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頭的笑聲雖然很是開懷爽朗,但是聽在許塵的耳朵裏卻是相當的刺耳,他說不出原因,卻真正的感覺到了壓力。


    就在許塵愣神的功夫,台上的拍賣師也是頓了一下,然後微微一笑報出了古葉草的底價。


    “這瓶古葉草,起拍價是一千兩銀子。”


    這可真是獅子大開口,一千兩銀子可是普通人家幾年的開銷,而在這,就隻能買一瓶小小的藥水。


    “真他媽的貴呀!”


    台下已經有人開始抱怨了,隻可惜,這裏是拍賣場,這還隻是底價而已。


    “好!已經有人出價了,是二十三號客人。”


    聽到這個數字,許塵猛然從沉思中醒了過來,因為許子介就是二十三號。


    他緩緩的轉頭,許子介正好剛把手牌放了下來。


    許塵搖了搖頭,心說,“父親還真是樂此不疲呀,這麽早就開始競價。”


    在拍賣師喊完價格之後,很多人都想著許子介看來,其中有羨慕、有嫉妒,當然也有隱隱的憎惡。


    而其中,有一雙眼睛卻是投來了陰冷平靜的目光,那雙眼睛正是屬於那個北羌的老頭。


    許塵隻是隨意的瞄了一眼,心中便一陣發寒。


    而此時,拍賣正在繼續,台上的拍賣師職業的挑起人們的興趣,“還有出價的嗎?”


    “剛剛出價的客人大概有很多人都認識,那就是永安鎮有名的許家老爺,可見這瓶古葉草是多麽的珍貴和難得的。”


    “一千五百兩!”


    這時一個聲音豁然而出,場下的客人又是一陣喧鬧,徑直又看了看報價的人,原來正是北羌老頭身邊的黃守仁。


    確實,像這麽貴的東西,普通的修行者即便能夠買的起,那也肯定會掂量一下的,畢竟銀子都不是大風刮來的,即便是大風刮來的,那夜不能揮霍不是?


    其實,這些修行者之中,大部分也都是為了銀子而活,都是普通的修行者,他們修行無非就是兩種目的。


    第一,能夠在武力上有所進展,成就自己一點小小的事業。


    第二,能夠投入誰家的門下,安身立命。


    真正把修行當做一生的興趣的並不多見,所以,能夠出這個價格的,那就一定不是普通的修行者,或者說,相比之下,不差錢的修行者。


    此時,許子介也是轉頭看向了不遠處的黃守仁,誰知,此時黃守仁也在看向這裏,猛然間四目相對,兩人都是微微一笑,當做見麵的禮儀。


    但是,拍賣場上,能夠相互競價的,又怎麽能夠是朋友呢?


    對於這古葉草,在場的其他人都已經擺出了放棄的姿態,首先沒什麽用,更主要的是,實在太貴了。


    雖然這種古葉草確實難得,但是總不能為了它以後餓肚子吧?那是有錢人消遣的東西。


    半天過去了,沒有一個人喊出另外的價格,這時候,隻見許子介環視了一下四周,又將手牌舉了起來。


    “二十三號客人,一千六百兩!”


    拍賣師眉眼間的笑意不言而喻,在楓葉當鋪,流拍也是很常見的事情,而今天的場麵,有兩位大佬在這,恐怕生意要火爆一把了。


    但是很明顯,不遠處的黃守仁可是沒有那樣的興奮,他再次輕輕的轉頭,看了看許子介,此時的笑容已經帶著某些難以言明的憤怒了。


    “兩千兩!”


    他大聲的喊出價格。


    隨著他喊出價格,所有人都不可思議的吸了一口涼氣,畢竟,這裏是拍賣場,拍賣總是要一點一點的競價,而這位簡直就是在搶啊,根本不按套路來。


    這一口價明顯是想讓所有人都望而祛步。


    這時,拍賣師竟然滑稽的看著許子介,高聲道:“兩千兩,還有更高的嗎?”


    很明顯,這時一種挑逗,想讓許子介再次出價。


    可是,許子介卻是一直都不開口,就算身家千萬,那也是一點一點掙來的,哪能這樣亂花。


    他隻是微笑著,卻再也沒有舉起手牌。


    本來,這瓶古葉草他是想給許塵買的,他不知道許塵需不需要,但是,在來到楓葉當鋪之前,他就決定要給許塵一些禮物。


    不管拍賣場今天拿出來什麽物品,他今天都要包圓,誰知道,竟然斜刺裏殺出一個黃守仁,這讓許子介有些錯不及防。


    所以,想來想去,他決定不再和那個野蠻的家夥爭執了,不然,那瓶古葉草不知道要被抬到什麽價格。


    然而,就在拍賣師想要一錘定音的時候,他身邊的許塵竟然舉起了手牌。


    “兩千一百兩!”


    台上的拍賣師興奮的報出了價格。


    顯然,這已經超出了古葉草真實的價值,而且,已經超出了很多。


    就連許子介也是不可思議的看向了身邊的許塵,那眼神似乎在說,“為什麽?”


    然而,許塵卻是轉頭看向了黃守仁,或者說,他是看向了那個北羌來的老頭。


    坐在另一邊的許陽白了一眼許塵,不停的搖著頭,他無法理解許塵的用意,就像許子介無法理解的那樣。


    很顯然,此時的場景很緊張,卻不是那種拍賣場應該有的緊張,那個北羌的老頭雙眉倒立,甚至比身邊的黃守仁更加的憤怒。


    “塵兒,你為什麽要出這麽高的價格呀?”


    許子介小聲的問道,“嗯,我不是心疼錢,我感覺那東西不值呀!”


    卻見許塵微微一笑,搖了搖頭道:“父親,我就是想知道那個黃守仁為什麽要出這樣高的價格,還有,我也想知道那個老頭到底是什麽來頭。”


    然而,他的話剛一說完,那邊的黃守仁再次喊出了三千兩的價格。


    這已經是天價,如果再有人跟的話,那隻能說那個人沒有腦子,或者是天生的傻逼。


    但是,許塵依舊緩緩的舉起了手牌,他當人不是傻,他要知道那瓶古葉草到底對黃守仁有多重要。


    或者說,應該是對那個北羌的老頭有多重要。


    因為,他明顯的感覺到,對方要爭奪這古葉草,應該是為了那個北羌的老頭,不然,為什麽每次許塵出價,那個老頭都如此的憤怒?


    果然,黃守仁二話沒說,喊出了三千五百兩的價格。


    而與此同時,那個北羌的老頭已經站了起來,緩緩的走到了許子介三人麵前,麵容平靜,但是,眼神中卻是已經帶著慢慢的殺意。


    那份殺意甚至都把旁邊的一位客人給嚇跑了。


    也許那老頭就是這個目的,一屁股就坐到了許塵的身邊,他長長的呼出一口氣,並沒有其他的舉動。


    然而,就在許塵又要舉起手牌的時候,他輕聲道:“小娃娃,我們認識嗎?”


    也許許塵早就想到了對方會和自己說些什麽,所以他也沒有意外,停住手上的動作,細聲回答道:“不認識吧?”


    “嗬嗬!”


    老頭怪異的一笑,“既然不認識,那麽,咱們是不是就不應該有仇啊?”


    “那是自然,我也從來沒有說過咱們有仇啊?”


    許塵冷冷的回答。


    卻見那老頭狠狠的用右手攥了一下椅子的扶手,那木質的扶手竟然瞬間化成滿地的齏粉,緩緩的飄落。


    如果被旁人看到一定會大吃一驚,驚訝老頭的修為,如果被台上的拍賣是看到,一定會讓老頭賠償。


    但是,許塵卻毫無反應,竟然大大方方的舉起了手中的手牌。


    “好!三十三號客人,出價三千六百兩!”


    台上的拍賣師再次報出了價格,顯然,他已經合不攏嘴了。


    然而,許塵身旁的這個老頭竟然握著拳頭不停的顫抖,他沒有想到眼前的少年竟然敢如此的無視自己。


    “難道,你沒明白我的意思嗎?”


    “什麽意思?老伯,您是什麽意思,請直說!”


    許塵可以裝作一副天真的模樣。


    “嘿嘿!”


    老頭憤怒的一笑,表親很是難看,“我說娃娃,你倒是挺能裝的呀,跟你說,我現在一隻手就能弄死你,你信不信?啊?而且我告訴你,如果你再敢舉牌,我絕對不會放過你的,雖然在這裏我不敢動手,但是,今天,隻要你出了這個門,你就必死無疑,誰都救不了你!”


    很顯然,他是在威脅,赤裸裸的威脅。


    他的聲音很小,就連許塵右側的許子介都沒有聽清說什麽,但是,許子介卻一直在細細的觀察這邊的情況。


    “我說老伯,您不是走錯地方了吧?”


    許塵一臉不屑,“這裏是拍賣場,我出我的價,怎麽就能說我礙到您了呢?您很需要那瓶古葉草?”


    “自然,那對我很重要!”


    老頭一邊的嘴角已經翹起,一臉的邪惡,“那瓶古葉草我今天必須得到,我說了,我給你一次機會,如果你再敢舉牌,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說完,老頭緩緩的靠在了椅背上,抬頭望著拍賣場的天花板。


    此時,那個黃守仁已經再次開出了四千兩的天價,可見他勢在必得。


    許塵聽在耳朵裏,嘴角微微翹起,他似乎明白了身旁這個老頭為什麽要如此在意那瓶古葉草了。


    因為,他已經感覺到,這個老頭身體肯定有傷,而對於一個修為很高的修行者來說,普通的藥物自然很難起到作用。


    雖然許塵根本不知道這古葉草到底能不能治傷,或者能不能調配治傷的良藥,但是,許塵知道,他一定不能讓這個老頭得到,因為,這個老頭是北羌來的人。


    這和自己沒有什麽關係,但是,卻和楚陽有著無法擺脫的聯係。


    所以,許塵猶豫了片刻,他再次緩緩的舉起了手牌,四千一百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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