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度過了那樣的一夜之後,伊蕾還未走出豐塔斯的家,與這個烏拉圭人之間的氣氛卻是連冷淡得連陌生人都不如。兩人之間的關係仿佛和七年前的完全顛倒了一般。


    七年前,豐塔斯在伊蕾想要努力靠近他,並急於與他關係更近一步的時候不斷閃躲,將兩人之間的距離拉遠,並最終選擇了終結它。


    而現在,伊蕾卻是比七年前的豐塔斯還要更為強硬,因為她不僅自己想要忘記前一晚的錯亂一夜,還希望對方也能夠忘卻它。


    她借用了豐塔斯家的浴室,並在洗澡的時候讓自己冷靜下來,去思考那一切。在那之後,她迅速查起了從馬德裏飛往畢爾巴鄂的航班,而後很快就買好了那班兩小時後起飛的航班機票。當她再次走出浴室的時候,她已經把自己收拾得看不出半小時之前的慌亂以及措手不及。


    當她再一次與豐塔斯的視線對上時,她向那個烏拉圭人說出了抱歉。


    “我感到很抱歉,我昨天不應該喝那麽多的酒。很抱歉,我給你帶來了很多麻煩。”


    “你本不用和我說這樣的話。”


    “可是我想。”


    【可是我想。】


    在說出那句話後,伊蕾眼睛裏的那份甚至可以稱得上是溫和的偽裝慢慢消去,並說道:“我還想告訴你,昨天晚上發生的其實我記得並不是很清楚,至於今天早晨發生的,我也會努力讓自己忘記。所以,你不用擔心。”


    不用擔心我會再纏著你。


    那之後,伊蕾就離開了豐塔斯的家,並去往馬德裏的機場。但一直到她所乘坐的飛機降落在畢爾巴鄂機場,她都覺得自己的腦袋裏一團亂。


    在昨天夜裏她喝醉酒之前,她總是在煩惱著這個,焦躁著那個,甚至為了接下去就要開始的16天六戰的魔鬼賽程而感到焦慮不安。種種種種加在一起使得她的內心一下子變得無比纖細。而現在,隻是一個晚上之後,她就開始在自己的心裏大呼,昨天晚上我到底是發了什麽病才會在這麽些事上這也想不通那也想不明白的!


    而現在,她覺得自己之前的那些毛病全都好了,也不再去想俱樂部董事會的態度,以及他們向自己所傳達出的種種信息背後的含義。


    可這種“痊愈”卻完全是被嚇出來的。


    並且她也不是沒有煩惱了,而是換了一件事去煩惱!發生了這樣的事,她簡直不知道自己下一次對陣皇家馬德裏的時候該怎麽辦。但是皇家馬德裏還可以明年再見,在今天早上打給了她電話的科維爾卻是這幾天就會再見了的。


    是了,科維爾並不知道當時的她究竟處在一種什麽樣的情形之中,並且科維爾也不知道從昨天夜裏一直到今天早上在她的身上究竟發生了些什麽,她又是做了些什麽。但那並不代表伊蕾能夠忘記當她聽到科維爾帶著焦急情緒的聲音時被全身赤.裸的豐塔斯盯著的感覺。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應該用“糟糕”這樣的詞去形容那一刻自己的感覺,但隻要她試著去回想那個畫麵,她就會忍不住握緊拳頭敲擊自己麵前的桌板,或者是右手很用力地捏住左手,而後重重地呼出一口氣。


    但伊蕾還沒想明白自己應該怎樣才能調整好下次再見科維爾時的心情和態度,她就已經見到了對方。在畢爾巴鄂機場。


    上午十點半,伊蕾在經曆了一個小時的空中行程之後終於抵達距離聖塞巴斯蒂安最近的機場,畢爾巴鄂機場。而讓伊蕾感到錯愕的,是她在做出到達出口的時候所看到的不僅有先前跟她聯絡過並說了要來接她的杜曆卡,那裏還有撐著拐杖在人群中尋找她的科維爾。


    當伊蕾看到這一幕的時候,她完全愣住了,並在看到對方望向自己的眼神和臉上帶著的笑意時停住了腳步。看到伊蕾停住了腳步,拄著拐杖過來的科維爾居然還打算兩根拐杖一撐一撐地朝自己這裏靠近。


    這讓伊蕾擔心壞了!她連忙向科維爾比出了一個停止的手勢,而後加快腳步向他們走去。直到最後,她甚至都跑了起來。


    “科維爾!你不是在家養傷嗎?怎麽也過來了?”


    在伊蕾問出這個問題之後,科維爾還隻來得及對伊蕾笑,旁邊的杜曆卡就抱怨了起來:


    “我得被這小子給煩死了!我跟他說了很多遍我們的伊蕾小姐可不是普通人不是普通人!我說伊蕾都能跟我一起跑遍東歐發掘球員了,她還能衝去科索沃,不通過俱樂部就把伊洛維奇那小子給搞定了!可他居然跟我說,好的,我們是不是該出發去接人了?喔我真是受夠了,你不就晚回來一天嗎!我們今天上午還不用訓練!”


    在杜曆卡這麽抱怨起來的時候,三人開始向著機場的出口走去。該說科維爾到底是他們三個之中的唯一一個現役職業球員,即便是在拄著拐杖隻一條腿著地的情況下也能走得十分輕快。他似乎想和伊蕾說些什麽,可還沒開口,杜曆卡就已經轉頭對著他惡狠狠地說道:


    “我們都說捷克語的這份交情已經被你用光了!用光了!”


    對此,科維爾隻是更靠近了伊蕾一些,並小聲對她說道:“他不是認真的。”


    當伊蕾看到科維爾靠近自己的,越看越覺得說不出的好看的臉龐時,她有那麽一瞬間的怔愣。可隨即,那頭的杜曆卡就又教訓起了科維爾。這也讓伊蕾鬆了一口氣,並有了調整自己的時間。她努力把那些今天早些時候所發生的一幕幕全都從自己眼前壓下去,而後她把注意力放到了科維爾的腳踝上。


    它當然沒有別打上石膏,隻是被綁著幾層紗布。在前一天的比賽結束之後,她就向留守的隊醫了解過了科維爾的恢複情況,但是現在,或許科維爾本人的感受會更為重要。


    “你的腳踝,恢複得怎麽樣?隊醫說你恢複得不錯,可能再過幾天就能歸隊了。”


    “它挺不錯的。”跟隨著伊蕾的視線,科維爾也看了一眼自己的右腳,並說道:“我覺得我現在就已經能跑了。還撐著拐杖,是為了保險起見。我聽說,這次去聖彼得堡比賽,我們會提前2天出發?所以我們12月9號就得登上飛往那裏的飛機了?那樣我就更要小心一些了。因為我一定不能錯過那場比賽。當然,更不能才上去幾分鍾就覺得自己得傷退了。”


    在明白對方真的安全也真的沒事之後,再次見麵的科維爾再沒有表現出他在今天早上的那通電話中所透露出的焦急情緒。他甚至都沒有問伊蕾有關昨天晚上的事,而杜曆卡也隻是一路的抱怨,這終於讓宿醉之後又神經緊張,感到怎麽都不對勁的伊蕾放鬆下來。


    可是伊蕾並不知道,在他們回去的聖塞巴斯蒂安的這一路上,她在昨天晚上與豐塔斯“共進晚餐”的消息已經傳得鋪天蓋地。這樣的消息在過去或許隻有通過當事人自己曬到網上才能引起關注。而在兩人的身份、所處的陣營以及相互間的關係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之後,它竟是引得西班牙三大體育報紙中的兩家,總部都在馬德裏的《馬卡報》和《阿斯報》的競相報道!


    《阿斯報:豐塔斯輸球後夜會對手方主教練!》


    《馬卡報:七連敗後的首嚐勝利滋味,皇家社會女帥離隊後幽會豐塔斯,醉酒當晚!》


    可想而知,這樣的報道一出,將會在兩隊的球迷間掀起怎樣的軒然大.波。而又會有多少家體育媒體對阿斯報和馬卡報的這份令人驚駭的報道進行援引。與此相關的報道則更是層出不窮。他們會從昨天才剛剛結束的那場積分榜榜首隊被榜尾隊戰勝的比賽開始說,然後又翻出豐塔斯與伊蕾在七年前的那段往事。


    不論拍到那些照片的記者最早是跟著誰到了那裏,這件事的曝光對於伊蕾和豐塔斯中的任何人來說,都無法成為一次擁有正麵影響的報道。


    而根據《馬卡報》和《阿斯報》的跟進報道,皇家馬德裏的高層在得知這個消息後感到十分震怒,並在第二天的中午就找到了豐塔斯,與之進行密談,並很有可能在那之後對豐塔斯給予處罰。


    很顯然,這件事對於豐塔斯的負麵影響會大過於伊蕾。


    盡管伊蕾是五大聯賽中的唯一一名女帥,而女人在這種問題上更容易被人關心甚至是調侃她的私生活,並且伊蕾也是醉酒的那一個。這些都很容易讓伊蕾受到更多輿論上的惡意攻擊。


    可豐塔斯是在當天的比賽中戰敗的那一方。


    問題就是這麽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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