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不知名的山穀,權且就叫它無名穀,無名穀主峰終年大雪紛飛,人跡罕至。


    主峰下的無名穀卻是花團錦簇,生機盎然,更妙的是無名穀內各種植被密集,名貴花草數不勝數,更兼常有奇珍異獸時常出沒,給無名穀平添了些許陸離和詭異。


    不知道從何時起,一向沉寂的無名穀中常卻有嫋嫋炊煙繚繞,看樣子應該是有人隱居於此。


    隻見一個身材魁梧、血氣方剛的英俊少年,身著一襲白色長袍,頭戴青色絲巾,正端坐在無名穀的草堂,全身貫注的讀著一本發黃的書籍。


    就這時候,一條小蛇悄無聲息的向他襲來,就在它吐著血紅的芯子撲向他的一刹那,他眼疾手快隨手摘下身旁的竹葉擲了過去,隻聽嗖的一聲,小蛇已經被攔腰斬為兩截,在地上不斷的掙紮著,他臉上沒有絲毫的得意,卻有些憐惜的拿起了掙紮的蛇頭,不住的歎息著“小東西,誰給你的膽子竟敢偷襲我.....”


    此時,一位須發皆白,麵色矍鑠的老翁,邁著矯健的步伐走了進來,“青兒,讓你讀書呢,又在偷懶。”老翁語氣雖是嚴厲,眼神中卻並無責備之意,反而帶著些許笑意。


    “師父,你老人家回來了。”


    老翁卻沒有理他,隻顧拿起了那條已經被斬為兩截的小蛇,藏在寬大的白色袖袍下手掌緩緩拂過蛇身,少年尚未看清他是怎麽出手的,隻覺眼前一花,首尾兩斷的青蛇竟又重新接了起來,蜷著身子在緩慢又笨拙地遊動!


    少年詫異的看著師父,眼睛閃爍著驚奇與疑問:“竟然接起來了?!師父,這,它,它還能活嗎?”


    老翁捋了把胸前的長須,一派仙風道骨,指著草堂廳內的紫色寶匣,笑道:“給它抹點藥,能不能活,那得看它的造化了。”


    那少年卻一時搖晃著師父的胳膊,微笑著說:“師父,您是怎麽做到的?也教教我吧?”


    “你不是正在學嗎?哈哈。”老翁大笑而去,隻留下少年看著手裏的書本發呆……


    光陰似箭、歲月如梭。一向平靜的無名穀中卻突然遭逢巨變,老翁失蹤,那年輕人苦尋無果,獨自鬱鬱寡歡,後來也不見了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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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亂葬崗


    東南省會嶺南。


    夜幕降臨,八月裏天氣微涼。


    嶺南郊外的“回春堂”往東,是一片亂葬崗。


    亂葬崗一片沉寂,墳頭遍地,不時傳來寒鴉的哀嚎,亂葬崗邊上有一塊大空地,十米開外赫然矗立著一座墳墓,幹淨整潔,與這亂葬崗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顓卿濃。


    簡樸的墓碑上隻有這三個字。生卒年、父母子女、墓誌銘皆無。


    “嗡嗡嗡”一隻蚊子在空地上盤旋,打著圈向中間飛去。


    那裏有他的食物,一個坐在空地上的男人,年輕,英俊。


    他閉著眼睛,盤腿而坐,一動不動。蚊子盤旋許久,測探了半天終於發動攻勢,朝年輕人飛了過去。


    “唰!”一道虛影滑過,嗡嗡聲戛然而止,地上一看,蚊子已然斷成兩段!


    蚊屍的上方懸停著一把破舊的長劍,握著它的是年輕人有力的大手。年輕人嘴角笑了笑,睜開了雙眼,看著底下的蚊屍,搖搖頭道:“比爺爺還差一些。”說完年輕人好像想起了什麽,從懷裏摸出一枚玉佩,皺著眉頭沉思起來。


    一塊很普通的玉配,原料不是頂級的和田,雕刻的工藝也很一般,這樣的貨色拿到琉璃街,怕是那些成精的商人看都不會看一樣。隻是上麵的圖案很奇異,誰也看不懂。青年人先是拿著玉佩對著月光照了照,又拿出隨身的水壺灑了點水,但是玉佩沒有絲毫異常。


    “這玉佩到底有什麽秘密?”年輕人自言自語。記得爺爺把這塊玉佩給自己的時候,要他好生保護,不可損壞。這塊玉佩是祖傳之物,內涵無上機密,參透可得大能!


    年輕人琢磨半天,還是跟以往一樣,一無所獲,索性不管,收拾東西離去。從亂墳崗到回春堂要經過二三裏路的柏油路,此時夜色漸深,華燈初上,這個時間是很少有行人車輛經過這裏的。


    馬路上,一個身段婀娜多姿的長發美女,牽著一條白色的長絨“泰迪”引起年輕人的注意,自己經常來這裏練功,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麽漂亮的美女。


    正思量間,一束強烈的燈光由遠及近,轉眼之間一輛黑色的奔馳疾馳而至,伴隨著尖銳的刹車聲,車子好像是刹車失靈,徑直向美女和她的“泰迪”衝了過去。


    美女一下呆立當場,身邊的泰迪也驚慌的叫起來。年輕人看到這一幕飛身撲了過去,就在汽車就要蹭到她的一刹那,左手環抱美女,一下把她推了出去,兩人在路邊滾出老遠才停下來。


    年輕人隻覺一股甜甜的幽香沁入肺腑,手也好像摸到軟綿綿的東西,本能的心頭一陣狂跳。


    “哎呦,你的手,拿開!”好半響美女才反應過來,怒視年輕人手掌,滿臉驚慌失措,臉色慘白猶在。


    年輕人楞了一下:“你沒事吧?”


    兩人的姿勢未免太曖昧,美女一下臉紅了,推了年輕人一把,掙紮著起身。


    想起剛才的驚魂,美女雙腿發軟,一時不能站穩,這才意識到是眼前的這個男人救了自己。


    “額,不好意思,剛剛你救了我,謝謝你。”美女不由自主的整理一下胸前的衣服,臉變得通紅。


    年輕人想起自己摸到的軟綿綿的東西,心裏一陣悸動,不由得多看了她一眼。


    “不用客氣,下次注意一些,最近這裏經常有些富二代來飆車,對了,你在這附近住嘛?我怎麽以前沒有見過你?”年輕人見這女孩子長得清純美麗,不由得想和她說說話。


    “我叫楚韻萱,剛剛隨父母搬到附近居住,對了,還未請教你叫什麽名字?以前也沒有見過你。”楚韻萱指了指身後的別墅區,年輕人一下明白過來,原來還是個有錢人家的大家閨秀。


    還未等年輕人回答,此時路邊的泰迪卻痛苦的叫起來,楚韻萱匆忙跑過去,一下抱起“泰迪”,它的右前腿血跡斑斑,耷拉著,應該是骨折。


    “豆豆,你不要嚇唬我,你沒事吧?”楚韻萱也許是愛狗心切,居然一下哭了起來。


    年輕人眉腳一挑,微笑道:“你的狗傷的不輕,腿斷了,得馬上找醫生接骨。否則以後都得殘疾。”年輕人說完心裏暗樂。


    楚韻萱精神恍惚,答應了一聲:“哦,好!好!那我先帶豆豆走了,拜拜!”


    年輕人一愣:“你打算就這樣走去,這裏最近的寵物醫院都得十公裏。”年輕人驚訝的指了指楚韻萱的兩條大長腿。


    楚韻萱拍了拍自己圓潤的額角:“你瞧我這記性,我立馬打電話叫車來。”


    年輕人看著此時急切窘迫的楚韻萱,覺得可愛無比,於是不忍再逗弄她,一把拉住了楚韻萱打電話的手,二話不說,接過她懷裏的豆豆。


    年輕人抓住狗頸一陣按捏,剛剛還在嗚咽的豆豆安靜下來,然後他抓住狗腿又是一陣撫摸,突然發力,“哢嚓”一聲,折騰錯位的狗腿已然複位,他又取來樹枝固定好豆豆的傷腿。


    忙完這一切,林晚農眯著眼睛把豆豆送到楚韻萱的懷裏,看著目瞪口呆的楚韻萱,淡然一笑:“我就是醫生。”


    “那你還讓我去醫院!?”楚韻萱撅起小嘴,好像很生氣的樣子。


    “我有說過嗎?我隻是讓你找醫生而已。”年輕人賊賊的一樂。


    楚韻萱狠狠的盯了他很久,突然大笑起來:“沒想到你這麽壞!”


    “你見過舍己救人,又救狗的壞人?”年輕人調侃楚韻萱說。


    “哎呀,你受傷了!你的手掌上有血!”


    楚韻萱一聲驚呼,年輕人這才發現左手手掌,開了道小口子,流了點血。


    年輕人甩了甩手:“沒事,小傷。”


    楚韻萱似乎覺得過意不去,說:“要不我陪你去找個醫院包紮一下吧。”


    “不用,我用紙擦下就行。”年輕人連連擺手,摸了摸口袋,掏出紙巾,一枚玉佩失落地上。年輕人伸手去撿,手指上的血液一下侵入玉佩,這玉佩可是傳家寶,平日裏他很是愛惜,連忙在紙巾上擦拭一下,奇怪的是竟然一點血跡都沒有,就連手上的血都開始凝結,再看手上的傷口,明顯結痂了。很奇怪,自己的手指明明還隱隱作痛。莫非和玉佩有關?


    “對了我的狗狗沒事吧,會不會留下什麽後遺症?”楚韻萱的話語打破了年輕人的沉思。


    “嗯....可能會不育!沒什麽事,我先走了。”年輕人心事重重,在這一瞬間思緒萬千,開始胡說八道起來。


    “啊!真的假的啊,喂,你別走啊,我可以找你去檢查嘛?你住哪裏?”


    “回春堂”年輕人頭也不回。


    “回春堂?”楚韻萱默念了好幾篇名字,突然意識到忘了一件事,對著年輕人的背影大聲喊道:“對了,你叫什麽名字?!”


    年輕人腳步一停,緩緩的轉過身來,似笑非笑的打量著楚韻萱。


    “怎麽?想泡我?我叫林晚農。”


    “哼!泡你個大頭鬼!”楚韻萱聽到這話,臉紅的跟玫瑰似的,抱著豆豆氣哼哼的掉頭離去了。


    林晚農回到家中,一眼看見爺爺又在擺弄他那幾條蛇,他不禁笑著搖搖頭:“怎麽樣?老爺子,今天的蛇接活沒有?”


    林晚農的爺爺名叫林庚,是嶺南一代有名的中醫。爺爺讓他中途轉學西醫的事,就是為了完成接活那條蛇的心願,讓自己大學修了西醫,試試西醫有無辦法能救活斷蛇。可沒想到自己到人民醫院卻幹了心內科,跟外科格格不入,爺爺不禁有些失落。林晚農也是鬱悶得很,相比起臨床醫學,林晚農還是更喜歡中醫。


    爺爺沒有理會他,隻顧自己低頭忙碌。


    林晚農覺得無趣,剛要轉身離開,爺爺突然問道:“晚農,拿你的玉佩過來,我再看看。”


    林晚農暗覺好笑,爺爺的“三大嗜好”恐怕這輩子是很難改正。


    說起爺爺的嗜好,其一,就是每天都要將一條蛇斬為兩截,再給它接起來並救活,但從沒成功過。第二,就是把玩那隻玉佩。最後就是郊外亂墳崗的無名墓碑,爺爺幾乎每天都去那裏看一會兒。


    爺爺接過林晚農的玉佩,翻來覆去的仔細觀看,最終好像也沒有發現什麽,輕歎一聲,又把玉佩還給林晚農。


    林晚農想把剛剛發生一些疑惑告訴他,但想想卻又沒說。他打算先驗證下,免得爺爺空歡喜一場。吃完飯回房後,林晚農拿針在手指上紮了下,滴了一滴血在上麵,結果玉佩毫無反應,血跡斑斑的。


    “難道是我想多了?”林晚農苦思無果,眼睛卻逐漸模糊……


    他揉揉眼睛,卻發現自家房子不見了,滿天星野亮如白晝!更為奇異的是天上竟然掛著一輪血色的紅月!月光竟與星輝共同普照大地。而自己則躺在裏一葉輕舟中,小舟在池塘中緩緩飄蕩,不時輕碰到池塘裏栽種的水生植物,這種類似蓮花一樣的植物經不住小舟的撞擊,上端的黑色花朵一陣搖曳,濺出的露水帶著濃鬱的馥香,打在林晚農臉上,立馬神清氣爽起來。


    林晚農正暗自詫異,卻突然發現小舟上刻著許多奇怪的字符,既像是經文,又像是別國的文字。他剛要仔細研讀一番,小舟卻劇烈的搖晃起來,仿佛遇到了什麽暗流一般。


    他使勁抓住了船槳,小舟還是迅疾的在湖麵旋轉起來,他感覺一陣眩暈,小舟似乎一下傾翻在湖麵上,被一個顛簸飛了出去。


    林晚農落地時發現自己已經撲到床下,原來不過黃粱一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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