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他想要拖去襯褲的時候,房門吱呀一聲的被人推開了。


    柳夏還想姑娘怎麽來的這麽快呢,但是,當他聽到那個腳步聲時,他卻是一愣,然後猛然轉身望去,那一刻,他傻傻的呆在了那裏,進門的正是許塵。


    真是說曹操,曹操到,他沒想到他剛剛提到這個災星,這個災星就提劍來到了這裏。


    他明白,就算是放在平時,他也是很難和許塵有的一戰的,何況現在他有傷在身,所以,他剛想大喊一聲,將那幾個衙差叫過來,就算打不過,還能填填亂,讓他趁機跑逃跑。


    然而,他的喉結剛一滑動,一柄長劍就已經抵了上來,鋒利的劍尖輕輕的碰到了他的喉結。


    涼,很涼。


    柳夏一點都不懷疑眼前的這個人會一劍刺死他,從上一次他就相信許塵什麽事情都能幹出來,所以他識趣的敏了抿嘴,沒有發出一絲聲音。


    然而,下一刻,隻見許塵的左手猛然抬起,一塊黑色的碎布徑直的塞到了柳夏的嘴裏。


    其實,如果許塵知道柳夏是想來這個地方,他何必還故意從潘安的家裏帶出這麽一塊爛布呢?但是,既然帶來了,不用又浪費,索性就節約一下,不浪費這寬衣閣的東西了。


    不大一會兒,在柳夏毫不反抗的情況下,許塵將他絲絲的捆在了床上。而柳夏之所以沒有反抗,那是因為他怕沒有再說話的機會了。


    雖然此時他出於下風,絕對的下風,但是,他相信自己的這張嘴巴,他相信他等會一定能說服許塵不要殺他,但是,他錯了。


    因為,許塵從此便沒有將那塊碎布取出來。


    殺人之前,包括殺手,都喜歡在被人之人死之前聊上那麽一兩句,說一下對方為什麽該死,還有問一下對方還有什麽心願未了,痛不痛苦之類的話。


    更有甚者竟然還會問對方是不是知道錯了,此等行徑是何等的愚蠢,往往這些拖遝的殺手都會被對方的語言所迷惑,要麽結局是被對方成功逃脫,要麽是被對方反殺。


    可是,許塵卻並不喜歡那一套,他不想聽對方的懺悔,也不想聽對方那些感激涕零的哀求,當然,他還是有一些話要對柳夏說的。


    “我就不自我介紹了,我相信你一定記得,而且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許塵微微一笑,那是此時的這一笑卻是那般的陰冷和很辣。


    “嗚嗚嗚……”


    柳夏說不出話,但是許塵明白他想說話,他喉嚨發出的聲響不過是想許塵將那塊碎布拿出而已。


    其實,那塊布確實很鹹,在鹽鋪子裏拿出的東西,能不鹹嗎?大概柳夏也是有些犯嘔,連續的咳嗽了好幾聲。


    “唉!別咳嗽了,我不會讓你說話的,因為我覺得惡心。”


    說完,許塵將長劍輕輕的放在床前的圓桌上,然後緩緩的坐到柳夏的身邊,“其實,我本不想讓你死的,可是你怎麽這麽能做呢?啊?”


    聲音平淡,但是,平淡中卻帶著無奈和嘲諷,“從我到兌山宗,你就一直處處和我為難,這不怪你,誰都有非常討厭的人,就是那種你根本不認識,但是,看一眼就極為討厭的那種,我也有,比如你。”


    這時,隻見柳夏拚命的搖著腦袋,不知道他是想說他不是那樣的,還是想說不是他故意的,但是,很顯然,他不想讓許塵得出這樣的結論。


    “哼!”


    看著柳夏有些好笑的表情,許塵冷哼了一聲,“別激動,反正都是一死,不是有人說過嗎,開心也是一天,苦惱也是一天,何必讓自己不開心呢?是不是?”


    低頭看了一眼柳夏小腹上的傷口,許塵又是無奈的搖了一下頭,“你說,上次的警告還不夠嗎?還是你根本沒懂我的意思!”


    許塵的聲音猛然一沉,右手的兩指卻已經插到了柳夏的傷口之中,那個花了一個月才剛剛要結巴的傷口再次開裂。


    “嗚嗚嗚!”


    柳夏的喉嚨發出了痛苦的聲響,還好有那麽一塊布塞著嘴巴,不然,恐怕寬衣閣的前樓都能聽到這個聲音。


    見到柳夏如此的痛苦,許塵微微一笑,臉上卻是一陣冷厲之色,“疼嗎?你認為隻有你會耍流氓?別人不會?你認為隻有你會折磨人?別人不會?別拿會欺負人來炫耀自己,啊!”


    許塵說的平靜,但是,落到柳夏的耳朵裏,卻是那樣的刺耳和恐懼。


    他絕望了,許塵此時能夠這樣對他,相信對方已經起了殺心,而且是根本無法緩解的殺心。


    而這一刻,知道今日恐怕必有一死,柳夏反倒是平靜了許多,畢竟是軍人的子弟,關鍵時刻死磕的心還是有的。


    “嗚、嗚、嗚……嗚!”


    這一次,他不再是簡單的呐喊,好像是在說什麽話。


    許塵沒有聽懂,向前探了一下身子,“沒聽懂,你再說一遍。”


    沒想到,柳夏還真的又說了一遍,眼中充滿著憤怒和殺氣。


    “你說我不會有什麽好下場?”


    柳夏狠狠的點了一下頭。


    “你說你爹一定會殺了我?將我剁成肉醬?”


    柳夏再次點了點頭。


    誰成想,許塵竟然微微一笑,眼睛也突然亮起許多,好似恍然大悟一般,“嗯,剁成肉醬?好主意。”


    說著,許塵竟然伸手拿起了那柄長劍,潘安的長劍。


    然後緩緩起身,拿著長劍在柳夏的身上比劃著,劍尖在柳夏的身體上遊走,像是在找什麽位置一樣。


    最終,劍尖停在了柳夏的腳趾上。


    那一刻,柳夏還在供著頭,瞪著極為憤怒的眼睛看著平靜的許塵,像是再說:“你砍呀!你牛你就砍!”


    就在這個時候,一股鑽心裂肺的疼痛真的從腳上傳來,隨之而來的,還有腳掌上的一陣濕滑。


    “我對你的勇敢感到不屑。”


    說著,許塵抬起了左手,那隻隻有四根手指的左手,“看見了嗎?我也有過這種疼痛,不過,這是我自己削掉的,迫不得已。我知道有多疼,不用表演給我看,啊!”


    突然,許塵的眼中現出了一股讓人不敢直視的殺意,“也許你們這些喊著金湯勺長大的人根本不知道這有多疼,所以你們毫不在意別人的感受,怎麽樣,如果再活一次,你還會對別人做出那種事了嗎?啊?”


    很顯然,柳夏沒有屈服,他很勇敢,一直忍著劇痛看著許塵。


    然而,下一刻,疼痛再次襲來,又是一根腳趾被削掉。


    “聽過淩遲嗎?我技術不好,不知道會不會讓你真正體會其中的真諦,但是,你放心,我會盡力的。”


    說著,又是一劍下去,接著是第二劍、第三劍……


    是的,柳夏是很勇敢,但是,麵對無休無止的疼痛,他也隻好認輸。


    他已經忘記了多少劍,忘記了自己丟了多少根腳趾,他本以為許塵不會在臨死之前還會這樣對他,他雖然很討厭這個人,但是他從未想過,這個叫做許塵的家夥會如此的殘忍,變態的殘忍。


    那一刻,他搖頭了,他說不出話,但是,誰都能看出他在祈求,祈求一死,這很簡單,但是此時,他自己卻沒有這個權利。


    “一、二、三,還有三根腳趾,你是不有點著急了?”


    許塵冷冷的看著痛苦掙紮的柳夏,“我不需要你認錯,因為即便你不認,你同樣是錯了,想一下你都做了什麽,我馬上就送你上路,而且,我保證,你肯定不會孤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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