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漆漆的大房子外麵,站著一個男人!


    他不是別人,正是段非尋!


    他看著熟悉的家,熟悉的味道,隻是,沒有了熟悉的人!


    他用鑰匙打開了家門,整個房間都是黑得伸手不見五指。


    他沒有開燈,任憑黑夜吞噬了自己。


    段非尋給鄭彤打過電話,她的手機是關機的。


    他去診所找過她,她不在診所裏,而且診所也在打烊了。


    她不肯見他!


    她不願意見他!


    是他自己的錯!


    他自己也沒有想到,鄭彤會想盡辦法的救他出來!


    隻是,他卻是負了她。


    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說要談一場戀愛,那是非常令人感慨唏噓的。


    可是,他想要和一個女人,一起生活,這才是非常現實的。


    但是,這樣的現實,被他自己無情的打破。


    段非尋坐在了地板上,這是他的家,他和鄭彤的家。


    新婚晚的失控,讓她和他的交流從身體開始。


    沒有愛情的婚姻,無非是彼此各有心事,但卻又相安無事。


    但是,在漸漸的相處裏,彼此的心都在慢慢的被牽引。


    這一刻,段非尋忽然明白了顧傾塵來,他是顧傾塵的代表律師。


    他在想,顧傾塵可能當初也以為,四年婚姻,契約之後,就是一拍兩散,大家都可以瀟灑的說一聲再見!


    但是,四年如水一樣的生活,他們都忽略了一樣東西。


    這個世界上,水雖然平淡無奇,可是,沒有了水,其實是生活不下去的。


    段非尋決定,他明天一早就去診所門口等鄭彤的到來。


    ……………………


    鄭彤端著一杯紅酒,安靜的靠在了落地窗畔。


    看著黑漆漆的海水,偶爾還會有過往的船隻,響起了一陣喇叭聲。


    海邊別墅,對於奮鬥了接近十年的她來說,絕對不是夢。


    她喜歡一切奢華的東西,包括住所。


    所以,她喜歡住大房子,她喜歡用奢侈品,她喜歡喝高檔的紅酒。


    但是,她也是個聰明人,卻是不願意染指總裁之類的高端男人!


    所以,她選擇了一個律師先生。


    但是,這個律師先生和總裁大人們一樣,在她掏心掏肺的對他時,他竟然是和別的女人在一起。


    鄭彤苦笑了一聲,或者,從一開始不願意要愛情,就是對的。


    這一場婚姻,就該相安無事的生活而已。


    她有自己的事業,她有自己的房子車子,她什麽也不缺。


    喝完了這一杯酒,鄭彤去洗了一個舒服的澡,結婚之後中,這些天她很少回來這裏睡覺。


    ……………………


    翌日一早。


    當鄭彤開著她的車來到了診所上班時,就看到了段非尋已經是站在了她診所的門口。


    “彤彤……”段非尋一見她的車停下來,他趕忙上前來。


    鄭彤隻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出來了?”


    “是的!”段非尋感覺到了她的冷淡,“我們談談,好嗎?”


    “我今天的日程排得滿滿的,跟我助手約時間吧!”這就是成熟的且有事業的女人說的話,她有資格說這樣的話。


    段非尋見她不鬧不吵,隻是以一種淡然的語氣來對付他,他就知道,成熟的女人生氣,不會像小女生一樣的又哭又鬧,她們淡定理智,但是,很難原諒一個男人犯下的錯!


    “彤彤……”段非尋伸手握住了她的小手。


    鄭彤看著他的大手,那一晚,他是不是也用這樣的大手,去摸過別的女人?


    一想到了這裏,她毫不客氣的打掉了他的手,“如果是看牙科,可以叫我診所裏的醫生。”


    鄭彤走進了診所,段非尋也走了進去,隻不過,他是很正經的去跟鄭彤的助理約時間:“連小姐,我約你們老板!看看什麽時間有空?”


    “對不起,段律師,我們老板最近一個月的日程都排滿了,請問給你其他的醫生好嗎?”連芽敢情是早被鄭彤給下命令了,她也是一本正經的回答。


    段非尋:“……”


    “連小姐,我不是看牙醫,我是你老板的老公,我約她的私人時間。”段非尋還沒有這麽慫過。


    連芽依然微微一笑,態度非常好,露出了一口潔白的牙齒,“段律師,我老板的私人時間一個月內也沒有空了,你一個月後再約好嗎?”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何況這個丫頭片子笑得還這麽好看,露出了她的招牌牙齒。


    所謂強將手下無弱兵,鄭彤領導下的診所牙醫,哪一個又真能差了!


    於是,一連三天,段非尋也沒有能夠和鄭彤說上一句話!


    她確實也是很忙,段非尋於是跟著她的車回到了家裏。


    在婚前,段非尋是並不知道她有什麽財產的。


    因為,他雖然不是富可敵國,但也不會覬覦一個女人的財產!


    他看著她走進了海景別墅,在她打開了門的那一刹那,段非尋出現了。


    鄭彤自然是不會讓他進門的,“怎麽?要擅闖民宅麽?你是律師,知道犯了哪一條,應該有什麽懲罰麽?”


    “彤彤,那天晚上的事情是我不對!可是,給我一個機會解釋好不好?”段非尋馬上道,“何況,我們是夫妻,這不能做為擅闖民宅來處理,警察是不會管這些事情的!”


    鄭彤凝視著他:“那天晚上的事情,我也沒有生氣!我會救你,是因為你也救過我一次,我們扯平了!好了,你可以走了!”


    “跟我回家住,好麽?”段非尋知道,她越是解釋得雲淡風輕的,他就越是難以讓她原諒。


    “不用了!”鄭彤淡然的道,“我喜歡住在海邊的感覺,一打開窗,就可以聞到了鹹鹹的大海的味道。”


    段非尋看著她:“那我搬進來住,好嗎?”


    “不好!”鄭彤直接拒絕了他。


    她說完就要進門,段非尋馬上說道:“我和喻可那一晚上什麽也沒有發生,她叫我去,是因為她家的水管壞了,而她的爸爸媽媽又不在家!於是,我就去了,可是,我可以發誓,我和她沒有任何其它的關係,她隻是我律師事務所的員工。”


    “我說過,不用解釋這些給我聽!”鄭彤反而是很平淡的語氣,“我們之間,各自生活,你喜歡和誰在一起就在一起。”


    鄭彤說完就進去了房間,然後將段非尋關在了門外。


    段非尋沒有辦法,他隻有去找貝染。


    貝染剛下班,就看見了樓下段非尋正在等她,她直接無視的走過。


    段非尋:“……”


    他這時隻有跟顧傾塵求助:“我老婆不肯理我!”


    “你忘記了自己已婚的身份,夜宿別的女人家,事後還試圖隱瞞,罪加一等。”顧傾塵顯然是站在了貝染的這一邊。


    段非尋著急的道:“可是,我是真的和她什麽也沒有做!我不是靠下-半-身過日子的男人,我隻是去修了一下水管!”


    此時,貝染和顧傾塵正在湖畔散步,她聽見了段非尋在給顧傾塵打電話求助,她拿過電話道:“首先,你身為律師,在婚內和別的女人過夜,知法犯法;其次,你是彤姐的丈夫,你一個三十多歲的大男人,敢說沒有看出喻可對你有意思?那你就是白活了!第三,你在事發之後沒有主動坦白,反而是等彤姐掏心掏肺的幫你時發現,沒有哪一個女人會原諒這樣的男人!你也不必找傾塵給你出主意!我們現在在湖邊散步,不要打擾我們的二人世界!”


    貝染說完就掛了電話。


    秋天的夜色裏,平靜的湖麵,和璀璨的星空在遙相呼應。


    墨藍色的天空,亦是這般的寧靜,天空不見了月亮的影子,而小小的星星,猶如墨藍色布景裏的碎鑽一樣。


    比起天空更美麗的人,就是夜色裏一對壁人。


    顧傾塵低頭凝視著貝染,他一直覺得,她就是明淨的湖水,可以深沉也可以清澈。


    “還在為非尋的事情生氣?”他低聲問她。


    貝染輕歎了一聲:“我生氣也沒有用的。關鍵是彤姐怎麽想才行!”


    “鄭彤估計是在乎起非尋來了,否則也不會生氣了!”顧傾塵分析道,“其實這是好事!證明他們倆不會分開!”


    貝染輕哼了一聲:“但是,要原諒這樣的男人,可不是易事!”


    顧傾塵雙手扶著她纖細的雙肩:“隨便他們去折騰吧!我們在星空下,圍繞著湖邊走一走。”


    “好啊!”貝染挽上了他的手:“真看不出來,你這個人也會浪漫呢!”


    顧傾塵也沒有想到,他的人生,還會有人陪著她,漫步在了碎鑽一樣的星光下,繞著湖邊走,看著漸漸升起的薄霧。


    “你知道浪漫是什麽意思嗎?”顧傾塵轉頭,看了她一眼。


    貝染凝眸:“浪漫就是浪漫,還能有什麽意思?”


    顧傾塵這時彎唇,邪魅的笑容浮上了唇角:“浪漫就是你浪一點……我慢一點……”


    貝染臉上一紅,看著星光下的男人,明明就是三十好幾了還老不正經!


    他在成熟的時候,犀利的眸光充滿了人生經驗、熱烈的情感還有濃濃的火焰。


    他在邪氣凜然的時候,那一雙會說話的眼睛,仿佛是最好看的黑莓,在凝視著人時,又覺得有一種被他愛著的感覺。


    “真想不到顧醫生居然這麽不正經!”貝染好喜歡他的眼睛,真是一個禍害人間的妖孽!


    當然,這樣的一麵,也隻給她看!


    該正經的時候就正經!比如上班的時候。


    不該正經的時候,就不要正經,比如和心愛的女人相處的時候。


    顧傾塵伸手將她抱了起來,在原地轉了幾個圈。


    她的裙擺在空中飛舞,就像是一隻蹁躚的蝴蝶,在星空下扇動著美麗的翅膀,隻願意停留在了他的掌心。


    貝染的笑聲,回蕩在了湖畔,讓清澈的湖水,都蕩起了一絲絲的淺淺的漣漪。


    “沒想到你還對破案有興趣!”顧傾塵倒是有一點意外。


    “我是全才啊!”貝染得意的笑道,“段非尋還讓我去做律師呢……不過,提他幹嘛……傾塵,這一次還是虧了禦風……”


    “卓禦風?”顧傾塵的雙眸一凝,“你和他熟到了這個地步?”


    “小時候我們一起洗過澡……”貝染說出了這句話之後,見這個男人的臉色變了,她趕忙道:“我們從小一起長大,就是從嬰兒時候在一起的,就像大魚兒和小魚兒一樣的,你明白不?隻有兄妹親情,絕對沒有其它感情的……”


    顧傾塵覺得親疏還是有別,“大魚兒和小魚兒是血緣上的至親,那是不同的。你和他竟然一起洗過澡……”


    “那時候又沒有發育……”貝染真是搬了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對了,其實我不是全才,我有問題要請教你,我看電視裏,有醫生在急救時,向病人的胸口砸一拳是什麽意思?”


    顧傾塵現在不舍得砸她胸口來示範,倒是很想咬她的胸口,而且是狠狠的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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