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店,晚餐。


    貝染點了菜,和大魚兒還有小魚兒在等待著顧傾塵過來。


    小魚兒坐在她的身邊:“媽媽,那個爺爺是我們什麽人?”


    貝染看了她一眼,還是說了實話:“他是你們的外公!下次見到了,就叫外公吧!”


    她對莊聖賢沒有一點恨意,可能是因為母親的關係,母親從來不恨她的父親,所以,她也就顯得淡漠而已。


    大魚兒開心的道:“哇,外公是個大醫生,爸爸也是大醫生,我將來也要做一個大醫生……”


    貝染笑了,大魚兒的誌向很好!


    他們正說說笑笑時,顧傾塵回來了。


    他放下了車鑰匙,脫下了身上的西裝,然後坐了下來,“你們都餓了吧,怎麽不點菜先吃?”


    “媽媽說,要等爸爸一起來才吃。”小魚兒看著他笑,“因為我們是一家人。”


    顧傾塵伸手握住了貝染的手,兩個孩子也樂嗬嗬的看著他們。


    服務員上了菜。


    “我們好久沒有一起吃飯了,來,快吃吧!”顧傾塵知道孩子們也餓了,兩個小家夥一直在山上跑來跑去的,哪能不餓!


    大魚兒和小魚兒馬上投入到了吃飯的戰鬥裏,很快一碗米飯就見底了。


    貝染和顧傾塵相視一笑。


    顧傾塵給貝染夾了菜:“你也吃,最近瘦了很多,抱著都磕手。”


    貝染凝視著他:“你也是,最近忙著工作,也要兼顧顧老爺子在醫院的事情……”


    她說著,也夾了一隻蝦給他。


    “莊院長沒事吧?”貝染吃著飯,問他。


    顧傾塵微微一笑:“沒事,他呀,缺少運動,長得胖,哪能和這兩個小家夥比體力!”


    “是啊!你別說,我一個人跟著他們玩,我都累得動不了。”貝染笑了。


    孩子就是這樣,精力旺盛,不知道累。


    除非是身體不好了,就什麽也不想玩了。


    一家人吃了飯之後,顧傾塵送貝染和孩子們回家,吳嫂照顧著孩子們洗澡去了。


    “貝染,我約了師兄,我出去一趟。”顧傾塵說道,“我可能會一點時候回來,你先睡,不用等我。”


    “好!”貝染看著他開車離開了。


    貝染坐在了沙發上,她在想著莊聖賢的事情,或者血緣關係就是個奇妙的東西吧!


    她以前和紀素也是針鋒相對,可是,知道是姐妹之後,又竟然是相逢一笑泯恩仇了。


    她以為,她不擔心莊聖賢,但是,看著他肥胖的身體跌倒在了地上時,她依然是擔心的。


    貝染正想著這些時,田鑫打了電話給她。


    “染染,在哪兒……”田鑫的語氣非常的低落。


    “在家裏。”貝染問她:“怎麽了?出什麽事了?”


    “我在酒吧,你來麽?”田鑫抱著酒瓶子在喝酒。


    貝染馬上拿著手機,“我現在來。”


    她一邊穿鞋,一邊對吳嫂道:“吳嫂,田鑫在酒吧,我出去一下。”


    兩個保鏢跟著她一起往酒吧的方向而去。


    酒吧裏。


    田鑫一杯又一杯的灌著酒,仿佛那是水一樣,怎麽喝也不會醉。


    唐柏錦走了進來,一眼看到了田鑫在喝酒,他走到了她的身邊,“這次又為什麽?為錢還是為情?”


    田鑫看到了是他,她放下了酒杯,“唐柏錦,我問你,你恨你的母親嗎?”


    唐柏錦抿著唇角,沒有說話。


    說恨嗎?是有的。


    說不恨嗎?那是假的。


    恨又怎麽樣?她始終是他的母親。


    就算是他割斷了和唐家的關係,可是,有一種血脈依然是割不斷的。


    田鑫見他不說話了,她推了他一掌:“你倒是說話啊!你啞巴了!”


    “怎麽?楊君逸的父親不同意你和楊君逸結婚?”唐柏錦也知道楊母已經是過世了。


    “你又知道?”田鑫拿起酒杯,重重的放下來。


    唐柏錦看著她,不難看出來,她是個容易快樂的女人,所以,不快樂的時候,一眼洞穿她為什麽不快樂。


    “我和君逸的感情又沒有問題,我們卻不能在一起……”田鑫傷心的道,“你知道嗎?他的父親跪在我的麵前,求我不要傷害君逸,說是我害了楊阿姨,唐柏錦,你叫我情何以堪……”


    唐柏錦沒有說話,關於愛情,他亦是無話可說。


    田鑫難過不已,她趴在了吧台上,哭著說道:“我是真心去愛一個人,也是想和他過一輩子的……為什麽愛情從來就是兩個人的事情,婚姻卻是一大家人的事情……為什麽……”


    這個問題,他也不知道!


    如果他知道為什麽,就好了。


    唐柏錦在她的身邊坐下來,點了一杯酒。


    他端著酒杯,喝著杯裏的酒。


    每一個人的心裏,都有一杯苦澀的酒,是濃是淡,是苦是鹹,都隻有自己最清楚。


    每一個人的心裏,都藏著一個人,是該繼續愛,還是該放手,自己卻是非常的迷茫。


    他說好了,要放手!


    隻是,情感不是開關,不是說開就開,不是說關就關。


    貝染來到了時,就見到唐柏錦如此寂寞冷清的喝著酒,他將外套披在了田鑫的身上,田鑫趴在了吧台上,似乎是睡著了。


    唐柏錦看到了貝染來,他凝視著她。


    “我先帶田鑫走了。”貝染說道,“柏錦,你也少喝一點!”


    “要不要我送你們回去?”唐柏錦問道。


    “你都喝酒了,還怎麽送?”貝染扶著田鑫起來,結果田鑫差點將她拉倒在了地上。


    唐柏錦將酒杯放下來,他伸手抱起了田鑫,“你開車來嗎?我給你抱上車去!”


    “好!”貝染拿過田鑫的手提袋,跟在了唐柏錦的身後,一起走出了酒吧。


    唐柏錦將田鑫抱上了貝染的車,田鑫躺在了車後座裏,他將外套蓋在了她的身上。


    “我走了,你也別再回去喝了。”貝染說道。


    “好,我在外麵走走,一會兒就回去。”唐柏錦點了點頭。


    貝染將車開走,開去了田鑫住的地方。


    ……………………


    醫院。


    院長辦公室。


    顧傾塵過來時,江輝宏還沒有離開。


    江輝宏還在研究著顧博瀚的病情,“傾塵,你來了,剛剛聖賢傳了一份化驗結果給我,你怎麽說通了,他願意給你父親治療了?”


    “他對於貝染母女都存有愧疚之心,雖然我父親傷害了貝染,可是,如果他能救好我父親,在我父親這裏,他可以為貝染出一口氣!”顧傾塵說道,“何況,他希望我和貝染結婚的時候,能受到所有人的祝福。”


    江輝宏點了點頭:“可憐天下父母心,其實如果給他機會,他一定是一個很好的父親。”


    “他還有機會的,這不剛剛新婚嗎?”顧傾塵道。


    “也對!”江輝宏看了看化驗結果,“傾塵,你自己也是醫生,我想說,你父親的情況不樂觀啊!”


    顧傾塵知道,他一看化驗結果,他也知道的。


    他點燃了一支煙沉默著。


    江輝宏看著他:“傾塵,我知道你和你父親的關係一向不好,但是,血脈親情又哪能真的割得斷!他中毒一事,你有沒有排查到了凶手是誰?”


    “目前還沒有。”顧傾塵說道。


    “有人懷疑是宋雲音,或者是顧煜城……”江輝宏歎了一聲,“是不是得不到愛情和家產,人就可以泯滅自己的良心?”


    顧傾塵深深的吸了一口煙:“師兄,我想跟你了解一個人!”


    “誰?”江輝宏放下了手中的化驗單。


    “霹靂暗帝!”顧傾塵一字一字的說道。


    江輝宏的表情一驚,這個消失在了江湖上三十年的名字,重新被顧傾塵說出來時,他似乎也是想到了什麽。


    能讓江輝宏也聞之變色的人,試想一下,他究竟是一個什麽樣的人!


    “你懷疑這毒,是來自他?”江輝宏問道。


    顧傾塵點了點頭:“我們已經化驗分析過我父親的血液樣本,這是一種非常奇特的毒,首先,能製毒並且在人身上試驗的人,我聽說霹靂暗帝就是一個;其次,他這個人對於生命,從來不珍惜,他是個製毒也是個製藥的狂熱分子,雖然消聲匿跡了三十年,此次重出江湖,必然是腥風血雨;第三,他和我父親三十年前有過節,我父親不肯投資給他弄製藥公司……”


    江輝宏聽了之後道,“如果真的能確認是他,我和聖賢都會想辦法製解藥,他和聖賢從來就不對盤,他毒人,聖賢救人,隻是沒有想到,有一天,他們竟然是愛上了同一個女子,也就是貝染的母親……”


    “你也知道?”顧傾塵微微的頷首,“難怪了,你第一次見貝染,就對她好麽好!”


    “是!貝染長得像她的母親!”江輝宏歎道,“再見故人之女,我自然是希望她和我家最出色的小師弟在一起共修百年好合啊!”


    顧傾塵微微一笑,或者緣分就是這麽奇妙吧!


    “不過,這貝染比她的母親厲害多了!”江輝宏道,“她處事圓滑,該低調時低調,但貝嬋太單純,她太容易相信一個人……”


    顧傾塵隻是靜靜的聽著,江輝宏說到了這裏,沒有再說下去,“好了,不說這些舊事了,都過去了!”


    “大師兄,我怎麽聽著,你也喜歡貝媽媽!”顧傾塵忍不住的調侃了他一句。


    “男人年輕的時候,喜歡和欣賞一個女子,是正常的行為。”江輝宏不以為恥,反以為榮,“對了,說到了霹靂暗帝的身上來,他三十年前*之間消失,不知道去了哪兒,這一次,真的是回來了嗎?”


    顧傾塵起身,“如果有他的消息,記得通知我!”


    顧傾塵離開醫院的時候,給卓禦風打了電話。


    “禦風,我想要霹靂暗帝龍飛的資料。”顧傾塵開著車,“幫我弄一份!”


    卓禦風拿了一份資料給顧傾塵,顧傾塵翻開來看,這是他第一次看龍飛的照片,“看這個人的照片,似乎是明朗的。”


    “誰說暗黑分子照相就一定是陰暗扭曲的?”卓禦風調侃道:“瘋子可不會在額頭上寫著瘋子兩個字。”


    “有這個人出入境的資料,麻煩告訴我一聲。”顧傾塵說道。


    卓禦風修長的手指在資料上敲了敲:“目前而言,我們手上的資料,一是,有一個黑影,一直在針對你和貝染,確切的身份未經證實,我們假設他是秦山。二是這個龍飛,看來這一次,要玩一局大的了!龍飛還好,有圖可辨認,這個秦山的廬山真麵目還不知道是什麽樣?”


    “龍飛如果要給我父親下毒,他會找誰?”顧傾塵說道,“我父親是個謹慎的人,他一向是在家吃東西。”


    卓禦風點了點頭:“你家的人,我都調查過背景,現在看來,還沒有疑點。”


    “行,有了最新進展告訴我一聲。”顧傾塵拿過了資料,“我先回家陪貝染了!”


    “這不是在向我這種單身男人炫耀麽?”卓禦風笑了起來。


    顧傾塵一笑,然後開車離開。


    湖畔別墅。


    他回來之後,剛好貝染也將車停在了車庫。


    “這麽晚,你怎麽出去了?”顧傾塵看著她。


    夜色之中,她一身雪白的風衣。


    燈光的照耀下,她輕輕的一笑,眉宇之間卻是有一股淡淡的哀愁。


    這一瞬間,顧傾塵仿佛看到了另一張臉。


    那是龍飛的臉。


    雖然隻是一刹那的定格,他還是驚魂未定一樣。


    貝染走到了他的身邊來:“田鑫喝醉了,楊父不讓她和君逸登記結婚,甚至不惜跪下求情……田鑫哭了,傷心了……”


    顧傾塵伸手擁著她的雙肩,他的父親也不讓貝染和他在一起。


    “你恨他嗎?”他問,她恨顧博瀚嗎?


    貝染歎了一聲:“恨一個人太累了!我恨他做什麽?不恨了!”


    顧傾塵擁緊她入懷,“對,貝染,不要為了不必要的人去生氣去恨一個人,愛你和關心你的人更多。”


    “怎麽突然之間說這話?”貝染覺得有點奇怪。


    顧傾塵凝視著她的小臉,“我在著手救他,莊院長也同意了,我擔心你不高興……”


    “別傻了,我是這樣的人嗎?”貝染也抬頭凝視著他,“何況,看在姑姑的麵子上,我也不會阻止莊院長施救的!更何況,醫者仁心,無論那個人是好是壞,在醫生的眼裏,他就是個病人啊!”


    “寶貝兒,聽到你這麽說,我真的很欣慰。”顧傾塵拉著她回屋,“外麵風大,走了,進屋去說!”


    ……………………


    卓禦風一早是被電話吵醒的,他接了電話。


    “卓sir,能不能幫我一個忙?”沈清婭打了電話給他。


    “沈小姐……”卓禦風坐起身,“說吧,什麽事?”


    沈清婭道:“我旗下代言的一個減肥產品出了一點事情,那個人用藥量大,導致患者進了醫院處於昏迷狀態,醫生正在急救,可是家屬帶著很多媒體過來找我們公司算帳,我希望你能幫我一下,我一定會給家屬一個說法,但絕對不是這樣胡攪蠻纏。”


    “好,我現在過去。”卓禦風洗漱完畢,很快就開車出了門。


    他到達現場之後,已經是有警員過去了。


    卓禦風亮出了證件,“各位,我們接手這件case了,大家稍安勿躁,無論有什麽事情,大家都要在不犯法的前提下去解決。關於這一起減肥藥的事故,我們一定會調查清楚,再給大家一個說法。”


    媒體很快離開了現場,沈清婭走過來:“多謝你,卓sir……”


    “份內事!”卓禦風看著她,“沈小姐,這個牌子的減肥藥全部不能再售賣,賣出去的也先召回來,等化驗結果出來之後,再決定這些藥的解決方案。”


    “我已經是動手在做了。”沈清婭已經是吩咐了屬下去做這些。


    “那就好!”卓禦風點了點頭:“有沒有通知傾塵?”


    沈清婭淡然道:“我和他已經是過去式了,他現在身邊有貝染,我不會再招惹他!卓sir,我是一個成熟的女人,不會做這些幼稚的事情。我會找你,因為你是警察。”


    卓禦風揚唇笑道:“沈小姐也沒有動用沈副市長的關係,確實是很難得。”


    “我在讀書的時候,從來沒有人知道,我是他的女兒,包括傾塵在內。”沈清婭依然是雲淡風輕的語氣,“父親是父親,我是我,我希望靠我自己的能力!”


    “沈小姐是一個很令人欽佩的人!”卓禦風看了看別處,“這裏會有兄弟們跟進,我先走了!”


    “好!”沈清婭點了點頭。


    ……………………


    咖啡廳。


    貝染和紀素在喝著咖啡,兩人提了大袋小袋的東西。


    “購物了就是心情好!”紀素喝了一口咖啡,“我準備找工作了,最近購物大出血。”


    “想做什麽?”貝染看著她。


    紀素想了想:“很小很小的時候,我想當一個老師,漸漸長大,我想當模特兒,我想當明星……結果,現在三十歲了,才發現我人生的理想,什麽也沒有!”


    “人都是這樣的。”貝染讚同道,“年紀越小,我們的理想就越多,年紀越大,忽然發現,我們擁有的越多,內心的東西卻是越少。”


    兩人正聊著時,就見到了沈清婭和寧書慧也來了咖啡廳。


    “書慧,你不是準備懷孕嗎?還喝咖啡!”沈清婭問她。


    寧書慧滿麵愁容:“別的最,聖賢說和我並無夫妻之實,他不想拖累了我!他想和我離婚!”


    沈清婭一怔,立即生氣的道:“他怎麽可以這樣?你那麽愛他!就算沒有夫妻之實,你們也是法律上認可的夫妻,不行,我得去找他算帳!”


    沈清婭說著就往外走,寧書慧趕忙跟上,“清婭,你別這樣啊……”


    “走!去你家!”沈清婭卻是非常強勢的說道。


    寧書慧無奈,隻好和沈清婭回到了家裏。


    莊聖賢並不在家,寧書慧去給沈清婭榨蘋果汁。


    沈清婭則是去書房找人,她進去了書房之後,看著他的桌上一個小本子上記著很多潦草的字跡。


    醫生寫的字,大多數市民都是不懂看的。


    沈清婭站在了書桌前,仔細的看著這些字。


    她拿出手機拍了一張照片,就聽到了寧書慧在叫她:“清婭,蘋果汁榨好了!”


    “來了!”沈清婭收起了手機,然後淡定的走出了書房,來到了客廳裏,剛好看到了莊聖賢回來!


    6000字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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