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正江臨走時像何婉墨偷偷交代過,許亦琛最近神經衰弱越來越重,頭痛的次數加多,讓她多留心,夜裏何婉墨放心不下,披著睡衣從臥室走出來。


    許是聽見腳步聲,靜坐的男子抬眼,卻不經意對上了一雙擔憂的眼睛——他頓時怔住,撚滅了手中的煙。


    何婉墨走過去,在他身旁坐下。清淡而熟悉的香水味,濃重的煙味……她忍不住懷疑,他是不是在這裏快抽了一整包的煙?


    “怎麽還不睡…沒有我睡不著?”許亦琛輕聲開口。


    何婉墨望著他略帶疲憊的眉眼,隻覺喉中緊窒,發不出聲音。


    她原以為他的病已經有所好轉,如果不是顧正江,她根本不知道他還是整夜整夜的失眠頭痛,怪不得她每次都是從他的懷中後醒來。


    “還在吃藥?”何婉墨抬起頭,對上他深邃的目光。


    “還在吃,也就喝多了那晚可以安穩睡了幾個小時…習慣了。”許亦琛輕聲開口,表情依舊平靜。但隻有他自己知道,在他平靜沉默的背後,那些綿綿不絕的病痛,正在侵蝕著他。


    “如果我想要一直在你身邊,你會不會覺得厭煩?”


    “不會”許亦琛輕答。


    “回去以後,我們生活在一起好不好?我陪著你,過那些對你來說最難熬的夜晚。”


    “如果你希望如此的話……我可以接受。”他看著她眼神異常溫柔。


    牆上的鍾擺輕輕走動,滴答滴答,彷佛胸口的心跳,平穩有序,何婉墨依偎在他的懷裏,淚眼凝眸,心疼他不知道一個人熬過了多少個漫漫長夜。


    “你長大了,可以學會照顧自己,真是可笑,我卻還要你擔心,這不是我希望的,隻想永遠不會給你帶來憂心,我心疼你為我擔心”他忽然開口,神色溫柔,語氣卻是那樣感慨。


    “我愛你…你給我的太多,甚至可以為我敞開心扉,這些美好太不真實,我想要去拚了命的去抓住,如果你開口,我可以退出娛樂圈,專心的陪著你,每天守在你身邊,什麽都可以去拋棄,我愛你,許亦琛,很愛…”許亦琛攤開的脆弱讓何婉墨動情,終於下定決心說出這番話。


    這可能是何婉墨最深情,最毫無保留的一次告白,有生以來許亦琛第一次覺得手足無措,詞窮語塞,連向來思維冷靜縝密的大腦都停止運作,一片空白,也很享受自己的付出已經全部讓她銘記在心裏。


    “寶貝,誰是你最愛的那個男人?”擁她在懷裏時,聞著她頸間的馨香,他輕聲問,想聽到她的重複。


    何婉墨揚唇微笑,被他抱得太緊,呼吸有些難受,她卻仍然動也不動。


    “喂,我已經說了一次,還這麽貪心。?”何婉墨咬他的唇故做生氣,卻不料被許亦琛反咬一口,含住她的唇趁勢而入,火/熱的舌靈活探/入她口腔內放肆的掠奪。


    她擔心會有人出來掙紮道:“這裏可是我家客廳。”


    許亦琛這才緩緩拉直身體放開她,卻以額抵著她,目光鎖定她的眼,低喃:“那我們去臥室。”


    臥室的小床上何婉墨窩在了許亦琛的懷裏一臉甜笑:“你說我媽明早到我房間,看到你和我睡在一起,會有什麽反應?真是豁出去了…”


    許亦琛嘴角一抽,黑眸似笑非笑地瞅了眼懷裏壞笑的女孩兒“我今晚又沒打算碰你,你臥室門也沒裝鎖,在這裏抱著你會舒服些,是不是想要了?”


    何婉墨的小手,不安分在許亦琛的胸口中劃著圈,許亦琛的話,讓她腦海裏自然而然浮現他完美得不留一絲餘贅的精美體魄,和兩人親密時的樣子,臉頰頓時紅燙如火,連耳根都紅豔如血。


    “要是裝了鎖又會怎麽樣?還會在我家裏弄出什麽動靜?”何婉墨順勢將腿環上他的腰,讓兩人相擁的姿勢更親密。


    許亦琛失笑,在自己懷裏蹭來蹭去的何婉墨,讓他難以招架,隨時要控製不住自己,想要把將她壓在身下,自己忍了又忍,這丫頭卻不識趣,一直在撩/撥他,非要看他難受的樣子,他無奈隻能身子稍稍退離一些,不在抱那麽緊,溫聲對她說:“安分一點,那晚我喝多了你不抓住機會,現在倒是來點火,快點睡覺。”


    何婉墨卻不甘心仍緊緊的像是隻八爪魚一樣粘著他,不安分的亂動。


    “魔人的小妖精……快點睡覺,你在這樣,我可回去了,老公也想要你,可這裏真不合適。”許亦琛隱忍的抵著她的額輕歎,


    何婉墨不想在為難他,盯著那處讓人耳紅心跳的高/聳,壞心眼的吃吃笑了笑,咬著唇鑽入被子裏“要不要我幫你?”


    “你會嗎?…”許亦琛輕笑,隨後拽著何婉墨的胳膊,給她拉回自己身邊,在她耳邊說:“寶貝,等回去老公在好好教你怎麽做,現在你必須要睡覺了。”


    何婉墨不情不願的悶哼一聲,都被這麽拒絕了,她怎麽好意思在這麽纏下去,側過頭,不在理他。


    均勻的呼吸聲入耳,許亦琛才總算舒了口氣。輕輕抽出被她分別抱住的手臂,床上的人兒睡得很不安穩,連夢裏眉頭都蹙緊,像是在煩惱什麽。離開時他輕輕抱過她,在她額上親了親,低語道:“小女孩,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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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婉墨被何母叫醒,緩緩睜開眼,看到許亦琛沒有在,她楞了下,一會才反應過來,衝何母笑笑“早。”


    “早,什麽早,早飯都做好了,你爸和亦琛都在客廳等你呢。”兩天的相處,讓何母和何父總算把稱呼給改了過來,這一切還得歸功於林瑤,要不是她突然一口一個姐夫叫的那麽親,讓他們覺得,這小丫頭都能這麽放得開,他們這些當長輩的何必在這麽拘謹,過分的拘謹,倒顯得小家子氣,上不了台麵。


    何婉墨不知道許亦琛昨晚是不是留在臥室睡的,見到正在和自己父親說話的他,當著爸媽的麵,徑自撲過去低下身去摟住許亦琛的脖子,在他嘴上狠狠親了一口,給了他一個早安吻。


    許亦琛望著那張嬌俏的笑顏,嘴角顫了顫,寵溺的揉了揉她已經留長很多的發“趕快去洗澡,再出來吃飯,還有今天會來。”


    何婉墨點了點頭,沒有多問,許亦琛工作上的事,她攙和不來,不過這個相比於顧正江,她倒是很喜歡顧正江,和幾次接觸,都不怎麽愉快。


    何母憋在心裏的話,終於在何婉墨剛剛在他們麵前毫無顧忌的吻中爆發,她跟著何婉墨一起到了浴室,關上了門。


    何婉墨愣了愣,納悶道:“媽!你跟著我幹嘛?”


    何母壓低了聲音,臉上帶著尷尬促狹,她問何婉墨說:“小墨…你和媽說實話,你和亦琛發展到哪步了?”


    何婉墨語窒,望著何母急迫的眼神,又不能不回答,她避重就輕道:“男女朋友關係,相處很好,您不是都知道嗎。”


    何母見不得何婉墨這麽繞彎子,索性直接開口問她說:“女孩子一定要學會自尊自愛,我們家都是傳統的人,千萬還沒有結婚前就…媽,不明說你也知道。”


    何婉墨臉一熱,回答道:“媽…現在男女這些事,現在這個社會,本身就很開放,況且我相信,許亦琛一定會對我負責。”


    何婉墨的坦白,讓何母神色凝重接近於憤怒,切齒道:“小墨…這麽說你和許亦琛早就已經睡在了一起?女孩子家,知道不知道什麽叫做矜持,人家連結婚都沒和你說過,你們就發生關係,真是糊塗。”


    何婉墨苦笑,垂頭撫了撫額,沉沉歎息道,“媽,您還是對他不放心,覺得我們不會長久,放心,我會給所有人證明看,我是許亦琛這輩子最後一個女人,既然遲早都會發生的事情,幹嘛還去在乎早晚,矜持過了頭,那就是不愛,我愛他,什麽都可以給他。”


    何母被何婉墨反駁的無話可說,氣惱的甩甩了手,孩子大了由不得人。


    早餐的氣氛出奇的尷尬,何母時不時的拿話點許亦琛,說什麽負責,還說女孩子的青春耽誤不起,什麽時候結婚,什麽時候要孩子,也一並問出。


    許亦琛心中也大概清楚何婉墨和何母在浴室裏說了什麽,否則也不會一下子轉變這麽大,他沒有多答,隻是很鄭重的對何母說:“結婚在我的計劃內,我會負責。”


    何母微微頷首,難看的臉色漸漸緩和下來,又糾結在了什麽時候要孩子的問題上,她又問了一遍許亦琛說:“亦琛,你和小墨以後要不要孩子。”


    何婉墨汗顏,發覺自己的臉越發滾燙,這些事放開了說,弄得她像是個恨嫁少女一樣,不過被何母這麽一說,她恍然,許亦琛似乎從來沒和她設想過什麽遙遠的未來,至於孩子,他們在這方麵一直很注意,誰知道什麽時候會有。


    何婉墨凝眸望著在那裏淡定斯文吃著早餐的許亦琛,等著他回答。


    許亦琛沉默了片刻,緩緩開口道:“一切隨緣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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