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五


    簡杭醒來, 腦子裏刻著秦墨嶺那句,等她過兩年長大了再幫他寫作業。


    睜眼開, 她清醒幾秒, 下意識就去摸肚子,什麽都沒摸到,才恍然兒子已經生下來。


    旁邊嬰兒室傳來哭聲, 兒子醒了。


    秦墨嶺看著這麽小的孩子, 不知道該如何下手抱,母親教了他兩次, 他還是不會抱。兒子太小, 大多時間眯著眼, 看不出像他還是像簡杭。


    耿姨抱起孩子, “我給小多木洗澡, 你去看看小杭。”


    秦墨嶺叮囑耿姨, “洗過澡我過來給他穿衣服。”


    “好。”耿姨給孩子洗澡。


    簡奶奶和秦奶奶負責錄視頻,從不同角度錄。她們邊錄視頻邊回憶簡杭和秦墨嶺剛出生時的樣子,回憶起孫子孫女小時候, 她們有說不完的話。


    秦墨嶺去了裏麵套房, 簡杭正靠在床頭喝水。


    “醒了怎麽不喊我?”他隨手關上房間門。


    “剛醒。床頭什麽都有, 伸手就能拿到。”簡杭把水杯給他, “我現在就能下床走路。”


    秦墨嶺按住她的腿, “別亂動,躺好了。”


    “不困, 睡足了。”


    “不困也得好好休息。”


    秦墨嶺抽走她背後的靠枕, 抱起她, 把她放床上躺好。


    簡杭順勢勾著秦墨嶺的脖子,“今天推你那一下, 不是故意的。”


    生小家夥時太疼,疼到她衣服濕透,發絲裏往外冒汗,秦墨嶺不知道怎麽緩解她的陣痛,想要親她,她正煩躁著,一巴掌把他推開,推得很用力。


    他當時怔了下。


    簡杭在他唇角吻了吻,“那個時候疼迷糊了。”


    秦墨嶺:“你不說我都忘了這事。”


    他沒回親她,而是將側臉靠近她。


    簡杭又在他另一側唇角親了下,“我想去看寶寶遊泳。”


    秦墨嶺不準她起來,“給你看視頻,奶奶錄了很多視頻。你今天好好休息,想看寶寶遊戲下周我陪你看。”


    簡杭點頭,“行。”


    忽然感覺不對,她笑,“是遊泳。”


    秦墨嶺也失笑,“我口誤。”


    他手機振動,起身拿起床頭櫃的手機看,他跟簡杭說:“是林太太,應該要來醫院看你。”


    林太太已經到了醫院,就在樓下,她現在對秦墨嶺的稱呼由墨嶺改成:“他小姨夫,你給我按下門禁。”


    林驍望天,深深歎口氣。


    莫名其妙地,母親認了簡杭做妹妹,他比秦醒矮了一個輩分。


    到了樓上vip病房,林太太去看簡杭,林驍去嬰兒室看小多木。


    小寶寶剛洗過澡,秦墨嶺正在給他穿衣服。


    林驍若不是親眼所見,不敢相信秦墨嶺還能這麽溫柔。


    秦墨嶺是第二次給兒子穿衣服,他輕輕捏著兒子的小拳頭,把兒子的手從衣袖裏掏出來,動作吃力又僵硬。


    小胳膊小腿的,他不敢用力,生怕弄疼兒子。


    衣服太小,孩子也太小,穿完一件衣服堪比做了一個大項目那麽累。


    穿好上衣,秦墨嶺親親兒子的額頭,開始給兒子準備尿布。


    林驍洗了手過來,“給我抱一下。”這麽小的人類幼崽他從來沒抱過,突然想感受一下。


    他不敢直接從嬰兒床抱起小多木,耿姨幫忙抱起來放他懷裏。


    “怎麽這麽小這麽軟。”林驍站在那不敢動,兩手僵著。


    小多木朦朦朧朧睜開眼,似乎是在盯著他看。


    太軟萌了,林驍不禁對著小多木輕輕吹起口哨,吹的是一首兒歌,有點跑調。


    忽而,林驍臉色一變,哭笑不得:“耿姨耿姨,這小壞蛋尿我身上了。”他小腹上、大腿上一股暖流湧過。


    今天為了見這個小幼崽,他特意換了一套新衣服,剛上身不到兩小時,結果被尿濕。


    耿姨笑,她接過小多木,“我剛就想跟你說,你別吹口哨,你一吹,孩子就想尿尿。”她還沒來得及阻止林驍,小多木就幹了壞事。


    兩分鍾後,林驍被母親拉到外麵露台上。


    林太太打開窗戶,“今天太陽不錯,風也大,你站在這別動,一會就曬幹了。”


    林驍:“......”


    他拿出手機,打開文檔修改新的企劃案。


    兒子沒有橫屏手機,擱在以前他恨不得見縫插針玩遊戲。林太太瞅一眼兒子的手機屏,他在忙工作。


    她抬手,給兒子整理襯衫的衣領。


    曾經她一度覺得兒子被自己養廢,對他沒有任何期待,不求他成才隻求他能成個人。


    如今,她和丈夫都以兒子為傲,哪怕他隻是一個小小的市場部策劃主管。


    嬰兒室裏,秦墨嶺又耐心給兒子用溫水清理幹淨,弄好尿布,他抱著兒子去找簡杭,把兒子放在簡杭身邊。


    簡杭親兒子的小臉蛋,親了一下又一下。


    希望兒子長大像秦墨嶺多一點。


    小多木靠在媽媽懷裏,幾乎不哭鬧。


    秦墨嶺坐在床邊,看著簡杭逗孩子。


    “我昨晚想到兩個女寶寶的小名。”他道。


    簡杭知道他特別想要一個女兒,她也想要,問他:“是什麽名字?”


    “小茉莉和小玫瑰。”秦墨嶺輕握著兒子的小拳頭,說道:“蔣盛和說兩個小名都好聽,讓我給他一個。”


    “他不是還沒追到洛琪?”


    “快了。”


    “那就給他一個。”


    秦墨嶺打算有了女兒叫小茉莉。


    午後,微風輕輕揚起紗簾。


    簡杭和小多木差不多時間睡著,小家夥緊緊挨著媽媽,吃飽後安安穩穩睡覺。


    秦墨嶺拿手機拍了幾張照片,他俯身,在簡杭和兒子的額頭上各親了一下。


    沈靜雲過來陪護,讓兒子回家洗個澡好好睡一覺。從簡杭生產他就沒休息過,一直守著簡杭和孩子。


    “休息好了晚上你才有精力值班。”


    家裏那麽多人在病房,嶽父嶽母也在,秦墨嶺拿上風衣離開。


    他走到門口又回來,對母親說:“他們剛睡半小時,簡杭醒了後你告訴她,我很快就回來。”


    “好的。”沈靜雲讓他放心回家。


    坐在車,秦墨嶺才感覺疲憊。


    靠在後排座椅,他閉目養神,前年這個時候,他和簡杭還在分房睡,兩人隻有早上吃飯時說幾句話。


    去年這個時候,她每天加班到很晚,每天分析各大區反饋上來的銷售情況。


    今年,他和她升級做了爸爸媽媽,而汽飲的市場也已經打開,打破了一個又一個銷售記錄。


    今天上午,他接到鬱鳴的電話,這是鬱鳴離職後打給他的第二通電話。


    電話裏,鬱鳴隻說了句:“恭喜你和簡總。”


    “謝謝。”


    也沒什麽其他可聊的,兩人結束了通話。


    ——


    小多木快四個月時,已經學會互動,簡杭唱歌給他聽,他就興奮地亂蹬小腿,簡杭喊他名字,他笑著咿咿呀呀。


    產假的餘額已經不足,她的身體也恢複得差不多。


    十點鍾,秦墨嶺應酬回來,先去兒童房看了看兒子。


    “簡杭?”他在臥室和書房沒找到她。


    育兒嫂告訴他,“在樓下健身房。”


    秦墨嶺又下樓,“簡杭?”


    “在跑步。”她呼吸不穩。


    秦墨嶺推門進去,她滿頭是汗。


    簡杭正好結束,從跑步機上下來。


    秦墨嶺拿條毛巾給她擦汗,“以後我陪你到戶外跑。”


    簡杭點點頭,扶著他胳膊平複呼吸。


    秦墨嶺牽著她上樓,邊走邊說:“七月份的銷售報表出來了,你們四部差一點就是翻倍完成銷售目標。”


    “我知道。”


    秦墨嶺走在前麵一級台階,回頭看她。


    簡杭說:“下午寶寶睡覺了我沒事做,開了半小時視頻會。”


    “別累著。”


    “不累。”


    她扯他,“老公,你等一下。”


    秦墨嶺站定,簡杭連上兩個台階,比他高出一級台階。


    兩人差不多高,平視對方。


    簡杭在他唇上一啄,秦墨嶺彎腰,把她打個橫抱抱回臥室。


    浴缸裏,秦墨嶺抵著她。


    “簡杭。”


    她“嗯”了聲。


    但並不是回應他。


    秦墨嶺看著她說:“第二次相親見麵,不是爺爺奶奶逼著我去,是我想見見你。”


    頓了下,他親著她,“當初接手樂檬,我是迫不得已。但跟你結婚不是。”


    隨後‘嘩啦’一聲,水漫了一地。


    “簡杭,我愛你。”


    天昏地暗裏,她感受著他。


    第二天,簡杭睡到十點多才起來,秦墨嶺早就去了公司。


    ——


    小多木一周歲五個月時,吐字已經特別清楚,會說簡短的句子。


    秦墨嶺下班回來,小多木撲向他,“爸爸。”


    他一把抄起兒子,上樓陪兒子玩玩具。


    今天簡杭回來的晚,八點鍾才到家。


    耿姨在收拾廚房,嘴裏哼著歌。


    簡杭去廚房倒水,聽著調子陌生,“阿姨,這是誰的新歌?”


    耿姨笑說:“是談莫行唱的電影主題曲。”


    簡杭知道那部電影,《人間不及你》,馬上就要上映。


    談莫行如今還是二部的代言人,今年二部又推出了新品,新果汁的口碑一如既往。


    簡杭端著溫水去樓上,兒子已經洗過澡睡著了,秦墨嶺在書房。


    秦墨嶺在群裏聊天,今天群裏格外熱鬧,正在商量下個月初去海島玩。


    海島是群裏一個朋友買下來,島上有別墅,有木屋,還開墾了一片田地,蔬菜和糧食都種。


    海島最美的是落日下的沙灘。


    【玉米馬上就要熟了,你們誰來烤玉米?】


    渣男伴郎:【我和我老婆去。】


    蔣盛和:【我和洛琪去。】


    韓沛:【我們一家也去。】


    秦墨嶺正要回,發現聊天頁麵出現了他最不待見的一個人。


    死對頭:【我們一家也去。】


    他們兩人在一個大群裏,秦墨嶺給對方的特別備注就是死對頭。


    他不想挨著那個名字回複,過了幾分鍾,群裏又有其他人報名,隔開了死對頭的聊天內容,他才報名:【我們一家也去。】


    秦墨嶺@渣男伴郎:【飛機上打牌?】


    渣男伴郎笑,使壞:【你贏了我又有什麽意思,到時你找那誰組牌局,你要是贏了,讓他喝你們樂檬的飲料,多解氣。】


    ‘那誰’就是他的死對頭,死對頭也有一家飲品公司,是樂檬最大的競爭對手。


    簡杭之前通過蘇城的趙總,挖了競品公司不少優質經銷商。


    在群裏,秦墨嶺和死對頭從來不直接對話。


    這個話題不了了之。


    齊正琛沒法去,他剛升級當爸爸。


    渣男伴郎@秦墨嶺:【那就六號去?還能趕得上慶祝你們結婚紀念日。】他不記得其他人的結婚紀念日,唯獨對秦墨嶺的結婚紀念印象深刻,估計這輩子都忘不了那天接親的題目他不會做,隻寫了名字。


    秦墨嶺:【行。】


    渣男伴郎:【那用我的飛機。】


    確定了出發日期,渣男伴郎讓秘書申請航線。


    六號那天一早,簡杭叫醒小多木。這次海島旅行她的兩個閨蜜也去,邱西文和閔璐從曼哈頓飛過去。


    秦醒和林驍也去湊熱鬧,他們對沙灘燒烤派對不感興趣,主要是想出海釣魚。尤其是林驍,到了樂檬就沒休過假,正好銷售旺季過去,他給自己放個長假,好好放鬆放鬆。


    等回來,又得開始計劃明年新品的營銷方案。


    到了機場,秦墨嶺一手抱著兒子,一手牽著簡杭。


    蔣盛和也在差不多的時間到了機場,他推著洛琪的行李箱,洛琪走在他身側,他看看洛琪,牽過她的手。


    洛琪示意他,“秦總和簡杭在前麵。”


    她想掙脫他的手,蔣盛和強勢地攥緊沒放。


    小多木看到了他們,眼睛一亮,不斷揮動小手跟他們打招呼。


    洛琪笑笑,也對他揮手。


    到了飛機上,秦醒和林驍主動幫忙照顧孩子,幾個孩子排排坐好,林驍發小甜品給他們。


    別的小朋友拿到甜品都是:“謝謝叔叔。”


    到了小多木那裏,他奶聲奶氣道:“謝謝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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