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室內。


    任也正在沉思之時,卻聽到宋明哲在叫自己。


    他幽幽地回過神,行禮回道:“主官。”


    宋明哲先是擺手示意七名大匠官離去,這才衝著任也和寅虎吩咐道:“突然想起來,還有一件事情沒做。”


    他一邊說著,一邊走到了書案旁,伸手在紙上寫下了一個地址,並交給了寅虎:“這個地方關著一個人,你們過去接上他,然後給我打電話。切記,你二人是我的親信,此事也是我家事,莫要對外聲張。做完之後,就當什麽都沒有發生過,明白嗎?”


    寅虎接過地址一看,心裏懵逼道:“我靠,這不就是別墅地址嗎?”


    任也聞言立即抱拳道:“屬下明白了。”


    “去吧。”宋明哲擺手。


    “是!”


    二人行禮後,便匆匆離去。


    ……


    不多時,樓下車內。


    任也看了一眼寅虎遞過來的地址,皺眉嘀咕道:“別墅內關著一個人?這不就是上一幕的宋安結局嗎?我靠,這哥們是在囚禁密室內過了幾個年啊,好可憐啊……!”


    “福來縣城大戰將起,宋明哲這是準備把他送走了。”寅虎補充了一句。


    任也啟動汽車,輕車熟路地趕往別墅。


    路上,寅虎表情古怪道:“沙包,你覺不覺得,剛剛第一輪任務中流露出的一些信息,更像是一種影射提示。八人中必有一人是內奸,且此人要竊取宋明哲的匠作心得,並尋找機會殺害另外七名大匠官,搜刮其積累……這個劇情跟我們小隊內的情況,好像很相似啊。”


    “老虎舔貓穴,你終於是回過味來了。”任也微微點頭。


    “你這他娘的都是什麽歇後語,顯得你很有文化?!”寅虎有些抓狂,他感覺小隊這幾個人,除了自己和老幹部外,就沒有一個正常人。


    “我也覺得這是一種影射。”任也眉頭緊鎖地回道:“你看哈,殺害另外七人,搜刮其積累……這話乍一聽很籠統。但你要具象化地對比一下,那我們八名玩家的積累是什麽?”


    寅虎稍稍愣了一下,脫口而出:“那還用說,自然是金幣和自述書碎片了啊。”


    “宏哥為什麽死得那麽突然?如果是有人搞鬼,那殺他的動機究竟是什麽?”任也再次引導著問:“你把這種動機,放在整個星門已經接近尾聲,大家到了最後決戰衝刺的情況下進行思考。還有,當初我們入門時,天道規則提醒的必要獲勝條件是什麽?!”


    這種保姆式的引導,恐怕就連傻子,也能想明白其中的意思了。


    所以,虎哥瞬間醍醐灌頂,本能道:“必要的獲勝條件是——金幣。八日後,隻有獲得金幣最多的玩家,才能領走引路人——宋義。還有,自述書碎片也同樣很重要,它不但能影響最終獎勵,而且若能獨自拚湊完整,也會得到大額的金幣獎勵。哦哦哦哦哦,我知道了,如果是有人暗中殺了宏哥,那一定是為了搶奪自述書碎片和金幣……因為星門已經快結束了,大家都到了最後的衝刺階段。”


    “沙包,你是真的細啊!”


    寅虎激動地誇讚了一句後,卻又突然表情僵住:“嗯?不對啊,不對……你錯了。你忘了,宏哥死的現場中,我們是發現了散落的金貨和自述書碎片的……。”


    “我要是暗中搞事的那個人,我絕對不會把金幣和自述書碎片全拿走,這太蠢了。一定要留下一些,給大家一種,不是為了個人積累而殺人,這樣才好嫁禍到‘天道’身上,讓大家感覺是機製在殺人。”任也言語沙啞道:“整個現場,一共就找到了三枚宏哥的遺產金幣,還有一張自述書碎片。最重要的是,那張自述書碎片是重複的……是我們去長生觀那天,其餘幾個抱團玩家一塊得到的,並非是唯一稀缺的。”


    “有道理,故意留下一些金幣和一張自述書碎片,是為了擾亂大家視線。”寅虎微微點頭:“那個現場非常混亂,且到處都是焚屍,我們根本沒有辦法長時間留在那裏檢查現場。”


    “宏哥起碼有一張自述書碎片,是唯一的。”任也突然說了一句。


    “你知道?!”


    “對,因為第一天,我倆一塊過了一個任務。”任也堅定地回道:“那張自述書碎片是宋安的,而且隻有他有。當然,這隻是我知道的,他可能手裏握著的更多……。”


    寅虎仔細思考半天:“那女人和小元之死,有沒有可能,也是有人在借著規則殺人?”


    “這個不好說。”


    任也搖頭道:“女人和小元死的時候,金幣和自述書碎片都是爆出來的,而且就在靈堂內……這大家都能看見。而且八點半密室殺人,是核心機製,我覺得別人很難利用這個規則。”


    “嗯。”寅虎微微點頭。


    “我感覺,如果真的有人在搞鬼,那這一輪中,他一定還會再次出手。”任也說到這裏,猛然扭頭看向了寅虎:“你覺得那個人,會是誰呢?”


    寅虎被看得一愣,皺眉道:“狗日的,你不會懷疑是我吧?!”


    這話差點把任也的cpu幹燒了,他稍稍沉默一下,無語道:“聰明人可以裝蠢,但蠢人卻很難裝聰明。虎哥,千萬別那麽敏感,你在我心裏非常單純,且一直是流著哈喇子的……。”


    “哦。”


    寅虎鬆了口氣,琢磨了半天後,突然吼道:“狗東西,你他娘的在罵我?!”


    ……


    夜,10點左右。


    汽車停滯在別墅門口,任也與寅虎匆匆下車,直奔院內走去。


    這裏是從前的倒影,演化的是過去的一切,所以院中沒有那麽多雜草,瞧著也並不荒蕪。不過,在月色朦朧下,還是影影綽綽的有動物在奔跑。


    一陣陰風襲來,二人片刻也不敢耽擱,隻徑直來到大門前,卻見到別墅正門微微敞開。


    “門怎麽是開的?”寅虎瞬間打起了精神。


    “你在後,我在前。”


    任也臉色凝重地叮囑了一句後,便緩緩拽開房門,邁步走了進去。


    室內的氣溫稍暖,一股濃烈的血腥味襲來。


    任也瞧著周遭熟悉的環境,邁步就走向了樓梯口。


    寅虎與他保持三五米的距離,跟在後麵,隨時準備呼喚大刀。


    就這樣,二人一前一後,確保不會出現視線盲區的一路走到二樓大廳,並扭頭看向了八間房。


    大廳中,有七間房門緊閉,一間房門敞開的,正是任也住過的離字房。


    他稍稍回憶了一下,在天宮樓最後一幕時,宋安被父親剁掉了右腿後,就被囚禁了二樓的離字房內。


    “門是開的?!”


    寅虎瞬間走過去,凝神向房內感知:“沒東西。”


    “嗖!”


    任也一步邁入離字房中,扭頭打量著四周,見到這裏充滿了生活氣息,垃圾桶是滿的,桌麵上也擺放著不少書籍、遊戲機等娛樂物品。


    但是,原本被囚禁在這裏的宋安,卻不見了!


    他人呢?


    是自己跑了嗎?


    不不不,這不太可能,宋安應該沒有辦法從房內打開門鎖。


    任也邁步來到床邊,低頭看了一眼略顯淩亂的被褥,皺眉說道:“走得很突然……而且很久了。”


    “你怎麽知道?”


    寅虎問。


    “把你的哈喇子擦一擦,扭頭看一下桌上。”任也輕聲道:“那裏擺放著還沒有吃完的早餐,被褥表現也像是剛起床。這說明,他是正在吃早飯的時候,突然離開的。”


    “嗯?!!”


    就在這時,寅虎陡然間散發出龐大的感知之力,且虎鼻瘋狂抽動,猛嗅了起來。


    任也回頭看向他:“怎麽了?”


    “不太對勁。”


    寅虎一邊猛嗅著,一邊邁步在室內走了幾步。


    任也見他行為異常,便沒有出言打擾。


    寅虎從床邊走過,彎著腰,一路猛嗅地離開了房間,順著二樓大廳下樓,走向了別墅樓的後門。


    任也一路跟隨,並扭頭打量著四周,見這裏的走廊依舊是房門緊閉,且無法打開。


    不多時,二人一塊來到了主樓後門,而寅虎也終於停下了腳步。


    月光從窗外照射了進來,寅虎緩緩回過頭,表情十分古怪道:“……還記得從靜明湖回來的時候,我跟你說過的氣味嗎?”


    “當然記得啊。你不是說,那個穿著月牙黑袍的男子,身上有一股類似於香粉的氣味,從而遮蓋了自己的氣味嗎?”任也點頭。


    寅虎指著自己走過的走廊,輕聲道:“從宋安消失的離字房起,一直到這裏……都有與黑袍男子身上相同的氣味,非常淺淡……常人根本聞不到,但我可以。”


    任也愣了一下,急迫道:“你確定?!”


    “不要在嗅覺方麵質疑我。在厚土時,我二弟娶的小妾不忠,我用鼻子一聞,就聞出來了。”寅虎傲然回道。


    懷王此刻也沒有功夫去思考,他二弟娶的小妾,為什麽會讓他聞,隻呆呆站在原地,輕聲呢喃道:“也就是說,那個身著月牙黑袍的男子,曾經來過這裏,並且出現在了宋安的房間。也就是說,他就是大概率救走宋安的人?!”


    “是這樣。”


    “你可以繼續追蹤那股氣味嗎?”


    “不行,外麵氣味很雜,到門口就斷了。”寅虎搖頭道。


    “踏馬的……!”


    任也感覺自己抓到了重要的線索,攥著拳頭說道:“究竟是誰來了這裏呢?!”


    “嗚嗚!”


    一陣陰風,順著門縫從室外飄進走廊。


    就在這時,意識空間內一道稚嫩的聲音響起:“恭喜發財,恭喜發財……老板,我感受到了一股強烈的陰魂氣息……自這裏向外蔓延。”


    “嗯?!”


    任也聞言,瞬間眼神一亮:“好寶貝,快開始你的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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