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1 章


    151


    向來避世不出的渡劫修士找上門, 還是丹鼎仙宗的渡劫,陳輕瑤覺得對方總不至於那麽閑, 特意跑來找她喝茶。


    似乎察覺到她的情緒, 旁邊古樹垂下的一根枝條微微晃了晃,迅速報信去了。


    因為根係枝葉遍布整座宗門,相當於宗內每一個角落都有古樹的存在, 因此叫他傳信, 比傳信符還快些,前提是他沒在睡覺。


    這點細微的動靜自然逃不過渡劫修士法眼, 老者卻未說什麽, 隻道:“老朽聽聞我那小徒弟身在貴宗, 冒昧來訪, 還請陳掌門見諒。”


    陳輕瑤第一反應他是來找茬的, 他們天元仙宗怎麽會有丹鼎仙宗的人, 而後才想起來,餘平似乎就是從丹鼎仙宗逃出來的,而且對方的師尊正是一位渡劫修士, 同時也是一位天階煉丹師。


    據說對方此前一直在閉關, 現在是出關來尋徒弟麽?


    不論是渡劫修士還是天階丹師, 身份都非比尋常, 能為了收下沒多久的小徒弟特意走一趟, 想來也是重情重義之人。


    陳輕瑤稍稍放下幾分戒備,又得到古樹暗地傳音, 師祖已經趕到, 一旦對方有什麽異動, 瞬息就能出手。


    她心裏更加有底,登時禮貌周到道:“原來是丹鼎仙宗的前輩, 還請入內稍坐片刻,晚輩這就將令徒請來。”


    “叨擾了。”老者頷首,抬步邁入天元仙宗範圍。


    放眼望去,一柄巨傘籠罩在宗門上方,綠葉成蔭,鬱鬱蔥蔥,隱約有人在樹枝間穿行走動,聚集論道,撲鼻的木氣令人神識清明。


    如此奇特的景象,即便是活了數千年的虛雲子,也覺得新鮮。


    陳輕瑤將人領到大殿,剛奉上靈茶,餘平匆匆趕到。見到老者,他渾身一震,呆立片刻後,不言不語跪下。


    陳輕瑤隻聽到老者長長一聲歎息,便起身回避。


    站在大殿不遠處的樹蔭下,她心裏不由嘀咕,餘平師父找來,他多半會跟對方回宗,損失了這麽一名得力副手,宗內那麽多俗務,豈不是又得她去幹?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已經習慣餘平的分擔,她一時半刻大概很難適應。


    不過總不能為了自己方便,就不讓人離開,餘平當年離開丹鼎仙宗是受到迫害,逼不得已,現在他的師尊已經出關,總能護他周全。


    陳輕瑤思索著,要送點什麽給餘平做贈別禮物,當是感謝他這十幾年來為天元仙宗做的貢獻。


    在腦子裏將自己擁有的物品一樣一樣篩選過去,陳輕瑤發現她現在好東西是真不少,增長修為的、救命的、提升資質的,還有大高品級靈石、傳承內的寶貝、蕭晉那一整座秘境……


    如數家珍般點了一遍,她喜滋滋想,整個修真界,比她富有的修士應該沒幾個吧?


    美了一會兒,又從頭開始盤算,思考該送什麽給餘平好。


    不等她盤算完,那對師徒一前一後走出大殿,陳輕瑤迎了上去。


    虛雲子又打量她片刻,忽然鄭重作揖,道:“老朽這弟子,往後還要勞煩道友繼續照看。”


    陳輕瑤嚇了一跳,忙閃身避開,“前輩這是做什麽?咦……餘平你不走麽?”


    她反應過來,頗有幾分喜色地問。


    餘平微微垂頭,道:“若掌門不嫌棄,在下還想繼續留在宗內。”


    “不嫌棄不嫌棄。”陳輕瑤趕緊道,任勞任怨的好幫手願意留下,她怎麽會嫌棄。


    虛雲子又是一聲輕歎,自袖中取出一隻玉盒遞給陳輕瑤,道:“此物乃是老朽早年偶然所得,眼下贈予道友,聊表謝意。”


    陳輕瑤本要推脫,遲疑一會兒,還是收下。


    老者當然不會無緣無故送她東西,說到底是希望她能看在贈禮的份上,幫忙照看好餘平,若不收,反而讓對方不安心。


    虛雲子點點頭,最後又看了餘平一眼,並未說話,身—形逐漸淡去。


    餘平定定望著他消失的方向,雙目微紅。


    陳輕瑤搞不清楚發生了什麽,瞧他這幅小可憐模樣,絞盡腦汁想著該怎麽安慰,卻聽他說:“有一事需要告知掌門,從今日起,我也能再煉地階丹藥了。”


    “嗯?”她愣了下,隨即驚喜道,“你的真火找回來了?”


    餘平點頭,“是,師尊已幫我取回。”


    那個奪了餘平真火的師兄,其實丹道資質很一般,之所以能成為虛雲子的弟子,是丹鼎仙宗內幾方勢力博弈的後果。


    丹鼎仙宗延續幾十萬年,內部各方勢力錯綜複雜,根深蒂固,虛雲子早年孤身拜入宗門,毫無根基,為了潛心鑽研丹道,不得不對這些勢力做出妥協,即便後來成為天階丹師也還是如此。


    唯有這次,得知小徒弟的遭遇,他沒有退讓半分,硬生生將被奪走的真火討回來。


    如此一來,他就幾乎跟另一名徒弟背後的勢力撕破臉皮。


    他如今已是渡劫,倒不怕有人背後做什麽,餘平卻不一樣,假如回到宗門,他小小一名元嬰,眨眼就能被人碾死。


    而虛雲子又要時常閉關,不能看著他,思來想去,還是隻有繼續留在天元仙宗才妥當。


    一來丹鼎仙宗的人不知道餘平身在何處,虛雲子也是身為師尊,又用了秘法,才能順利找到他;二則,即便來日他的藏身地暴露,有天元仙宗這棵大樹,丹鼎仙宗未必敢對他做什麽。


    這次出關沒多久,虛雲子已聽過不下數回天元仙宗的名聲,在丹鼎仙宗門人口中,這個新生宗門,內裏盡是一群囂張跋扈、目中無人之徒,從上到下沒有一顆好苗子,壞到了骨子裏。


    然而他一路走來,沿途聽到的信息卻遠非如此。


    他聽說丹鼎仙宗有一名丹陣雙修的天才、擁有成為宗師的潛質;還有一名元嬰戰大乘的奇才,萬年難遇的天賦;而兩人的師長,同樣沒有一人是泛泛之輩,隨便一個,都是頂尖天才、妖孽資質。


    親臨天元仙宗後,虛雲子更是感受到,這座宗門從內到外散發的生機,勃勃的新生活力,這是丹鼎仙宗不曾有的,那座古老的龐然大物,再是如何富麗堂皇、威嚴赫赫,都抵擋不住一股沉沉暮氣,是衰老腐朽的氣息。


    虛雲子仿佛看到了兩座宗門截然迥異的未來。


    餘平重新得回真火,需要閉關磨合一陣,而他這一閉關,停駐百餘年沒有進階的修為終於鬆動,順利晉入化神初期。


    等他出關,陳輕瑤連忙甩手,把擔子重新丟給他,自己也開始閉門修煉。


    這日修煉間隙,停歇片刻,她想起虛雲子贈送的那隻玉盒,便拿出來研究。盒子裏裝著一塊透明晶石,上頭有幾道裂縫,看起來搖搖欲碎。


    “渡劫大能送的,應該不會是顆簡單的破碎水晶球吧……”


    陳輕瑤喃喃著,試探地伸入一點神識,一觸即離,而後,她瞪大了眼睛。


    這是一枚留影石,內裏留存的,是神階宗師煉丹的影像!


    而晶石上的裂紋,代表留影石曾被參悟的次數,每參悟一次,就會留下一道裂縫,按照現在的情況來看,再使用一次,這塊晶石就會耗盡力量,化作粉末。


    雖然隻有一次,但在世上沒有一位神階的情況下,能親眼目睹宗師煉丹,這樣的機會,其珍貴程度可想而知。


    這枚晶石,虛雲子得到時,已有兩道裂縫,他使用了兩次,之後便成功晉級天階,他清楚自己無望神階,還有一次機會,本打算留給徒弟。


    他總共隻收了三名徒弟,一人早逝,一人資質平庸,還有一人就是餘平。


    若不曾發生意外,餘平是最合適的人選,可惜他雖然是地階煉丹師,本身也有天賦,想要一舉步入天階,卻還有一段路程要走,而虛雲子卻沒有足夠的時間為他保駕護航,思慮過後,才決定將晶石贈給陳輕瑤。


    他已從小徒弟口中得知這位年輕丹修的品行,知道不是個藏私的人,相信對方日後即便成為宗師,還是會不吝於指點他人,到時候餘平跟在她身邊,自然能夠受益,從而進階天階。


    而他送她一份機緣,還能留個人情,看在這份人情上,想來天元仙宗願意護一護他的徒弟。


    陳輕瑤想明白其中緣由,不由輕輕歎息,這個時代一聲師父,當真不是白喊的,至少她所知道的,每一位師長對待後輩,都稱得上盡心盡力,即便有護持不到的地方,也要努力為其鋪路。


    所以她才一直覺得,自己還擔不起師長的職責。


    感慨一番,拋開雜念,她捧起留影石,深吸一口氣,凝神靜氣,將神識探入其中。


    陳輕瑤隻覺眼前一花,周圍景象已變成一間古樸的煉丹室,一道模糊的身影站在丹爐前,正處理靈藥。


    他的姿態動作算不上謹慎,甚至有幾分隨心所欲,但炮製出來的靈藥,卻沒有一分一厘差錯,看似漫不經心背後,是一舉一動儼然與丹道融為一體的渾然無我。


    陳輕瑤眼也不眨地盯著看,剛開始還能在心裏默默記點小筆記,後來不知不覺間,整個人完全沉入,不知道今夕何夕,無所謂真實虛妄。


    而就在她入定之時,手中那枚留影石,緩緩出現一道細小裂縫,隨著時間流逝,裂縫逐漸擴張,想來不久後,便會貫穿整枚晶石。


    陳輕瑤閉關的日子,天元仙宗一切如常,隻有寒山道君回來時發生了一點小插曲。


    自從進階大乘,寒山道君便四處找人挑戰,數年過去,修真界各個角落都有他的足跡。


    挑戰結果,自然勝的多,拜的少,僅有的幾次敗績,差不多都是因為他太囂張,引出了對方勢力內的老怪,被人給教訓了。


    每每這時候,寒山道君並不戀戰,總是拔腿就跑。


    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跑,這是他橫行多年依然還活蹦亂跳,沒被人搞死的一個原因。


    另一個原因,當然因為他的師父是玄清道君。


    寒山道君帶著輝煌戰績回到宗門,然後就被那棵覆蓋整座宗門的大樹驚到。


    “難道我離宗幾年,老頭給山腰那棵樹喂仙丹了?不然怎麽長成這樣?”


    他躍上大樹頂端,找準了內門小峰的位置往下跳,下落一路上,先後經過師尊的洞府、師兄的洞府、好友的洞府、徒弟的洞府。


    寒山真君落到地麵,仰頭望著重重疊疊的樹枝,搖著紙扇喃喃道:“完了完了,好好一個師門,全成了住鳥窩的鳥人,這可如何是好。看來,振興宗門這項重任,終歸還是要落在我肩上。”


    玄清道君默默出現在身後,對著徒弟搖頭晃腦的腦殼子就是一酒壺,“孽徒,又在編排為師!”


    “嗷!臭老頭,你都成了鳥人,下手還是這麽狠!”


    寒山道君抱頭痛呼,不出意外又被玄清道君追著打,師徒兩人在古樹身上上躥下跳,驚起不少前來安家的靈禽。


    天元仙宗從上到下都對此習以為常,就連來投靠的那些丹修陣修也是如此,從前還很震驚,現在該幹嘛幹嘛,任憑兩位大乘道君在他們頭頂上耍猴戲。


    唯一依舊看得認真的,竟然是蕭晉。


    他當然不是為了湊熱鬧看好戲,而是在琢磨兩位師長你來我往的招式。大乘道君間的交手,即便是打鬧性質的,一招一式裏也有值得他觀摩學習的地方。


    不過,須得是玄清道君與寒山道君這種實力的大乘才可以,尋常大乘,未必能入他的眼。


    他如今是化神初期修為,距離中期不遠,論起境界,內門除了餘平外,數他墊底,但要論戰力,不久前,他才和風溪真君打成平手。


    要知道,風溪真君雖然是化神後期,卻曾有過越階打敗大乘初期的經曆,是當之無愧的天才,而且還多了幾百年經驗,蕭晉能與他打平,即便是在兩人都不曾盡全力的情況下,也很能說明問題。


    不過,蕭晉並不覺得滿足,如今的實力距離他的目標還很遠,現在的他,連前世都比不上,更不必說最強者。


    他知道阿瑤必定會成為當世唯一一位宗師,注定要站在眾人頂端,而他須得有等同的實力,才有資格站在她身後。


    陳輕瑤這次閉關,比原本預計的時間要長得多,意識回籠時甚至有些恍惚,過了一會兒才發現手中留影石已化為粉末,而石內的影像,則牢牢刻在腦海裏。


    她一刻不停,立刻進入傳承進行練習,而後又取出丹爐真火真正煉製。她完全沉浸在玄之又玄的丹道中,如此又不知過去多久,直到丹爐內,終於生成一枚淡青色丹藥,丹藥上若隱若現、仿佛擁有生靈氣息的特征,表明這是一顆天階丹藥。


    陳輕瑤愣愣看著煉丹爐,還有幾分恍惚,好一會兒才意識到,她煉出了一枚天階丹藥,從此以後,可以以天階煉丹師自居。


    整個修真界,擁有的天階煉丹師數目屈指可數,其中兩人出自丹鼎仙宗,一人出自某煉丹世家,還有一人散修出生,據說與煙雨樓交好,這幾人,修為最低也是大乘後期,虛雲子更是渡劫尊者,如今還能出手的,不過兩人而已。


    接下來,就是陳輕瑤了。也就是說,她成為當世第三位還能煉丹的天階煉丹師,也是僅有的三位,而她的修為比他們低得多,年紀小得多,未來的路也長得多。


    這個消息一旦傳出去,天元仙宗將立刻賓客滿盈,更會有數不清的人爭相上門,隻為與她這位幾乎是板上釘釘的未來宗師交好。


    陳輕瑤想象了下那番畫麵,默默搖頭。


    “算了算了,現在宗內生意已經夠好了,餘平也夠忙了,還是不要給他增加工作量吧。”


    還隻是丹道達到天階而已,不如再等一等,等日後其他幾道都到天階,再一次性公布,省得來來回回折騰。


    心裏默默盤算著能驚到一片人的計劃,陳輕瑤又閉目靜思,將方才煉丹過程中不夠完美的地方一一找出來,而後掏出靈藥,準備再煉一爐。


    掏了一會兒她發現,儲物鐲內的靈藥有點不夠,竟湊不成第二爐原料了。


    並不是她的庫存縮水,而是等級不夠。


    能用來煉製天階丹藥的,莫不是珍惜的高階靈藥,她以往不曾特意儲備,隻是遇見了什麽就收集什麽,如此一來,雖然靈藥數量不少,但想湊巧地恰好集齊丹方上所有種類,就有些困難,往往某一種靈藥收集了四五株,另一種則一株也沒有。


    她隻得意猶未盡停手,清點了一番庫存,看看都還缺哪些,默默記下來,然後起身去找蕭晉。


    找他做什麽?當然是進貨啦。


    蕭晉擁有一整座秘境,裏頭全是高階靈植,她去摘一些,省得那家夥嘀咕她與他生分了。


    天元仙宗內門因為人少,總是安安靜靜,然而眼下陳輕瑤一探頭,就被外麵嘰嘰喳喳的動靜嚇了一跳。


    她仰起腦袋望去,枝頭上的靈禽似有所覺,嘩啦啦起飛,一時間,滿目都是密密麻麻的鳥類。


    她趕緊把頭縮回洞府,唯恐一不小心中招,叫飛來的鳥屎炸—彈砸個正著。


    撲簌簌的翅膀煽動聲好一會兒才停歇,陳輕瑤又等了等,輕手輕腳走出去,這回總算沒有引起什麽鳥潮。


    她拽了拽古樹的枝條,壓低聲音道:“前輩,您怎麽引來了這麽多靈禽?”


    古樹嗬嗬一笑,渾厚的聲音令她好一陣心驚膽戰,唯恐又驚動那群鳥。


    “這些小家夥無家可歸,老夫總不能趕它們走,今天來一隻,明天來一隻,一轉眼就來得有點多了。”


    陳輕瑤想了想剛才那一片黑壓壓的鳥群,數量至少有好幾千,恐怕不是有點多,是有點太多。


    見她沉默,古樹以為她要把這群熱鬧的小家夥搬走,忙道:“不過小女娃你放心,老夫讓它們交了租金的,喏,給你。”


    他遞過來幾個鼓鼓囊囊的葉包。


    陳輕瑤有些無言,她在古樹心中到底是什麽形象,以至於連幾隻鳥來安家,對方都忙不迭幫她討要租金,她的外號叫雁過拔毛嗎?


    不過她確實好奇,這幫鳥能交來什麽東西?


    她幹脆在古樹枝幹上盤腿坐下,解開第一個葉包,綁得嚴嚴實實的包裹一下子散開,裏頭的東西咕嚕嚕滾出來,陳輕瑤忙掐了個決,沒讓它們滾到地上去。


    入目當真五花八門,什麽都有,圓溜溜的靈果、灰撲撲的種子、閃亮亮的礦石、新鮮草葉樹枝……另外幾個葉包也是差不多的情況。


    陳輕瑤隨意翻了翻,發現這些靈禽似乎真的識貨,找來的東西基本都有價值,甚至其中有幾樣,正是她準備到蕭晉那兒進貨的高階靈藥。


    她抬頭看了眼密密麻麻的鳥巢,感覺自己似乎又發現了一個來錢的法子。


    蕭晉的秘境裏好東西雖多,但到底是自己家的寶貝,用一點少一點,要是能動員這些鳥出去尋寶,豈不是跟地主婆,隻要翹著腳等長工幫自己幹活就行了?


    越想越覺得這個法子好,她當即對古樹道:“前輩,您能不能將所有的鳥召喚過來?”


    “小女娃,你要做什麽?”古樹嘴上疑惑,動作卻不慢,隻見他周身枝葉以一種特定的頻率振動,每振一下,就有一群鳥唧唧叫著飛起。


    片刻後,上千隻鳥聚集在陳輕瑤麵前,這些鳥大的翅展能達到數丈長,小的才巴掌大小,毛絨絨跟幼鳥一樣。


    她從眼前葉包中出去一枚種子,問:“這枚種子是誰找到的?”


    鳥們歪頭的歪頭,整理羽毛的整理羽毛,有的直呆呆望著她,好像根本沒聽明白。


    陳輕瑤感覺自己小瞧了它們,竟會裝傻,都機靈到懂得交租金了,會聽不懂她的話?


    拒絕了古樹幫忙的意思,她取出一隻三寸長的小瓶,打開瓶封,一股幽香醉人的氣息逸出,麵前這些鳥登時一隻隻伸長脖子,黑漆漆的小眼寫滿渴望。


    陳輕瑤略帶得意道:“誰找到這枚種子,上前一步,這瓶靈蜜就是它的了。”


    鳥群安靜了一瞬,然後驟然爆出陣陣喧鬧,十來隻鳥同時急不可耐飛出來,相互看看對方,登時嘰嘰喳喳打成一團,直打得鳥毛滿天飛。


    “……”陳輕瑤默默拔下頭上一根羽毛。


    行啊,裝傻之後又開始撒謊爭功,一般人都還沒它們聰明。


    她就不信了,以她天階煉丹師的智商,會鬥不過一群鳥,必須把它們訓練成合格的長工,從此以後她不叫雁過拔毛,叫片甲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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