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最近秦山一直沒有消息,他連鍾漢邦也不去看,大家對於他不出現,還是覺得一籌莫展。


    可是,就在這時,有一個網上的帖子發了出來。


    關於有關秦山的種種,全部被傳到了網上。


    包括他以前由男人變為女人,其中他處心積慮的下毒藥殘害顧家老爺子顧博瀚,還有他殘忍殺害驕陽會所的四個男人並且剝去人皮的模擬畫麵,他為了向警方示威殺害的兩個女人,其中一個是顧傾塵的前女友——沈清婭,模擬畫麵非常的逼真,呈現了秦山殘忍殺害人的一個過程。


    現在社會,網絡的傳播速度是非常驚人的。不僅是a城掀起了滿城風雨,就連全國都掀起了一定要嚴懲秦山的浪潮。


    卓禦風一直是在跟秦山的case,他被上司們罵了一通,他也好無辜,這些本是警方的資料,現在被人呈現在了大眾們麵前,他身為重案組的組長,這壓力是前所未有。


    卓禦風馬上找了龍飛、莊聖賢和顧傾塵,“是不是你們散播的這些?”


    所有人都否認。


    龍飛道:“我壓根不知道秦山做了這些事情。”


    莊聖賢搖頭:“我知道這些事情,可是我沒有散播這些。”


    顧傾塵點燃了一支煙:“貝染還在他的手中,我這樣做隻會激怒他,況且,沈清婭死得這麽慘,我也不能讓她死後,還被所有人目睹她死亡的過程。”


    “那會是誰?”卓禦風不明白了。


    ……………………


    陌景心理治療室。


    陸陌景的心理治療室,門庭冷落,他的治療室並且不在市中心,地理位置比較偏,生意也一樣不太好。


    可是,他並不在乎這些。


    他看著手上的書,迎來了今天下午的第一個客人。


    他的治療室也隻有一個女助理coco,一個胖胖的中年婦女,看上去比較賢淑。


    “陸醫生,有一位客人。”coco推開了陸陌景的辦公室。


    陸陌景不慌不忙的將一張書箋放進了自己剛才看的那一頁,然後合起了書,放在了自己的左手邊側。


    他並沒有起身,隻是伸出右手,示意客人坐。


    卓禦風最近壓力特別大,他到處找不到秦山的蹤影,可是,上頭給他破案的時間越來越少,他找尋著秦山時,看見一間心理治療室,於是他走了進來。


    陸陌景凝視著他,並沒有先開口,他給予客人很多尊重。


    “我很煩躁,我最近不能平靜。”卓禦風也在看著他,這個醫生並沒有穿白大褂,並且有一種沉穩內斂的氣場,卻是讓人不得不刮目相看。


    coco端了一杯白開水進來:“先生,請!”


    coco走出去,關上了門之後,陸陌景才淡淡的道:“阿sir最近是因為秦山的case而焦頭爛額?”


    卓禦風的雙眸一凝,像是x射線的目光望著他,這個男人似乎遠比他想象的強大!


    陸陌景迎接著他近乎於凶悍的目光,“阿sir一走進來,坐下來時的姿勢和普通人稍微有一些不同,你習慣將槍放在左側,你的左手射擊比右手準確度高,能令阿sir煩躁不安的,就是最近網上很火的秦山一案。”


    卓禦風其實進來這裏,他並非是要做什麽,隻是看著這一間心理治療室,他就想進來坐坐。


    但是,他沒有想到的是,他看了一個醫生的名片,陸陌景,他叫陸陌景,是一個不動聲色的很厲害的角色。


    “陸醫生有什麽建議?”卓禦風算是默認了他的話,並且補充了一句:“我姓卓!”


    陸陌景的唇角微微一彎,以一種近乎於虔誠的目光凝望著卓禦風,“卓sir,我對辦案沒有任何建議,但是,作為你的心理醫生,我建議就是你必須適當的休息,應該保持足夠的體力,才能在秦山的case上,贏在最後。”


    卓禦風苦笑了一下:“你分析一下秦山的心理,如何?”


    陸陌景依然是彎唇,唇線上揚的弧度,展示著他愉快的心情,“卓sir是在考驗我?”


    “不,我隻是想快點抓到那個混帳!”卓禦風撫了撫額頭,“當然,你不願意的話,就算了!”


    陸陌景想了想,才道:“每一個市民都有權利和義務協助警察破案,我也是一樣,做為心理醫生的角度來講,我認為秦山已經是到了不用抓捕他,直接可以擊斃的地步。且不論他變性一事,他殺人並且剝皮,這就是駭人聽聞,他的心理已經是嚴重扭曲。”


    卓禦風覺得和他談話很平靜,他想拿出一支煙來抽,看著桌上的四個大字“禁止抽煙”,他又悻悻的放了回去,“陸醫生,像他這樣的人,以他這樣的心理,他會藏在哪兒?”


    陸陌景卻是示意他可以抽煙,“一個人從出生到現在,你覺得最安全的地方是在哪兒?”


    卓禦風搖了搖頭!


    陸陌景將“禁止抽煙”的牌子扣在了桌麵上,他提示道:“在母親的懷裏。”


    卓禦風起身,走到了門口,又回頭來看陸陌景,他已經是低頭打開了他先前看的那一本英文原版書了。


    “卓sir記得要給錢!”陸陌景頭也不抬的說道。


    卓禦風大步的走了出去。


    陸陌景的唇角揚起了一個動人的笑容來。


    ……………………


    晚上十點。


    卓禦風的抓捕行動已經布置完成,他在秦山母親的墓地裏,布置了警力,勢必要將他抓住。


    此時的墓地,墨漆漆的,一點兒燈光也沒有。


    就算是作為無神論的警察而言,也是對於全是死人的墓地,偶爾一聲鳥兒飛起來的拍打著翅膀的聲音,也嚇了一跳。


    “卓sir,那個混蛋躲在了這裏,真的是會找地方!”一個下屬講道。


    一般人是想不到會在這裏的,秦山本就是心理變了態。


    ……………………


    晚上十一點。


    電台裏的女聲,依然是那麽的清靈而唯美。


    “大家好,我是阡唯,阡陌世界的阡,唯有一景的唯。”阡唯的聲音響起來,“在晚上的十一點鍾,我又準時和大家見麵了,其實有人問我,為什麽選在這一個時段,其實在古時候,十一點鍾到一點鍾,算是一天的開始,也就是子時,我沒有刻意去選時間,希望在這個時候,陪伴著還沒有入夢的朋友們,今天稍候會和大家談一談熱點問題,也就是秦山的case,現在,我們先聽一首歌……”


    《watzing back》,這首已經經典了二十多年的電影歌曲,再次讓歲月流聲。


    who ga ve them the right?


    walzing back into ur life,ur life,ur life……


    陸陌景依然是在電台不遠處守候著阡唯,她是一個有著聰慧頭腦的女子,將社會熱點和自己的看法都編輯在了節目裏。


    陸陌景記得,他聽這首歌時,才十多歲,她呢?


    阡唯的聲音繼續響了起來:“秦山的惡劣,人人得而誅之,他應該去烈焰燃燒的地獄墳場,他將生命視之為草芥,他將仇恨貫穿了一生,雖然這隻是表麵的東西,但是,更深一層的又會是什麽?他隻相信母親的懷抱,他相信女人的子宮是最好的庇護場所,從他決定變性的那一刻,他覺得這才是安全的人生,後來,他經曆了失戀,當那個男人不喜歡她的時候,他的仇恨再次滋生,他報複身邊的人……”


    陸陌景車上收音機上的調頻變化著,一個極為陰森恐怖的女人聲音傳了過來:“陸陌景,這是你讓她說的?”


    “不!”陸陌景似乎是料到他會上線,“這是她自己分析的,她是個聰明的女子,亦是一個心思玲瓏剔透的女子,就算是你給她吃了藥,她忘記了從前生命中的人,她的智商依然是在……”


    那天咖啡館的爆炸事故之後,泰山將貝染帶走,陸陌景趕到的時候,秦山已經是喂了她吃下一種藥物,而那藥的創始者不是別人,正是龍飛。


    陸陌景帶走了貝染,他給她取名為阡唯。


    陸陌景聽著阡唯將秦山分析得如此準確,他的唇角愉悅的上揚,“怎麽?你逃出來了?”


    “我還死不了!”她陰惻惻的笑道,“是你在網上散播了我的事情?你想用那些沒用的警察來殺死我?做夢吧!”


    陸陌景沒有否認,那是他散播出去的。


    “讓我猜猜,你一個藏身之地在哪兒?”陸陌景輕輕的笑了起來。


    她哈哈的狂笑著:“你是想要保護她?那麽我就毀了她!”


    “我接招就是!”陸陌景雲淡風輕,“你也知道,我休息了很久……”


    ……………………


    警察局。


    當晚的抓捕行動失敗,秦山確實是在他母親的墓前呆過,可是,在他們到來之前,他跑掉了!


    鑒定科提取了現場的足跡,證明秦山和酒店的服務員晴晴的足跡非常相似。


    卓禦風在辦公室裏抽煙,他在想著陸陌景說過的話,隻是,秦山還是逃掉了!


    下屬們也很氣餒,大家要承擔的壓力可想而知。


    這一次秦山再逃掉了,下一次他還會在哪兒出現?


    卓禦風從辦公室裏出來:“大家先回去休息,這樣才有足夠的戰鬥力!至於秦山,我們一定會抓到。”


    其中一個下屬說道:“卓sir,您呢?一起去吃宵夜吧!秦山是跑了,可是我們的生活還得要繼續!”


    “走吧!大家辛苦了!”卓禦風道,“我請客,一起去吃!”


    他們來到了大排檔,叫了啤酒和菜,圍著一張大圓桌在吃飯。


    在大排檔吃飯的,還有一些人,特別是對於秦山一案很關心的一些年輕人。


    “你們有沒有聽到節目的最後,有人打進熱線電話來,宣稱自己就是秦山,他的下一個目標是阡唯……”


    “阡唯是一個怎麽樣的女子,我沒見過,但是,她的聲音好聽,而且節目也有新意……”


    “我可不希望她成為秦山的目標,這些沒用的警察應該早就將泰山給滅了……”


    卓禦風這一桌正在吃宵夜,他們晚飯都沒有吃,就在忙著抓捕秦山,結果被人說成沒有用的警察!


    有幾個下屬氣不過,正要對這幾個年輕人說話時,卓禦風搖了搖頭,他走了過去,“你們口中的阡唯是誰?”


    “大叔,這你都不知道,你真的老了……”一個很年輕的男孩子說道。


    卓禦風年紀並不大,隻是這幾天連刮胡子的時間都沒有,再加上已憂心過度,又皺著眉頭,看上去比實際年齡還要大。


    “怎麽說話的?”其中一個警察將槍拔出來放在了桌子上。


    “哦,原來是……沒用的阿sir啊……”其中一個小青年笑了起來。


    警察氣憤不過,要去理論,卻是被卓禦風攔了下來,“你們告訴我,阡唯是誰?”


    “大叔,自己去查吧!”這幾個年輕人馬上就離開了。


    大排檔的老板見卓禦風等人是他的熟客,於是說道:“是一個電台主持人,聽說是晚上十一點開播節目,她做的是一個新節目,但非常的火,她喜歡用熱點話題做為節目,但卻又有自己分析的意思,就今天晚上,她在節目裏分析了秦山從一開始變性的心理……”


    卓禦風馬上道:“打電話給電台,我們聽一聽他們的錄音,對於我們的案情也有幫助。”


    一個下屬打了電話過去,說是要等他們領導批示了,電台那邊才給的。


    “大家先回去休息吧!明天早上我去申請。”卓禦風對他們說道,“你們也不要泄氣,我們相信一定會抓到秦山的。”


    卓禦風在自己的車裏,他想起了今天在陸陌景的心理治療室,他本想打個電話給陸陌景,可是,他沒有留陸陌景的電話。


    卓禦風將車開去了陸陌景的心理治療室,那裏早已經是關了燈,一片漆黑。


    ……………………


    翌日,一早。


    卓禦風拿到了電台裏阡唯的節目錄音,他一聽這個聲音,馬上就跳了起來,“有沒有覺得這個聲音很熟悉?”


    大家都搖了搖頭,覺得上司是不是查案查得神經質了呢!


    “這是貝染的聲音!”卓禦風馬上一拍桌子,這些下屬見貝染的時間少,他也能理解,可是,這真的是貝染的聲音。


    卓禦風馬上通知了顧傾塵,“你馬上過來一趟。”


    顧傾塵剛送了孩子們去上學,他開車趕了過來,進到了卓禦風的辦公室之後,他聽見了最後的一段錄音:“芸芸眾生中,人其實就是一粒微小的塵埃,無論是圓滑世故,還是單純不諳世事,或者是在利益裏沉浮,還是在仇恨裏活著,命運的屠刀都不應該是秦山斬向了這些無辜的人,在節目的最後,希望早日將秦山緝拿歸案,還a城一片明媚的天空,讓大家可以步上雲梯自由的呼吸……”


    “貝染——”顧傾塵失控的叫了起來,“是貝染,卓禦風,你從哪兒弄來的……”


    卓禦風馬上道:“這是a城電台的一期節目,昨晚十一點播出的,我問過電台那邊,節目的主持人叫阡唯……”


    “可能是藝名!”顧傾塵立即打斷了他的話,“我要見她,立刻要見她!”


    卓禦風搖了搖頭:“我問過了,她不在電台裏。”


    “她住哪兒?”顧傾塵恨不得馬上找到她。


    “沒有人知道!”卓禦風輕歎了一聲,“我們唯有等到晚上十一點的時候,她去電台上班,才能見證她是不是貝染?”


    “我敢肯定,一定是她!”顧傾塵找尋了很多天,他不知道她為什麽會在電台出現,而且還在議論最熱門的秦山一案,但是,她終於是出現了。


    卓禦風還是冷靜的分析道:“傾塵,我能理解你尋找貝染的心情,也能理解你急於見到她的迫切心情,可是,你有沒有想過,貝染以阡唯的名字出現在電台,而且是全城熱議的焦點話題作為電台的節目播出,我們不可能不知道是她,至於貝染為什麽會在電台出現?她的背後又是誰在推波助瀾這一切,我們是不是應該分析一下?”


    顧傾塵點燃了一支煙,這一刻,他確實是冷靜不了,也不能冷靜,但是,他也知道,他不能冷靜又能怎麽樣?


    “你們在墓地見到的是不是秦山?”顧傾塵問道。


    “鑒定科說是和酒店服務員晴晴同一個人,如果秦山就是晴晴的話,那麽,在墓地的人就是秦山,但可惜給他跑掉了。”卓禦風說道。


    顧傾塵深深的吸了一口煙:“是誰給你報料,讓你去墓地抓人的?”


    “我去見了心理治療師,你知道,我最近壓力太大!”顧傾塵說道,“他叫陸陌景,是一個很出名的心理治療師,我查過他的背景,非常清白。我又將他的分析和阡唯的分析放在一起做了比較,有非常高的相似之處。”


    顧傾塵拿過卓禦風桌上的筆,在紙上畫了起來。


    陸陌景,阡唯,而錄音的開頭是,阡陌世界,唯有一景……


    “禦風,走!”顧傾塵馬上丟掉了筆,大步就向外走去。


    卓禦風馬上跟上,他看了一眼紙上顧傾塵寫的幾個字,他也大概明白了這個意思,他在電梯旁追上了顧傾塵,“你是懷疑陸陌景就是阡唯背後的人?”


    顧傾塵這一刻心痛難忍,他蹙眉:“阡陌世界,唯有一景,阡唯,陌景,這不是普通的巧合,陸陌景是個這麽厲害的心理治療師,他不會不明白這一句話的意思,他和阡唯是不可分割的……”


    卓禦風點了點頭:“但是,以貝染對你的感情,她是不可能改名換姓的跟了別人……這一點,我是堅信的……”


    “我也堅信。”顧傾塵大步走出了電梯,“她在咖啡館失蹤之後,如果真是落在了秦山的手上,秦山會做出什麽來,我們真的難以想象……”


    很快,卓禦風開車,和顧傾塵一起來到了陌景心理治療師的地方。


    coco歡迎他們:“兩位先生,請進來!”


    “陸醫生呢?”卓禦風問道。


    coco看著他們:“陸醫生早上通常都不在,一般是在我這裏預約……”


    顧傾塵在她的話沒有說完時,就衝到了陸陌景的辦公室裏,coco馬上去追他:“先生……先生……不可以進去……”


    顧傾塵一手推開了門,打量著陸陌景的辦公室,他的書桌上非常幹淨,隻有一本原版英文書。


    那是顧傾塵非常熟悉的書,外科醫生才會看的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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