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染本來是想憋著的,等著顧傾塵走了再叫護士進來。


    可是,顧傾塵就在她的病房裏,看著手上的這本病人報告單。


    她躺在了被窩裏,可是,這樣下去也不行,尿急時根本連覺也睡不了。


    她於是起來,一手拍打著被單。


    “你肝火也很旺,注意一下飲食。”顧傾塵卻是雲淡風輕的說道。


    貝染:“……”


    這個男人,簡直就是利用他的醫學知識,在不斷的針對她!


    真是氣死她了!


    她於是自己掙紮著下地,一隻腳站在了地上,然後像是單腳僵屍一樣的向洗手間跳去。


    洗手間裏有點濕滑,她單腳跳時差點摔倒在地。


    顧傾塵一手扶著她,將她抱上了馬桶:“我隻是單純的想幫你,你都要和唐三兒在一起了,我是占你便宜的人嗎?”


    貝染見他果然是走出去,然後關上了門。


    她也顧不得那麽多,解決了內急之後,她扶著牆壁走出來,她忽然想起他之前的話,她什麽時候說過,要和唐三兒在一起了?


    她不是一直都跟他說了嗎?她和唐三兒是過去式,包括現在,即使是和他離婚了,她有自己的生活,她有自己的想法,她什麽時候要和唐三兒過日子了?


    她努力的工作,不就是要自強自立嗎?


    她哪怕是腳痛了,也要堅持主持策劃完手上的這件結婚case,目的就是讓自己的工作做到最好。


    她絕不會再為了錢,而要和男人去訂結婚協議了。


    孩子開始長大,她也要學會自強自立。


    “顧傾塵……”貝染叫了他一聲。


    顧傾塵還沒有應她時,聽見門外的護士在叫道:“叫顧醫生,8號病房的病人突然之間抽搐不止……”


    貝染見他風一樣的走了出去,而她一個人悶在了被單裏,望著四麵都是白色的牆壁,她的心情也鬱悶著呢!


    由於貝染腳受了傷還去小島上主持婚禮,唐柏錦去了大地婚慶公司狠狠的鬧了一下。


    大地婚慶公司總經理的潘宇濤隻能聽著,然後賠著笑臉:“唐少爺,這件事情是我們的疏忽,我們以後不會了。”


    唐柏錦生氣的道:“貝染是你們公司的員工,不是公司的奴才,像她這麽有才華的人,去到哪兒都是被公司爭相搶用的對象。”


    “是是是!唐少爺說得對!”潘宇濤趕忙說道,“今天我們已經是派了同事去醫院慰問貝小姐了。”


    當貝染住了兩天,腳傷也好了之後,唐柏錦來接她出院,“帶你去一個地方!”


    “什麽地方?神神秘秘的?”貝染坐上了車。


    唐柏錦帶著她來到了廣播電視台,“走吧!”


    他記得,那時候大學還沒有畢業的貝染,還和他在談著戀愛,他問過她,畢業之後,最想做的工作是什麽?


    她說,她希望做一個廣播電視台的主播,用心去聆聽這個世界,用語言來編織一天的24小時,用聲波將美麗傳送給大地。


    貝染畢業之後,就不見了人影,再次相逢後,他依然是記在了心上。


    “有沒有想過,還來這裏上班?”唐柏錦問她。


    貝染淺淺的笑了,“這是年少的夢!隻不過,我也喜歡現在的工作,每當看著一對新人,或者是喜及而泣的結婚,或者是相互為對方戴上了結婚戒指,我覺得比做主播更有意義,也更有震撼力。”


    唐柏錦也直接問她:“是不是主播的工作就好像是我,你年少時曾經夢想過,但現在卻早已經是放棄了。而現在婚慶工作是顧傾塵,你覺得他更有意義,你更加喜歡。”


    貝染一怔,“我一直覺得建築行業的人,應該是像一磚一瓦這些這麽實在,哪知道你會有這樣的比喻。我還真沒有這樣想過,隻是,人都是善變的,像你這樣一直堅守著一份工作的,實在是太少了!”


    “所以,我的心也是單一的。”唐柏錦凝視著她,深情無限。


    貝染也在凝視著他,簡單自然,“柏錦,我也不是一個拖泥帶水的人,我喜歡幹脆利落,我們之間的過去,那份美麗永存心中,誰沒有過年輕的往事?誰沒有過青春的悸動?誰沒有在盛世年華裏愛過一場?如果你願意和我還是朋友的話,我們之間就是友情關係。如果你繼續這樣的話,我覺得,我們之間的友情,我也會終結掉的。”


    她說完,轉身就走!


    唐柏錦怔在了原地,傷心是難免的。


    隻是,錯過的人,錯過了時間,錯過了年華,亦是錯過了最美麗的愛情。


    現在的貝染,對於她來說,早就不是追求浪漫愛情的年齡。


    她希望有更適合她的生活方式和工作,她不願意從一個男人的胸膛受了傷,轉眼就投奔到了另一個男人的懷裏來。


    貝染——想做一個自強自立自潔自愛的貝染。


    ……………………


    酒吧。


    唐柏錦將酒一杯又一杯的往肚子裏灌去,蘇天擎在一旁陪著,他和宋子羽的婚姻,早就是名存實亡,雖然是新婚不久,但是他在婚禮給予宋子羽的羞辱,那個女人依舊昂首挺胸的工作和做人。


    “好了,唐三,你這樣喝下去,遲早是酒精中毒,要送往醫院的,知道嗎?”蘇天擎看不下去了,“不就是一個女人嗎?女人向來都是絕情的生物,你何必要單戀一支花?”


    “貝染一直住在我的心上!”唐柏錦傷心的說道,“可是我卻是在她遺忘的記憶裏,讓我醉吧!我喝完這一次酒,我醉完了這一次,我就會重新做人,我不會再糾纏於她……”


    “好吧!”蘇天擎聳了聳肩,“你隨便吧!為了免得丟了你的小命,我還是叫個醫生來看著你算了。”


    蘇天擎打了唐嫣然的電話:“嫣然,在值班沒?你三哥在酒吧裏喝酒,我擔心他喝到胃出血,你過來看看他吧!”


    唐嫣然很快就過來了,她看著正在喝酒的唐柏錦,“怎麽?貝染不同意和你生活在一起?還是她不願意嫁給你?”


    “明天醒來過後,她就是我的前女友!”唐柏錦握緊了玻璃杯。


    “那怎麽行?”唐嫣然叫了起來,“三哥,你愛她啊!你要和她在一起,你知道嗎?人生的事情,是誰也說不準的,就像是飛來橫禍,不是我們能避就避得開的,所以,一定要把握機會,喜歡一個人就不要退步。”


    唐柏錦擺了擺手,然後猛的灌了一口酒……


    “三哥,我有個辦法,讓你和貝染生米煮成了熟飯……”唐嫣然說道。


    “我不準你這麽做!”唐柏錦厲聲道,“如果是這樣和貝染在一起,她一輩子也不會原諒我……”


    隻是,他還沒有說完,就已經是醉了過去。


    ……………………


    大地婚慶公司。


    貝染再次回去上班之後,潘宇濤對她都是客客氣氣的。


    “貝小姐,如果你的腳踝還沒有好的話,其實是可以多請幾天假的。”潘宇濤說道。


    “潘總,我沒事了。”貝染看著他,她估計是唐柏錦給了潘宇濤的壓力的。


    潘宇濤點了點頭:“那行,有一個大case交給你,跟我進來。”


    貝染接過來一看,潘宇濤說道:“這結婚的雙方,都是a城了不起的大人物,男人是有名的律師,最擅長打的官司就是離婚官司,當然是為了保護有錢人的利益。女人是有名的牙科醫生,好多的富家太太都喜歡找她做牙科醫生。”


    “明白,這在如今的社會,律師和醫生是最賺錢和吃香的行業,在美國,細數各屆的總統,百分之七十的身份都是律師。而牙科也是利潤最高的行業,他們的結合,不僅是愛情的結合,還是利益的最終結合。”貝染不由調侃了一句。


    潘宇濤也笑了:“是啊!你來跟進他們的case吧!”


    “是!”貝染接了過來。


    她首先打通了男方的電話,然後約在了律師樓見麵。


    貝染走了進來,前台小姐問她:“小姐,有預約嗎?”


    “段律師,我是大地公司過來的,我姓貝。”貝染淡淡的笑道。


    前台小姐帶著她走進了律師的門口,“段律師,貝小姐找您……”


    段非尋看著眼前這個女子,不久前他剛處理過她的離婚case,現在,輪到她為他處理著結婚的case了。


    “世界真是小,小到一轉身就能再遇見。”段非尋不由笑了。


    貝染則是大大方方的伸出手來:“段律師,恭喜你要結婚了!我是這次你們的婚慶的策劃和主持,你有任何問題,都可以提出來,我們公司一定以段律師的要求為己任,做到最好!”


    段非尋和她一握手,想起當初,顧傾塵在離婚簽字的時候,他還勸過顧傾塵,貝染是一位不可多得的女子!


    可是,這一段婚姻,終是隻走了四年就結束了。


    “我的要求很簡單,在我的律師樓和她牙科門診的中間點選擇最好的酒店,準時入席,準時離席。”段非尋說道。


    貝染知道做律師的以秒來計算時間,他們收入很高,就連利益的計算也是如此的精準。


    “沒問題。”貝染點了點頭,“我在來律師樓之前,也打過電話給鄭小姐,她和段律師的意見不謀而合。當然,我也希望你們能準時洞房!”


    段非尋卻是大聲的笑了!


    ……………………


    牙科門診。


    就算是平常的時間,牙科門診也是人滿為患。


    貝染到了的時候,鄭彤剛好是洗了手走出來休息,她倒了一杯水來喝,身上穿著潔白的白大褂,戴著一幅黑邊框的眼鏡。


    “鄭小姐,我知道你時間忙,你對於婚禮方麵還有補充的嗎?”貝染開門見山的問道。


    鄭彤淡然一笑:“我有一個要求要補充,我希望在婚禮的當天簽署我們的財產獨立支配協議,他的律師樓無論是結婚之前還是結婚之後,資產自負盈虧,我的牙科門診亦是一樣。”


    這間牙科門診是鄭彤自己開的,她是有足夠的經濟能力和做律師的段非尋叫板。


    鄭彤似乎是看出了貝染的疑惑,“貝小姐,你也知道,段律師最擅長打的官司就是離婚官司,我希望有一天,他在為自己做辯護律師的時候,啞口無言。”


    “沒問題,鄭小姐!”貝染亦是明白,一個三十三歲的女人,要結婚考慮的因素自然是很多。


    不是因為這個社會不相信愛情,而是隨著年齡的增長,女人對婚姻的依靠,還不如手中的財產依靠。


    年過三十的女人,不可能對愛情還有不切實際的幻想,她們獨立自主,她們事業有成,她們和成功的男人一樣,享受著這個社會中饋贈於她們的生活。


    ……………………


    醫院。


    顧傾塵忙完了一天正準備離開時,方子默將車開進了停車場。


    “老顧……”方子默叫住了他,“你怎麽看到了我來,也視而不見!”


    顧傾塵淡漠的看了他一眼,“如果你是來八卦的就滾遠一點,如果你是來看病的,現在下班時間,去急診科掛號。”


    “好歹老同學一場,你沒有必要對我這麽絕吧!”方子默看著這個冷傲的男人。


    顧傾塵依然是淡漠的表情,“我早就說過,道不同不相為謀,我和你沒有什麽好談的。”


    “好好好,我們不談那一件事情!”方子默舉起了手來,“有沒有聽說?我們班的班花要結婚了?”


    “班花?”顧傾塵似乎是在記憶中搜尋著某一個人。


    “你不會是忘記了吧?鄭彤啊,當年人家貌還喜歡過你……”方子默說道,“老顧啊老顧,你就是一個絕情的男人,想當年,全校男生喜歡的女神,人家就喜歡你,你居然將人家給忘記了……”


    顧傾塵依然是沒有興趣:“那又怎麽樣?過去的事情了,何況是過了這麽多年了。”


    “人家結婚,我們要不要去捧場的?”方子默說道。


    “看到了請帖再去吧!”顧傾塵點了點頭。


    方子默伸手拍他的肩膀,“那你準備封多少紅包?”


    顧傾塵一怔,這些事情,一向是貝染準備的,他往常回家說,將請帖丟給貝染,都是貝染準備著紅包,他從來不看,她封了多少紅包給別人!


    所以,這一刻,方子默問他,他還真不知道!


    “作為舊時的夢中*,我允許你比我多封一百塊,證明你混得不差!”方子默笑道。


    “無聊!”顧傾塵哼了一聲,然後準備開自己的車離開。


    方子默自然是來接唐嫣然的,他衝著顧傾塵的背影叫道:“想知道是誰做婚慶主持嗎?”


    顧傾塵的手握在了方向盤上,他敢肯定,是貝染!


    否則,以方子默的性格,哪會拐了九九八十一道彎,才說目的!


    婚慶當天,酒店門口。


    方子默和顧傾塵同時到達。


    方子默準備送上紅包時,卻是被顧傾塵一手“劫持”了過來,方子默看著他:“喂,你做什麽?”


    “看你封了多少!”顧傾塵打開來一看,“你封一萬塊?”


    “是多了還是少了?”方子默聳聳肩膀,“要知道,鄭彤可是自己開牙科門診,別人不知道,你還不知道嗎?在醫學這一行裏,牙科是有多賺錢嗎?她請我們到場參加婚禮,根本就是在乎麵子,而不是紅包有多少。”


    兩人正說著話時,就見到了貝染正向他們這一邊走過來。


    貝染今天一身白色旗袍,她很喜歡在正式的場合穿著旗袍,這件白色的旗袍上,是由紫羅蘭組成的小花。


    “看到了沒?老顧,貝小姐旗袍上的花語是什麽?”方子默說道,“紫羅蘭的花語是永恒的美麗,多麽自信的美人兒啊!”


    白天另加更,祝親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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