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霜脂?”沈安和注意力果然被吸引過去,“你是打算親自做嗎?”


    盛兮抬頭,看著他的眼睛說道:“是,禮輕情意重嘛。他們不缺什麽,皇上與耶律緒已經給他們準備了許多東西。雖說我們也會送,但那些東西畢竟不是自己親手所做,心意達不到。”頓了頓,盛兮忽然雙臂環住了沈安和的腰,身子向後微微仰去,“可我還要在這裏再呆一個多月才能回去,到時候肯定來不及。所以相公,你便幫幫我吧。”


    眼下已入三月,等她回去時已經四月。婚禮地點並沒有在京城,依舊是雁丘關。所以等她回去後,在京城待不了幾日便要再次出發。雖然做霜脂時間足夠,但她還是要說不夠。


    果然,沈安和聽後神情凝重起來,遲疑著要不要答應盛兮這請求。


    “我怕自己做不好……”


    “我相信你!”


    盛兮不給他拒絕的機會,環腰的雙臂勾住了沈安和的脖頸,帶著一絲撒嬌意味道:“相公啊,我隻相信你哦!”


    沈安和想說,與其相信他,倒不如更信裴銳。畢竟那孩子在研藥製藥方麵可是天才,動手能力不是他這種手廢能比的。


    但盛兮的撒嬌攻勢太猛,腳尖一墊,一張紅唇便精準地印在了沈安和唇上。


    沈安和一愣,下一刻反賓為主,那拒絕的話便徹底歇了菜。


    兩日後,沈安和啟程。為節省時間,路線與來路相同,以快馬加鞭之勢趕往京城。


    盛兮站在碼頭上遙望著那漸漸化作黑點的船隻,直到徹底消失不見,她也沒有即刻離開。因為此刻她心中生出一番異樣,這異樣來源於她頭一次是送沈安和遠行。以往都是對方送自己,她當時沒有太過感觸,可突然換過來,這感觸便徹底暴露了。


    原來,送愛人遠行的心境是這樣的啊!


    糾結,不舍,擔憂,牽掛,還有隱隱的難過。


    盛兮深深吸了口氣,心說,小相公當初是不是也這般心境呢?


    果然她心腸太冷硬嗎?這份情感共鳴直到此刻才出現。


    沈安和的離開百姓們都知曉,對於這位幫他們鏟除了一方奸惡的年輕首輔大人,他們是打心底裏感激。


    隻是因為不知對方何時要走,也不知自己有沒有資格可以送,有人便想著在他走之前給其送東西。可沈安和下了令,不許收百姓任何東西。


    於是,這些被拒絕的百姓,便直接將東西放在了盛兮他們所住的院子後門。留下東西,在門上急急敲幾下,隨後再快速地跑開,根本不給家丁追過去確認的時間。


    找不到送東西的人,家丁也無奈。還是盛兮見送來的東西都是一些吃食,甚至還有小孩子的衣物,不涉及受賄,這才讓人將東西留了下來。


    也是因此,沈安和的離開是悄然的,直到駛出了湛州,百姓們才知曉首輔大人是真的走了。


    但首輔大人走了,郡主卻沒走,依舊有百姓時不時過來塞東西。


    盛兮見此無奈,隻好派人守住了後門。或拒絕,或出錢買,總歸不能一直這般被迫收禮。


    日子一天天過去,兩個小奶娃的長勢也一天比一天迅猛。母乳喂養,加上兩個奶娘,令這兩個小家夥的個頭明顯比同齡的孩子要大上許多。自然,兩個小家夥的精力也更旺盛。


    不過旺盛歸旺盛,雖然兩個小家夥才兩個月不到,但還是從平日二人表現中看出來些區別。


    老大盛煙更活潑些,隻要是醒著,沒事兒就喜歡嚎兩聲,聲音洪亮有哭有笑,一個奶娃子頂了十隻鴨。


    老二沈歸則相對安靜,姐姐哭時他啃手指,姐姐笑時他啃腳趾,這孩子人還沒長成便給自己找了玩伴,還一次四個。


    盛兮看著兩人表現,尤其是老大,總覺得這娃不是自己生的。


    她怎麽這麽能鬧騰?


    鬧騰的盛煙迎來了葛鳴又一次送給她的小玩意,自沈安和走後,這已經是葛鳴第四次登門了。


    而葛鳴的來意始終就那麽一個,便是想讓盛兮說服雪淵,讓這海東青留下來。


    盛兮看著麵前的葛鳴十分佩服對方這份執著,但也的確頭疼。


    有關雪淵她已經同葛鳴說過了,去留的決定權不再她而是雪淵,結果這葛鳴搞不定雪淵便來折磨她……


    “葛大人啊!”盛兮對著再次求錯了對象的葛鳴語重心長道,“說真的,你與其在我這裏浪費時間,還不如去跟雪淵培養培養感情。你若培養好了,它自然便會聽你的。”


    “郡主啊!”葛鳴聞言頓時露出萬般愁苦,“我若是能培養好哪裏還需要來麻煩您啊!而且,這雪淵壓根就不給我培養的機會啊!別的鳥有肉便是娘,可它倒好,肉吃完了拍拍屁股轉身就飛,根本就是負心漢嘛!”


    被冠上“負心漢”名聲的渣鳥不知何時飛了回來,撲棱著翅膀叫了兩聲,好似在提醒葛鳴它就在現場。


    葛鳴覓聲望去,看到那渣鳥囂張模樣,內心頓時甜苦交織。


    “您瞧瞧,您瞧瞧,這是剛從我那邊吃完肉啊!這才多會兒就回來了!”葛鳴氣憤得用手指不停點著樹端的雪淵,好似隻有這樣才能發泄他內心憤慨。


    盛兮扶額,眨眨眼掩飾尷尬,因為她終於意識到這段時日雪淵的口糧似乎有九成來自軍營。


    也是這段時日照顧倆孩子把它忘了,倒是沒想到它鑽了軍營的糧倉。


    盛兮有心想表達一下歉意,便道:“那個,葛大人啊,要不你把雪淵的吃食折個數,我給你補上?啊別誤會,就是不想被這鳥連累。”


    原本還在對雪淵各種指摘的葛鳴聞此言頓時不幹了:“郡主,這話您可說的不對啊!這怎能說連累呢?雪淵可是大功臣,吃這點肉算什麽!”


    盛兮:“……”


    “再說,這叫個性!也隻有有如此個性的海東青才能配上我湛州水師!”


    盛兮:“……”


    這葛鳴的濾鏡是有多厚,才能讓一隻管吃不管埋的渣鳥達到這等高度?


    盛兮不禁抬頭看向樹尖兒上隨風搖晃的大鳥,心生大大困惑,這麽精的鳥確定是她的?旺財那憨憨可不曾有這等手段啊!


    然而不管盛兮如何想,葛鳴滿心滿眼都是雪淵。


    然而的然而,直到盛兮準備啟程回京,這雪淵將渣鳥秉性貫徹到底,飛得那叫一個不留情麵,愣是一片羽毛都沒給葛鳴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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