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任文萱突破大宗師的消息傳出,很快,和氏璧被任文萱從石之軒手中奪回去的消息也在片刻之間傳遍五湖四海。


    原本大家還半信半疑,可石之軒親自出現在很多人麵前,告訴大夥,他拿了和氏璧才換取宋夫人留下他的性命。


    大夥當然又生出新的懷疑,那就是既然任文萱拿走了和氏璧,為何不斬草除根。


    當下就有名醫和數位江湖名宿為石之軒證明,他的武功被任文萱所廢。


    任文萱為什麽這麽做?


    很簡單,就是抱當年石之軒廢任文萱的武功之仇。


    隨後,石之軒發了滔天毒誓,說和氏璧在他手中,他就斷子絕孫,亂箭穿心而死。


    這下子,大夥信了大半。


    很多人都盯向宋閥。


    宋閥要和氏璧……是不是還未臣服大隋?


    大隋皇室也比之前更加異動起來,慈航靜齋再次打開了山門,梵清惠如今是四下帝踏峰了!


    外麵風風雨雨,任文萱和宋缺在端詳著這一方寶璧。


    “石之軒這次過後隻怕會徹底消失個十幾年。”任文萱格外的惱火。


    宋缺點了點頭。


    石之軒放棄將假和氏璧當做真和氏璧用,他們就已經明白,石之軒不僅將任文萱視為仇人,更將宋閥視為他奪下江山最大的障礙。


    以前,他認為最大的障礙是大隋,可是隨著任文萱突破大宗師,所以改變了這個想法。


    他之所以放棄假和氏璧借用大義名分,就是在逼迫大隋和宋閥再一次開戰。


    依宋缺的性子,是絕對不可能將和氏璧送給大隋的。


    哪怕宋閥和大隋已經和談。


    “真是陰險。”宋智憤然道。


    任文萱問道:“宋郎,你說楊堅會不會再開戰?”


    宋缺沉下眉頭,說道:“如今過去三年多,大隋的國力又恢複了一些,朝中再稍微推波助瀾,還真的會再次開戰!”


    宋智頗有些躍躍欲試,說道:“大兄,不如我們主動出擊?江南各地有心思地多了去,隻要我們主動出手,勝了幾場,他們一定樂意瓜分江南!”


    屆時宋閥就是不北伐,大隋又得花上十幾二十年平定江南,更沒心思找宋閥的麻煩了。


    宋缺沒多想就否了,宋智連忙將期待的目光看向任文萱,他希望大嫂能夠勸回。


    可任文萱清楚得很,亂了江南,北地也會跟著亂的,突厥虎視眈眈,宋缺會同意才怪。


    對於任文萱來說,她沒有什麽憂國憂民的心思,但是在大局觀上,和宋缺的想法出奇的一致。


    中原內部打打殺殺,那就各憑本事,但是關外突厥等野蠻胡人就容不得他們坐收漁翁之利。


    所以,任文萱無視了宋智的請求。


    可是不主動出擊,難道任由大隋派兵攻打不成?


    雖然不怕,但是也夠煩心的。


    “這塊和氏璧宋郎還想不想要?”任文萱將和氏璧拿在手中把玩。


    宋缺在瞬間就明白了任文萱的意思。


    “你想毀了它?”


    任文萱微微眯眼,說道:“是啊。”


    宋缺還沒說話,宋智就忍不住了,說道:“大嫂,這太過暴殄天物了吧!”


    這是和氏璧,象征著天下正統。


    宋智是舍不得毀的,他也格外想讓宋氏入主江山,這和氏璧的作用就更大了。


    宋缺說道:“我從來就不相信這樣一塊石頭就是一個皇朝穩定的保證,天子坐不穩江山,那是他們無能而已。”


    任文萱同意的點點頭,在這個武俠偏玄幻的世界,她還是不會相信和氏璧就能決定天子的歸屬。


    宋智其實也不信,或許說,這天下智者都不大信,但是更多的人信,信得人多了,這背後就帶著莫大的好處,這就注定和氏璧要為人所爭搶。


    “毀此和氏璧容易,但是難得是讓天下人相信,否則你我就是真的毀了,天下人還會認為我們毀的是一個假物。”


    現在聖舍利在任文萱手裏,也沒有一個碧秀心證明了。


    哪怕聖舍利發出光芒,因為聖舍利在任文萱手中,天下人也都會懷疑任文萱是做了什麽手腳。


    任文萱笑得神秘莫測。


    沒有碧秀心,但不是還有了緣嗎?


    “宋郎放心,我想有個讓天下人都相信的機會馬上就要來了。”


    宋缺和宋智閃過深思。


    宋智是完全摸不著頭腦,但是宋缺很快想到了。


    他看了宋智一眼,說道:“智弟,你先下去吧。”


    宋智愕然,剛想說什麽,可見大兄皺起了眉頭,情緒已不見好,他隻得聽話得離開了。


    宋智離開後,任文萱放下和氏璧,提起桌上的水壺給自己倒了一杯水。


    “你想找那和尚?”


    任文萱喝了一口水,想了想,將阿姮喜歡的糖從荷包中拿出來,放了一顆放在水裏麵。


    然後推給宋缺。


    “喝點甜的吧,別酸壞了。”


    宋缺見任文萱一臉的笑意,心中更加不舒服了。


    “阿萱。”他又喊了一句。


    任文萱笑道:“我聽得見。”隨後又道:“我才不會去找了緣,不過和氏璧的消息傳出去,了緣會來找我們哩,當然……還會有個靜齋仙子會想與宋郎你秉燭夜談呢?”


    說到後頭,任文萱的語氣中也有了些許酸意。


    了緣會來,是因為當初他和燕觀雲要解決魔氣問題,免得魔種真的奪舍人身為禍世間。


    據任文萱所知,自從她和宋缺與他們兩個分開後,這兩人就一起去了婺州,若是魔種問題解決了,燕觀雲會將小倩的骨灰送回來,然後也會給她這個相關之人傳遞好消息。


    魔種需要聖舍利和和氏璧,聖舍利和和氏璧現在都在任文萱手上,他們不會不上門來。


    至於梵清惠,她為何而來更容易猜想。


    因為和氏璧,她想再勸宋缺將和氏璧送回給隋室,另外,就是想試探她這個突破大宗師的虛實了。


    宋缺淡淡地說道:“我若不見梵清惠,你不見了緣可好?”


    任文萱猛地靠過去,抓住他的肩膀攀附上去,危險地道:“原來宋郎知道有位如仙般的美人惦記著你,你現在是不是很高興?”


    宋缺很無奈,阿萱總能在說著正事,卻將問題拐到怪異的方向去。


    “阿萱休要多心!”


    任文萱見好就收,說道:“你能不見梵清惠?”


    宋缺說道:“能。”他原本就不想見她。


    他的主意已定,就不必去聽她的口舌了,而且她除了來規勸自己,也是想試探阿萱,他更加不想去見了。


    任文萱笑眯眯地說道:“你能不見梵清惠,可我不得不見了緣呢?”


    宋缺盯著她。


    任文萱說道:“將和氏璧和聖舍利交到他們兩個手上,我可不放心,宋郎若是不相信我,可以我一起去見他們。”


    說到這裏,這又是信任問題了。


    其實沒到這地步,宋缺沒有一絲覺得任文萱會背棄他們之間的感情,他之所以這麽抵觸,不過是因為心中膈應而已,膈應這了緣和任文萱是有宿命的姻緣。


    “那阿萱最後和我實說,你這般在意黑山,隻是因為想救你表姐嗎?”


    宋缺直覺任文萱還有更多的原因。


    好敏銳的心思,任文萱心中一歎,不過卻不意外,到底他們之間互相了解對方,能猜出什麽並不難。


    但是她準備煉化魔種的事能說嗎?


    不能,因為這無疑是不可思議的瘋狂之舉,那詭異的魔種豈能煉化?


    宋缺定然會阻止的。


    任文萱也解釋不清並讓他相信她所作為沒有危險。畢竟,他也是武道中人,見識廣博,他根本不可能相信這種事情能發生。


    更何況,這種事的確是有危險的,任文萱決定這麽做,是因為這危險不會危及到自己的性命,她有足夠的把握保全自己。當然,也有再次因為石之軒覺得緊迫之故。


    她低聲說道:“我欠表姐他們一家太多了。”沒有騙他,但是也不能說。


    宋缺見任文萱說得傷感,還想追問下去,但是卻見她真實的傷懷情緒倒是說不出口來。


    任文萱的本性其實也是個頑固之人,她雖然偶爾依賴宋缺,但是她最相信的永遠隻有自己。


    麵對石之軒的危險,她第一反應不會去尋求宋缺和宋閥的庇護,而是想自己去抗,甚至去解決這股危險,她將宋閥視為自己所保護的,而不是想用宋閥去保護她。


    天性如此,也永遠改不了。


    哪怕宋閥和宋缺真的可以護住她,她還是改不了這股堅持。


    宋缺想了想,他定然是要跟著阿萱去的,不管她打什麽主意,他在一旁可以看著,總能讓自己放心一些。


    “和氏璧在封印魔種過程中被毀了,他和黑白兩道都沒話說。”任文萱放寬宋缺的心說道。


    魔種是誰?如果是真正的向雨田,到也好應對,畢竟向雨田追求武道,不摻和其他事情,隻是追求隨心所欲而已。


    但是這是向雨田的怨氣,對天道的不公,真被其附身,怨氣所指,隻怕會逆天而行,將這個世界變成血海魔窟,這樣一來,可比任文萱這個大宗師要危險得多。


    半步破碎,黑白兩道齊齊圍攻,也不見得能阻止他去。


    宋缺點點頭,他並不知道,任文萱隻是想用和氏璧壓製淨化魔種而已,根本沒想毀。


    至於和氏璧,在她吸收魔種後,她會控製著將和氏璧能量讓宋缺所吸收,然後徹底粉碎和氏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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