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都曾問過我,為什麽身價數倍於對手的豪門球隊會時不時傳出在關鍵戰役中輸給了名不經傳的小球隊這樣的消息。為什麽足壇時常會出現爆冷的情況。我說,那可能是因為在足壇中本就沒有那麽多不可逾越的鴻溝。同樣的一名教練,可能前一年的時候還因為出色的戰績而被奉上神壇,到了第二年他就已經因為戰績不佳而麵臨極度的困境。同樣的一支球隊,可能上半場比賽時還表現糟糕的讓人忍無可忍,到了下半場比賽就所向披靡。


    豪門之所以是豪門,頂級球員之所以頂級球員,隻不過是因為他們能夠將一個足夠強大的狀態穩定地發揮很多年。


    而很多時候,我們所缺少的或許隻是一塊試金石。這塊試金石可能是世界杯,或是任何一場萬眾矚目的歐戰賽事。


    英雄老去固然讓人傷感,可足壇的一大魅力就在於你永遠不知道驚豔到你的下一個新星究竟會在什麽時候就突然出現了。】


    ——《伊蕾自傳》


    5月28日,馬德裏伯納烏球場。


    歐聯杯決賽,門興格拉德巴赫vs曼徹斯特聯隊。


    第五十七分鍾……


    “又是門興格拉德巴赫的中衛霍蘭德!這位小將今天的表現實在是太出色了!麵對曼聯剛才的攻勢,門興格拉德巴赫的門將選擇了出擊!但是他沒能接住這個球!曼聯的前鋒雷耶選擇了補射!但是霍蘭德的一記頭球幫助門興逃過了一劫!”


    在上半場的最後七分鍾時間裏,門興格拉德巴赫和曼徹斯特聯隊一起掀起了本場比賽的第一個高.潮。伊蕾的門興想要在中場休息之前就打進一球,並帶著1:1的比分進入到下半場的比賽。而曼聯則同樣也想在上半場比賽結束之前就再進一球,並以此來讓他們的對手陷入到真正的頹勢。


    可是在那最後的七分鍾時間裏,這兩支球隊卻是誰也沒能如願以償。


    這也直接導致了兩隊在下半場比賽一開始的時候就雙雙進行快攻,仿佛是要將在上半場比賽中還來不及釋放出的能量在積蓄了十五分鍾的中場休息時間之後一次放出。


    而算上在上半場比賽中貢獻的數次截斷,門興隊內的這名今年年僅22歲的中衛已經因為他出色的防守而出現在鏡頭中五次了。


    在伊蕾的戰術中,他並不需要在某名球員進入到了他們的半場陣地之後就時時刻刻地貼身盯防。他需要負責盯防的,並不是某個人,而是某種出球的線路。


    早在伊蕾剛剛接手這支球隊並暫代主帥之職的時候,她就十分大膽地把22歲的霍蘭德以及21歲的卡茨米這兩名看起來年輕的過分的中衛提升了球隊的主力中衛。


    在剛開始的時候,他們倆即便是在德國國內的聯賽中都收到了許多的質疑。可是你看現在這兩名球員被場內的曼聯球迷緊盯著的樣子……


    場上的兩支隊伍所交互上演的強勢進攻越打越快,這種節奏以及可怕的強度不僅能讓人大呼過癮,它同樣也會使人感到緊張、興奮的透不過氣來。


    站在場邊的伊蕾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表,而後又將視線放回球場,此時的她就像是一個在傷停補時的時間就快到了的時候把口哨放在了嘴邊的裁判那樣,隻要進攻方的最後一波攻勢結束就吹響哨音。


    太久了,他們的這輪毫無保留的攻勢已經持續太久太久了,更因為風格和打法的緣故,在發起同等強度的攻勢時,她的球員所需要進行的跑動會更多。再這樣下去,一旦他們因為進攻打的太過深入而被曼聯抓到了機會,那就太可怕了。


    因此現在已經到了他們不得不放緩攻勢的時候了。


    可是現在場上的比分還是0:1,在這場比賽臨近60分鍾的時候,焦急的情緒開始在心底滋生。但伊蕾還是在稍作猶豫之後向球員們比出了放緩攻勢的手勢。


    或許你以為你終於可以好好地呼出一口氣了,甚至喝上一大口已經被你拿在手裏很久了的啤酒了?那麽恭喜你,因為你正好就可以錯過一個精彩至極的進球!


    在得到了伊蕾讓他們放緩進攻節奏的指令之後,門興的羅馬尼亞中場尼斯托爾即便是在拿到球之後也隻是放慢了步子跑向曼聯的半場陣地。或許是因為他當時帶球的樣子看起來太不具有威脅性,又或者是因為曼聯的四名後防大將都在他的身前,球門所在的那個方向,這支英超豪門放鬆了警惕。


    帶球跑到了曼聯禁區之外的尼斯托爾想要把球傳給自己的隊友以期對方能夠創造出一個更好的機會。可他嚐試了數次都沒能夠把球傳出去,眼見著球就要丟了,慢吞吞地跑著的尼斯托爾又突然加速去把球搶了回來,可幾名滿臉的防守球員就站在那裏,僅僅以站位就卡死住了他,這讓他看起來就像是一個被大孩子們耍弄著的小男孩。


    但是這名被伊蕾帶到了門興格拉德巴赫的東歐球員卻並沒有表現出倉皇失措的樣子,他在向多個方向進行嚐試都不成功之後幹脆打算橫向拉開一個空擋,而後再把球斜向前做出一個送入禁區的直塞。但是先前隻是以位置卡主他的那幾名曼聯防守球員中的一個突然一下前衝,企圖在他出球之前就從身後鏟斷他。


    而後……?


    絲毫不甘示弱的尼斯托爾幹脆就自己在禁區外起腳射門!可比尼斯托爾起腳射門的時機更令人驚訝的,是他腳下的皮球在他起腳後所出現的那道飄逸卻不失速度的弧線!


    而在他的那腳射門出現的時候,曼聯的四名後衛幾乎是站成了一直線眼睜睜地看著那一切的發生。這使得尼斯托爾的這腳射門在那分鍾帶上了一種難以言喻的美感。


    第五十九分鍾,門興格拉德巴赫vs曼聯,1:1。


    直到比賽進行到了第五十九分鍾的時候,在本場比賽的一開始時就已經展現出驚豔表現的門興格拉德巴赫終於拿下了第一個進球。而這當然不會是他們在本場比賽中所打進的唯一一個進球!


    第六十五分鍾,門興格拉德巴赫的正印中鋒尤尼斯暴力抽射,並一腳轟開了曼聯在六分鍾之前才剛剛被攻破過的大門,場上局勢即刻逆轉!


    比起尼斯托爾剛才那極具美感的飄逸弧線,尤尼斯的這腳射門看起來簡單粗暴了不少,可那腳射門中所包含的力量以及速度卻讓守門員即便預料到了這腳球的射門軌跡也沒能把它擋出球門之外!


    這是兩腳同樣精彩的破門,而它們在六分鍾之內接連發生所累加的驚喜則更是讓人內心湧起了一種說不出的滿足感!


    當鏡頭掃過vip觀眾席的時候,正在觀看著本場比賽轉播的球迷們可以看到作為足壇前輩,還從未在現場看過這名拉脫維亞籍射手踢球的布蘭科在看到了尤尼斯精彩的表現後極為大方地鼓起掌來,而同樣司職前鋒的豐塔斯則顯得有些沉默,似乎還沉浸在剛剛的那一球中正在思考著什麽。


    在球場上,先後為門興攻入一球的尼斯托爾和尤尼斯這兩位門興格拉德巴赫隊中名字裏同樣都有“尼斯”的進攻端球員正在瘋狂地慶祝著。


    而在球場邊,伊蕾則幹脆走向自己的教練席和門興爺爺留下的教練組成員們一個一個擁抱過去。但隻是這樣卻還不足夠!心中的狂喜已快要滿溢,因此她需要把這份喜悅傳遞向更多的人才能夠再回到她方才所在的位置上。於是身為代理主帥的伊蕾又走向了替補席,和這些坐在替補席上和她同樣心係於本場比賽的場上局勢卻是隻能等待著的球員們一一擊掌,並在那之後點了一名球員去到場邊熱身!


    那是一名進攻型球員!


    在接連攻入兩球並逆轉場上局勢之後,伊蕾放棄了先前的打算,並決定趁勝追擊!


    “第七十二分鍾,門興格拉德巴赫使用了第一個換人名額!這是一次對位換人,他們換下了三名進攻型中場中的一名,並換上了另外一名司職的位置近乎相同的球員!”


    坐在觀眾席上的第四排,並且剛好能夠看到教練席的那個位置上的捷克金童看到伊蕾帶著那名剛剛熱身完畢的球員走向場邊並不斷地對著那人叮囑著些什麽的時候不禁坐直了身體,全神貫注之下竟是絲毫沒有發現坐在他旁邊的那名球員已經發現了他是誰,並就在那裏瞪著眼睛拿起手機從下往上給他和自己來了一張合影。


    科維爾曾在伊蕾的麾下踢過很多年球,那甚至幾乎占據了他還並不很長的職業生涯中的絕大部分時間。也正是因為如此,他對伊蕾身為一名主教練的思維方式十分了解。


    伊蕾經常會在別的教練認為應當穩一穩的時候采取強力進攻。並也會在很多教練會選擇猛力進攻的時候選擇保守作戰。她對於時機的把握總是很特別,那種特別仿佛蘊含著一種奇妙的韻律。


    老實說,他很懷念那些。


    盡管馬德裏競技是一支比他先前所待過的任何球隊都要更強的隊伍,而馬競的主帥迭戈·卡洛斯對於他也有著難忘的恩情。可捷克金童依舊懷念那些。


    懷念,卻並不會想要回到過去。


    第七十五分鍾,在經曆了自己的領先優勢被人在短短的六分鍾內逆轉的這一巨大心理落差之後,比分落後的曼聯幾乎被他們本場比賽的對手逼至絕境。而當再退一步便是懸崖的時候,扮演了救世主這一角色的人卻並不是替代了博魯科林巔峰時期位置的雷耶,也不是曼聯在本賽季引以為傲的邊路飛翼德揚。


    那個人是博魯科林,在曼聯的防線遭遇對手的狂轟濫炸時艱難抵禦,進攻端行動幾乎被防的無法讓整個攻勢流暢展開的時候,曾經的小王子再一次地在混戰之中脫穎而出。


    他隻身帶球衝入門興的禁區,當那熟悉的身影又一次地出現在那麽近的地方,伊蕾的眼前似乎出現了曾經的那個還沒有贏得曼聯十號球衣的,剛剛帶著她一起從俄羅斯回到曼徹斯特的英格蘭小王子的身影。


    盡管在這樣的一個精神高度集中的時刻,伊蕾並沒有為此而分散她的注意力,甚至她的腦海中還出現著許多種根據現在的場上情形所可能需要的戰術調整,可她眼前的那個年輕的身影卻就是緊緊地跟在那個曼聯十號的身旁,怎麽也揮散不去。


    於是伊蕾不得不食指和中指一起,指腹輕輕觸碰自己的眉骨,並將那裏的皮膚微微往上抬了抬。


    而後她看到博魯科林一如當年那樣憑借著個人能力強行在對手方的禁區內扯開空擋,而後起腳射門的畫麵。


    隻是這腳射門並沒有打進,因為她的一名邊衛在防守這腳射門時用自己的胳膊碰觸到了皮球。而這一動作雖然為門興挽回了這個幾乎必進的射門,卻也同樣讓他們背上了一張紅牌,並讓曼聯得到了一個點球的主罰機會。


    這樣的一個極為嚴厲的判罰幾乎讓整個球場的氣氛都失控了。由於這一切發生的太快,許多人都根本不知道也沒有看清楚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麽。兩隊的球員都因為各自的說辭而圍向裁判,而作為被處以這個嚴厲判罰的球隊,門興的助理教練也去找到場邊的第四官員,企圖從對方那裏得到一個不一樣的答案……


    【需要我送你一程嗎?】


    四年前的時候,似乎也是在這一天,博魯科林驅車從曼徹斯特趕到倫敦,在等待了兩個多小時之後才等到了剛剛做完了節目並從電視台的大樓中走出來的伊蕾。


    並不等伊蕾回答,他便已下車,並走到伊蕾所在的那一側,為她打開了車門,而後無聲地看向她。


    【送我回酒店就好。】


    “博魯科林選擇了自己來主罰這個點球!如果他能夠罰進這個球,那場上的局勢就可能發生又一次的逆轉!”


    在一陣胡亂之後,被出示了紅牌的門興邊衛離開球場,而博魯科林終於在門興格拉德巴赫的球員們全都後退之後站在了距離球門十二碼的位置。這並不是本場比賽進行到現在最精彩的時刻,卻一定是最讓人感到緊張的時刻。就連隔著電視機的屏幕你都會覺得無法讓自己的呼吸放鬆下來。可是當鏡頭給到博魯科林的時候,你卻會發現在這個頂著重壓的時刻,他的臉上似乎不見絲毫的緊張。


    有著一頭黑色頭發的博魯科林並沒有一張非常英倫的臉。可在他的少年時代,他卻是讓整個英國都喜愛著的,有著無限光明的未來的小王子。而如今,早已褪去了年少時稚氣的他身上有了即便是在不經意間也會讓他顯得如此特別的領袖氣質。可在他的身上,你卻無法找到半分的張揚。


    【ley,我們分開的時候,我對你說我覺得我們需要給彼此一個距離。其實在你離開英格蘭的時候,我就……】


    【博魯科林。每個人都會變的。】


    在他急於向那個四年都不知道下落的人解釋清楚一切的時候,那個人卻那麽輕巧地就否定了一切。仿佛在嘲笑他當年在兩人分開後被媒體抓拍到的,與那些女明星一起出現的照片。


    【博魯科林。我從未責怪過你。分開並不意味著否定開始。】


    可你也許知道,原本我們是可以一起走到最後的。離開你,就好像失去了我生命中很重要的那一部分。


    在向主裁判點了點頭之後,博魯科林就後退了幾步,而後看向就在他麵前的那個足球,以及十二碼之外的那座球門和守著球門的守門員。在整座球場中近九萬球迷的注視下,曼聯的十號向前助跑,而後猛地一腳射門!


    手背輕拍,而後又是手掌。握拳之後拳心向上,他們一個人從下往上,另一個人則是從上往下地和對方輕碰,再是反一反地輕碰一次。最後兩人做出握手的手勢,卻是拇指相交著緩緩扣住彼此的手掌。


    這是他們曾經約定好了的,祝小王子比賽好運的手勢。即便多年未見也能毫無差錯地將它重現眼前。


    他期盼著眼前的那個人能夠在完成這個暗號之後又給他一個吻,可她卻隻是抽回手,並想要打開車門趁著夜色離去。


    很多年以前,那個從未和他提起過婚姻卻想要和他一起生個孩子的人總是這樣帶著笑意看著他離開家時的背影。


    而在四年前的那個初夏夜,博魯科林也是這樣靠著車,看著在夜色中離去的人,卻是無論如何都無法讓自己的臉上出現那樣的笑意。直到……他看到那個人的轉身。


    他不會知道當他看到那個人轉身的時候自己究竟是怎樣的表情,又是用怎樣充滿著希冀的眼神看向對方。


    而伊蕾也不會知道,因為當時的博魯科林站的裏車燈太近了,黑夜中的她根本無法看清對方的表情。


    於是她隻是說:【回去曼徹斯特的路上要小心。】


    “我的天哪!球被撲出來了!!博魯科林的這腳點球主罰的力量極大,並且速度也相當快,但是門興格拉德巴赫的守門員不僅撲對了方向並且還成功地將這一球撲了出去!”


    無論從速度、力量、還是出球的軌跡來說,這一腳點球的主罰都可稱得上完美。可博魯科林的這腳點球卻還是被門興格拉德巴赫的守門員撲了出去。當這一瞬間發生之後,博魯科林的腦中可稱得上是一片空白。


    盡管他已經過許多大風大浪,也遭遇過可能許多球員一輩子都不可能遭受過的挫折,可這一球對於現在的曼聯來說,實在是太重要了。


    來自於曼聯球迷們的掌聲以及門興球迷的噓聲在伯納烏球場中進行了一次劇烈的衝撞,而罰丟了點球的博魯科林卻隻是自己也不知道為何會這樣做地轉身看向此時就站在場邊的伊蕾。


    今天的伊蕾看起來美極了,她讓人隻要看向她一眼就無法再很快挪開視線。可是當兩人的視線再次相觸,卻再已沒了那時的火花,以及帶著無盡感慨的溫柔笑意。


    當博魯科林再次轉回頭,並向自己的隊友喊起“進攻!我們還有時間!”,伊蕾自他走向門前十二碼時就緊繃著的那口氣終於才猛地鬆了下來。而後她立刻招來那名在她的邊衛被紅牌罰下之前就已經被她派去場邊進行熱身以作為她備選方案的後衛,並在他的耳邊簡要地說起了他上場後所需要給他的隊友們傳遞的信息,以及需要完成的任務。


    第七十九分鍾,遭遇了一張紅牌,場上隻剩下十人的門興格拉德巴赫換下艾格納,並補全了四後衛,變陣為4-2-2-1。


    此時門興格拉德巴赫在比分領先一分的情況下所會有的最大問題是如何才能在場上少一人的情況下不提前進入到體力透支的情況任對手宰割。


    第八十五分鍾,頻頻遭遇禁區危機,想要讓本場比賽在九十分鍾之後就結束的伊蕾使用了三個換人名額中的最後一個。而這一次,她換下了本場比賽的進球功臣尤尼斯,並派上了另外一名前鋒。


    在這個時間進行這樣的一個調整,伊蕾的用意已經十分明顯。她希望自己的隊伍在最後的五分鍾時間裏以防守為主。可僅僅防守是防不住比賽臨近尾聲卻依舊還比分落後,仿佛餓狼一般的曼聯的。因此她會需要一個體力充沛的前鋒不惜任何代價地在隊友把球往前場傳的時候向著曼聯的半場陣地發起衝擊,哪怕隻是借此來拖延時間以及讓曼聯球員損耗更多的體力也好。


    第八十六分鍾……


    第八十七分鍾……


    第八十八分鍾……


    越是臨近尾聲,門興格拉德巴赫的球迷就越是緊張的連高唱起的隊歌都氣息不穩了起來。他們一分鍾一分鍾地為整場比賽的結束進行著倒數。


    而曼聯雖然拚到此時都還不打算放棄,可架不住伊蕾讓她的球員們全都據守禁區,並且一旦找到機會就把球遠傳至他們自己的半場陣地裏,他們的那名前鋒所在的方向,並以此來消耗曼聯球員的體力以及本場比賽僅剩下的那數分鍾時間。


    一些門興球迷在球場內的大屏幕上給出下半場比賽的四分鍾傷停補時時間時著急地罵了起來,而曼聯球迷中的許多人則又仿佛燃起了一絲絲的希望。可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推移,那些希望終究一點一點地滅了。就像是在黑夜中終於燃盡的蠟燭那樣。


    十,


    九,


    八,


    …………


    五,


    四,


    三,


    …………


    二,


    一.


    “瞿瞿!!!”


    意味著終結的哨音就在這一刻被吹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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