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爹爹上衙忙,再加上要指點舟兒哪裏顧得上鬆兒。”


    都說禮部那是閑差,可也沒見真閑。因為年頭選秀,聖人賜婚宗室的不少,今年禮部比其他五部還忙呢。這馬上就臘月來還整天忙得不著家,就明天女兒回門還是她下了死令他才請了假在家裏見女兒女婿的。


    孟氏和別人家的夫人太太們不一樣,這些年林家經曆了太多,如今她並不一定要丈夫當多大的官,隻希望一定人平平安安就好。加上林如海身體才好,現在還得吃藥膳調養,見他這麽忙孟氏心疼呢。


    “幾個弟弟的事娘親您還是和爹爹商量商量才好。”


    她可不希望父母因為幾個弟弟教育問題而生了嫌隙。所謂當局者迷,孟顏明白她娘親的想法,娘親自然是覺得自己外祖家是好的,大舅公的學問是好的;但沒有男人喜歡聽了自己媳婦說別人家好,說自己不如別人家還高興的。


    “你弟弟的事你就別操心了,娘跟你說,女婿那你得抓緊了,那些個丫頭你得防著知道嗎?咱們家裏簡單幹淨,別人家可不定和咱們家一樣,那些個丫鬟尤其是顏色好的,都是心大不安份的,個個都惦著爬床當主子,你可千萬盯了。再有就是女婿也不小了,你得趕緊懷個孩子才是,女人嫁人後得生個兒子才能站得住腳跟。”


    “娘親,嚴家家風嚴謹,家規規定三十無子才能納妾,我相信夫君。”嚴承澤要是敢納妾她就有辦法讓他永遠抬不起來,孟顏微眯眼心想。


    “這家規死的,家規能擋得住丫鬟爬床嗎?再說女婿都二十六七了,離三十可就不兩三年的事。聽娘的,你趕緊生個孩子才是,別到時候嚴家拿這當借口逼女婿納妾。”


    雖然她和嚴夫人關係不錯,可現在嚴夫人成了女兒的婆婆,自古婆媳關係就是問題,難保嚴夫人不會向著兒子為難媳婦。


    “娘親,我記住了,你就等著抱外孫吧。”孟顏真是怕孟氏再說下去將她對嚴承澤的任何和對嚴家的好印象給說沒了。


    “知道就好。”


    “對了,嚴府現在是你婆婆管家還是你大嫂?”


    “誰管家還不一樣,娘你問這做什麽?”


    “你個傻孩子,那能一樣嗎?女婿是幺兒,都說幺兒得寵,你婆婆當家自然多顧著你們一些,若是你大嫂當家那可就……”


    孟顏聞言無奈歎息,她娘親真是擔心過度了。


    “娘,大嫂是長媳,將來嚴氏宗族的宗婦,她管家是理所應該的。再則雖然是大嫂管家也沒有苛待我們,而且夫君三兄弟已經分了院子,自己院裏的事自己管著,我那也一樣,娘親你不用擔心別人苛待我。”


    “我這還不是替你擔心,你倒好。”


    “是,是,是我不對,娘親都是為了我好。”


    孟氏又叨叨絮絮的念了一會,突然她又想起女兒剛剛委婉的話,突然瞪了孟顏一眼,瞪得孟顏莫名其妙。


    “娘親,怎麽啦?”


    孟氏又瞪了她一眼才道:“鬆兒的事是你大舅公親自找你爹爹說的,你爹爹親自的答應的。你這丫頭,虧得娘親這麽疼你。”


    也難怪孟氏瞪孟顏,女兒一直以來都是站在她這邊的,這會竟站到她爹那邊了,孟氏不瞪她才怪嗎。


    “娘。”


    孟顏這才明白孟氏為什麽瞪她,她有些尷尬的笑了笑,隨後抱著孟氏的手臂撒嬌起來。


    “去去,都是大人了已經嫁人了還愛撒嬌。”


    “我再長那也是娘的女兒不是。”


    “你呀!”


    戳了戳孟顏靠在肩膀上的腦袋,語氣中多是寵溺。


    “對了娘親,有件事兒告訴你,是我才得的消息。”孟顏湊近孟氏神秘兮兮的道。


    “什麽事兒神秘兮兮?”


    “娘,聽說宮裏頭貴人要省親,屆時那些貴人娘家必定是要建台閣樓宇的,您讓德叔那從南方進些奇石異寶進京,我那已經有計劃了,到時候……”


    “這事兒準了?”


    “準了!聽說賈家那位也要省親,賈府富貴能扒他個百八十萬兩下來才解氣。”雖然掙錢,但她更是衝著榮國府去的。


    “這話兒不錯,回頭我吩咐德叔讓他南下去一趟。”


    “年後再去就行,想來年後就該有明旨了。”


    “這事咱娘倆知道就行了,別對外人說知道嗎?”


    “娘,你放心。”


    母女正說著外頭丫鬟來報午膳已經準備好了,母女倆相攜出去叫上黛玉和予柏去了膳廳。


    小夫妻倆在林家一直呆到了午後快傍晚才離開回嚴府。


    回歸之後小夫妻倆平靜的過起自己溫馨的小日子,隻是回門三四天後嚴承澤的假期也到了,因為臨近關年,嚴承澤身為景興帝的心腹自然是更加忙碌,每天早出晚歸。


    有時候嚴承澤回來得晚錯過了晚飯,孟顏總要替他準備著等他回來。


    這天嚴承澤依舊是天黑許久後才回來,回到自己的小院子見屋裏頭燈還亮著,不由心裏一暖。一個人過了二十多年,終於取到了心上人也有了個知冷知熱的人。


    嚴承澤推門進屋就見孟顏正坐在那縫著衣服。


    “晚上光線不好,別晚上縫衣服。”


    “你回來了啦?”聞聲抬頭看到嚴承澤走過來,孟顏揚一淺笑:“就差幾針就好,我也不縫幾針。還沒吃吧,餓了嗎,我去叫人送飯來。”


    孟顏將手中衣服往別一放起身出去,不一會又進來。


    “都這麽晚了,你怎麽不早些睡,我不是說過太晚了就別等嗎?”


    嚴承澤拉著孟顏的手,真心心疼妻子。


    “傍晚前聽說外頭下大雪,我擔心,索性睡不著便等著。”


    孟顏走過去將新做好的衣服拿起來在嚴承澤身上比劃:“前兒母親那兒讓人送了些皮草過來,我看這顏色你用正好便做了件大鬥篷,你披上試試看合不合試。”


    說著將鬥篷給嚴承澤披上,不長不短剛剛好。


    “咦,這裏頭?”嚴承澤披著妻子做的鬥篷心裏是美滋滋的,拉起鬥篷時看到裏麵的圖案有些驚訝。


    “我特地做的雙麵的,這裏頭也可以當正麵穿。”


    “很好看,剛剛合適,顏兒的手藝就是好。”說著垂頭在孟顏臉頰上偷了個香,惹得孟顏嬌瞪他一眼。


    “先解下來,試試這手套,你經常騎馬,大冬天的會凍傷手的。”


    孟顏又新製的分指皮手套遞給嚴承澤,嚴承澤將解下鬥篷小心翼翼的掛到架子上才接過手套,套上也是剛剛好好,這下子嚴承澤心裏可是樂開花了。


    顏兒果然是關心他的,果然對他上心,不僅給他做了衣服而且還都是剛剛好的,他可記得顏兒可沒給他量過,若不是對他上心怎麽能幫得絲毫不差。


    當然嚴承澤並不知道孟顏隻要看一眼他的身高尺寸就都清楚了。


    “這是什麽?”見孟顏拿出兩件製成筒子模樣的皮毛。


    “這是護膝,套在裏頭外麵都可以。你穿的褲子薄又經常騎馬,膝蓋露在外頭寒風鑽進去,容易得風濕。現在年輕沒覺得有什麽,等年紀大了落下病根就好了。再則你上朝經常要下跪,那宮裏的玉石大冬天裏都是刺骨寒,要是跪上一個半個時辰那膝蓋還不廢了。以後都出門前都穿上,知道嗎?”


    “行,娘子你說什麽就什麽?”


    嚴承澤傻樂的看著孟顏,一個翩翩公子愣是成了這麽一副癡傻樣。


    嚴承澤將那護膝也穿上試了試,發現在果然暖和。


    “這護膝不錯,父親的腿冬天裏也有些不適,改明兒你讓針線房那給父親和兩個哥哥也做上兩套。”


    “公公那我來做就行,至於大伯二伯那我告訴大嫂二嫂讓她們自己做就行,哦,還有老太爺和老夫人好,我也做上兩套。老人家膝蓋總些小毛病,就算不出門帶著保暖也好。”


    “行,那就辛苦娘子了。”


    “不過幾針的事,哪裏說得上辛苦。”


    夫妻倆正說著,晚棠領著小丫鬟送了飯菜過來。


    菜和湯都是孟顏親手做的,都是按照嚴承澤的喜好,嚴承澤知道是孟顏做的,將幾個菜和湯都掃光了。


    吃完飯後孟顏又侍候他沐浴,收拾好後嚴承澤迫不及待的抱著小妻子滾到床上,一夜紅被翻浪。


    新嫁孟顏忙碌了些日子,尤其是近年關更忙,所以她許久沒注意賈家的動靜了,這不賈家那又有了新動靜,不過這回不是賈寶玉和二房而是大房賈赦父子。


    賈赦剛收到兒子回信,賈赦看了信先是氣憤後又默下來。賈赦氣憤是因為他兒子竟然勸他放棄爵位上書將爵位讓給賈政。賈赦雖被賈母和賈政逼得住了馬棚,他可以不住正房,可他對祖宗傳給他的爵位還是看重的;他和賈政爭了一輩子如今臨老了讓他讓出去他豈能不怒。


    不過怒過之後賈赦將信看完卻不得不讚同兒子說得有道理,隻是讓他將這榮國府的東西都讓給賈政是不可能的。既然要讓爵位那得讓他得些好處才行。


    這事他得再想想辦法,賈赦陰謀算計不成,還不如賈政,不然也不會被賈政算計壓著一輩子。


    讓他是想不出什麽辦法,後來想了想他決定寫信去周家請教他的老丈人和大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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