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發女孩哼了一聲,“要十九歲就好了,那時候我還是處女,還有資格追你。可惜,好時光再也回不去了。我都二十四了,老了。”


    聽她這樣說,王文華一口水差點沒噴出來:“別逗了,你這才哪兒到哪兒啊。二十四要算老,那我這快四十的人豈不是老不死了?”


    他自認為講了個還算不錯的冷笑話,短發女孩卻一絲笑意也沒有。


    “女人哪能和男人比呢。你們男人越老越有魅力。而我們女人呢,年齡和魅力成反比,更別說幹我這一行的。”


    王文華本想接過短發女孩的話再貧兩句,可話到嘴邊,看到她眼睛閃過的那抹憂傷,輕咳一聲問:“你既然是知識分子家庭出身,家境應該是不錯的。為什麽出來幹了這一行?”


    “沒有門路呀,我本來是師範學院藝術係學唱歌的。在全市青年歌手比賽中獲得了很好的名次,可是那一年歌舞團招收簽約演員,我卻被人頂替了!”


    “嘖嘖,好可惜……”


    “後來,有人介紹我去了南方的一個文藝團體。沒有想到經營虧損,開不出工資,姐妹們就紛紛走上了傍大款的道路,我天生倒黴,剛剛傍上一個大款,他就出車禍死了。這不……”


    “哦,好慘……不過,這不是你的錯。要怪,就怪這個社會……”王文華同情的歎息了一聲,沒有想到短發女孩很鄙視地白了他一眼,頓了頓,低聲說:


    “倒黴誰不怕啊,我當時是有那麽一點失望甚至於有點兒絕望。但是我還有自己的本錢,為了將來,先吃幾年青春飯吧……”


    短發女孩把到嘴選的話又咽了回去,她低落了兩秒,又恢複燦爛笑容:“老鄉……大哥,咱們光是聊天兒了。你不想我做那事麽……我倒是對你有點兒感覺了。”


    “那事,那麽重要麽?”王文華覺得和她一直正常的聊天兒,沒有什麽挑逗性的語言和動作,不知道她的那種感覺從何而來?


    “也許是見到了老鄉的原因吧!”短發女孩說著自己的理由。


    “俗話說,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


    “為什麽不能改為‘老鄉見老鄉,激動去上床’呢?走吧!對麵的旅館裏有單人房間。”


    在寬大的單人床上,王文華順其自然和短發女孩親熱了。都熟到這分上,要不和她發生點什麽,才是對她的不尊重呢。


    王文華裸著上半身,撥弄著尚未吹幹的頭發從浴室走出,看到試衣鏡裏反射的慵懶性感的短發女孩。她披著浴袍,雙指夾著一根細長的女士香煙,曲線玲瓏地坐在書桌前玩著房間裏配備的電腦。


    屋內回蕩著短發女孩隨聲附和已故歌星鄧麗君早年演唱的《向日葵》:


    你是一朵向日葵


    片片金黃的花蕊


    吐露芬芳為了誰


    你又為誰不折不回


    笑靨是那樣美


    笑靨是那樣美


    從來不流辛酸淚


    但願我和你長相隨


    一生一世和你相依偎


    你是一朵向日葵


    片片金黃的花蕊


    吐露芬芳為了誰


    你又為誰不折不回


    笑靨是那樣美


    笑靨是那樣美


    從來不流辛酸淚


    但願我和你長相隨


    一生一世和你相依偎


    “這歌真好聽,你唱得毫不次於原音。”


    “行了,留著你的甜言蜜語說給下一個姑娘聽吧。”


    短發女孩朝王文華輕輕一笑,大腿根部的刺青若隱若現暴露了。


    “剛才我說我是師範學院藝術係學唱歌的。在全市青年歌手比賽中獲得過好名次。你是不是不信啊?喏,睜大眼睛,看看這個……”


    說著,短發女孩離開電腦,打開了自己手機的視頻文件。


    王文華探頭望去,手機顯示屏播放著北遼電視台早期的歌手比賽場麵。當時這是一檔知名的綜藝節目。一開場,五六個年輕的舞者活力四射地跳躍歡騰。


    “看到沒?”短發女孩按了暫停鍵,畫麵定格在一對男女臉上。“這是我,抱我的是我的舞伴也是當時的男友,那時我還留長發,和他分手後我才剪短的。”


    “這也是我,還有這個,這個,都是我。”短發女孩一臉驕傲,她接連播放了幾期該節目的開場秀,她穿著性感,跳著看上去大致相同的舞步,鏡頭少得可憐。


    “你還真的做過舞者啊。”


    “別瞧不起人,剛才我在床上跳得怎樣你又不是沒親身體驗。”


    王文華回味地笑,下體又有了反應。


    “您還真是個文化人,說得那麽好聽,什麽舞者,其實就是個伴舞的唄。”“


    “可惜的是,不止這一檔節目,省衛視台綜藝節目的開場舞我都跳過。但是,我最懷念的還是演唱《向日葵》歌曲時的場麵。


    “不少人從專業角度看我的演唱,給了很高的評價。其實我沒有什麽天賦,隻能算是愛好而已。”短發女孩熄滅煙又續上一支,


    “畢業之後那幾年,我前前後後唱歌、跳舞,瘋了四年,錢沒賺下,傷落了一身,韌帶還撕裂一次。二十歲那年,我的搭檔,我的初戀男友取走我全部的積蓄背著我和我最好的姐妹跑去北京了。”


    意料之中的狗血橋段,王文華也很老套地問:


    “那麽後來你……怎麽又……”


    “你是想問我怎麽就做了這一行,當上包房小姐的吧?”


    短發女孩見怪不怪,“我從小在知識分子家庭長大,我媽死得早,我爸把我養大卻得了重病付不起醫藥費,我弟弟上學又得交學費,所以出來陪酒嘍,就這麽簡單。”


    看著王文華信以為真的沉默表情,短發女孩忍了不到半分鍾,像個惡作劇得逞的孩子般笑出聲來。


    “你怎麽笑了?”


    “騙你的啦,怎麽可能這麽倒黴?


    “我告訴你,你今後再碰到像我剛才那樣,訴說悲慘身世的包房小姐千萬別信,這隻不過是騙取客人同情心好多要點小費的台詞。


    至於我嘛,那對狗男女去了北京,我就南下了。以後的事兒我剛才都說了啊。”


    “人們去了南方都是很留戀,不願意離開的。你怎麽離開那兒,到這大西北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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