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長文是誰的人,相信司南下不會揣著明白裝糊塗,而司南下之所以沒有被清理下去,對於省公司董事長辦公會上發生的事,他自然也是明白的,所以丁長生如果要想和司南下談耿長文的問題,相信司南下不會不明白哪頭輕哪頭重。


    “咦,怎麽是你?”下班後,丁長生按照司南下的意思到司南下的家裏去了,這也是一個態度,按說如果單純談公事的話,在辦公室最合適了,但是一旦到了家裏,自然不僅僅是談公事那麽簡單了,往往聯絡私人感情比較合適,因為家的氛圍不是那麽剛硬,很容易使一些比較生硬的公事變得很柔和,談成的可能性也就很大。


    “怎麽能不是我,怎麽,不歡迎嗎?我手裏都快拿不動了,你倒是接過去一點啊”。丁長生假裝痛苦的說道。


    “還是不是男人啊,這麽點東西就把你累成這樣,有本事自己拿”。司嘉儀居然一轉身閃開了門,但是卻沒有接過他手裏的東西。


    丁長生無奈,隻能是自己提進去了,好在這個時候司南下居然圍著圍裙從廚房裏出來了,這倒是讓丁長生頗感意外,這是刮的哪股風啊,我有那麽重要嗎?市公司董事長居然是親自下廚做飯。


    “長生來了,坐吧,我把魚弄到鍋裏就好了”。


    “好了,我來吧,你們談”。司嘉儀上前阻止了父親,先前的時候不知道是丁長生來,但是到現在一看,原來自己父親忙前忙後的就是為了這個家夥,心裏一下子就不平衡了。


    雖然丁長生很有能力,而且還救過自己兩次,但是丁長生對自己父親和自己一直都是桀驁不馴的樣子,先是在白山時,雖然這事是林春曉惹起來的,但是父親已經做了彌補的努力,可是這家夥居然是不買賬,近期發生的事就不用說了,讓司嘉儀對丁長生是又愛又恨。


    於是司南下順勢把圍裙解給了女兒,在茶幾上拿了一張紙巾擦了擦手,指了指沙發,和丁長生一前一後的坐下了,茶是早就泡好了的,丁長生給司南下倒了一杯。


    “我不知道董事長是要讓我來吃飯的,早知道這樣,我該帶點熟食來,這樣就省事了”。丁長生笑笑說道。


    “嗯,省事是省事了,但是到了我這個年紀你就知道了,很多事的目的性不是那麽重要了,關鍵的還是過程,算了,你們年輕人都是血氣方剛的時候,我不該給你們灌輸這種消極思想”。司南下一擺手,笑笑說道。


    雖然丁長生自己想談什麽他知道,但是司南下想談什麽他並不清楚,所以在司南下露出自己的底牌前,他一直都是抻著的,萬一和司南下想不到一起去,那麽自己該怎麽進行下一步,這都是未知數。


    “你這次來,準備怎麽辦?”司南下先問道。


    “董事長說的是哪方麵?”丁長生反問道。


    司南下暗想,這個家夥,還真是想修煉成狐狸嗎?小子,你還太小。


    “你們去了安保部,那裏情況怎麽樣?”司南下終於是挑明了,既然是早晚要刺刀見紅,何必這麽扭扭捏捏呢,如果能合作,那麽合作就是,如果不能合作,大路朝天各走半邊也可以。


    “很不樂觀,不是我誇口,我在安保部的那段時間攢下的老本全都被敗光了,董事長可能不經常逛街,可能也不知道人民怎麽罵安保了,一個個吃的腦滿腸肥,追的上歹徒嗎?現在治安很不好,一些黃賭毒的事情又開始抬頭了,可笑的是我們這位耿部長忙著收錢搞什麽平安湖州行動,搞好了也可以啊,弄得企業是怨聲載道,不過最令人可疑的是,安保部的其他領導居然不知道這個行動到底怎麽搞的?這不是很奇怪嗎?市公司紀律檢查部門難道就沒有注意到這一點?”丁長生的胃口很大,這一下子不單單是安保部的問題了,連市公司紀律檢查部門都被扣在了籃子裏。


    “今天關一山是不是又被拘押起來了?”司南下皺眉問道。


    “有這回事,我一來湖州,就聽到了這個消息,我親自去的監察部,要說這個陳東的膽子還真是不小,關一山的事件影響那麽壞,他居然就敢把人給放了,無論是什麽理由,都很難說服人民,好在這件事人民不知道,如果知道的話,後果會怎麽樣?誰能預料到,湖州的經濟建設剛剛走向正軌,董事長,不能因為幾粒老鼠屎就把這局麵給敗壞了吧”。丁長生雖然話很狠,但是語氣卻不是那麽激烈,因為即便是司南下阻止自己查辦耿長文,決定權不在司南下這裏,而在李鐵剛那裏。


    “鬥爭向來都是殘酷的,職場上的鬥爭會更加的殘酷,一腳踏空,可能這一個家族就完了,所以但凡還有一絲希望,他們都會頑固到底,這是我多年做紀律檢查部長的經驗,關一山的背後是汪明浩,這是不容抹殺的事實,其實長生,這個事件一直都是拖而不辦,包括汪明浩也是安然過關,這都是有原因的,這一點你想過沒有,汪家在湖州也是百年大族了,不比你我這樣的外來戶,所以方方麵麵的關係很複雜”。司南下終於是說實話了,他不是不想辦,而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董事長,這個事件的阻力不是來自下麵,而是來自上麵,關一山的行為非常的惡劣,影響太壞了,其實,要讓我說,對於職員領導的懲處力度還是太輕了,因為這些人是代表工委會,代表公司的,一旦出問題,不單單是影響公司的威信為題,他敗壞了群眾對工委會和公司的信任,我們一邊把壞人揪出來,一邊宣揚我們是誠實信用廉潔的公司,頭天剛剛看了領導慷慨陳詞的講話,第二天被逮起來了,你說人民該信誰?現在一旦出現了問題,公司越是辟謠,群眾越是認為有事,這樣下去,這個社會該怎麽辦?”丁長生雖然聲音不大,但是句句都在理上,而且這些道理不難懂,是個領導都明白,但是結果了,人人都揣著明白裝糊塗,你騙我,我哄你,隻要大家都過得去,其實就是那麽回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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