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依姐突然不說話,好像在醞釀什麽?於是我走到桌子旁倒了兩杯茶水過來,依依姐接過茶杯並不喝,卻把杯子放在床頭櫃上。


    “姐姐,你不渴嗎?你在ktv可沒有少喝酒啊,我是有點渴!”


    “我還不渴,我還是跟你說說關於我的事吧!我怕以後沒有機會跟你說了!”


    “姐姐,你說的是什麽話呀?你是回去結婚,又不是要出國什麽之類的。你要是想我們,你可以隨時來看我們呀!”


    “恐怕沒有那麽好吧!你聽我說完你就會明白的。”


    “好吧,那你慢慢地跟我說,看我能不能幫你出出主意吧!”


    依依拿過茶杯喝了一口後又放在床頭櫃上。在茶杯邊緣留下了她的唇印。她從口袋裏拿出一包,抽出一支點上。她深深的吸了一口然後慢慢地吐出來。在煙霧中的依依突然讓我感到很陌生,又讓我感覺到她此時的心情是非常糾結的。看我如此的看她,她從煙盒裏拿出一支遞給我。我搖搖頭,她又放回去了!


    “芳芳,你家裏現在怎麽樣啊?都有些什麽人呢?”依依姐這個問題問得我摸不著頭腦。


    “我呀,我家有五個人,還有一個弟弟妹妹……”


    “那你爸爸打牌不?”我搖搖頭。“我爸爸就是一個賭徙,我的家境以前挺好的,就是因為我爸爸染上了賭,才導致現在家不成家,還搭上了我的下半輩子。”


    “什麽?”我張大著嘴巴,不敢相信耳朵。想不到平日那麽開朗的她卻有著這樣的爸爸。


    “我就知道你不相信,有些事情是不能向外人講的。理解你的,懂你的,關心的人會替你解憂,而其他人權當笑話聽。更可怕的是有人會以此笑話你,嘲諷你!所以我給別人的一麵永遠是快樂的,向上的。也許你會問我為什麽會對你說這些。(我點點頭)因為我把你當姐妹,你也把我當姐妹。你是一個善良的女孩子,我們在一起也有一些時間,從你跟菲菲姐的感情可以看出你是一個值得托付的人。可惜你不是男人,如果是的許我願托付我的終身。”


    “那你嫁給我啊,我願照顧你一輩子。”我打趣著。


    “但是好像法律不支持同性戀哦,再說我對女性還沒有那方麵的嗜好哦。”說完我們一起哈哈大笑。


    依依姐再次件事拿起手中的水杯,呷了一口後又放回床頭櫃上。然後從煙盒裏抽出一根煙點上。想不到她抽煙的姿勢是那麽的美,不像男人抽煙那樣。


    “以前我這境很好的,一家人其樂融融,爸爸在一家工廠做小組長,一個月的工資三千。媽媽在家養了一頭老母豬,一年也能產下二三十頭豬仔。我們姐弟三人承歡在母親的膝下,爸爸下了班後也待在家裏。可是後來變了,爸爸回來晚了,以致後來徹夜不歸。就算偶爾回來也是喝得酩丁大醉。就在那個月爸爸的工資就沒有交給媽媽。他跟媽媽說是借給了同事,媽媽就相信了。再後來爸爸老是從媽媽那裏拿錢出去。媽媽見他老是從家裏拿錢出去,就問他。他不耐煩就衝她發脾氣。就這樣爸媽沒少吵架。這樣的日子過了好幾年,爸爸每個月的工資都不知跑到哪去了。”


    “也許是借給同事了也不一定呀?”


    “我媽媽也是跟你一樣想的,直到快要過年的那幾天,有幾個男子跑到我家要債來了!你猜是多少?”


    “兩三百吧!”


    “說出來嚇死你!五十萬!”


    “什麽?那麽多?是什麽債呀?”


    “還能是什麽債!賭債唄!當時差點把我媽媽氣背過去。我家一年的總收入也不到五萬呀,照這樣子算下去十年也還不了債呀?”


    “那怎麽辦?”


    “能怎麽辦?當時我媽媽哭著求他們寬限些時間,我們一下子也拿不出那麽多錢呀!其中有個四十多歲的男人一直盯著我看,看得我直往媽媽身後躲。他們看我家豬圈裏還有十多頭小豬仔,一頭母豬,兩頭一百多斤的公豬。於是他們找來人七手八腳的將豬都捉去。還將我家裏所有的值錢的東西都估價給收走了。”


    “那你爸爸呢?”


    “他呀,他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直到深夜他才醉熏熏的回來了!之後爸媽大吵了一夜,第二天媽媽哭著將我們姐弟三人帶去外婆家了。”


    “那你爸爸沒有挽留你們嗎?”


    “他呀,他灘坐在家門口一句話也不說。直到三天後他帶著兩個人拿著許多水果和禮物來到了外婆家。”


    “看來你爸爸是想通了呀,來賠不是了吧!看來你爸爸還是挺好的嘛!正所謂浪子回頭金不換嘛!”我還沒說完隻聽依依姐苦笑了一聲。


    “妹妹呀,要是這樣我也不至於走到這一步呀,要我嫁給一個腦子有問題的人呀,而且還比我大上十幾歲的男人啊!”依依姐的淚水就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往下落。我急忙從抽紙盒裏拿出幾張紙給她。


    “姐姐,如果你想哭就大聲的哭出來吧,如果哭累了妹妹胸膛就是你的依靠。”依依姐哭了好久,然後緊緊的靠在我的胸前。


    “妹妹,你知道嗎?我好久沒有這麽痛快的哭過了!當我知道這件事以後,我每天都抱著媽媽哭,媽媽也陪著我一起哭。弟弟妹妹還小不知道我們為什麽哭,看我們哭得那麽曆害也就一起哭。爸爸看得不奈煩隻好在門外喝酒。等我們哭完了才回家,拿著被子就在客廳裏打個地鋪。”


    “那他後來有沒有再出去賭呀?”


    “他哪有那個膽呀,如果再賭爸媽就離婚,我們姐弟三人都歸我媽媽。他隻能淨身出戶了!所有的債他一人還。這是那天他去外婆家時跟媽媽訂下來的條件!”


    “那你爸爸沒有提出條件嗎?”


    “怎麽會沒有?條件就是將我嫁給那個傻子,債務就一筆勾銷,除此之外還歸還我家的老母豬以及家電。”


    “你媽媽怎麽會同意呢?”


    “不同意又有什麽辦法呢?不過我媽說要等我20歲的時候才能出嫁,期間不可以打擾我們的生活。今年我剛好20歲,所以我今年年底必需嫁過去。”


    “那時你才多大呀?”


    “那年我才15歲,他們看我長得挺標致的。其實他們是下好了套讓我爸鑽的。目的就是為了給廠長的傻兒子找個媳婦。後來我爸知道了後腸子都悔青了,再後來也離開了那家工廠。”


    “那你們怎麽不反悔或者去告發他們呢?”


    “都沒有用的,我們那裏那麽落後,而且當時都是立下字據的。”依依無奈的搖著頭。


    “那你的一輩子就這樣?”


    “那還有什麽辦法呢?所以我現在有錢就花從不心痛。除了給弟弟妹妹買點衣服以外我一分錢也不交給父母。因為我的一生都毀在他們手裏了。我恨他們!”說著依依將手中的煙頭狠狠的按滅了!


    “妹妹呀,姐姐這一去不知何時才能相見,但我相信我們定有相見之日。我這裏還有些錢,我給你一些,以後我就不能照顧你了,還有,你不能那麽省知道不?身子是自己的,痛的是自己。這種痛是別人替代不了的。”


    我突然感覺肚子好痛,緊接著好像感覺親戚來了,於是我馬上找出衛生巾離開了。


    “妹妹,你那個不是剛走不久嗎?怎麽又來了啊?”


    “我也不知道啊,自從墜胎後就一直這樣啊!”


    “什麽?你墜過胎呀?我怎麽沒聽你說過呀!”於是我把我的那些事都跟她說了一遍。


    “這些臭男人,總有一天我們要報複他們,讓他們知道我們女人不是那麽好欺負的!”


    “好了,先別說這個了,再說你也快要結婚了!說這些話不吉利!”


    “我還能對我的未來期待什麽呢?從一開始就是一個火坑,而我明知是火坑卻還要往下跳,妹妹,你說我們女人為何這麽命苦呢?難道這就是命嗎?妹妹呀,我不認這個命呀!”她越說越激動。


    “姐姐,別說這些好嗎?你把我都要弄哭了!”


    “妹妹呀,就讓我們好好的哭一場吧,讓我們為過去的一切不幸而哭泣,但願我們以後都不會哭。不對從此以後我們都不哭,我們要笑對人生。”


    “姐姐,我好痛。”


    “妹妹,我也痛啊!”說完我們姐妹兩個相擁而泣。


    第二天我醒來時就不見了依依姐,隻在床子上發現了她留下的紙條。


    我最愛的芳妹:


    姐姐我離開了,我不相信命運,我要悔婚。我不接受這不公平的安排。隻要我走了,我消失了他們也拿我父母沒澈。這張卡裏還有五千元錢,你自己留著用吧,對了你一定要去看醫生。希望這錢能幫得上你!我走了,我相信以後我們還是有機會再見麵。希望到時你還認我這個姐姐。


    永遠愛你的依依姐


    依依姐走了,願她一切都好。依依姐真是的,走也不讓我這個妹妹送送她。也好讓我盡盡妹妹的情誼呀!還說什麽希望我以後要認她做姐姐。我想她多半是氣糊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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