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白山區公司董事會已經是炸開了鍋,在理事長辦公室搜出來大筆現金的事情以最快的速度傳播開來,而那個拒絕給丁長生等紀律檢查人員開門的辦公室人員更是嚇得蹲在了地上。


    其實丁長生明白,這個人或許手裏有點小權力,維護自己的領導也是職責所在,甚至她連蒼蠅都算不上,但是沒人否認的是,蒼蠅的前身是什麽,是蛆,一種很惡心的幼蟲,可是在我們的身邊,也許有蒼蠅,但是更多的卻是羽化成蒼蠅之前的蛆。


    很長時間以來,有些人已經承認,丁長生這個人確實是有能力,也辦成了一些事,但是更多的人卻認為他是靠著背後的關係才爬上去的,石愛國在的時候靠的是石愛國,石愛國走了靠的是司南下,可是現在自己去了省公司紀律檢查部門,自己還能靠誰?


    “李部長,我是丁長生,我向您匯報一件事……”丁長生將自己查抄孫傳河辦公室的問題說了一遍。


    “我不是告訴你讓你回來嗎?為什麽擅自行動?”李鐵剛有點惱火,問道,但是心裏卻在暗暗竊喜,看來自己將丁長生這個急先鋒調來是正確的,這家夥看起來幹的是沒腦子的事,但是細細想來,他每次的出手幾乎是沒有空手而回過,很多人都會說這個家夥沒腦子,但是在李鐵剛看來,丁長生不是沒腦子,而是他給人的印象好像是沒腦子,其實他的心裏比誰都明白該怎麽做。


    “孫傳河的事情在白山區公司影響很壞,很多人都在舉報他,我查抄他的辦公室也是因為很多人舉報,我們要是不查的話,有人會說我們是選擇性反腐,是對人民不負責任,也是對陳珊同誌工作的否定,而且從目前的證據來看孫傳河的兒子很可能是謀殺陳珊的凶手,這麽一來,那些冒著生命風險舉報孫傳河的人就更加的危險了”。丁長生在電話裏鏗鏘有力的說道,一點都沒因為李鐵剛是自己的大老板而有所畏懼。


    “那你的意思呢?”李鐵剛問道。


    “我申請立刻出手續,處理孫傳河,這件事要快,不然的話,我擔心會有人對孫傳河滅口,孫傳河受傷這件事就很蹊蹺,到現在安保部都沒個說法,一起嚴重的交通事故,要是真想偵破的話,應該沒那麽困難”。丁長生繼續說道。


    “好吧,我讓人把手續給你送過去,記住,孫傳河的命一定要保住,你明白我的意思嗎?”李鐵剛早就知道孫傳河的受傷是怎麽回事,所以特意強調了這一點,然後掛掉電話又去了省公司董事會主席羅明江的辦公室。


    李鐵剛去去匯報,可是丁長生卻沒有閑著,立刻帶人又殺向了孫傳河的家裏,而此時他的家裏早就是人去樓空,進門之後找了一遍,發現家裏居然沒有什麽值錢的東西,除了家的的日常生活所需之外,並沒有藏其他的東西。


    “丁主任,沒什麽發現,是不是轉移了?”楊銘跟在身後問道。


    “一樓是什麽?”丁長生問道,這是一棟很平常的小複式房子,孫傳河一家是住在一樓,實際是上一樓是地上車庫兼儲藏室,二樓和三樓才是住人的地方,如果是下班回來的話,直接可以開車進入車庫,然後從車庫裏回家。


    “車庫,不過車庫裏倒是有一輛車不錯,奧迪a8l,暫時還不知道這輛車是誰的,新車,好像沒怎麽開過呢”。楊銘補充道。


    丁長生跟著楊銘下了地下車庫,因為是關著門的,所以雖然開著燈,但是看起來還是比較暗,看了前一圈的確是沒什麽特別的地方,周圍也沒有門之類的地方,不可能藏著其他的重要東西。


    看到牆上有個開關,丁長生伸手摁了一下,沒想到這裏居然是車庫的門,慢慢的自動車庫門升起來了,借著外麵的自然光,車庫裏的一切都看的很清楚了,果然,這輛車好像是一直停在這裏沒使用過似得,丁長生前後看了看,這就是一輛車,沒什麽特別。


    “鑰匙呢?”丁長生問道。


    “車鑰匙?沒發現”。楊銘回答道。


    “沒找著?”丁長生疑問道。


    按照慣例,這輛車可以登記在冊,也不一定非要這個時候開走,但是楊銘一轉眼的功夫,這位丁大主任居然招來一根鋼筋狀的撬棍,duang的一下伸進了汽車後備箱的縫隙處,很明顯,他這是要撬開後備箱了。


    楊銘感歎,這麽好的一輛車,這麽一來,真是太可惜了,可是隨著鐵皮吱吱呀呀的聲音,後備箱終於是變形了,然後被徹底掀了起來,丁長生看到車裏裝的東西,然後將鐵棍扔到了一邊。


    他看到丁長生的表情,明白了這後備箱裏可能有東西,於是趕緊繞過汽車過來看,沒有什麽特別的東西,隻是兩個旅行箱,很大的那種,沒有上鎖,丁長生來開拉鏈,掀開後,讓丁長生和楊銘都驚呆了,箱子裏全都是人民幣,而且全都是舊票。


    “你說這是假的嗎?”丁長生問道。


    楊銘目瞪口呆,伸手拿了一遝錢,翻了翻,說道:“丁主任,這絕對是真的”。


    “看看另外一箱子是什麽?”丁長生說道。


    楊銘試著去拉另外一隻箱子,可是他沒拉動,丁長生上前幫他,費了好大的勁,終於是拉開了,另外一隻箱子打開後,更是讓人驚得下巴都快要掉下來了,這一箱子不是紙幣,也不是古董,而全都是金燦燦的黃金,金條,一塊一塊碼的整整齊齊。


    在回去的路上,楊銘小心的問丁長生道:“丁主任,你怎麽就確定後備箱裏有東西呢?”楊銘一隻都不理解為什麽丁長生會拿著撬棍撬後備箱,而後在裏麵發現了那麽多的東西,這方楊銘很是佩服丁長生,所以這個疑問一隻都在心裏,很納悶。


    “你有車嗎?”丁長生反問道。


    “沒有買呢,這和有車沒車有關係嗎?”


    “那當然,你沒車,所以你不知道,一般汽車的四個輪胎的氣壓都是一樣的,但是看上去前輪的車胎氣好像小一點,知道為什麽嗎?”


    “不知道”。


    “笨,因為發動機在前麵,所以一般的車看上去前麵的車胎氣好像比後麵的要小一點,但是事實上他們的氣壓都是樣的,可是那輛奧迪車的前後車胎幾乎是差不多的,我就想,後備箱裏肯定有什麽重的東西,所以才想撬開看看到底是什麽能中和發動機的重量,當然了,我也沒想到會是那麽多的黃金和現金”。丁長生說道。


    這番話一出,車上的人都恍然大悟,看來這個傳說中靠著背景上來的丁副主任不是不學無術之輩嘛。


    可是此時李鐵剛的日子並不好過,羅明江為李鐵剛陰奉陽違感到冒火。


    “你這麽確定孫傳河有問題?”羅明江惱怒之色溢於言表,問道。


    “羅主席,要是這還不算是證據,那什麽才算是證據,如果那些錢是孫傳河自己正當得到的,那麽這些錢來自哪裏,為什麽不存起來,而是放到了辦公室裏?再說了,舉報孫傳河的人太多了,如果不及時的處理,恐怕我們沒法交代”。李鐵剛算是委屈求全了。


    “可是,你這麽做,下麵的同誌意見很大,我也不瞞你,昨晚白山市公司的成千鶴同誌連夜來找我,匯報了白山最近的問題,白山現在的發展很好,孫傳河同誌很有能力,怎麽會出這樣的問題呢?”羅明江摸著自己的額頭一副不相信的樣子。


    這個時候李鐵剛的手機又響了,李鐵剛掏出來一看,是丁長生打來的,於是接通了。


    “喂,什麽事?”


    “李部長,我們又有了重大發現,向您匯報一下”。丁長生在手機裏大聲說道。


    “你說吧,我聽著呢”。李鐵剛一聽是重大發現,將手機從自己的耳邊拿開,打開了免提,羅明江看了李鐵剛一眼,不明白他這麽做到底是什麽意思。


    “李部長,從孫傳河的辦公室裏出來後,我們又去了孫傳河的家,在地下車庫裏發現了一輛嶄新的奧迪車,我們猜測可能是用來逃跑用的,而且後備箱裏有兩個旅行箱,一箱子裏全部是現金,可能有一百多萬,另外一隻箱子裏全是黃金,都是小金塊,至於有多少,現在還在清點中”。丁長生在手機裏響亮的匯報道。


    “好,我知道了,還有別的事嗎?”


    “李部長,我建議立刻處理孫傳河,由省公司紀律檢查部門接管,他現在還在醫院裏,我怕晚了有反複”。丁長生說道。


    “嗯,這件事我會考慮的,你先掛了吧,我這邊還有事呢”。李鐵剛說道。


    掛了丁長生的電話,李鐵剛看著羅明江,沒再說話,事實勝於雄辯,剛才還在為孫傳河講情的羅明江一時間目瞪口呆,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麽談了,作為領導,這是被直接的打臉啊,李鐵剛還給自己來個現場連線,這是什麽毛意思,這是在看我的笑話嗎?


    最後,羅明江點點頭,同意了李鐵剛的建議,處理孫傳河,讓他接受調查,單單從丁長生匯報的這些情況來看,孫傳河可能是近年來貪贓最多的領導了,可是自己居然聽了成千鶴的一麵之詞,這不是個笑話嗎?


    成千鶴倒是對自己的遊說很滿意,給羅東秋不過是三十萬塊錢而已,可是羅東秋在他老爺子麵前說的話,以及讓自己這麽快就展開了公關都是密不可分的,事實證明,再有權的人,也喜歡錢,而最有錢的人,也不是不喜歡錢,這是一個道理,雖然我們時常說,不是任何東西都可以用錢來衡量的,但是我要說,說這話的人是因為他沒錢。


    李鐵剛剛走,羅明江立刻撥通了還在路上的成千鶴的電話。


    “羅主席,您好”。


    “好個屁,成千鶴,你是怎麽辦事的,孫傳河那家夥被人抄家了,抄出來幾百萬現金,你還在這裏為他講情,你到底是什麽意思,你是不是在維護什麽?”羅明江的話可謂是刀刀見血,成千鶴此時的心裏本來就是毛毛的,再經羅明江這麽一說,他的心裏就更加的忐忑了。


    “啊,羅主席,我真的不知道這事,這事怎麽可能呢,老孫一直都是很廉潔的,我對他還是很了解的”。成千鶴的腦袋嗡的一下,他是強忍著自己的恐慌接完羅明江的電話的,雖然汽車裏空調開得很低了,可是成千鶴汗透浹背,而且還有點喘不過氣來。


    “靠邊停車”。成千鶴聲音低沉的對司機說道。


    司機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但是看的出來,自己老板心情很不好,於是靠邊停車了,而成千鶴不顧左邊不能開車門的規矩,居然從左邊下了車,心情沮喪的看了看天空,長出了一口氣。


    考慮來考慮去,他還不想離開這片藍天,於是撥通了自己兒子的電話,成功倒是很意外能接到父親的電話。


    “喂,爸,有事?”


    “孫傳河被抄家了,據說抄出來不少東西,下一步無疑就是處理了,看來咱們爺倆在國內呆的時間不多了,你收拾一下,該賣的賣,不易出手的典當,出去吧,晚了我怕來不及了,我和你媽媽可能最近就要離開了”。成千鶴聲音低沉的說道。


    “爸爸,你告訴我,如果沒有了孫傳河,你是不是可以躲過去這一次?”成功聽完成千鶴的話,已經沒有時間責備了,這幾乎是咬著牙問的。


    “你想幹什麽?千萬不要做傻事,你要知道,即便是孫傳河死了,人們也是會懷疑到我的頭上來的,一直以來孫傳河都是跟著我的,這一點你該明白”。成千鶴說道。


    “爸,我明白,但是我想賭一把,正像是你說的,可以離開,但是你想好了嗎?這一走,這一輩子就回不來了,死了也得葬在異國他鄉,再說了,我們的家在這裏,爺爺奶奶,我們家的祖墳在這裏,我們走了他們怎麽辦?”成功試圖勸說成千鶴不要做那樣的打算,但是成千鶴決定的事成功阻止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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