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密室內,陰風陣陣,火光驟滅,淒厲的喊聲在飄蕩……


    一股足以讓靈魂顫栗的恐懼之感,直頂腦門。


    任也雖然在黑暗中已經看不到那張臉了,但那張臉的種種細節,卻無比清晰地刻在了記憶裏。


    他一時間感覺自己渾身不適,後背好像有什麽東西在頂自己。肩膀怎麽突然變沉了?臉頰正麵好像有人在吐氣,難道,它在緊貼著我的臉嘛?!


    無形的腦補最為可怕,任也感覺那東西無處不在,甚至一度想起了自己去農村參加葬禮時,見到的那些躺在棺材裏的老人。


    死人臉或青紫,或慘白,或如小鬼抹著腮紅……


    “尼瑪,我跟你拚啦!”


    任也破防了,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喊什麽,隻近乎於本能地拔出了鎮國劍,衝著前方,身後,連續揮砍數下。


    “刷!”


    在揮砍間,鎮國劍陡然爆發出一陣光芒,如神兵臨世,炫彩奪目。


    任也被晃得雙眼生疼,耳中聽見兩聲哀嚎後,密室內重歸平靜。


    但他腎上腺素飆升,依舊沒有停下手臂的動作,鎮國劍被掄得嗚嗚作響,嘴裏還在不停地咒罵著:“來啊!幹啊!長毛給你砍成板寸!”


    “殿下,殿下……!”突兀間,左側傳來二愣急促的呼喊:“別砍了,那髒東西沒了,沒了……快住手,不然我還手了……!”


    “呼呼!”聽到喊聲,任也喘息著站在原地,反應了好一會,才徹底回過神。


    “啪!”


    火折子的光芒,再次將火把點亮。


    任也扭頭,見到二愣五體投地地趴在地上,左手正捂著流出些許鮮血的屁股,而右手則是舉著火把,臉色漲紅。


    “你屁股怎麽了?那鬼……鬼咬你腚了?”任也關心地問道。


    “我拿殿下當主子,殿下為何拿我屁股當劍鞘?”二愣委屈巴巴地問。


    “我刺的?呃,真對不住啊,我這劍法全憑手感…!”


    “不礙事兒,就是劃了一下。”二愣摸索著屁股,一時間竟分不清“正口”和“劍口”,創麵很微小。


    “沒事兒就好,回頭我讓蓮兒給你擦點創傷藥。”


    “殿下當真?”二愣眼神一亮。


    ……


    密室內的數根火把全被點燃,重歸平靜。


    任也與二愣都默契地遠離那扇鐵門,並將擁有驅邪作用的鎮國劍懸掛在密室中央,隨即快速翻找了起來。


    大概過了一刻鍾左右,任也終於在一處矮小的書案下,找到一封老舊的密詔。他站在火光下粗略地看了一眼,頓時大喜過望。


    火光跳動,任也依靠著牆壁,雙眼仔細掃過密詔上的每一個字。


    從內容上來看,這應該是一封老皇帝寫給上一代懷王的密詔,也就是朱子貴的父親,翻譯成白話文是:“兒子,見字如麵。昨日,朕聽說南疆邊境異動,憂心忡忡,食不能寢,夜不能寐,午夜子時感心中煩悶,嘔血數口。


    徐老道清晨來看望,在朕逼迫下說出實情。我之壽命,恐不足一載。自開國以來,朕一統中原,北拒關外蠻夷,南征不毛之地,無愧於天下萬民。


    但我大乾連年征戰,國庫空虛,氏族林立,功勳結黨,太子一脈又蠢蠢欲動……我若撒手而去,恐再生戰亂。


    國之希望,在於朕;朕之希望,在於天赦入命之人。


    徐老道稱,欲開前朝公主墓,必要有天赦入命之人定墳,而此人也必將蘇醒在清涼府。望你速速尋得此人,續朕之命,續我大乾之國運。


    許久未見孫兒子貴,朕贈他神異禦筆一支,朕的心頭血一滴,以血潤筆,自可令其再現神輝。


    願他長大時,可自登高台繪山河。”


    密詔簡短,大致意思也很直白。


    這就是老皇帝告訴兒子,我快死了,壽命不長了,但我是大乾村的希望,我不能死,死了村就亂了。有一個老道說,開一個什麽前朝公主墓,就可以延續我的壽命,延續大乾村的運道。


    但要開這個墓,就必須得找到天赦入命之人。


    踏馬的,權力的盡頭就是玄學嗎?


    任也在心裏猛猛吐槽後,心思活泛。


    為什麽又是我呢?從時間上來看,現在是景帝三年,也就是說,這封信密詔至少得是四年前的了,因為老皇帝提到了自己還有不到一年的壽命。


    那這老皇帝早在四年前,就已經知道自己這位天赦入命之人,會出現在清涼府嘛?


    四年前,自己還在邊境搞反詐呢啊,甚至都不知道世間有星門的存在啊,可這老皇帝和那個老道士,卻已經在開始“算計”自己了。


    還有,那座前朝公主墓裏到底有什麽?為什麽非要等自己出現後,才能被打開呢?


    細思極恐,頭皮發麻啊!


    要破解的謎題太多了,但任也得知的信息卻太少了,現在想搞清楚真相是不可能的,隻能慢慢推進這座星門的“劇情”。


    強行平複了一下情緒後,任也彎腰從書案下的木盒中,拿出了一個精美的小瓷瓶。這東西是和密詔一塊出現的,裏麵裝的應該就是那一滴皇上的心頭血。


    站定在原地,任也閉上雙眸呼喚:“禦筆!”


    “刷!”


    充滿質感的禦筆,陡然間出現在任也的手中。


    他右手持筆,左手打開了那個精美的小瓷瓶,剛想琢磨怎麽用時,卻突然見到瓶內泛起刺眼的朱紅色光芒,有一滴龍血飛出,將禦筆點亮。


    【恭喜懷王殿下,令禦筆再現神異,並成功完成第二任務。您獲得500源獎勵,200經驗值。】


    【專屬道具“先皇禦筆”:這是一支神奇的筆,可複刻出現在此星門中的任何技能,持續時間六個時辰,並隻能完整地使用一次。使用後進入虛弱期,十二個時辰內無法重複使用。】


    【叮~您獲得500星源。目前星源餘額:500。】


    【叮~您獲得200經驗值。但此星門中無法激活玩家等級,職業,以及任何傳承特性,離開後結算。】


    星痕之門冰冷且空靈的聲音,一插即逝,像極了不負責任的渣男。


    任也幽幽地回過神來,心中大喜。


    可以複刻任何技能?臥槽,牛逼啊!無愧於老子這地獄級的開局難度!


    任也激動了好半天,才低頭看向手中失去光彩的小瓷瓶,隨即將它重新擺回原位,又喊了一聲:“收!”


    “刷!”


    禦筆頃刻間消失在掌心,並且出現在了任也的意識空間裏,這種感覺非常玄妙。


    成功激活了禦筆,讓任也稍稍有了一點安全感,他神清氣爽,邁步在密室內轉了起來,想仔細找找這裏還有沒有什麽輔助線索。


    不過很遺憾,二愣與任也在密室內整整度過了一個下午,也沒有再找到什麽有用的信息。


    一處置物架前,任也翻開著一本書籍,腦中自動浮現出有關它的信息。


    【天陰女子劍陣:據傳言,前朝公主酷愛武道,曾私下召集二十四名模樣俊美的女子,苦練八年,鑽研出一種可碎人陽魄的古怪劍陣。】


    “女子劍陣?沒什麽卵用啊。”任也隨手放下,又拿起一個色彩極佳的花瓶。


    【八寶瓶:看著沒什麽用的裝飾品,價值不菲,可獨自欣賞,也可贈予它人。】


    【金磚:世間常用的黃白之物,據說人人都愛它。】


    “……!”


    “呼!”


    將最後一個置物架翻完,任也長長出了口氣,擦著汗水嘀咕道:“看來在這一幕裏,星痕之門不會再給出多餘的任務提示了。”


    “二愣,二愣……!”任也轉身喊了兩聲,卻見到二愣獨自坐在密室門口,正捧著一把銀白色的無鞘長刀嘿嘿傻樂:“你在這兒下蛋呢?”


    二愣抬頭,喜愛至極地捧著那柄銀白色長刀:“殿下,屬下用刀這麽多年,卻從未見過如此鋒銳逼人的單刀。這是至寶啊!”“給我看看。”


    “……好!”二愣的眼神雖然充滿不舍,但還是乖乖將長刀遞了過去。


    任也接過,腦中浮現出此物信息。


    【天下十大名刀“邀月”:五十年前,名震天下的刺客隱娘所用之兵器,世間無雙。據傳,得此刀者,也可得隱娘畢生所學。】


    信息越短越牛逼!


    任也在心中感慨了一下,拿刀時,又看向了二愣的表情。對方目光炙熱,卻又不敢出聲,隻眼巴巴地看著。


    “你喜歡?”


    “屬下確實喜愛,但如此神兵應配……配……!”


    “送你了。”任也聽著二愣磕磕巴巴的話,略有些不耐地打斷道。


    二愣呆愣,錯愕,如雕塑一般站在原地。


    “拿著啊!”


    “殿……殿下當真?”


    “……!”任也將刀強行塞入對方懷內,回身看向室內的所有置物架,又輕聲吩咐道:“你晚些時候清理這些物品,將武學秘籍,案卷等物留下,剩下的金銀財寶統計出數,全部賞給我寢殿內的太監和宮女,要力求公平。”


    “啊?!”二愣持續懵逼:“這……這麽多金銀珠寶,您若留著……!”


    “唉,財散人聚。我如此處境,他們還能願意跟隨我,那給點錢財又算什麽呢?”任也擺了擺手:“想讓人家賣命,還不想給錢,哪有這樣的好事兒?”


    “殿下,您和以前真不一樣了。”二愣看著任也,雙眼中罕見地閃爍出欣慰之色。


    “不要把我和那個廢物相提並論。”任也在心中回了一句,邁步走向出口:“時辰不早了,我得去赴愛妃之邀了。”


    “殿下待我如同生父,賜如此珍貴的名刀給我……,”二愣咬了咬牙,像是下了很大決心:“即便您真讓我去伺候公馬,我也定當盡力而為!”


    “操!”任也崩潰。


    “此操又是何意?”二愣不恥下問。


    “就是公馬配你時的描述,一種情緒表達。”


    “殿下懂得可真多啊……!”


    ……


    簡單用膳後,任也沐浴更衣,特意穿了一條看著比較“清純”的粉色褻褲,並再次用蓮兒的發絲係在了自己寢殿的房門外,這才在二愣等人的陪伴下,來到了王妃許清昭的寢宮。


    下人在外等候,殿內檀香繚繞,靜謐異常。


    任也抬頭望去,見王妃赤著一雙玉足,盤坐在幔帳垂地的床榻之上,


    她烏黑的發絲沾染著水珠,俏臉紅潤,像是剛剛洗過澡。


    許清昭給人的氣質一直是高冷華貴,不理芸芸眾生,也不需紅塵之事叨擾自己,宛若一位嫡仙子。


    但此刻,她眉間點著一抹朱紅,卻隻身穿一襲純白色的薄紗裙,香肩外露,胸脯溝壑頓顯,兩條白皙的小腿交疊,在裙擺中若隱若現。


    任也一時間看呆了,心說……哥三年多沒開葷,你要是這個打扮的話,那我可不困了昂!


    許清昭緩緩睜開雙眸,側頭看向任也,輕拍了拍身前的床榻:“上來。”


    “?!”


    一句話,令任也小心髒狂跳了起來,他略顯扭捏地走過去,脫下靴子上了床榻:“愛妃,那……咱們躺著談?!”


    “刷!”


    許清昭輕揮手臂,捆束著幔帳的細繩竟自行解開,透著香氣的幔帳閉合,將床榻上的二人徹底遮擋。


    “脫去衣衫。”許清昭淡淡地命令道。


    有求於人的事兒,你這是什麽語氣啊?


    脫就脫唄!


    “刷刷……!”


    不到三秒,任也身上就隻剩下一條褻褲了,並一邊解著褲帶,一邊安撫道:“愛妃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別急……馬上就脫完……!”


    “鎮國劍重新認你為主,引出天地異象,恭喜你啊,天赦入命之人!”


    清冷的聲音泛起,如天雷在耳中炸響。


    任也心裏咯噔一下,抬頭時,見到許清昭嘴角泛著一抹微笑,正玩味地俯視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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