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順天府,因為有邢珅在,順天府尹李誌也不敢怠慢,趕緊升堂。


    瞧著邢珅押著李氏帶著六個婆子,五花大綁的在堂上頓時愣了。


    “邢都尉,這是什麽情況?”


    邢珅聞言指了指馮綺雯:“我正好從西城路過,就見著此人帶著一幫仆婦不由分說,衝進宅子便打人,宅子裏隻有這位小姐與幾個丫鬟,哭著挨打,便進去多管了個閑事。心中也納悶,京城的治安一向由順天府負責,也算是安泰長寧,怎麽今日經有如此大膽的刁民私闖民宅縱仆行凶。還口口聲聲辱罵朝廷命官,不知李大人這該當何罪。”


    李氏被堵住嘴,聽著邢珅開口,頓時急得啊啊亂叫,卻是誰也聽不清她說的什麽。


    不等李大人叫人給她嘴中堵著的布取下來,就聽著馮綺雯頓時委屈的哭訴道:“還請大人還小女一個公道。”


    李大人一聽,不由的看向馮綺雯:“到底是怎麽回事?”


    馮綺雯款款拜下,瞧著衣服也有些狼狽,顯是受了極大的委屈。


    現如今看著順天府尹李誌,一雙眼霧蒙蒙的,連著眼圈都紅了:“此人乃是我大舅母李繡娘,今日我正在屋子裏,與丫鬟說著話。沒想到大舅母帶著六個婆子直接推門而入,不由分說的拿著棍子就要打人。說小女子偷了她的八寶描金梅瓶,小女明明沒有見過,剛分辨幾句,她便叫人動手。還口口聲聲說要搜查我們家院子。大人,小女子雖為女子卻也知這大燕的律法,若是當真舅母府上丟了東西,也該先到衙門備案,由衙門帶官差上門搜查才是,旁的人根本沒有擅自搜查的別人府邸的權利。”


    說著馮綺雯啜泣一聲,若不是邢珅早先便知道,此刻都要為她心疼,究竟是受了多大的委屈才能這般傷心。


    “後來恰逢邢都尉從門口路過,聽到哭喊聲,不忍便攔住舅母。未曾想舅母見有人相幫便開始惡語相向,說的實在是有些難聽,辱罵小女和邢都尉,大人,請為小女做主啊。”說著馮綺雯眼淚順著落了下來。


    若不是懷秀機敏,扶住了,馮綺雯就要癱在地上,任誰瞧了也覺得她這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就在這時,守門的衙差快步進來:“啟稟大人,康親王和婁三公子來了。”


    聞言李誌頓時麵色一變,連忙站起身來,就要出去相迎。


    就聽著康親王笑著道:“不用多禮,你接著審你的案,本王就是過來瞧瞧。”


    說著走過馮綺雯的身邊,看著馮綺雯哭的跟個淚人似的,康親王也忍不住問了句:“馮丫頭怎麽哭成這般,這是誰欺負你了?”


    李誌頓時愣了:“王爺認識她?”


    聞言康親王點點頭:“這不就是馮英廉的孫女麽,唉沒想到啊,現如今馮家的後人,竟是被欺負到這個地步了。”


    說著咂咂舌。


    李誌頓時心咯噔一跳,趕緊吩咐衙差:“快給王爺和婁三公子搬把椅子。”


    立馬有衙差去搬了椅子,康親王和婁玉一旁坐著。


    婁玉從一進門就沒說話,目光落在馮綺雯身上,瞧著她虛弱的靠在丫鬟身上,隻覺得心中微微有些異樣,卻也說不出。


    再看到站在馮綺雯身旁的邢珅,一身粗布青衫,眉眼中卻是透出一股子英氣。


    神色不由的暗了暗,頓時想到,這便是與馮綺雯有婚約之人。


    李誌瞧著康親王和婁玉往這一坐,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麽審了。


    剛剛聽到康親王的話,他便清楚了,今日若是不給這馮綺雯一個說法,康親王不會罷休的。


    畢竟當初康親王與馮英廉的關係,李誌也是知道的。


    舉起驚堂木,剛想拍,見著康親王看了看自己,最後意思意思放下了,李氏的嘴還被堵著。


    李誌也懶得問她了,隻是問了那些被捆著的仆婦道:“可是她領著你們上馮家去鬧事的?”


    這些粗使婆子哪見過這個陣仗,從被捆著說要送官府的時候,就已經嚇得不行了,一個個瑟瑟發抖。


    李誌瞧著誰也不說話,頓時一怒,一拍驚堂木喝道:“可是她領著你們上馮家去鬧事的!”


    “再不說話,小心本官大刑伺候!”


    立馬一個婆子禁不住嚇,捆著手腳跪在地上,一腦門子磕在地上:“大人,都是大夫人叫我們去的,若是不去就要被打死,我們也是被逼無奈,還請大人明察秋毫,繞過我們。”


    見著一個開口,其他的人也是擋不住了,一個個都連連磕頭。


    李氏頓時蒙了,回過頭惡狠狠的瞪著這些人。


    恨不能直接將這些人都打死得了!


    都已經到這個份上了,李誌覺得也沒必要再審了,當即說道:“大膽刁婦,光天化日,竟然帶著仆從私闖名宅,打傷旁人,辱罵朝廷命官,當真是罪大惡極。本官念你是初犯,來人啊,拉出去重打三十大板。”


    說完看著那一幫子婆子:“你們這些奴才,助紂為孽打傷旁人,各大十板,若敢再犯,本官定不輕饒。”


    頓時六個婆子哭天搶地的喊著,哭著求饒,愣是被衙差拖了下去。


    李誌瞧著人都被拖下去,這才看向康親王:“王爺,您看可判輕了。”


    康親王聞言笑看著李誌:“李大人既然已經判完了,人都拉下去了,現在來問本王,李大人這是存心的還是故意的?”


    李氏頓時心裏一哆嗦:“下官不敢,下官不敢。”


    之所以先斬後奏叫人把人拖了下去,實在是因為這種事不宜鬧大,若是當真康親王與馮英廉的交情,馮英廉的孫女受了這般委屈。


    康親王說要這個人的命,那他還真沒旁的法子。


    李誌身為天子腳下的父母官,又要顧著這些皇親貴胄,又要酌情量刑,實在不容易。


    康親王自然也是知道的,笑著道:“好了,既然李大人都已經判了,那便是如此吧。”


    說著康親王站起身來,對著風氣問道:“你也別哭了,既然李大人都給你討了公道,還不快謝謝李大人。”


    馮綺雯聞言點頭,款款拜下:“小女謝過李大人為小女討回公道。”


    話音剛落,就聽著康親王說道:“走,本王帶你去瞧瞧行刑,馮丫頭啊,你是不當官不知道當官的門道,這杖刑也有杖刑的講究。本王今個就好好教教你,順便叫你也出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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