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隻見一道藍色的魅影疏忽而至,一點亮光隨著那道魅影破空而出,徑直飛向了兩人。


    隨著一陣當啷聲響起,柳夏和戚兒的兩柄劍已然飛出落下,鋒利的劍刃把廣場上的大理石地麵都劃出了幾道深深的印記。


    此時眾人才反應過來,定著眼睛望去,隻見那兩人已經倒在了地上,而戚兒正狼狽的爬在柳夏的身上,說不上小鳥依人,卻好似投懷送抱一般。


    而在他們兩人的旁邊站著的正是冷雪,此時她的短劍已然入鞘,她的麵容依舊美麗不可方物,表情依舊冷漠酷若寒冰。


    原來就在剛剛的那一刹那,眼見就要有人受傷,甚至殞命,冷雪突然便瞬間衝出,以手中的短劍擊飛二人的劍刃,這才讓危險化解掉。


    隻可惜,劍是被擊飛了,但是身體的慣性卻是收不住的,所以戚兒一下子就將柳夏給撲倒了。


    有了肉墊的戚兒那是沒怎麽樣,可是她身下的柳夏那可是慘透了,不僅身上多處擦傷,連骨頭都像要斷了一般。


    然而,戚兒剛剛爬起,還沒來得及揉一下自己的胳膊,隻聽冷雪突然輕聲的說了一句,“怎麽少了一個人?”


    她雖然並不是看著戚兒說的,但是明顯是在讓戚兒回答。


    “少了一個人?”


    戚兒一邊咧著嘴,一邊向著四周望去,“少睡呀?應該不少吧?”


    突然,她好像意識到了什麽一樣,極為害怕的躲到了冷雪的身後,顫顫的說,“二師姐,你可別下午,真的有鬼嗎?”


    此話一出,竟然把冷雪給逗笑了。


    當然,那絲笑容也是一閃而過,“不是!是那個人!”


    那個人,冷雪沒說名字,但是戚兒一下子就心領神會了,她仔細的看了一下四周的人群,片刻後她就點了點頭,爬在冷雪的耳邊輕聲道:“嗯!看來他真的沒來,不過,二師姐放心,我這就去找他。”


    說完,戚兒狠狠的瞪了一眼柳夏,然後一溜煙的就跑向了廣場對麵的一排宿舍,根本不像剛剛受了傷的樣子。


    廣場上的比試繼續,剛剛的那一局算是一了百了了,原本就不是嚴格意義上的比賽,所以勝負對於這些人來說並沒有那麽重要。


    而這樣的結果倒是讓柳夏頗為滿意,他一邊揉著腰一邊回到西門文宇的身邊。


    他那看著西門文宇的表情像是在等待著打分一樣,但是西門文宇卻是像有心事一般,看都沒看他一眼。


    “哎!老大,你想什麽呢?”


    柳夏隨意的問了一句。


    誰成想,西門文宇不但沒有回答,思索片刻之後反而是問了一句,“你剛剛聽到冷雪說什麽沒有?”


    “嗯?她?”


    柳夏撅了撅嘴,“老大,我可對她沒什麽企圖,我會那麽注意她……”


    然而,他一個“嗎”字還沒有說出口,他又似乎想起來了什麽一樣,哦了一聲說:“我好像還真模模糊糊的聽到了她說了一句……”


    “什麽?”


    西門文宇平靜而嚴肅的問道。


    柳夏撓了撓頭說:“她好像是說,少了一個人什麽的,具體是什麽我沒聽清。”


    “果不其然!”


    西門文宇恨恨的說了一句,他自然知道那個少的人是誰,而他此時似乎也猜到了冷雪的心思,“難道、難道你還真是喜歡那個小子?”


    心裏一邊揣測著,他的手掌已經不自覺的攥成了拳頭,可見是恨之入骨。


    他恨的那個人自然是許塵,隻是,他卻是猜錯了冷雪的心意,甚至是正好猜反了。


    此時的許塵正在自己的屋中拿著一根樹枝胡亂的比劃著,那動作簡單而枯燥,但是他就是那麽一遍一遍的練習著,似乎還一邊練著,一邊思索著其中的深意。


    而此時,他卻不知道,有一隻眼睛已經爬著門縫偷看了好半天了,這個人就是戚兒。


    廣場正中心距離這裏並不算遠,甚至出門就能看到。


    本來戚兒想來到門口就拚命砸門的,可誰知她剛剛抬起了手便聽到裏麵有急促的喘息聲。


    她這個年紀正是調皮搗蛋的時候,女孩就更八卦一點,特別想窺探其他人的秘密,所以她才在門縫上爬著看了好半天。


    然而,當她看到許塵是比劃著這些極為簡單的招式時,她頓時沒了興趣,那些招式是她小時候和管家打架時才會用到的,簡直是幼稚至極。


    不過片刻後,她就釋然了,畢竟許塵剛剛來到兌山宗還沒多長時間,可以說修行的門還沒進呢?練一些簡單的出劍動作那也是情有可原。


    隻是她不知道,為什麽她的二師姐,也就是冷雪為什麽關心這個人,難不成真是喜歡上了?或者是,這個家夥深藏不露?


    可是她看了好大一會兒,最終的出來的還是第一種結論,因為屋裏麵這個家夥練的真是不怎麽樣,而連自己看起來都不怎樣,那麽要是和冷雪比起來,那可就是雲泥之別了。


    突然,屋裏的許塵一招用到一半竟然突然停了下來,然後左手不停的撓著頭,似乎大為不解的樣子。


    這可讓門外的戚兒笑壞了,她確實沒見過這麽笨的人,竟然這麽簡單的一劍還要想來想去的。


    然而,就是因為這個,她一時沒憋住,竟然笑出聲來。


    “誰?”


    屋內的許塵猛然轉頭,看向了門口。


    可是他連續叫了好幾聲卻沒人回答,原來此時的戚兒已經站起身了,她在想如果被許塵發現自己偷看,他會不會認為自己喜歡他呀,而且偷看當然不是什麽好事,那麽一會兒跟他說讓他去廣場,這可怎麽說。


    誰知道,正在她猶豫不決之時,隻覺得鼻子一疼,眼淚就流了下來,當她反應過來去抹的時候,才發現鼻涕眼淚已經混成一攤,其間竟然還又血。


    這時她才知道她該哭了,瞬間她就像被抽了骨頭一樣直接癱軟在了地上,捂著臉哭了起來。


    許塵剛剛開門時隻覺得被什麽東西一檔,也沒往多處想,然而當他側身走出來時,才知道自己惹禍了。


    雖然他也很不喜歡戚兒,不,是很討厭,特別是當他明白了剛剛她是在偷看自己練功。


    但是,對方終究是個女孩兒,此時對方就這麽坐在自己的門前,毫無節製的哭,完全是一副喝足了水的架勢,這也讓他無所適從。


    “哎!”


    許塵輕聲的叫了一下,也沒敢用手去安慰,正看到自己手上還拿著那根樹枝,也不知道他是犯了哪根筋,竟然傻傻的用手中的樹枝去拍了一下戚兒的肩膀。


    這下可壞了,戚兒本想抬頭罵一句,“你剛才瞎了呀?”,卻看到許塵正拿著樹枝敲自己,這下可急了。


    而她急了卻隻有一種表現形式,那就是哭,更加肆無忌憚的大哭。


    而這一下就更要命了。


    片刻後,有三個人就已經來到了許塵的門前,冷雪、陸九陽和潘安。


    冷雪和陸九陽自然是聽到了戚兒的哭聲而敢來的,而潘安呢,則是完全抱著看熱鬧的態度來看戲的,沒想到此時的戲份竟然這樣的重口味。


    潘安來到跟前就咽了一口唾沫,死死的盯著許塵手中的樹枝,原本就很猥瑣的目光此時那更是一閃一閃的。


    那意思像是再說,“兄弟,這也可以呀,這可是大庭廣眾,而且、而且她還是個孩子。”


    當然,其他兩人就不是這種想法了。


    冷雪趕緊上前把戚兒扶起,問一下到底是怎麽回事兒,這下可好,一看有人關心,戚兒哭的更厲害了,簡直有哭倒兌卦山的氣勢。


    而陸九陽則是緩緩的上前兩步,目光凶狠的看著許塵,“許塵!雖然我以前也是很討厭你,鄙視你,看不起你,卻沒想到我還是太低估你了,你竟然起伏一個小女孩兒?你也是夠能耐的呀!”


    其實,許塵原本還是有一絲愧疚的,雖然他不認是自己的錯,但是一看到戚兒哭那也是要服軟了。


    可是,當陸九陽說出這樣的話來,許塵反而感到無所謂了,也沒想解釋什麽,或者是不屑解釋什麽,轉身就要進屋。


    誰成想,見到許塵想要進屋,陸九陽反而認為許塵真的是理虧,就更加氣憤,右手狠狠的抓住了許塵的肩膀,一用力就把許塵拽了一個趔趄。


    “你今天必須把事情給我說明白,你憑什麽欺負完戚兒,連一句道歉的話都不說?”


    那目光凶悍,似乎馬上就要動手開幹了。


    “哼!”


    沒想到,許塵竟然冷哼了一聲,麵帶微笑的說:“怎麽?我不道歉又能怎麽樣,我為什麽要跟你解釋,你以為你是誰?”


    說著,許塵狠狠的抓住了陸九陽抓在自己肩頭的手,硬生生的甩到了一旁。


    其實,許塵應該發作的,他應該還手的,但是,這裏是兌山宗,他不能再惹事了,特別是那夜過後,特別是那個冷雪跟他說出那些話之後。


    可是他哪裏知道,他所認為的隱忍,對陸九陽可絕對不是,身為尚書之子,他哪裏被人家這麽說過,這樣的無視過,更何況,對方剛剛竟然那麽輕蔑的把自己的手甩開,那是對他絕對的侮辱。


    此時,他更是想起了那天在課堂上爭執的情景,怒從中來,他下意識的就從背後抽出了長劍。


    武器絕對不是一個好東西,他會改變一個人的心智。像平常,兌山宗的弟子是一般是不帶武器的,爭執起來也就是打打嘴仗。


    而正因為下午的這個所謂的演練,每個人都找出了自己的武器,那爭執起來可就嚴重了。


    眼見陸九陽抽出了長劍,他身後的戚兒竟然突然不哭了,連忙說:“九陽哥,那個……”


    她似乎也看出事情鬧大了,想要解釋一下。


    可誰知,這些官二代可是從來都不在乎別人的想法的,如果說剛剛他還是在為戚兒打抱不平,那麽此時他就已經是在為自己找回尊嚴了。


    說動手就直接動手,陸九陽的一劍瞬間刺向了許塵的前胸。


    連旁邊的潘安都嚇得屏住了呼吸,隻可惜他可是沒有去阻止的能耐,也沒有去阻止的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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