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聽到伊蕾用這樣的語調對自己說話,看到伊蕾用那種眼神看著自己的時候,豐塔斯顯然是愣住了。他本就沒有想好自己在追上伊蕾之後要做些什麽,因此當他看到這樣陌生的伊蕾時,他會就隻是站在那裏,看著伊蕾,卻什麽也說不出口。


    於是伊蕾在等了一會兒後就轉身離開了。


    這一次,豐塔斯沒有再追上去,隻是在他的兩位隊友走過來問他怎麽了的時候轉回身去,說了句:“沒什麽。”


    在豐塔斯和他的隊友一起,在比賽開始前的最後二十分鍾的時候去到阿爾弗雷多·迪斯蒂法諾大球場的時候,伊蕾則從先前球場的工作人員給她指明的特殊通道一路走回看看台上的貴賓席。


    她的搭檔杜曆卡早就在前一天的晚上就直接從馬洛卡來到馬德裏了。而現在,這個以教練組成員的身份跟著伊蕾一起來到了西班牙的捷克人則就早早地坐在貴賓席上,等著比賽開始。


    當伊蕾回來並坐到杜曆卡旁邊的那個屬於她的座位上時,杜曆卡頭都沒抬地就把先前公布的本場比賽雙方首發名單拿給伊蕾,並開始說起這22人在上個賽季時的表現,卻是才沒說幾句話就覺得今天的伊蕾沉默得有些奇怪。於是杜曆卡這就抬起頭來,看向坐在自己旁邊的伊蕾,並問道:


    “怎麽了?你看起來不太對勁。”


    伊蕾:“剛剛遇到很久沒見的熟人了。”


    杜曆卡:“很久沒見的熟人?關係好的還是不好的?”


    伊蕾:“關係不好不壞的。”


    伊蕾的這幾句對答讓本來還在那裏好好地看名單的杜曆卡臉都一抽一抽的了,而後他就抱怨道:“你最近跟我說話真是越來越敷衍了,主帥小姐。”


    在說完這句抱怨的話之後,杜曆卡這就丟給了伊蕾一個責怪的小眼神,然後得到了伊蕾在脾氣不太好的情況下涼涼地看過來的一眼。於是杜曆卡這就縮了,聳了聳肩地表示:“好吧好吧,敷衍就敷衍了。我在這份兩隊首發22人的名單裏找出了幾個需要重點觀察的球員,他們各自的名字,球衣號還有位置我都已經給你列出來了。”


    “皇馬b隊的安赫爾?我之前也注意到他了。作為一名組織防守型中場,安赫爾在他這個年齡段的表現真的很棒!他總是非常冷靜,並且是在用頭腦踢球。”


    雖然從剛才進來貴賓席開始伊蕾的表情就很不對勁,也讓杜曆卡覺得女人心那真是像愛琴海小島上的天氣那樣,說變就變。可是當伊蕾和杜曆卡說起他們一起來到皇馬b隊的主場看這場比賽的最終目的時,她很快就進入到了工作狀態,並和對於球員的喜好上和她有著很多共通點的杜曆卡討論起了這些球員的各個方麵,以及他們的風格究竟是否會適合皇家社會,如果將他們買來,那又該怎麽用。


    就是在這個時候,兩隊的球迷將開場前球迷看台上的對壘再掀□□,而在比賽前的時候去到了主隊的更衣室鼓勵那些皇馬b隊的球員們的豐塔斯與他的兩位隊友則在這個時候才走進看台上的貴賓席區域。


    這真的是一座並不大的球場,作為皇馬b隊的主場,阿爾弗雷多·迪斯蒂法諾大球場僅能容納六千五百名觀眾。


    在這樣的一座球場中,想要在貴賓席區域裏找到一個人並不會是一件十分困難的事。而此時此刻,豐塔斯就這樣看到了坐在貴賓席上第二排的伊蕾。終於想起來了剛才在走廊裏遇到的那個亞裔女性是誰的另外兩名和豐塔斯一起來到這裏的皇馬球員順著豐塔斯的視線,也在人群中找到了伊蕾,他們之中的一個這就問道:


    “第二排從左數起的第五個……?”


    “是的,是伊蕾。”


    兩隊的球員從球員通道內走了出來,現場的氣氛因此而沸騰起來,到處都是球迷們呼喊著自己所支持球隊名字的聲音。為了皇馬的b隊卡斯蒂亞隊所呼喊出的聲音幾乎充斥著正片球場,而來自於客隊球迷們是聲音也不甘被白衣軍團們所壓製。


    可豐塔斯卻仿佛聽不見那些,隻是看著與自己的助理教練一起坐在那裏並彼此小聲交談著的伊蕾,久久沉默……


    七年前,


    西班牙馬德裏。


    早晨六點鍾的陽光從厚實窗簾的縫隙內透進一間擺放有一張雙人大床的,純白□□調的臥室。忽然,落地窗前雙層窗簾中厚實擋光的那一層被人拉開,僅留下那一層白色的,能夠讓窗外陽光透進來的白色窗簾。


    於是床上躺著的那個擁有完美身材的烏拉圭男孩就在半夢半醒之中眯起了眼睛。下一刻,為他拉開了窗簾的戀人這就走到了床邊,撐著枕頭吻了吻他的眼睛。


    當那個亞裔的女孩吻了烏拉圭男孩的眼睛第二下的時候,她就被對方猛地一把抱住,並很快翻了個身地按在身下親吻起來。


    “快點起來。”被那個還企圖賴床的家夥壓著的伊蕾用手擋住豐塔斯的嘴,並語帶笑意地重複道:“快點起來,別偷懶,你該準備去訓練了!”


    聽到這樣的話語,豐塔斯顯得很是喪氣地起身,就在被他壓著的伊蕾也撐著床起來的時候,這個烏拉圭男孩卻是很快又俯下身,重重地偷親了伊蕾一下,而後才大笑著站起身來跑著去到和臥室連著的浴室衝澡。


    衝澡、刷牙和洗臉這些事豐塔斯一共就隻需要五分鍾。但隨即的吹頭發,以及整理發型卻是需要花去他十至十五分鍾的時間。


    而在這些時間裏,伊蕾就開始鋪起了床,然後下樓去為豐塔斯榨新鮮的橙汁,並煮一杯香濃的咖啡。然後……如果還有時間,她會很耐心並帶著愉快的心情在打完了奶泡之後給豐塔斯做起咖啡的拉花。


    這一回,伊蕾試著用拉花針給豐塔斯做出一個歐冠用足球的咖啡拉花,卻是在快要大功告成的時候被從豐塔斯從身後一把抱住,並吻了吻她的臉頰。


    豐塔斯:“今天的花案是足球?歐冠專用的那個?”


    伊蕾:“幾秒鍾之前的時候它還是……”


    看著給自己搗了亂的豐塔斯,伊蕾真是一點脾氣也沒有,隻是在對方抱著她腰的手臂慢慢收緊之後轉頭和那個烏拉圭男孩接了個吻。


    而後,豐塔斯才看清伊蕾今天為他準備好的早餐。有早餐專用的水果甜椒,加上了烤芝士片的麵包,火雞肉,幾種不同的熏肉以及火腿,煎雞蛋,許多經過了精心擺盤的當季水果。當然,還有剛剛榨好的橙汁以及才煮好的現磨咖啡。


    當清晨的陽光照到桌子上擺放著的那些早餐食物時,那會讓人的心情一下就好起來。豐塔斯很快就坐了下來,而伊蕾也拿出了一罐薰衣草味的蜂蜜,淋在固態的酸奶上,並把那一小碗和兩片麵包一起放到了自己的座位前。


    如果伊蕾選擇不開始那個話題,或許這個早晨會就在這樣的溫馨氣氛中度過。可她沒有。


    “艾琳告訴我,她和巴斯克斯可能在今年就完婚了。然後她就問我……”


    伊蕾還未把話說完,兩人之間的氣氛就完全改變了。就坐在長桌上與伊蕾最近的另一邊桌子前的豐塔斯幾乎是立刻沉默了下來。他知道,他的女友是在以這樣的一種方式問他,“那我們呢?”


    事實上,在最近一段時間裏,他的女友一直都在和他提起有關婚姻的話題。可他真的不喜歡這些,也抗拒著去和他的戀人討論這些事。於是伊蕾越是提起,他便越是抗拒。


    “我們就像現在這樣,不好嗎?”


    沉默了好一會兒,豐塔斯終於想到了怎樣以一種盡可能溫和的方式來表達自己對於這件事的看法。


    那讓伊蕾顯得有些急切。她很著急地要讓對方知道自己的心情,也很著急地去解釋些什麽:“現在這樣是很好,可是……可是就算我們結了婚,現在的生活也不會有任何的變化啊。”


    “那你為什麽一定要……去登記結婚呢?”說著,豐塔斯抿著嘴唇,皺起了眉,並看向伊蕾。


    窗外,鳥兒的叫聲突兀地響起。那讓伊蕾低下頭看著自己眼前淋上了薰衣草味蜂蜜的酸奶,久久沉默。


    “我不知道怎樣才能讓你相信,伊蕾。我真的很喜歡我們現在的這種生活。我也不是不願意給你承諾。隻是我……我真的還沒想好也還沒做好準備去完成那個儀式。我真的很難想象結婚後的生活會是什麽樣的,但是我知道它肯定會和現在的不一樣。”


    “我不明白,我不明白。”聽到這裏,伊蕾不禁搖著頭這麽說道。


    “戀愛和婚姻這兩個詞說出來給我的感覺是不一樣的。戀愛它總會讓我想到熱情,狂熱,火焰,自由這樣的詞。可是婚姻它會讓我想到的卻是完全相反的。你覺得結婚不會讓我們之間的生活發生變化,可我卻認為不發生變化這是不可能的。那就感覺我們不是因為愛情在一起,而是因為婚姻的枷鎖才在一起,它怎麽可能什麽都不改變。”


    “枷鎖。”伊蕾細細地品嚐了那個詞所帶有的苦澀意味,而後輕聲說道:“所以你認為,和我在一起,和我一起完成那個儀式,就是在綁住你嗎?”


    “你為什麽總是要這樣曲解我?”說出這句話的豐塔斯再沒了剛才的那種想而又想的,考慮再三的小心,他甚至表現出了一絲連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不耐煩,並說道:“我很喜歡和你在一起的感覺。但前提是,我們不提到婚姻。隻要一提起結婚你就變得不像你了。你讓我還怎麽敢真的去結婚?舉辦婚禮吧。那要在哪裏舉辦婚禮?要在哪裏舉辦什麽樣的婚禮?婚禮上都要邀請誰?邀請哪些媒體?”


    豐塔斯語速極快地說完了這些,而後深吸一口氣,抬起頭來看向天花板,仿佛是在嘀咕著“真是夠了”,而後他這就叫出了伊蕾的名字。


    “伊蕾。”豐塔斯說:“我才在球隊獲得穩定的首發位置,可這些當然還不足夠。我現在隻想好好踢球。我不想去想那些那麽複雜的事。我也不想讓那些去分散我的注意力。可你為什麽就是不明白?”


    【可你為什麽就是不明白?】


    這句話就像是一把最為鋒利的刀刃那樣刺進伊蕾的心口。可說著“可你為什麽就是不明白”的烏拉圭人卻並沒有注意到伊蕾此刻的表情,並陷入在那種情緒中,在又想到了些什麽之後就接著繼續說道:


    “你為什麽就是不明白,我喜歡那種自由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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