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看到熟悉的老媽和小九兒,已經是幾天後的事情了。


    很奇怪的,在我和電梯裏的人共赴黃泉之時,我特麽眼前居然特別清晰,能看見電梯墜地後的一切一切。


    那些死去的人臉上依然掛著的驚恐,那些來營救我們的人臉上的詫異,還有那兩隻貓妖逃出人體後飄在空中的絲絲黑氣,一切我都清晰的看見了。並將所有的都深深的記錄在了腦海裏,甚至心靈的深處!


    在這幾天的時間裏,我一直在輸液,體內的髒器受到劇烈震蕩,很多都出現了異常反應,更有一些甚至出血受損嚴重。


    躺在病床上的時候,感覺自己被推進手術室了。聚光燈照在臉上時,非常的刺眼,可我卻特麽連眨一下眼皮的力氣都沒有,就算積攢了一點點力氣,也根本不起作用。我隻剩下了意識,卻失去了對身體的控製能力!


    感覺肚皮被刀子劃開,然後有些涼涼的東西在肚子裏來來回回。還有很多帶著口罩的人在我的耳邊說著什麽,然後又是感覺有人在丁丁當當的,敲打著我的骨頭。


    這一切都是那麽的清晰,我能感覺到每一個細節,皮膚被翻開時冷風灌入肚子裏的那種寒冷;髒器被縫紉,針線穿梭時的那種如同紮破氣球皮一樣的感覺;還有骨頭被敲打,那種直接傳遞到腦袋裏的震顫感。


    一切都是那麽的清晰,而我卻一點都感覺不到疼痛!甚至連咬牙堅持的想法也沒有產生,一切就像我在手術台旁邊,看著大夫為別人做手術一樣。可特麽躺在那兒的,卻真的是我!


    回到病房裏以後,我才漸漸有了些許對身體的感覺。


    痛,非常的痛,痛得讓我抓狂,痛的讓我想自盡,可我特麽的連喊個“疼”字都做不到!


    牙齒好像不是我的,舌頭也木呆呆的變成了癡呆,嘴唇好像掛在臉上的兩條香腸,真不知道是怎麽粘上去的!


    豆大的汗珠不停的掉下臉頰,可我卻隻能無聲無息的忍耐著,這一切都隻能我自己承受,沒有人能體會,也沒有人能分擔。


    直到有位天使為我紮了一針後,我才又重新找到點做人的感覺。不然,我真的像被投下地獄裏受折磨的惡鬼似的,想死都死不了!


    視線清晰後第一眼看到的,是小九兒!她急切的勁頭讓她把我老媽推到了她身後,然後就嘰裏呱啦的不停問我。


    原本想看看兒子的老媽,現在卻默默的站在她身後,不停地流著眼淚。


    我想把小九兒踢到一邊去,她問的問題實在太多,我根本一時無法回答她。再說我現在渾身疼得要命,你不關心關心也就算了,竟然把想關心我的老媽推到身後,怎麽能不讓我生氣!


    可是生氣也沒用,我動不了。老媽又崇拜她不行,所以我隻能用無聲的對抗來回應這可愛的小九兒。


    許是看出了我的心思,又許是發現我不回答,小九兒居然特麽臉紅了起來。難道你終於良心發現了,想安慰一下我這個受傷的身軀?


    “對不起!我忘記你不能說話,你變成這樣我本來是該關心關心一下的,可我卻隻故著其他事情了。不過你放心,大夫說你恢複的飛快,你得多謝我那顆靈藥才是哦!”


    “我是該多謝你呢!咦?我能說話了!”


    “真的誒!你果然恢複的飛快啊!那靈藥真的這麽神奇啊!”


    小九兒瞪著大眼睛,盯著我看個不停,似乎想找出點什麽在我身上發生的奇跡一樣。


    “你別這樣盯著我可以嗎?心裏毛毛的,我都覺得好像對你做了什麽錯事似的。”


    能說話了,這也讓我驚奇不已,難道濟公留下的泥球,還沒過期?反倒年長日久,藥效更強了!


    老媽則高興的不得了,沒有什麽比我身體健康更能讓她開心的了。


    “兒啊!你真得多謝謝阿九呢!”


    啥?都改稱呼阿九啦?媽,你不是一直叫她大師嗎?難道這些天,發生了什麽我不知道的隱情嗎?讓你們的關係進步到這種地步,以後會不會讓我叫她姐姐或是妹妹啊?


    晃晃腦袋,將剛才的想法全部趕走,那些應該是絕對不可能的!


    “喂!你能說說嗎?電梯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為什麽隻有你和一個胖子活下來了?其他人卻都死了?電梯裏怎麽那麽多血啊?……”


    又來了,你是十萬個為什麽嗎?問題一下這麽多,讓我回答哪個?


    “等等!你說除了我,還有個胖子活著,真的嗎?”


    “恩!這個很重要嗎?!”小九兒一臉詫異,不知道我為什麽驚訝,也不知道我為什麽會關心那個胖子。


    “哼!真是天意弄人啊!該死的沒死,不該死的卻全都死了呢!難道上天就這麽心疼那些有錢人?連下地獄也會為他們留下後門逃生嗎?”


    “你說什麽呢?有錢人怎麽了?有錢就有錯嗎?幹嘛這樣仇視有錢人?你這是吃不著葡萄,說葡萄酸。哼!……”


    “小九兒,我不是仇視有錢人,是那個胖子太……”


    沒有辦法,我隻能將電梯裏發生過的一切原原本本的講了一遍。


    直聽得兩個女人都驚歎不已,然後一人賞賜了我一個“五指山”。


    打完我以後,倆人又特麽都緊緊的抱住了我。


    這特麽是咋回事兒?我怎麽這麽糊塗了呢?


    “你們為啥都打我?”


    “打你是因為你太過殘忍,沒能救出那孕婦和還未出生的嬰兒。抱著你是因為你能活著,讓我們高興。”


    “神馬?!……女人啊!還真是奇怪呢!”


    不過小九兒說的也對,我的確該打。雖然沒救人是有情可原,但是將那倆人踩在腳下時,我內心裏突然泛起的快感,當真是邪惡至極。


    現在想來,我當時究竟是怎麽了呢?為什麽會有那樣的感覺?難道將別人踩在腳下,真的很爽嗎?難道看著別人痛苦,我就能真的快樂嗎?我現在不知道該如何回答自己的這個問題,也許小九兒會給我答案吧。


    但是我不敢問她,至少現在不敢。那樣也許我會死的很慘,我又不能問老媽,因為老媽根本就不可能回答我,這是我絕對可以確定的。


    得到我恢複的消息,很快就有很多人來看我了,不是來安慰我,也不是來為我解答疑惑的。


    大夫來了,因為我的恢複能力實在值得他們研究。


    警察來了,因為電梯裏發生的一切,他們要做筆錄。至於故障原因和後續賠償問題,還要進一步研究之後,有才能得到答複。


    大樓的暫時管理者也來了,他們的目的跟警察有些想同。但是我從他們的眼神裏,能清晰的感覺到,他們在憤怒。因為我沒死,他們多出了許多事情要解決;也因為我沒死,這棟大樓的許多秘密也有可能不脛而走。


    在所有人走了以後我得到了幾個收獲:


    我的住院費用被全免了,但是我要再待在醫院裏接受進一步研究,直到醫院滿意放我走為止。


    警察勒令我守口如瓶,不得惡意散布謠言,更不能以此來要挾大樓現在的管理者。一切,都會有個讓我滿意的答複;但什麽時候答複,卻沒說時間。


    大樓的管理者自然樂得如此,對警察的決定是極為推崇,為了能進一步堵住我的嘴,經過協商,我得到了五萬元的封口費。


    雖然錢不多,至少我可以一段時間不用為吃飯發愁了。事實上我也一直沒為了這個發愁,所以我將錢存到了老媽手裏。


    可是我心裏卻總是有點疙疙瘩瘩的,不是因為我能活著,或是賠償的少;而是因為那個胖子,他能活著真是讓我受不了!


    這種人,完全就是雜碎,為什麽讓他活下來,難道有些人活著就是為了讓別人踩在腳下?


    在醫院裏又住了幾天,最後我特麽竟然是被醫院給趕出來的!理由是我沒能幫助到他們,因為我恢複的太快了。他們還沒來得及研究,我就一點異常征兆和變化也沒有了。


    唉…出來就出來,反正在醫院度假也沒什麽好玩的。除了每天能看到幾位美麗的天使,真就沒什麽可留戀的。而且晚上還陰森森的,我一直都害怕那隻貓妖會再跳出來呢!


    還有,哥我這些天有個最大的收獲,就是結交了一位美麗又善良的心理醫生。


    她也是來研究我的醫護人員中的一個,不過隻是參與者,並不是主要的研究人員。這也才讓我覺得,跟她有更多的話可說。


    也許是因為她本就是一個心理醫生。與她聊天,我會感覺很輕鬆,甚至將我以前的一些醜事都願意拿出來與她分享。


    當然因為貓妖而睡不好覺的事我也跟她說了,得到了一個讓我非常氣憤的回複!


    她說“你才是妖怪呢!嗬嗬…一切不過是你內心中的愧疚感在作祟罷了。”


    這叫我情何以堪,唉…無語啦!現在我反倒成了妖怪!


    仔細思索,我還真的有點像妖怪,不然哪個正常點的人類,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身體恢複的這麽快!


    總之這次我險象環生,讓我明白了許多。


    人在危難之時的瘋狂,還有將別人踩在腳下的那種爽。當真讓我深深的體會到了,這個世界是多麽的奇妙,甚至有些瘋狂的樣子呢!


    出院時,老媽沒來。因為工作忙,所以來的是小九兒。


    今天再看這個會算命的女孩,我這才仔仔細細的打量了她一番。


    一頭短短的碎發,不加任何色彩渲染,飄著淡淡的花香,沁人心脾。


    稍微有些鴨蛋圓的臉龐,精雕細琢著眉毛,眼睛,鼻子和薄薄的嘴唇。


    兩隻耳朵幾乎透明,在發梢的空隙中若隱若現。


    整體看她的臉,雖然不是絕**人,卻透著不盡的清純。尤其眼神中放射出來的光彩,讓人覺得她更有一股倔強甚至有些刁蠻。


    身材勻稱,不纖細柔弱,也不臃腫富態;穿著緊身的體恤和牛仔,將她的優點全都展現在了世人眼前。


    尤其她那胸前隆起的包包,已經看得我有些情不自禁開始yy了呢!


    深深的吸下一口氣,定了定心神。我想問問她,到底誰才是妖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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