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點多,接待小院的大通房內,蔣欽也有些坐不住了,他抬頭看向任也,低聲說道:“六點多堂會就要開唱了,可這劉管家還沒回來。要不,你去見見王黎黎,讓王家的人找找他?”


    “也行。”任也緩緩起身。


    “劉堂沒回來,肯定是遇到事兒了。你還是帶幾個人去吧,別搞到最後,弄成葫蘆娃救爺爺了,去一個搭一個。”瘋狗雖然不喜歡清涼府園區這幾個貨,但出於對完成任務的渴望,還是主動提醒了一句:“多去幾個。”


    “我跟你去。”於偉峰起身。


    “我也去。”老劉附和一句。


    “好。”任也回應一句,帶著幾個人邁步就要往外走。


    就在這時,高家的護院許棒子邁步走了進來,並抬頭說道:“周家的那個副官來了。”


    “他說什麽事了嘛?”老曲問。


    “沒有,就說要和我們這邊的人聊聊。”許棒子搖頭。


    “那就讓他進來吧。”蔣欽先與眾人對視了一眼後,才代表大家回道。


    兩分鍾後,周副官穿著一身整潔的軍裝,雙腳踩著軍靴,背著小手走進了大通房。


    門口處,隻有蔣欽,任也,於偉峰三人坐著,其它人都在旁邊圍觀,且一言不發。


    “不知周副官前來,是找我們有什麽事兒嘛?”蔣欽代表眾人詢問。


    “劉堂不在嗎?”周副官仔細回憶了一下團長的交代,一屁股坐在空置的椅子上,翹著二郎腿問。


    “他出去了。”蔣欽皺眉瞧著他回道。


    “哦。”


    周副官微微點頭:“昨晚公館內又死人了,你們知道嘛?”


    “誰死了?”


    “我們周家的一個士兵,他在淩晨如廁的時候,被那個殺秋掌櫃的凶手給殺了,且現場和死狀是一樣的。”周副官輕聲敘述道:“王家的人怕引起混亂,所以才未公布此事。”


    “那你把此事告訴我們,是何意啊?”於偉峰問。


    “沒什麽意思。”周副官的目光落在了任也身上:“我家團長讓我四處走走,看能不能找到一些線索。”


    任也與他對視,表情平淡,也並沒有回應。


    “我家團長的意思是,這王老爺過大壽本是喜事,外人不好添亂。諸位要是有什麽線索,可以悄悄跟我講,或者是知道什麽內情,也可以勸勸凶手自己站出來。”周副官按照聰聰的吩咐,流露出一副盛氣淩人的態度,表情相當倨傲地補充道:“凶手找到了,才不會牽連其他人,你們說呢?”


    這話一出,屋內霎時間變得落針可聞,並且有兩道非常睿智的目光盯死了周副官,那分別是瘋狗和老劉。


    “行,我的話說完了。嗬嗬,你們要是有消息,可以派人去公館內找我。”周副官點到為止地站起身:“走了。”


    眾人望著他離去的背影,表情都很嚴肅或憤怒,可卻沒有展現出什麽過激之舉。


    周副官裝完逼,就走到了門口,但他又怕這些人聽不懂,所以轉身補充了一句:“哦,對了。我的兵,下午的時候好像在山下看見劉堂了,他還沒有回來嘛?這裏昨天發生了凶殺案,挺亂的,要不然,你們去找找他吧,嗬嗬。”


    說完,他邁步跨過門口,帶著兩名士兵,大搖大擺地離開。


    室內安靜了好一會,蔣欽率先開口:“完蛋了,劉堂肯定是被他們綁架了。這個傻鳥過來,就是耀武揚威的。”


    “老子真踏馬想不明白了。”瘋狗破口大罵:“這周家的人,為什麽會盯上我們?究竟是誰得罪了他們?這群傻鳥憑什麽認為,凶手會在我們中間?咱們昨晚都在一塊啊,根本沒人離開去殺人。”


    這話一出,老劉,許清昭,阿菩等人表情不變,但於偉峰,蔣欽,還有老曲都用餘光瞄了一眼任也。


    “現在說這些,已經沒用了。”於偉峰擺了擺手:“事實就是,劉堂被他們綁架了,我們現在屬於是寸步難行的處境。”


    “這話沒錯。”老曲歎息一聲,皺眉道:“這沒了劉管家領路,誰也找不到高老爺要的那個至寶。劇情推進不下去……任務可以宣告失敗了。”


    他這話說得一點錯沒有,此番拜壽任務的關鍵點,其實就是劉堂。對方身上有尋找至寶的道具,現在人丟了,大家哪怕就是選擇硬搶,那也不知道該搶什麽啊。


    瘋狗抬頭看向他:“算了,剩下的事交給我吧。”


    “交給你什麽?”於偉峰愣了一下。


    “我現在就去抓幾個周家的軍官,直接帶到發電站,再給他們幾把綁上麻繩粗的電線,老子就不信找不到劉堂的消息。”瘋狗狠得已經沒有人樣了,表情猙獰地扔下一句,邁步就要去搞電力測試。


    “行了吧你。”老曲煩躁地嗬斥了一句:“綁架啊,而且綁的還是高家的人,你覺得這種事,下麵的軍官會知道嗎?即使知道了,那會說嗎?他們是殘魂啊,腦子一根筋,死都不怕,還會怕你電幾把?”


    “那你說怎麽辦?”瘋狗很急:“這都到了任務的第二天了,咱們現在連地庫的正門都沒進去。再拖下去,肯定就集體涼涼了,高葉也白死了。瑪德……老子真的想殺人。”


    這話其實沒毛病。眾人白天時是無法行動的,而晚上也隻有固定的時間段,才可以探索王公館的地庫,在時間上來講,他們確實很緊迫,也沒有多少時間可以浪費了。


    再拖一天,壽宴馬上就開始了。


    “剛才那個副官,幾乎是已經把話挑明了說了,劉堂肯定就在他們手上。”任也終於開口:“既然這樣,那我就去找一下王黎黎,也把話挑明了跟她說,看看王家能否主持公道。如果不行……今晚堂會開始,大家就做好戰鬥準備吧。”


    說完,他站起了身:“我現在就去公館。”


    於偉峰思考了一下:“我和你一塊去。”


    “我也同去。”


    “好。”任也沒有拒絕,隻邁步向外走去。


    “態度可以強硬一點。”蔣欽在屋內喊了一聲。


    “知道了。”


    一行人離開大通房後,便在一眾巡邏士兵的注意下,直奔公館主樓趕去。


    路上,於偉峰走在任也側麵,突然問了一句:“周家的人,為什麽會盯上我們?”


    任也扭頭看向了他:“你想問什麽?”


    “昨天,隻有你去過王公館跟王黎黎吃飯,也隻有你是最後一個回來的。”於偉峰話語非常直接地問:“辦公室內死的那個掌櫃,是不是你殺的?!”


    二人對視半晌,任也幹脆果斷地回道:“是。”


    他的回答,讓於偉峰的眼神中流露出了驚訝之色。實事求是地講,任也殺了秋掌櫃後,這直接造成了劉堂被綁架的事實,也等同於是給小隊添了很大的麻煩。


    所以,於偉峰一直覺得,任也是不會承認這事的,他主動詢問,也就是想看看對方的反應。


    可未曾想,對方根本沒有狡辯,而是坦然承認了。


    不過,讓任也同樣感到意外的是,於偉峰竟然沒有出言埋怨,反而很客觀地分析道:“你看哈,昨天秋掌櫃死了之後,那個周聰聰一直表現得很活躍,今天也盯上了我們,而且這麽快就選擇綁架了劉堂,這說明……秋掌櫃或許跟周家有關係,周聰聰心裏也很急,搞不好,他們也是為了得到那件至寶。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周家大概率和我們是競爭關係。”


    “我也有這個猜測。”任也點頭。


    “我還是那句話,大家綁在一塊,一榮懼榮,一損俱損。”於偉峰也不知道是誇,還是罵地說道:“你明顯比瘋狗聰明,如果有的選,不會蠢到在公館內殺人。這事兒,我不會再提,但不能再有下一次。起碼有了臨時決定,要和大家商議一下。”


    任也瞧著他:“咱不對付歸不對付,但一就是一,二就是二。我殺了人,直接導致劉堂被抓,任務卡住,所以我會承擔這個責任的。後麵我會想辦法營救劉堂。”


    於偉峰再次愣了一下:“走一步,看一步吧。我總覺得,就是沒有你殺人這個事兒,劇情節奏似乎也偏了,發生了很多意外。就比如這個綁架事件,就踏馬離譜,絕對不可能是預設的劇情內容。”


    二人簡單聊了兩句後,便一同進入了公館內部。


    ……


    在下人的通報下,任也依舊是在六層的閨房中,見到了王黎黎。


    餐桌旁,王黎黎吃著早餐,靜靜地聽著任也敘述。


    “很明顯,是周家的人綁架了劉管家。具體在哪兒,我不清楚,但那個副官已經是明說的狀態了。”任也瞧著王黎黎:“我不清楚,為什麽周公子要針對我們。但我們來這裏,是給王老爺拜壽的,所以……還請王家主持公道。”


    王黎黎瞧著他問:“劉管家失蹤了,你很急嗎?”


    任也立即搖頭:“不是我很急,是高家的人很急。他們覺得,我能見到你,所以才派我來敘述此事。”


    王黎黎微微點頭,用一雙小手捧著精致的瓷碗,喝著蓮子粥,聲音透著沙啞的性感:“昨天,周聰聰覺得你鞋子上沾染的泥土和花草非常可疑,但你覺得……我能因為這個猜想,就判定你是殺人凶手嗎?”


    任也皺眉。


    “一樣的,周副官的話雖然同樣‘可疑’,但它不能作為,我與周聰聰翻臉的證據和理由啊。”王黎黎緩緩抬頭:“暴怒村不大,我現在就派人找一找劉堂吧。”


    這話的態度已經很明顯了,也算給足了任也麵子。


    但在時間上,還來得及嗎?


    ……


    王公館內。


    周聰聰站在鏡子麵前,一邊往頭上抹著斯丹康發油,一邊輕聲問道:“劉堂有說什麽嘛?”


    “他的嘴很硬。烈陽與青冰已經下山,其他人在逼問他。”周副官回。


    “去聽堂會吧。”周聰聰神色輕鬆:“劉堂不見了,我要不去聽聽曲,嗬嗬,恐落人話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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