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虹燈下,楊塵光看著眼前的這棟別墅,這房子以前也來過幾次,當初裝修的時候,鄭筱筱還特意來找尹伊來討論了很長時間的。


    隻是沒想到這房子也會易主啊。


    不對呀,尹伊也是不差錢的人啊,她又怎麽會把這別墅出手?


    最大的可能就是這房子是何雲藩從尹大旺手裏搶走的!


    那何雲藩這麽做的目的是什麽呢?


    難道僅僅是因為這家夥想跟自己做鄰居?還是這家夥要監視自己的一舉一動?


    監視自己的可能性不大,一來自己又不經常回來,這裏是丈母娘和孩子住的多,自己偶爾回來看看孩子,再一個就是自己隻是個無足輕重的副縣長,監視自己其實是在浪費資源。


    正思索間,就聽見何雲藩的聲音響起,“塵光,來啦,進來呀,外麵冷得不行啊。對了,我把房子做了一點改動,搞了個壁爐,我敢打賭我家比你家要暖和得多。”


    “何少,你知道天氣冷,還叫我過來喝酒?”


    楊塵光笑了,拔腿往屋裏走去。


    一進門,果然有一股熱氣迎麵撲來,一樓大廳的壁爐裏木炭燒得極旺,呼呼地往外冒著熱氣,茶幾上已經擺好了酒菜,鹵牛肉,醬豬蹄,烤好的羊蠍子等等,裝茅台的紙箱子已經撕開了,桌上擺著一瓶茅台。


    “何少,你不是有很多酒的嘛。”


    楊塵光嗬嗬一笑。


    “我就知道,我他媽就知道你小子會這麽問!”


    何雲藩哈哈大笑起來,一把拽住楊塵光的手就往屋裏走,“走,我帶你去看看,我特意拿一個房間來放酒的,你看了就知道了。”


    他的手有些溫熱,微微有些濕,楊塵光被他抓著手,心裏突然有些發毛,卻又不好甩開他的手。


    好在何雲藩很快就鬆開手去推門。


    “啪”的一聲,燈亮了。


    楊塵光站在門口,看著屋子裏擺放得整整齊齊,密密麻麻的各種名酒,愕然地瞪大了眼睛。


    果然,這裏麵至少擺了幾百近千瓶的好酒啊,瓶子造型各種各樣,酒液的顏色也是各有不同。


    看著楊塵光這副目瞪口呆的模樣,何雲藩的心裏特別受用,拍了拍楊塵光的肩膀,“塵光,我的藏品不少吧,喜歡什麽酒,隨便挑幾瓶。”


    “何少的藏品的確是豐富啊,佩服,佩服!”


    楊塵光感歎一聲,“其實,我這人對酒不挑,洋酒可以,白酒也行,紅酒也不錯,啤酒也挺好。”


    “品味,品味!”


    何雲藩搖頭歎息一聲,側著腦袋打量了楊塵光一番,“你小子現在大小也是個副縣長,怎麽著也是個億萬富翁了吧,怎麽能夠還把自己的生活過成這樣呢?”


    “過成哪樣了?”


    楊塵光一愣,看著何雲藩,“何少,你這是在說我品味差嗎?”


    “不,不,你不是品味差啊!”


    何雲藩哈哈一笑,搖搖頭,小心翼翼地走進房裏,手指頭晃來晃去然後落在一個地方,一把提起這瓶酒,“就這一瓶吧,這可是窖藏四十年的伏特加,喝起來有點麻煩,要兌一下,要不然的話,這就一杯下去,你整個人就要趴下了。”


    “那還是算了吧,以後再喝,這大冷的天喝個酒沒那麽多講究。”


    楊塵光搖搖頭,轉身客廳走去,“對了,何少,你今晚上就隻是叫我來喝酒的?”


    “是呀,就是叫你來喝酒的啊。”


    何雲藩笑了,“你來了這麽久,發現有什麽不對的地方沒有?”


    楊塵光摸出一顆煙遞給何雲藩,一邊打量了一眼房間,“何少,你家裏怎麽這麽安靜,難道就隻有你一個人?”


    “是的,就隻有我一個人,老婆孩子在省.委常委院那邊住呢。”


    何雲藩歎了口氣,“就在這邊過了個年,老頭子就回常委院去了,說是住那邊書房,這邊風太大。不過,我倒是挺喜歡這裏的,沒事兒吹吹風,能讓我清醒清醒。”


    來了,來了,快到正題了。


    “是呀,我也挺喜歡這裏的。”


    楊塵光笑了,“不過,我在雍州那邊上班呢,一年到頭也難得回來幾次啊。這一次我去了陽過年,算是過了一次正宗的北方春節了。”


    “喝酒,喝酒,一邊喝一邊聊。”


    何雲藩拖著楊塵光的手來到客廳,楊塵光很想甩開,就在這時候,何雲藩卻突然鬆開了手,“塵光,你這次在了陽跟人家懟上了?”


    “是呀,我是真沒想到了陽這麽大一個地方,治安居然亂到這種地步啊!”


    楊塵光端起酒杯一飲而盡,然後拿起筷子夾了一塊牛肉塞進嘴裏,大口咀嚼起來。


    “不是吧,也沒你想的那麽不堪吧。”


    何雲藩也端起酒杯一飲而盡,然後一邊給楊塵光倒酒,一邊問道,“對了,聽說那個找人暗殺你的勇哥出車禍死了,朱茜的兒子也出車禍進了icu差一點出不來?”


    “何少,你想問什麽就直接問,我們都是老朋友啦,用不著這麽小心翼翼的。”


    楊塵光笑了,又夾了塊豬蹄啃了起來,“是,勇哥被一輛泥頭車壓成了肉醬,朱茜的兒子跟朋友在酒吧喝酒喝多了,開車撞了一輛大貨車,被送進了icu,不過好像沒有缺胳膊少腿的,全身的零件一個沒少。”


    說著,楊塵光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看著何雲藩,“我可以很明確地告訴你,這事兒不是我做的,不是說我沒那個能耐,是我沒那個功夫,我都中槍了,躺在床上昏迷著呢。”


    “他們出事的時候,你已經醒來了好不好?”


    何雲藩撕了塊烤鴨蘸上醬料,灑上蔥絲,用餅子裹起來塞進嘴裏,很斯文地咬了一口,看也不看楊塵光一眼。


    他的動作很簡單,也很普通,但是,總給人一種不沾人間煙火氣的高雅。


    楊塵光摸了摸下巴,提起酒杯喝了一口,搖搖頭,“我這人從不說假話,再說了,如果我出手了,朱茜的兒子能不缺個把零件就想過關?”


    何雲藩一愣,抬頭看了一眼楊塵光,“對了,聽說花子煊大過年地跑到京城去請你吃飯,還是在亞洲俱樂部裏吃的?”


    楊塵光心頭一跳,何雲藩這家夥繞過來繞過去,最終還是落在了花子煊的身上。


    就是不知道何雲藩是好奇呢,還是何家想在這個時候跳出來跟花家過不去,落井下石拿花家當投名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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