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杜藍的故事


    我叫杜藍,大家都叫我blue。父親在我很小的時候因為戰爭離開了我們,我和媽媽住在阿富汗的一個小村子裏,靠賣水果為生。雖然我們就是賣水果的,可我卻從來沒有吃過任何一個水果。我不知道蘋果是什麽味道,不知道桃子和荔枝哪個好吃,更不知道吃橘子要去皮。


    因為家裏窮,我不能吃奢侈的水果,這些東西是要賣給那些軍人的。我問過媽媽,為什麽我們要把這麽貴重的水果賣給這些來家園搞破壞的人。當時媽媽隻是搖了搖頭,無奈的說“為了生存。”當時的我並不知道生存的意義。


    每到了夜晚,當結束了一天的忙碌,媽媽總會抱著我來到田野之中。滿山的鬱金香散發著迷人的香氣,晚風吹拂,那好聞的味道就直往我鼻子裏鑽,鬱金香的花香,從鼻子穿過全身,能洗去一天的疲憊和煩惱。


    頭頂的星空是那麽的美麗,深邃的黑暗被璀璨的星河點綴著就像一幅畫卷,畫著哪些已經離去的人們。


    每一天,身邊都會有人離開這個世界。我曾問媽媽他們去了哪裏?媽媽總說那些人很幸福,去了一個美麗的地方,那裏沒有戰爭,沒有傷害,沒有謊言,沒有眼淚,沒有別離,沒有…沒有…


    媽媽似乎對那裏很是向往,不停的對我說著那裏的故事,而我隻是仰頭望著她。我真希望我能和媽媽一起去那個地方,因為媽媽說那裏有吃不完的水果。隻是當時的我並不知道那裏究竟是哪裏。


    一天晚上,媽媽帶著我看著星空,突然她對我說她最喜歡一幅畫,是荷蘭梵高的油畫《星空》。總有一天她要帶我看看那幅畫,說我肯定會喜歡的。但那時候我並不知道梵高是誰,荷蘭是哪裏。


    看得出媽媽很喜歡星星,我也喜歡星星,星星閃閃發亮,很神秘也很美麗。我對媽媽說“媽媽,等我長大了,我要給你摘一顆星星,你掛在脖子上,肯定好看。”媽媽長得很好看,可她平日隻是穿些樸素的衣服,且沒有帶過什麽首飾項鏈,我真想摘下一顆星星給媽媽做項鏈。


    媽媽聽了我的話,在我的臉上吻了一下,充滿愛意的摸了摸我的頭,說道“謝謝你,我的寶貝,可是星星離我們很遠很遠,你需要飛很久很久才能碰到它們”而當時的我並不知道星星到底離我有多遠。


    小時候的我十分想吃水果,但每次我都會極力克製自己的渴望,不去想水果的甜美。一天媽媽對我說“還有一個月就是你十歲的生日,生日時媽媽會給你準備幾個好吃的水果為你慶祝生日。”媽媽的話讓我感覺十分興奮,水果,我終於能吃到水果了。


    每次看到那些軍人大口咀嚼水果時,我都會暗暗吞口水,那四濺的汁水讓我每日魂不守舍。終於我也能品嚐那香甜的水果了。我高興壞了,每日都在期待生日快快到來。


    日子過得很快,明天就是我的生日了。今天的太陽也變得微紅暗淡,準備下山休息去了,我和媽媽開始收拾我們的攤位。


    媽媽突然想起自己上次借鄰居大叔的錢還沒有歸還,而大叔一家已經收好了攤位,離開了這裏。我看到大叔一家遠遠的漸漸矮小的身影。媽媽急忙將錢交給我,要我跑去交給大叔。


    我從小就跑得很快,比村子裏的小孩都快要上很多。我抓過錢就向大叔跑去,很快,我追上了大叔一家,將錢交到了大叔手中。大叔笑著摸了摸我的頭,說道“真是個好孩子啊。”我告別了大叔,我趕緊向回趕,我要回去幫媽媽收拾攤位。


    可就在這時,我聽到了幾聲槍響,從集市中傳來,我心中一股強烈的不安襲來。壞了,不會是…


    我拚了命的向集市趕去,當我趕到集市的時候,眼前的一幕讓我一下子坐在了地上。媽媽,躺在了血潑之中。在她不遠處,站著幾個拿槍士兵。


    不…不…不要…不要啊。我身體僵硬,感覺全身的血液都被抽走了一樣,我顫顫巍巍的向媽媽爬去。我艱難地爬到了媽媽的身前,眼淚從我的眼中拚命的落下,滴在了媽媽的臉上。


    媽媽伸出了她的右手,顫抖著伸向了我的臉,輕輕的擦去了我臉上的淚水。“媽媽,媽媽,不要啊,難道你也要離開我?不要拋下我不管啊。”媽媽卻是麵帶微笑,對我說“傻孩子,媽媽怎麽會拋下你不管呢,媽媽隻是要去那個幸福的地方了,在那裏,沒有傷痛和悲傷,隻有快樂和希望,在那裏,還有好多好多的水果呢。孩子,不要哭,對媽媽來說這隻是一種解脫,在哪裏媽媽就能見到你爸爸了。生日快樂,兒子。媽媽累了,要睡覺了。”說完,媽媽的手便垂了下來。她永遠的離開了我。


    我撕心裂肺的大叫起來,像個瘋子一樣咒罵著天空。為什麽?為什麽要把媽媽帶走?


    我哭了三天,將媽媽埋在了那個鬱金香盛放的田野之中。哪裏有媽媽最喜歡的花,有媽媽最喜歡的星空,我想媽媽在那裏應該能睡個好覺。我陪著媽媽說了好多的話,我告訴她我會做一個好孩子,一個讓她驕傲的好孩子。


    但我卻欺騙了她。一個星期後的一個雨夜,我提著一柄平時切水果的小刀,殺死了那天那幾個士兵。


    那天他們將一個村民誤認為是叛亂分子而開槍射擊,在混亂中一顆子彈命中了媽媽。而誤殺媽媽的他們竟然沒有受到任何的懲罰。在我一番調查後,我憤怒的發現小隊中的小隊長為了逃避處罰竟然將媽媽列入了叛亂分子的名單,於是這件事就沒有人再次過問。我實在無法容忍,於是精心策劃了許久,終於找到了時機,在將這一小隊的人全部殺掉了。


    在那之後,我消失了許久,準備等風聲過了,殺掉小隊長為媽媽報仇。可有一天清晨,一個大叔找到了我,問我是不是殺死士兵的殺人凶手。我看到事情敗露,便承認了,準備被帶走接受槍決。


    可意想不到的是這個大叔聽了前因後果之後竟然並沒有將我帶至美軍的營地,而是帶我來到了中國。在路上,他問我願意不願意做他的弟子,學習刺殺術。他告訴我我有這方麵的天賦。


    我並不認為我在殺人方麵有什麽天賦,可當我將刀捅向那些士兵時,入刀的位置和角度是在下意識時變得完美,刁鑽。大叔看到那幾具屍體後便萌生了收我為徒的想法,於是便追隨氣息找到了我。


    那個大叔成為了我的師傅,他就是當今第一刺客柳飛。他告訴了我很多事情,告訴我他要訓練我來阻止戰爭的爆發,將即將降臨的神靈趕出地球。在阿富汗的那些年,我看到了戰爭帶給人們的傷害,若不是戰爭,爸爸,媽媽,隔壁李叔的兩個兒子,都不會離開這個美麗的世界。於是我決定要和師傅好好學習刺殺術,保護地球,阻止戰爭的爆發。


    可和師傅學習的第一年,師傅並沒有教我實戰的技巧,而是讓我靜修自己的內心。他要我正確的看待殺戮和力量。而我也從師父口中知道了他兒子的事。


    經過了一年的靜修,我已經漸漸明白了什麽是力量,什麽是殺戮。我認識到學習刺殺術,目的不是要我用這種力量殺那個小隊長替媽媽報仇,而是要我用這力量保護地球,保護大家。


    師傅看我明白了這一點,便開始教我如何最完美的將人擊殺,我才發現,原來刺殺術也是一門藝術,有著自己的魅力。師傅教我的刺殺術並非人們想象的那樣沾滿了血腥味,而是為了保護他人,為了保護地球的刺殺術。在師傅的指導下,我進步的很快。


    一天,他告訴我我要去鬥氣學院學習了,在那裏有老師會教我更多的東西,我還會遇到一個叫周葉的少年。師傅說他很強,而且能夠保護我。在離開之時,我問師傅能不能帶我看看那幅《星空》。


    師傅帶我去了紐約現代藝術博物館,在那裏我看到了那幅媽媽最喜歡的畫,看著那藍色的星空,我哭了。


    如今我已經知道了生存的艱難,我也知道了媽媽究竟去了什麽地方,我也知道了星星離我真的真的好遠好遠,我不可能摘下星星給媽媽。


    和師傅訓練期間,我終於如願以償的吃到了一個蘋果。真的很好吃,很甜,很脆,那味道我至今都忘不了。


    可我卻並不常吃水果,因為每次吃水果,我都會想起媽媽想起那些一起看星星的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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