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岸。


    金牌臥底黃友龍,被滅魂釘射死在了密林之中,就連屍體也被法寶轟碎了。不過,他臨死前,也將自己得知的情報告知了任也與寅虎。


    八名大匠官中,必有一人是內奸。


    “翁!”


    就在這時,密林中有數十道詭異的氣息波動,驟然間湧起,就仿佛有什麽東西正在蘇醒一般。


    樹林簌簌作響,一尊尊超品法寶的氣息,令任也猛然泛起了心悸的感覺。


    “虎哥,目的已經達到,溜了,溜了……!”


    任也反應極快,一個轉身便衝向寅虎,同時左手的兩指之間,也多了一張符籙。


    “轟隆。”


    不遠處,九曲青雲竹的虛影在對抗著攻殺而來的法寶。


    “嗖!”


    任也轉瞬來到寅虎的麵前,右手抓著他的腕子,左手一指地麵:“縮地符!”


    “不要拉我,老子還能打。”虎哥很要麵子地大吼了一聲。


    “打你虎媽啊!再裝逼,老子一腳給你踹下車……!”


    “翁!”


    符籙自燃,空間震蕩,二人的身影瞬間消失在了南岸。


    兩息後,九曲青雲竹的虛影潰散在南岸密林之中,數十道法寶追至岸邊,隻遙遙漂浮,卻沒有渡湖追殺。


    被一片黑色光芒籠罩的林間,幽幽泛起一道呢喃聲:“讓他們走吧,不要渡湖,避免過早暴露,耽誤了大事兒……。”


    一語出,數十道法寶緩緩退去,消失在了密林之中。


    陡然間,一陣冷風吹過林間,滾滾燃燒的天工火驟然潰滅,這裏就像是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


    對岸。


    “咕咚,咕咚。”


    任也與寅虎的身軀,自半空中墜落,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不遠處,許聽濤帶人跑出來迎接,驚呼道:“你們到底是什麽人,竟能雙槍雙馬殺到對岸,又毫發無損地折返回來?!”


    “也不能說是毫發無損,隻能說是發型有點亂。”任也口吐裝逼之言,可身體早都汗流浹背,尿意如泉湧了。


    他心裏很清楚,此去南岸,若是自己稍微遲疑一下,沒有第一時間祭出九曲青雲竹破局,那大概率會有瀕死之危,搞不好要動用最後的底牌,才有可能抽身。


    他能如此順利地返回,也是因為南岸的那群“髒東西”,似有大事要圖謀,沒有將擊殺自己和寅虎,做為第一目標。


    “呼!”


    寅虎也喘息了一聲,坐在地上吃了兩粒丹丸。


    任也緩緩起身,衝著許聽濤抱拳:“此番去南岸,差事已經完成,我二人就不留在此地打擾了,先行回去複命了。”


    “好,好。”


    許聽濤點頭:“保重。”


    “你也保重,祝你毫發無損地離開這個鬼地方。”任也真摯地回了一句後,便叫上寅虎,匆匆離開。


    許聽濤望著二人遠去,雙眸中泛起了落寞的神色,不由得搖頭感歎道:“唉,我秩序聯盟中,如此藏龍臥虎,連兩個跑腿辦差之人,都能擁有這等戰力。若大家能同心協力地對抗光頭執法者,又何至於一退再退啊……!”


    “許武官,剛剛上層傳來消息,讓您立即去開會,商議沿岸布防。”旁邊一位神通者,輕聲開口提醒。


    “開開開開,我開你祖宗的骨灰盒,在該死的光頭上排水渠過彎。”許聽濤憤恨地罵了一句後,轉頭吩咐道:“回電,下官馬上就去。”


    南岸,身著月牙黑袍的男子,行走在鋪滿枯葉的林間小路上,步伐沉穩地來到了一座石陣麵前。


    周遭,有七八名光頭圍著火堆而坐,他們看了一眼黑袍男子,並沒有發聲。


    “轟!”


    黑袍男子邁入石陣,一股黑氣衝天而起,他的身影驟然消失在了原地。


    一名光頭目光有些詫異地看著石陣,輕聲呢喃道:“他是城中來的,是誰的人?”


    “怎麽了……?”


    “我總感覺,他身上有一股令我心悸的感覺,很奇怪,難以用言語形容。”


    “一個跑腿的無名小卒,能有什麽奇怪的感覺。”同伴嗤之以鼻地嘀咕了一句。


    火堆滾滾燃燒,眾人再次沉默了下來。


    ……


    回去的路上。


    任也開著車,眉頭輕皺。


    旁邊,寅虎稍稍調息了一下後,便睜開眼睛說道:“……那個與我們短暫交手的黑袍人,我總覺得有點不太對勁。”


    “怎麽不對?”


    任也扭頭詢問。


    “他身上有一股特別的味道。”寅虎若有所思:“沒錯,就是很特別……!”


    “你別玩謎語人那一套。”任也不耐地催促道:“到底有什麽特別的?”


    “簡單來講,就是每個人都有自己獨特的氣味。”寅虎組織了一下語言:“但那個人不太一樣……他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氣,很特別,這可以掩蓋住自身的氣味。”


    任也聽到這話,沉思兩秒,便瞬間總結道:“就好比香水?!”


    “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寅虎點頭道:“應該是某種珍貴的香粉或是香料的氣味,古秘境中常見的那種。”


    任也稍作沉默後,突然問道:“你說這星門中的殘魂,會用香料嗎?”


    寅虎很認真地思考了一下:“這不太好說啊。單以這個星門的背景而言,現在我們看到的殘魂,可能都是過去活人的倒影。那有人喜歡往身上撒香料,這也沒什麽奇怪的吧?而且……這也有可能是一種任務線索的提示啊。”


    任也緩緩看向他:“那我再問你。你說,我們接到的任務是,接回金牌臥底黃友龍……那有沒有可能,別人接到的任務,是殺了他呢?!”


    寅虎一愣:“這……這當然也是有可能的嘍。”


    話到這裏,二人都不再多言,隻各自思考著。


    剛剛,任也聽完黃友龍臨死前說出的話後,心裏是產生了一定聯想的。但他還不確定,總感覺自己抓住的線索太雜了,很難將其邏輯縝密地串聯到一塊。


    一路無話,二人很快回到了天工部的福來縣城總部。


    ……


    總部,6層的一間茶室內。


    宋明哲坐在沙發上,麵無表情地問道:“黃友龍就說了這一句?!”


    “沒錯。”


    任也立即點頭道:“他的原話就是,八名大匠官中,必有一人是內奸。”


    宋明哲目光平靜地瞧著他與寅虎,緩緩起身,走到了窗口附近。


    他看著窗外的夜空,思考許久後,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喂?!你去叫八名大匠官,二十分鍾後,在匠台秘境集合。還有,暗中通知五十名,三品以上神通者提前在匠台埋伏……一切準備妥當後,我再去匠台。嗯,就這樣。”


    話音落,宋明哲掛斷電話,扭頭看向任也與寅虎,笑道:“辛苦了。”


    【恭喜您,完成宋明哲的委托任務,接回內應,您得到了88枚金幣獎勵。】


    他話音一落,任也和寅虎便同時聽到了星門的提醒聲。


    二人微笑著衝宋明哲點頭,也不再多言,隻與他一同等待。


    大概過了十分鍾左右,房門突然被推開,一位青年急匆匆地走進來,表情略顯慌亂地喊道:“主官,我派人去通知八名大匠官時,有一人已不在總部。”


    “誰?!”宋明哲立即詢問。


    “南風客——徐朗。”青年立即回道:“派去的人說,他們問了伺候徐朗的人,對方在十五分鍾之前,便突然離開,走得很匆忙。他清修的匠室中,茶水還是熱的……。”


    “這是驚了。”宋明哲不顯慌亂,立馬吩咐道:“通知另外那七名大匠官,全力追蹤徐朗。他若反抗,可當場擊殺。你再叫上那五十名三品神通者,在後麵跟隨,觀察情況。我就在這裏等消息。”


    “是!”


    青年聞言,立即轉身離去。


    宋明哲背著手,再次走到窗口處,皺眉沉思。


    茶室內,安靜無聲,任也和寅虎坐在長椅上都不敢插言,隻陪著宋明哲一起等待。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眨眼間就來到了晚上九點多鍾。


    此刻,任也與寅虎已經不吃不喝地坐在這裏,等待了近兩個小時。


    “吱嘎!”


    就在寅虎已經等得有點焦躁之時,房門卻突然被推開,有七人渾身充斥著血氣地走了進來。


    任也一眼就認出,他們便是先前見過的七名大匠官,領頭一人穿著道袍,好像是叫薑道人。


    他衣衫上沾染著星星點點的血氣,發髻也有些淩亂。


    “怎麽樣?!”


    宋明哲瞧著七人問了一句。


    “……!”


    薑道人微微抱拳,輕聲道:“我們在南河橋追蹤到了徐朗,他正欲渡靜明湖逃離此地……我七人與數十名三品神通者圍攻他,最終將他擊殺在了橋內一側。”


    “然後呢?”宋明哲看著他又問:“徐朗墮落的目的是什麽?!”


    “貧道用了問魂秘法得知,徐朗便是光頭執法者的內應。”薑道人一字一頓道:“執法者對我匠人係的高階神通者傳承,頗感興趣。他近八日的任務是,在執法者發起總攻前,要拿到你耗費半生,嘔心瀝血寫下的兩本匠作典籍,為執法者填補匠人係典籍稀少的空缺。如果有可能,他也會逐一擊殺我七人,搜刮走我們這些年的積累……。”


    話音落,宋明哲與任也同時愣住。


    在這一瞬間,任也感覺自己抓到了極為重要的東西。


    他輕聲呢喃道:“八名大匠官中,必有一人是內奸。此人還有一個八日任務,那就拿到宋明哲的兩本匠作典籍,並伺機殺害另外七人,搜刮他們的積累……。”


    “嗬,這個劇情好熟悉啊!這是天道給出的影射提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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