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天劍宗一眾傳人抵達,氣勢洶洶,毫不掩飾敵意。


    雲慶白是整個通天劍宗的驕傲,是無數年輕弟子的崇慕對象。


    在他們心中,雲慶白就如同不容褻瀆和詆毀的神話人物。


    而今雲慶白當年在“十二樓”中的記錄正在一一被打破,這讓這些通天劍宗如何能坐得住?


    “看什麽看?”


    察覺到那冷峻瘦削男子的目光,蕭青河頓時冷哼,言辭毫不客氣,氣勢淩人。


    盡管不願惹麻煩,可並不代表他就怕了通天劍宗這些家夥。


    冷峻男子一怔,眸光微眯著打量了一番蕭青河,道:“在下華雲真,敢問朋友是誰?”


    華雲真,通天劍宗核心弟子之一!


    通天劍宗有“十三劍”,分別代表著十三位踏足絕巔的核心傳人。


    這華雲真,就是位列第九的“斬魄劍”。


    不止是在白玉京中,即便是在整個東勝界,通天劍宗“十三劍”也是名聲斐然,耀眼無匹。


    得知那瘦削冷峻男子就是“斬魄劍”華雲真,蕭青河倒是收起了輕視之心,道:“日月神殿,蕭青河。”


    此話一出,場中頓時一陣躁動。


    之前,這些通天劍宗傳人抵達此地時,幾乎是直接無視和忽略了蕭青河的存在。


    當蕭青河出聲喝斥華雲真時,才引起他們注意,對蕭青河那種盛氣淩人的態度都很不爽。


    可現在,得知蕭青河身份,他們這才終於意識到眼前這家夥是誰了。


    日月神殿是一個極其古老的道統,論及底蘊,絕對不在通天劍宗之下。


    通天劍宗有“十三劍”,名揚四海,而日月神殿同樣有十六位各具絕巔戰力的“驕陽”,威名遠揚。


    蕭青河,便是位列第七“驕陽”的絕代人物。


    場麵一時有些寂靜,誰也沒想到,日月神殿的一位驕陽人物,會出現在白玉京,出現在這演道樓前。


    尤其是華雲真,眸子中更是湧動出懾人的冷芒,道:“此次正在陸續破‘十二樓’記錄者,是你們日月神殿的傳人?”


    其他人神色也都明滅不定。


    若真如此,這意義就不同了,極可能引發兩大道統年輕一代之間的衝突!


    “這種事情,我有必要告訴你們嗎?”


    蕭青河神色冷淡而孤傲,他心中卻在暗歎,若那變態是他們日月神殿的傳人倒也好了……


    華雲真眉宇間卻帶著一抹冷意,“不說也無妨,待會等那年輕人從演道樓走出時,我等自會好好跟他‘討教’一下。”


    討教二字,被他說的很重。


    蕭青河眼瞳微微一縮,忽然嗤笑道:“這十二樓雖位於白玉京,可也不是你們通天劍宗所擁有,怎麽,就允許雲慶白於此締造記錄,就不允許別人破掉他的記錄?這可太霸道了吧!”


    他用一種不屑和嘲諷的語氣提起雲慶白三字,讓得華雲真等人皆臉色一沉,看向蕭青河的目光也變冷許多。


    “我們隻是想了解一下那年輕人的身份而已,你過於激動了。”華雲真聲音冰冷。


    “不見得吧?那家夥目前為止,已經破了雲慶白四個記錄,你們真能忍住不動手?”蕭青河冷笑。


    “那就看那位朋友配合不配合了。”華雲真麵無表情。


    蕭青河心中一沉,意識到今日之局,隻怕很難善了。


    若那變態的來曆足夠強大,或許還能讓華雲真這些家夥忌憚三分。


    可若是真如那變態自己所說那般,是一個“無門無派”的修道者,那可就真麻煩了!


    氣氛沉寂而壓抑,風雨欲來。


    荒蕪而冷清的演道樓前,一眾通天劍宗傳人氣息肅殺,僅僅是散發出的氣息,就讓這方天地陷入一種壓抑人心的氛圍中。


    遠處,許許多多修道者被吸引而來。


    畢竟,華雲真他們一行人之前破空而至,駕馭的劍光密集如雨,早已吸引了整個青霞城注意。


    可這些被吸引來的修道者,卻隻敢遠遠地立在數千丈外的地方,不敢靠近過來。


    “蕭青河,不管你和那年輕人是什麽關係,我勸你還是早早離去,不要插手此事。”


    一片寂靜中,華雲真忽然出聲,眸若一對利劍,展露迫人的鋒芒,冷颼颼鎖定在蕭青河身上。


    “嗬嗬。”蕭青河笑了,笑容卻冰冷無比,“我蕭青河想怎麽做,還需要你來指點?”


    “敬酒不吃吃罰酒!”


    “看來,這日月神殿傳人是執意要和我們作對了。”


    “我有理由懷疑,他和那年輕人極可能是一夥的,此次進入白玉京,隻怕是包藏禍心,有著不可告人的秘密!”


    那些通天劍宗傳人神色皆咄咄逼人,這可是白玉京,是他們的地盤,日月神殿傳人又如何?


    到了這裏也得低頭!


    “這就是你們通天劍宗的做派?果然夠霸道、夠囂張!來來來,我倒要看看,你們敢奈我何!”


    蕭青河怒極而笑,衣衫獵獵作響,一股無形的威勢隨之擴散而開,驚擾風雲。


    華雲真等人臉色冰冷,他們可是劍修,講究的就是心性如劍,殺伐果決,被如此挑釁,令得他們也慍怒不已。


    “既如此,不如就由我來領教一下日月神殿第七‘驕陽’的力量,若你敗了,最好夾著尾巴趕緊消失在白玉京!”


    華雲真大步而出,瘦削的身影如劍出鞘,爆發出驚世的鋒芒,一襲玄青色道袍飄揚,風采照人。


    刹那間,此地風雲湧動,虛空哀鳴,令得不少人呼吸為之一窒。


    鏘!


    一柄二尺長,通體泛著鮮紅血色的靈劍掠出,浮現於華雲真頭頂,散發出如森羅血獄般的殺機。


    斬魄劍!


    遠處,修道者皆心顫,這可是一把凶兵,自上古傳承至今,不知飲過多少強者的血。


    “哼,大言不慚!”蕭青河見此,手腕一抖,浮現一杆玄鐵戰矛,氣勢如大日映空,渾身流溢燦燦金色神輝。


    轟隆!


    戰鬥還不曾爆發,兩者身上散發出的威壓已經狠狠地碰撞在一起,如同火山對撞,令兩者之間的虛空如琉璃般爆碎轟鳴。


    附近那些通天劍宗傳人也動容,意識到蕭青河雖狂,可不愧是日月神殿中位列第七的“驕陽”人物,這種氣勢都遠非一般的天驕可比。


    “乖乖!一個是通天劍宗十三劍之一,一個是日月神殿十六驕陽之一,兩者竟要於此地進行爭鋒!”


    “這可是絕巔驕子的對撞!往日裏難得一見,這下大家都有眼福了!”


    遠處圍觀的修道者越來越多,密密麻麻,此刻都露出亢奮激動之色,一場曠世對決就要上演,令他們也熱血沸騰。


    “最後再勸你一次,現在就離開,一切皆可以既往不咎,否則,我隻能親自送你上路了!”


    華雲真身影筆挺,衣衫飄揚,頭頂斬魄劍清吟,宛如渴望嗜血的聲音,威勢不是一般的淩厲。


    “少廢話,要戰就站!”蕭青河冷哼,戰矛遙指過去,一股暴烈無匹的戰意如潮水般湧現,鋪天蓋地。


    “不識好歹!”


    華雲真不再猶豫,踏步而出,周身氣機轟鳴若雷霆,淩厲的殺機,將天穹雲層都衝破。


    可還不等他動手,眼前一花,就見一道身影已立在蕭青河身前,背對著自己,看不清麵容。


    “既然都讓你走了,為何還不走?”這人赫然正是林尋。


    “我……”蕭青河瞪大眼睛,他都沒發現,林尋是什麽時候從演道樓中走出的。


    “走吧。”林尋拍了拍他肩膀。


    “喂,小子你是哪根蔥,趕緊滾,別打擾戰鬥!”那些通天劍宗傳人大聲喝斥。


    大戰馬上爆發,卻被一個突兀出現的年輕人攪局,讓他們分外感到不爽。


    “快點讓開!”


    “媽的,這可是絕巔對決,難得一見,你小子是吃飽了撐的,竟跑出來攪局?”


    遠處正在觀望的修道者也不滿了,他們正亢奮準備觀戰,卻被這樣中斷,頓時都把矛頭指向林尋這個攪局者。


    出乎所有人意料,蕭青河卻似是很聽話,當即收斂周身戰意,毫不猶豫扭頭就打算走。


    林尋都已經出來了,他哪還會傻乎乎地跟這些通天劍宗傳人拚命?


    這畢竟是白玉京,是通天劍宗的地盤,打了小的,還有老的,哪怕能戰勝華雲真,也遲早要玩完。


    “想就這麽走?癡心妄想!”華雲真臉色陰沉冰冷,氣息可怖。


    之前,他都已經準備動手,卻被林尋攪亂,讓得他一口氣憋在那,周身氣機差點紊亂。


    最不可饒恕的是,林尋自始至終都背對著他,說走就走,分明就是沒把他華雲真放在眼中!


    唰!


    沒有任何猶豫,話音落下時,華雲真早已衝出,鮮紅的斬魄劍掠出,衍化出刺目的血色劍意。


    這一劍,如電如風、淩殺無雙,彌漫著強盛的“烈血大道”氣息,直至林尋的背心而去。


    遠遠望去,一劍之間,像破開了通往煉獄的大門,森然恐怖。


    “小心……”蕭青河心中一震。


    隻是,他這句話還沒叫出,就看見林尋頭也不回,輕描淡寫地隨手一拍。


    砰!


    那驚豔絕倫的一劍,在無數道目光的注視下,如若紙糊似的,在虛空中炸碎。


    光雨紛飛,像一朵盛放的焰火,煞是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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