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盼確實是怕對方搶她的毛料,要知道,如果是普通家常小炒她根本就不會和陶然說,畢竟他們這開的是賭石店,真要是一點好處都沒有今後誰還來買毛料?問題是這石頭裏裝的是大龍蝦啊!上次的大閘蟹開出個帝王綠,這次誰知道是什麽好東西?反正好東西要自家留著,就算吃不著,給陶然賣了換錢也是好的。


    眼疾手快的貼好了標簽,小丫頭美滋滋的往回走,見陶然好笑的望著自己,當即很是無辜的道:“你剛才不說那塊石頭要留著嗎?我怕那位先生不知道,先貼上標簽,免得他弄錯了。”


    墨陶然笑著點頭:“嗯,我知道盼盼是好心,咱們中午吃什麽?外麵那幾個小子可還等著你請客呢。”


    一聽這話,盼盼下意識的瞥了眼遠處的石頭,小心的咽著口水道:“啟軒不是說要四海鮮的酒席嗎?那咱們就選四海鮮吧,呃,他們那好像有龍蝦,為了慶祝,咱們再來隻大龍蝦?”


    作為偷聽者的墨陶然清楚的記得,盼盼第一次賭到帝王綠的時候,摸著是大閘蟹味的,看現在這架勢,難不成這塊石頭的口味是龍蝦?


    挑毛料的男人可不知道自己摸著一塊大龍蝦,雖然盼盼已經貼上標簽,但賭石這東西並不是別人買了就不能看了,反而通過對方的爭搶更加上心,問題是他左看右看,都沒看出這石頭的可賭性,難道是自己想錯了?那丫頭解出的芙蓉種還真是碰巧?


    不再過多糾結,他放開了那塊滿是癬塊的毛料,開始挑選別的原石,直挑選了數百斤的公斤料才算停手。


    看著眼前合起來價值不菲的訂單,陳啟軒笑著道:“兄弟的進貨量可是不小啊,今後要是還需要大批量毛料可以留個聯係方式,我們再有好的原石保證第一時間通知你。”


    男人牽了牽嘴角,掏出一張名片道:“我姓寒,今後再有貨可以打這個電話。”


    寒嵐?默念對方的名字,陳啟軒又說了一番客氣話,而後笑著把人送了出去,等對方走了,他拿著名片進屋對墨陶然道:“陶然,這個寒氏珠寶你接觸過嗎?我真好像沒聽過?”


    “寒氏珠寶?”墨陶然接過名片沉思了一下,而後肯定的道,“不是本土企業,我記得f省有個寒氏珠寶,主打就是翡翠玉石,也許是他們在本市設立的分公司。”


    “這麽說,你們又多了個競爭者?”


    墨陶然自信一笑:“好東西不怕競爭,怕競爭的也不是好東西了,對了,一會兒你叫人把那塊石頭裝我車裏。”


    “啊?這塊?”瞅著滿身是癬的原石,陳啟軒咧了咧嘴倒也沒有多問,畢竟墨陶然公司是幹這個的,他倆地方倒騰石頭屬於常事,等他找倆小夥計把石頭裝進後備箱,盼盼那邊定的大龍蝦也來了。


    雖然沒吃到石頭裏的龍蝦味翡翠,可貨真價實的龍蝦也吃的盼盼小臉鋥亮,吃飽喝足的她,拎著給父親事先打包的飯菜準備回家,卻被墨陶然出聲叫住:“盼盼,下午也沒什麽事了我和你一起走。”


    拿著一堆訂貨單的陳啟軒哭瞎:大哥,你都多久沒來了?這甩手掌櫃的你還當上癮了?


    不知真相的盼盼開心道:“真的?那太好了!啟軒,我和陶然先走了,回頭幫我和陳叔帶個好。”


    “呃,好的,小嫂子你慢走。”嗚嗚,又要訂貨了,父親不在,他們家少爺也不管,他該怎麽辦啊?


    ……


    “陶然,咱們這是要去哪?”剛才送飯回家,見老爸吃上了,陶然才說要出去切原石,她還以為對方在店裏說沒事,隻是為了送自己回家,可看這路程明顯不是要回店裏,怎麽開始往郊外跑了?


    墨陶然溫和的語氣中有一絲鄭重:“咱們回家。”


    回家?盼盼有點發暈,這不剛從家裏出來嗎?再說陶然的家也不是這,霍家也不是往這邊走,還能是哪個……難不成,是墨家?


    郊外的某處。


    看著眼前鐵鏽的大門,盼盼有一絲驚訝,常聽陶然提起墨家,在她的想法裏,墨家曾經應該很輝煌,即使比不上陶然的外公家,估計也相差不遠,現在才發現,或許她想錯了,在當初那個時代,能擁有這麽座西式洋房,實在不能稱為一般的有錢人家。


    “這是?”


    “這是我奶奶住的房子,她身體不好,不喜歡應酬外人,所以我爺爺在郊外買了這座洋房,他們倆一年有大半的時間都住在這裏,爺爺去世後我還在這住了兩年。”說著話,墨陶然打開了大門,指著眼前半舊的三層小洋樓笑道,“別看現在這房子瞅著舊,當初我爺爺奶奶住的時候,可是老洋氣了,連我媽都羨慕奶奶,說我爸要是也能為她弄座小洋樓,她這輩子也沒白嫁一回。”可惜,他們倆都沒等到那個時候。


    想起母親的假意埋怨,父親的連聲應諾,墨陶然眼裏閃過一絲懷念,深吸一口氣,他笑望向身邊的女孩道,“盼盼,你喜歡什麽樣的房子?等咱們歲數大了,不用工作了,我也挑個山清水秀的地方給你蓋座房子,到時候咱們什麽都不管,天天在裏麵哄孫子玩。”


    盼盼主動晚起男友的手臂,歪頭笑道:“我以前看電視的時候,最喜歡民國時期的旗袍、洋裝,還有西式洋房,倒不是崇洋媚外,隻是覺得那個時候的中西碰撞特別有特色,所以便宜你了,如果這房子能好好保養,挺到我老的時候,你就可以省錢了。”


    修長的手掌覆在臂彎處的小手上,墨陶然唇角漾起一抹淡笑:“你放心,這房子雖然沒人住,但每隔幾年我都會找人保養,所以一定能挺到那個時候。”


    呼出胸中的鬱悶之氣,他把車開進了院子鎖好了大門,而後領盼盼先進入了三層的洋樓。


    比起現代樓房的西洋化,這座洋房真不算‘洋’了,但比起現在的房子,它又保留著那個時代的特色,當然,盼盼最注重的是它的含義,其次是它的麵積,剩下所謂的精美裝潢,直接就被她給浮雲了。


    “這是客廳,我小時候經常在毛毯上玩,奶奶就在旁邊那椅子上看著我……這是書房,那裏麵好多書奶奶都給我讀過……這是我的臥室,小時候我經常趴在窗子旁,看遠處來人的方向……”墨陶然領著盼盼一個一個房間的走,足足逛了半個小時,才逛到二樓東側最大的臥房,“這是,我奶奶的臥房。”


    往事曆曆在目,如今卻已是如是人非。


    一路聽著陶然的講解雖然溫馨,但也不能抹滅這是一座空房,還是一座主人全都不在了的空房,盼盼沒覺得寒毛戰栗,她就是覺得有點壓抑,當出了洋房重見陽光,小丫頭竟有種重見天日的感覺。


    她決定了,等老了那天真要住的話,一定要把這房子重新裝潢,否則會得抑鬱症的。


    乖乖跟男友上車,盼盼以為兩人這就要走了,結果她親愛的男友直接把車開進了車庫?


    “陶然,咱們不是要走?”


    “不是,石頭還沒解呢,哪能現在走?”


    隻見墨陶然下了車,鎖好了車庫門,而後也不知在哪找了個按鈕,整個車庫亮如白晝,接下來更玄幻了,這位從牆角拽下一塊磚頭,拿出把樣式古老的鑰匙一擰,哢吧一聲傳來——


    哪響?盼盼轉頭四處找,卻見墨陶然拽住牆兩側裝飾用的小扶手往中間一拉,一下子就拉出個暗室門來。


    盼盼後來想想,她當時的表情一定特別傻:“密、密室?”曾記得四十大盜有個密室,進去要喊芝麻開門,陶然這是要當大盜的節奏?


    墨陶然脫去外衣,從牆角推過個小車,打開後車廂剛想往下卸石頭,見自家女友呆愣愣的樣子,他忍不住好笑道:“想什麽呢?一般洋房別墅都有個地下室,用來裝裝雜物,我們家隻不過多建了一個用來裝原石罷了,你想哪去了?”


    啊?原來洋房都有?自知想多了的盼盼吐了吐舌頭,忙湊過來幫忙卸石頭。


    通往地下室的樓梯坡度很小,樓梯的右側鋪著一層板,底下還有厚厚的海綿接應,墨陶然把石頭放在個盒子裏打包封好,而後順著木板往下一推,跟滑滑梯似的,那塊石頭就下去了。


    盼盼撓頭:“那上來的時候怎麽辦?”


    墨陶然指指棚頂的齒輪道:“隻要不是太沉的,用袋子裝好,用它往上拉。”


    盼盼默:不虧是祖傳玩石頭的,當初沒有現代化都這麽牛?


    可等她下到底下的時候才發知道,這墨家沒有最牛隻有更牛,一百來平米的地下室內整整裝著半屋的石頭?


    小丫頭倒吸了口冷氣,指著石頭不敢置信的道:“這屋裏的,都是賭石毛料?”不會吧?特別是中間那塊石頭,躺著都比自己高?話說它是怎麽弄下來的?


    墨陶然自豪一笑,摸著和自己個頭齊平的石頭道:“我們家是祖傳的珠寶世家,隻不過是到了我爺爺手裏才發揚光大的,別人喜歡攢錢攢物,我爺爺就喜歡攢石頭,他常說黃金有價玉無價,因為黃金壞了能回爐另造,翡翠卻是破一塊少一塊,所以見到好的石頭就忍不住藏起來,也是想給子孫後代在關鍵的時候,留個翻身的機會。”


    見盼盼吃驚的看著自己手裏這塊石頭,他笑著解釋道,“這塊石頭差不多能有兩頓重,是車庫沒建好的時候先放進來的,而後才建的車庫,我奶奶告訴我這是墨家的傳家寶,也不知道我爺爺當初花了多少錢才買到它?”更奇怪的是,他奶還說讓他在很關鍵的時候用?其實他挺納悶的,這東西在有錢的時候,基本都是不動產,奶奶這麽說,是預見了他手裏錢不夠花嗎?


    兩頓重?我靠!四千斤?


    雖然不知道這石頭裏到底是什麽翡翠,但陶然爺爺能把事業做大,顯然不是一般人,應該不會買個廢料回來,哪怕這裏麵全都是冰種,這錢也是嘩嘩的。


    帶著膜拜的心情,小丫頭激動的把手放在石頭上,緊接著麵色一變,接連換了好幾個地方一試再試,最後終於無奈的確認,巨石裏什麽味道都沒有,這就是一塊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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