佛要煙消雲散,大喊著朝離開的男人衝過去,“你回來,回來!”


    撞上他身體的那一刹那,她突然頭疼欲裂,頓時一陣天旋地轉。


    “啊——”林蘇葉大汗淋漓地驚醒過來,猛得坐起來大口大口地呼吸陰冷卻新鮮的空氣,瞪大眼睛驚恐地看著四周。


    鄉下陰天的夜晚無星無月,屋子裏更是漆黑不見五指,根本看不清什麽。


    她有一種深陷噩夢不知身在何地的感覺,慌忙伸手摸向旁邊,待摸到一個溫軟又小小的身體以後,她愛憐地摩挲著,喜極而泣,“哎呀娘嘞,竟是做那麽一個邪性的夢,跟真過一輩子似的,可嚇死我了。”


    她抹了一把額頭的汗水,被窗紙破洞鑽進來的料峭冷風吹得打了個寒戰,忙披上棉襖撫摸著胸口讓咚咚的心跳平緩下來。


    她生於1950年正月十六,沒有讀過書,頂多小時候跟著奶奶描花樣子聽故事看社戲,大了以後看過樣板戲、革命電影,要說見世麵那真的沒有。


    可她卻突然做了一個非常真切的夢,真切的程度就跟自己在裏麵過了一輩子似的,不但事情記得清清楚楚,感受也真真切切。


    一開始她感覺是做夢,堂妹來找她說聽人講姐夫在外麵有個相好的,還總給那個女人匯錢。


    林蘇葉並不信,自己男人是個跟領導和親爹媽都沒什麽話說的悶葫蘆,他能在外麵有個相好的?


    薛明翊又高又俊,第一眼很招女人稀罕,可他為人又冷又悶,從不和人閑聊,尤其那雙黑黢黢的眼眸看人的時候跟刀子一樣冷颼颼的,村裏大姑娘小媳婦的都不怎麽敢跟他說話。她和薛明翊結婚八年,也就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勇敢了一把,後來每回家探親就會悶頭幹活從不閑聊,她和他也沒有什麽話說。


    她很難想象他會有別的相好。


    堂妹說多了林蘇葉就犯嘀咕,打算去部隊問個清楚,誰知道路上失足落水淹死了。


    死的時候她突然聽見一個類似廣播裏的渾厚男聲說:可悲可歎,正是因為這個女人的死亡,拉開了一個家庭的悲劇序幕。


    通過男人的介紹,她知道這是一個電視劇,而他是旁白,她了解到很多自己從沒見過的東西。


    她變成一個透明人,跟孩子身邊,可他們卻看不見她也聽不見她。


    那時候薛明翊剛好換防去了西南軍區,幾年不能回家。


    自衛戰以後他回到老家,把家搬到城裏去,那個女人做了他們鄰居。


    而薛明翊工作很忙,沒時間管家裏,隻大把給老人和孩子錢,那個女人生活緊張也會借一些養家。


    女人原本是他戰友的妻子,看起來是個很善良溫和的人,和薛奶奶關係好,也幫忙照顧孩子,兩家好似一家。後來女人托人試探,想撮合她和薛明翊,薛明翊拒絕了,她便嫁給他另外一個戰友。


    婚後,她依然和薛家保持很親密的關係。


    薛明翊工作真的很忙,他原本就是部隊骨幹,後來接連升職,還要執行秘密任務,經常不在家。


    家裏三個孩子就跟著奶奶。


    林蘇葉眼睜睜看著倆兒子被奶奶慣得不像話,大兒子不愛和人打交道,隻喜歡看書、投機倒把賺錢,二兒子就喜歡學哥們兒義氣,跟一幫三教九流混一起。


    奶奶偏愛倆孫子,對孫女沒什麽關愛,倆兒子卻對妹妹寵得沒原則,導致小女兒任性跋扈,不服管教,愛上二哥的一個痞子哥們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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