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溫熱的鼻息在耳邊拂過,帶來一片酥麻瘙癢,賈環推開他,用力揉了揉耳朵。


    三王爺勾勾手指令小啞巴奉茶,戲謔開口,“把靴子絞碎,你怎像個女人一樣?”


    “不絞碎了,難不成讓她拿回去轉送給賈寶玉?兩頭討好,美得她!”賈環接過啞妹遞來的茶水,仰頭牛飲。


    “真是小孩子脾性。”三王爺想笑,張口卻猛烈咳嗽起來,臉頰透出異樣的潮紅。


    賈環皺眉,沁涼的掌心貼上他額頭,末了握住他手腕細細把脈,沉聲道,“風邪入體,忌勞累,多休息。你幹什麽去了?不過半月沒來,腑髒虛了,心氣也不足了。”


    “送大皇兄前往密州行宮-幽-禁-終身。”三王爺以拳抵觸,堵住快要溢出喉嚨的咳嗽。


    “想咳便咳,強自忍耐隻會憋出更厲害的病來。”賈環沒好氣的告誡,話落下炕,從衣櫃中摸出一個小藥瓶,倒出一粒褐色丸藥。


    “吃了它睡上一覺便好。”等三王爺咳完了,他將藥遞過去。


    曹永利正欲阻攔,卻見自家主子毫不猶豫的張口咽下,說話間透出對少年濃濃的依賴,“可我現在睡不著該怎麽辦?”


    “等藥效上來,你自然而然會犯困。”賈環從博古架上取下一個錦盒,重又坐回炕上。


    曹永利轉頭朝蕭澤看去,見他蹲坐在外麵的台階上嚼草根,完全放任少年的舉動,隻得將懷疑勸阻的話統統咽進肚子裏,並退後幾步縮在牆角,減少自己的存在感。


    賈環打開錦盒,取出厚厚一遝銀票,邊數邊漫不經心的道,“大皇子弄死過你一回,你父皇竟還讓你押解他去密州?就不怕你下殺手?”


    三王爺似笑非笑道,“誰讓我是父皇最忠厚仁善的一個兒子?誰讓我是‘賢王’呢?既然接了這差事,我就得保他不死,至少不能死在我父皇前頭。”


    “所以說,我寧願做真小人也不願做偽君子,活著累。”賈環嗤笑。


    “你在拐著彎的罵我?”三王爺挑眉。


    賈環笑而不答,繼續數銀票。


    “又從誰那裏榨來這許多銀兩?從剛才數到現在,少說也有一二十萬了吧?”三王爺湊近了去看。


    “賭博掙來的,另外買了幾個鋪子,得了些收益。這張你拿著,算作花紅。”賈環抽-出一張銀票塞進三王爺懷中。


    三王爺拿出來細看,挑眉道,“我投了五十萬兩,你給我一百兩花紅,真夠大方的啊!”


    “可不是嘛,我也覺得自己很大方。”賈環厚顏無恥的伸出手,“話說你今天是來幹嘛的?賀我中小三元的吧?賀禮呢?”


    三王爺哭笑不得,翻身將少年壓在炕上□□,把他頭發弄亂了,衣襟弄散了才堪堪罷手,從懷裏掏出一枚流光溢彩的環形羊脂白玉,戴在他脖子上,笑道,“這玉佩是無方寺的主持開了光的,可壓一壓你身上的戾氣。賈寶玉不是生來有玉嗎?我也給你一個,保證比他的名貴。”


    賈環將玉佩握在掌心,觸手溫潤滑膩,隱有佛香浮動,可見是個稀罕物,滿意的勾了勾唇。


    兩人翻身坐起,三王爺將少年半鬆的發帶拆開,五指慢慢梳理他光潔如綢緞的發絲,漆黑深邃的眼底透出十分喜愛,另有兩分癡迷,呢喃道,“環兒小小年紀便如此俊逸風-流,長大了可怎生得了?”


    “自然是顛倒眾生。”賈環極其順溜的接口。


    門外的蕭澤劇烈咳嗽起來,心道半月不見,環三爺的臉皮又加厚了!人才啊!


    三王爺卻不覺得可笑,反十分讚同的點頭,視線順著少年蜿蜒的黑發下滑,落到他未著羅襪的一雙腳掌,心尖顫了顫,終是忍不住捧起一隻把玩,戲謔道,“這麽小巧可愛,難怪同樣的身高,賈寶玉的靴子你卻穿不下。”


    “千萬別當著一個男人的麵兒說他小!”賈環額角抽搐。


    “哦?你是男人嗎?”三王爺忍俊不禁。


    這話放在以前賈環還會心虛一下,可想起自己已然崛起的小兄弟,他立馬蹲坐起來,邊解腰帶邊道,“竟然質疑我的能力,今天就讓你看看我是不是真男人。”


    三王爺聽了笑得前仰後合,差點沒從炕上跌下去,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少年鼠蹊部,期待他‘傲人’的展示。


    曹永利再也憋不住了,咳得撕心裂肺,咳得麵紅耳赤,咳得仿佛下一瞬就會厥過去。


    賈環回頭瞥他一眼,又想了想,重新束好腰帶坐回原位。到底隻是十三歲的少年,怎能跟二十出頭的青年相比?還是別獻醜了。


    三王爺臉上流露出深切的失望,搖頭嘖嘖歎了兩聲。


    賈環沒搭理他,將銀票收入錦盒,放在博古架上。


    “盒子沒上鎖,且擺在這麽顯眼的地方,你就不怕遭賊?”三王爺忍不住提點。


    “不怕,我有特殊的防盜技巧。”賈環不以為意的擺手,令啞妹去廚房取些糕點過來。


    三王爺不再追問,斂眉沉思一會兒,徐徐開口,“我這裏有一個症狀,你幫我看看究竟是生病還是中毒。”


    賈環方才已把過脈,知曉他說得絕不是自己,漫不經心的道,“說說看。”


    “行路遲緩僵直,手在不經意的時候會發起抖來,且無論如何也壓不住,有這樣的病嗎?”


    “怎麽個抖法?你抖給我看看。”


    三王爺伸出一隻手間歇性的抽搐。


    賈環又道,“行路怎麽個遲緩僵直法?走給我看看。”


    三王爺下炕穿鞋,正欲走兩步,卻見少年憋笑憋的滿臉通紅,已躺倒在炕上打滾。


    “好哇小混蛋,故意耍弄我呢!”三王爺撲將上去,好一番揉搓。


    “得,我投降,別撓了!”賈環的唯一弱點就是怕癢,喘著粗氣道,“不鬧了,真不鬧了,咱說正事成嗎?”


    三王爺意猶未盡的掐了掐少年白嫩滑膩的臉頰,將他抱坐起來,咬著耳垂低語,“可有這樣的病?之前太醫曾秘密診過脈,查不出任何問題。從發病到至今已有半年光景,未痊愈,也未惡化。”


    憑這兩三句,賈環已知道他說得是誰,也不問他從何處得來此等秘聞,沉吟道,“天下間多少查不清道不明的怪病?單憑這兩點我無法判斷。他多大年紀?除了肌肉僵直、行動遲緩、手指抖動,可還有其它症狀?任何微小的異樣都可以說一說。”


    三王爺尋思片刻,道,“他今年五十有四,除那三點症狀外還有坐姿不穩,失眠,鬱躁等症狀。別的實在想不起了。”


    賈環提起筆將症狀一一寫下,翻來覆去的看了半晌,低聲詢問,“他行走間不會抖動,隻有靜坐時才會抖動,是也不是?”


    三王爺篤定點頭。


    “最近寫的字越來越小了?”


    三王爺目露訝異,繼續點頭。


    “發聲可有變得沙啞了一些?”


    “確實如此。”三王爺恍然。


    “他的確得了一種慢性疾病,肌肉逐漸變得僵硬直至失去行動能力,後期腦子有可能廢掉,俗稱癡呆,且還會引發中風、心疾等並發症,屬於醫無可醫的絕症。”賈環篤定道。


    “能活多久?”三王爺麵容沉靜,仿佛討論的那人並不是自己的父親。


    “這個說不清,若他之前身體康泰,興許能撐個十幾年,不過即便死不了,也會變成無法行走無法思考的廢人。身體素有頑疾沉屙的話,也就五六年光景。”賈環撚了一塊糕點送進嘴裏,重又變得漫不經心起來。


    “五六年,盡夠了。”三王爺淡笑,漸漸覺得眼皮子有些沉重,拍開少年手裏的糕點,又令曹永利搬走炕桌,將少年攬入懷中抱緊,呢喃道,“我困了,陪我睡一覺。”


    賈環被他一個接一個的哈欠傳染,也覺得倦意叢生。


    兩人摟在一處,近地能聞到彼此呼出的氣息。


    似想起什麽,本已閉眼安睡的三王爺忽然掙紮著醒來,一字一句慎重開口,“環兒,與你相交並不為拉攏榮寧兩府,在我心裏,它們連你一根頭發絲兒都比不得。你就是你,冰天雪地中與我相遇的環兒,我若一天不死,便護你一日。”


    賈環沒有回應,嘴角卻悄然上揚。房間裏很快安靜的落針可聞,隻剩下綿長而平穩的呼吸聲。


    曹永利站了一會兒,見兩人直接摟著就睡了,用體溫互相取暖,反忘了蓋被子,便要邁步過去。


    “等等,別過去,會死人的!”蕭澤連忙喝止,“我來,你站那兒看著就成。”


    曹永利嚇了一跳,僵硬的站在原地。


    “三爺,我是蕭澤啊三爺,我幫你們蓋被子,您可千萬別對我動手啊!”蕭澤躡手躡腳走到床邊,那聲音那語氣,要多諂媚有多諂媚,聽得曹永利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賈環似有所感,輕輕翻了個身。三王爺無意識收緊手臂,將少年頎長纖瘦的身軀嚴絲合縫的嵌入懷中,緊皺的眉頭這才緩緩鬆開。


    蕭澤站了一會兒,見兩人沒有別的動作,這才一點一點,一寸一寸將被子蓋上,指著少年伸入枕下牢握匕首的手對曹永利說道,“看見了沒?貿然靠近便會被一刀割斷喉嚨。這位可是連睡覺都能殺人的主兒,伺候的時候小心點,別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曹永利冷汗都冒出來了,一疊聲兒的向蕭澤道謝,偷覷摟住少年不肯撒手的主子,遲疑道,“你覺沒覺著他兩的睡姿有點奇怪?”像交頸鴛鴦!


    當然,後半句他沒敢明說。


    “哪裏奇怪?他們向來都是這麽睡的。隻有在環三爺身邊,王爺才能睡得這樣沉這樣香。半個月沒睡踏實了,走,別擾了王爺。”蕭澤很是淡定的跨出房門。


    曹永利又回頭看了一眼,終是壓下心底的怪異,輕手輕腳出去。


    兩人一覺睡到日落西山。三王爺的病果然大好,晚膳吃得有點多,在院子裏逛了小半個時辰才依依不舍的回府,臨走前約好次日一塊兒去聽戲。


    賈環目送馬車走遠才一步一搖的晃蕩回去,半途與匆匆而過的平兒撞了個正著。


    “三爺恕罪,因璉二奶奶病重,我才一時慌了神。”平兒連忙彎腰賠罪。主子雖然看不起這位庶子,但她一個下人卻是不敢招惹的。


    “終於病重了嗎?”賈環哼笑,又意味深長的看了眼平兒縮在袖子裏的雙手,這才慢慢踱步離開。


    終於病重了,什麽意思?平兒反複咀嚼這句話,幾乎快要入魔,還是立在她身後的大夫忍不住催促才令她猛然回神。


    送走大夫,她盯著自己纏滿布條的雙手看了一路,腦海中忽然冒出一個可怕的念頭,不顧儀態的撩起裙擺飛奔。


    “奶奶,奶奶,大事不好了!”撞開門簾,她上氣不接下氣的喊道。


    “什麽不好了?再大的事也別來擾我,滾一邊兒去!”王熙鳳雙手剛上了藥,正覺火辣刺痛的厲害,語氣有點衝。


    “奶奶,我們,我們不是病了,是中毒了!”平兒將路上遇見環三爺的事說了一遍,細細分析道,“那狀子上一定有毒,否則他怎大大方方的讓人去偷,否則他怎知道你會生病?他方才還盯著我的手看,那眼神詭譎莫測,駭人極了!奶奶你瞧,我這兒也潰爛了,當日我就是把狀子放在胸前的暗袋裏!”平兒拉開衣襟,露出紅腫潰爛的胸口,粘稠的膿水正從血肉模糊的肌理中滲出,景象十分可怖。


    “你胡說什麽!世上哪有如此邪門的毒藥!不可能的!”王熙鳳不肯相信,但劇烈起伏的胸膛卻暴露了她內心的慌亂和恐懼。


    “奶奶你等著,我去問問那些接觸過狀子的人,看他們究竟有沒有得同樣的病。”平兒說完就要掀簾子出去。


    就在這檔口,一名身材瘦小容貌普通的丫頭闖進來,跪下便砰砰磕頭,哭求道,“璉二奶奶,太太叫你再救她一回,她病的很重,需要看大夫!”


    “什麽病?”王熙鳳顫聲問道。


    “她雙手爛的,爛的隻剩下骨頭了。”小丫頭咽了口唾沫,繼續道,“渾身的皮膚像窗戶紙一樣斑駁脫落,眉毛、頭發、睫毛都掉光了。”


    王熙鳳心裏勾畫出王夫人現今的模樣,忍不住倒抽一口涼氣。


    平兒急促開口,“你呢?你的手有沒有事?”


    那丫頭眼淚掉的更凶,伸出紅腫潰爛的雙手,磕頭道,“奴婢也病得很重,求奶奶救命啊!”


    “混帳!太太是得了麻風了!你跑過來是想傳染給我嗎?滾,快給我滾出去!”王熙鳳拂落炕桌上的茶具,怒吼道。


    “不是麻風,真的不是麻風!整日裏與我同吃同住的丫頭們都還好好的,一點事沒有!璉二奶奶求你了,求你救救太太也救救奴婢吧!看在奴婢一家子都替你賣命的份上!”丫頭哭得昏天暗地。


    十指連心,本就爛得見了骨頭,又摔了東西,王熙鳳痛得死去活來,恨不能滿地打滾,哪還說得出話?


    平兒俯身低勸,“噓,快別哭了,這事兒不能讓別人知道,否則咱們都要被送到鄉下莊子裏去。你想想,本就病得重了,鄉下無醫無藥又環境惡劣,豈不是叫我們去死?”


    丫頭果然不敢再哭,隻不時抽噎兩聲。


    “我問你,太太拿到狀子後做了些什麽?”平兒繼續發問。


    “她把狀子撕了,然後又撿起來燒了。”


    “撕了,燒了,把毒氣都逼出來了,難怪她病得比我們都重!”平兒本就聰明非常,幾乎立時便想通其中關竅,心裏越發沒個著落。


    王熙鳳此刻已冷靜下來,咬牙道,“你先回去,我明日便派大夫去給太太看病。當然,不會忘了你。”話落衝平兒揚了揚下顎。


    平兒忙拿出一錠銀子塞過去。


    丫頭觸及平兒纏滿布條的雙手,驚愕的看了她一眼,跌跌撞撞的走了。


    待晃動的珠簾歸於平靜,平兒正欲說話,王熙鳳卻先開口,沙啞的嗓音中帶著牙齒磕碰的咯咯聲,“你立即派人去尋青柳。她是第一個接觸狀子的人,若她也病了,我才肯信。”


    平兒垂頭應諾,快步出去,看見遠處被無盡夜幕吞沒的最後一絲亮光,忽然想起環三爺黑漆漆地,深不見底地,死氣沉沉地雙眼,滔天的恐懼席卷而來。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收到銀行通知,我貸的巨額房款終於下來了,還款還到50歲,取得新的稱號‘房奴’。從此以後人家就要自稱奴婢了,心裏有種說不出的酸爽感覺~~~yooooo~~~~


    感謝奴婢的金主土豪大大們,奴婢一定努力碼字,伺候的大大們跟我一樣酸爽~~~yooo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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