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晚以為聽錯了,急忙問季天,“誰自殺了?”


    “江秘書。”季天眉心微動,“還好,被發現得早,被及時送進醫院,現在已無大礙。宋先生讓太太跟我去趟醫院。”


    “去醫院做什麽?”薑早懟道,“難不成晚晚還要向姓江的道歉?”


    “宋先生正是這個意思。”季天朝喬晚做了個請的手勢,“車子已經在外麵侯著,請太太移步。”


    此時的喬晚,酒醒了一半。


    與江蔚書發生口角,潑杯豆漿而已,竟然要割腕自殺?


    她根本不相信世上會有這麽愚蠢的女人。


    江蔚書臉皮本就夠厚,又怎麽會經受不住一點挫折?


    稍作思索,她決定跟季天去趟醫院,看看江蔚書在作什麽妖!


    薑早怕她吃虧,非要跟過去,她把薑早扯到一旁,“這件事你不要管。宋津南現在看到你肯定煩,如果再起訴報複就更糟了。你打個車乖乖回家等消息。”


    “渣男真要太過分,你一定要給我打電話,我寧可被起訴吊銷醫師執業證,也絕不會讓你受這窩囊氣!”


    薑早表態。


    喬晚乘坐季天的車來到一家私人醫院。


    下車後她還有些微醺,北風吹來,頭漲得越發厲害。


    進電梯時,她頭重腳輕打了個趔趄,幸虧季天扶她一把。


    電梯在特護病房的樓層停下,電梯門開啟,宋津南正繃著臉站在步梯口。


    她倒吸一口涼氣,抿唇走出電梯間。


    “太太,讓先生帶你過去吧,我還有事要忙。”季天向她和宋津南頷首道別,並點了電梯閉合鍵。


    體內殘留的酒精拿捏得她胃裏翻江倒海。


    她做了個深呼吸,瞥了宋津南一眼,“江蔚書在哪個病房?”


    “蔚書剛剛打過鎮定睡下了。”宋津南聲線冷冽,一把把她扯進無人的步梯間。


    因為用力過大,她整個人被甩到樓梯扶手上。


    胸腔和小腹被狠狠硌了下!


    疼得她淚水在眼眶裏打轉。


    她痛苦的表情完完整整映入宋津南眼簾。


    宋津南扣住她手腕,沒有任何憐香惜玉,“如果你早些給她打電話道歉,也不至於差點鬧出人命。”


    “你的江秘書臉皮那麽厚,會因為被潑了一杯豆漿而割腕自殺?但凡她有一點廉恥之心,也不會與你個有婦之夫糾纏不清。”


    她摁住額頭,笑容嘲諷。


    “喬晚,非要鬧出人命你才肯服軟麽?”宋津南把她的雙手抵在頭頂,厲喝。


    想到薑早,她不得不違著良心說,“我已經來道歉了,你還想怎樣?”


    “你沒有一點誠意,蔚書看到你肯定會一肚子氣。你馬上給我滾!”


    這個“滾”字兒,徹底撕碎了喬晚所剩無幾的自尊。


    “宋津南,隻要你同意離婚,我馬上滾。哪怕是放棄工作,去別的城市從頭開始,我都甘之若飴。”


    滿腹委屈令她的尾音哽咽不已。


    “不裝了?”宋津南捏住她下巴,陰惻惻笑起來,“怎麽不假惺惺說要與我好好過日子了。”


    “你還不配。”她咬唇,強忍著沒讓眼淚掉下來。


    “我不配,誰配?”宋津南俯身,薄唇落在她額頭。


    她陷入絕望的沉默中。


    “我留不住你,知名主持人的工作也留不住你。三年的婚姻生活在你眼裏就是一場噩夢,你無時無刻不在想著逃離。”


    宋津南繼續控訴。


    其實,前兩年確實是這樣,今年她的心思已經不一樣了。


    可,宋津南從來不信她。


    不信就不信吧,她也不強求了。


    “再拖下去也沒什麽意思,好聚好散吧。”


    她眸光黯淡,這次學乖了,把離婚說得更委婉。


    這是第二次向宋津南提出離婚,心口還是不可抑製地疼起來。


    畢竟,她也曾經對這樁婚姻燃起過希望。


    努力過,挽留過,換來的不過是更多的絕望。


    年後才二十五歲,左胸就長了結節,健康已經在向她敲警鍾,比起虛無縹緲的愛情,活著已是最大的運氣了。


    “想離婚?可以,讓周世宏把宋氏在江城的投資一分不少地吐出來。”宋津南的唇忽然落在她脖頸,“做不到是吧?”


    她垂著眼簾,連呼吸都帶了小心,根本不敢與宋津南對視。


    “我是商人,趨利避害是天性。宋氏在荔城一億多的投資可以打水漂,也可以還你自由身。但,喬晚——”宋津南沉著臉頓了頓,“我是有條件的。你必須生個孩子,也算是給我三年的婚姻一個交代。”


    她的心再次跌入深淵。


    宋津南總能找出不離婚又能令她崩潰的理由。


    “等你把孩子生下,再與我談離婚。”宋津南說完,在她脖頸上狠狠咬了口。


    她疼得叫了聲,去扯宋津南,宋津南已離開步梯間。


    摸了下被宋津南咬的地方,還好,沒出血。


    她癱坐在台階上,沉思許久才斂起情緒下樓。


    隻要宋津南不放手,她再折騰也翻不出浪花。


    就這麽耗著吧.


    不得不承認,渣男就是渣男。


    從現在起,她再也不會把宋津南當丈夫看待了。


    以後,宋津南愛怎麽作就怎麽作,哪怕也給江蔚書在九合苑買套房子,她眼皮都不眨一下。


    一開始還帶著賭氣的心態,但想著想著就釋然了。


    好好的周日就這麽泡湯了,喬晚搭順風車回到九合苑,洗完澡煮了壺果茶,打開手提電腦投入到下周的工作中。


    傍晚,劉台長在工作群發了個通知,說年後要做一檔江城本土的旅遊節目,主持人和創作班底不做任何指定,實行競聘上崗。


    喬晚心動了。


    江城北麵依山,東麵環海,幅員遼闊。


    如果做了旅遊節目主持人,勢必要在江城跑來跑去,她就可以名正言順地減少與宋津南見麵,少生氣了。


    萌生了這個想法之後,她幹勁兒十足,整理了一份長達十頁的競聘演講稿。


    外麵天都黑了,宋津南還沒回來。


    她喝了三壺果茶,肚子漲漲的,沒有任何食欲,合上電腦躺床上就睡。


    剛合上眼,薑早的來電響起。


    她點開免提又閉上眼,蔫蔫地說:“我很好,不用擔心。”


    “剛剛爺爺回來了,看了你那個好婆婆為你配的中藥,猜猜裏麵都有什麽?”


    盡管早有心理準備,薑早的語氣還是令喬晚的神經線緊繃起來。


    “直說吧。”


    “除了紅花,還有桃仁,牛膝,熟地黃——”薑早越說越氣,“爺爺說藥效猛,劑量大,吃上十天半月,孩子必死無疑不說,孕婦極有可能引起強烈宮縮大出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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